兔起鶻落

兔起鶻落

次日一早要啓程,一路也算順利至那平定州四十餘里,奔走車馬減緩沿長灘步行,兩崖石壁金渡,一灣夕陽如血。

林平之坐車中臥榻只聽領隊上官鷹一聲喝斥停下車隊,然後對方道:“日月神教,青龍堂賈布率屬下奉教主之命,在此恭候少主,少主舟車勞頓,披星帶月,勞苦功高。”

林平之只聽車旁童子勒住繮繩,哼笑道:“奇了,少主難得回黑木崖,竟叫青龍堂迎接咱們過崖,也算沾光。”

車中東方非凌不屑以顧道:“哼,溜鬚拍馬,不理他。來人,拿披風來。平之,一會出馬車,坐船上崖會冷,我給你多披件。”

那頭上官鷹馬上抱拳道:“多謝賈長老相迎。”

林平之見兩崖峭壁上雖日月教衆把關嚴守,但遇他們這一隊車馬輕鬆放行,恭敬跪禮。至河灘邊停車換船,竟準備四人無腳軟橋,賈布聲江風甚大,請少主入轎,實則之意不言而明,東方非凌也不客氣裹嚴林平之銀狐披風拉上帽子,衆目睽睽之下,馬車跳下少主,回身橫抱出裹密嚴實一人,江風瑟瑟中,只留一縷烏髮飄蕩,白毛絨帽下不識面目,不似女子的身形,卻被少主緊抱懷中。

一起坐軟橋蹬船過江,至對岸山路崎嶇,衆人七行八拐,至上崖的石階。衆人只見東方非凌一襲黑袍,仍是抱住林平之下軟轎,上得絞索竹筐。

隨着日落筐升,霧氣漸籠,林平之只覺溼氣滲人如墜迷雲,只聽耳邊嘎吱嘎吱的搖繩子聲,也算古代人工索道。前後換了三次,至崖頂只見前方兩排火把罩如白晝,手執火把白衣蒙面教衆齊聲高喊道:“恭迎少主,承教主日月福澤,少主名揚,先滅武當,再平少林,無敵江湖。”

東方非凌雙臂橫抱林平之,眼見白衣教衆連喊三次,然後火把之下,爲首舉掌止住,上前恭身行半跪禮,迎道:“少主回得崖上,楊總管已命屬衆擺下宴席,爲少主接奉洗塵。”

東方非凌不理地下跪衆,只俯身細問懷中林平之道:“平之,怎麼了?”

林平之只覺火把晃眼,縮頸藏頭有了乏意,只淡淡道:“我困了。”

“好。”東方非凌道:“咱們就回去。”

說完不理跪首,率唐炎、上官鷹、童子等人已忽視走過。林平之瞌睡中只聽童子冷哼一道:“姓楊的擺什麼大譜,不來見咱們少主,竟還要咱們去見他,不過一個總管——”

昏暗中上官鷹阻止:“童子!”

“好了,回得崖上,上官鷹,難得一家團圓,都散了吧。”

“謝過少主關心。”

上官鷹陪童子及衆人一同散下。東方非凌進得房中放下人,忙命丫環備熱湯洗沐又叫飯食。重歸房中見其一團絨雪之中,那張臉閉眼沉睡,細細望那張睡顏,英眉俊鼻粉脣,那疤非旦不醜,反引得他心憐,東方非凌越看越入迷,情不自禁撥開絨帽,湊過去親那雙脣。

……平之的脣好軟,好乾淨,親上有點涼……

巴唧嘴巴還不過癮,憶起衡山之上,入夏之夜,林平之半雪頸項與臂膀。於是大膽躡手躡腳爬上牀,撐上方,爪子滑向衣襟,輕解前襟,偷偷瞄。當林平之睜開眼,就見東方大少爺,正壓住自己,兩隻爪子一邊揪開一邊衣襟,舔半張嘴的哈拉子呆呆花癡。林平之清冷的眼神,東方非凌全身一冷,悻悻鬆爪子道:

“平哥……不,平之,我……那個……呵呵呵,備了熱水給你燙燙身子解乏。”

東方非凌眼中,見林平之雙眼無神,只緩慢眨一下,最後淡淡道:“我累了。”隨即背身倦起。

“那個,呃,平之……還是洗個澡吧,咳咳……”

七七四十九種草藥熬成熱湯的蓮花浴池雖不大,濃濃藥香,東方非凌見到林平之斜依池沿,臉色難得恢復幾分紅潤,便覺偷來老爹的香暖閣,便是值了。

嘩啦的水聲,東方非凌也沒入湯藥中,怯怯接近仍未動彈的身影,視線緊張的無處可放,那斜依的胸膛鎖骨,茶色藥湯浸沒的韌實腰線,水中白色浴巾飄飄浮浮的欲摭還羞。又想起剛纔那個吻,咕咚東方非凌吞下一大口池水,苦吧吧嘟嘴。終於林平之回過神,只苦笑搖搖頭,一隻手撫過東方非凌的臉袋,拇指細滑過額頭眼角嘴脣:

“小凌,我或許會爲女孩心動,但對你只當弟弟。”

東方非凌愣住了,急急道:“平之,難道我對你不夠好。”

林平之仍是搖頭。

“又是那個嶽靈珊,對不對!你我衡陽生死相護,衡山一年朝夕相處,難道不如一個外人。你答應過我,沒有喜歡人,只會想着我!

林平之站水中,緩側臉,語氣苦澀道:“靈珊是個好姑娘,只是被她爹爹利用了。這些天來,我只恨自己無用,什麼神機妙算,卻連她也救不了,到頭來……小凌——你幹什麼!”

人已經被推倒在臺階上,林平之仰面看着東方非凌騎在自己身上,任性又委曲的表情,像極了被棄的小獸,雙眼通紅,恨道:“林平之,是不是哪天,我爲你這般死了,你才能像這般掂念着我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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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非凌舉拳,意外身下的豪無反抗,在林平之一雙傷情大哥的眼神中無法落拳,落荒而逃。

唉——

林平之步出浴池披上衣裳出小院,遊廊假山,月下滿眼雪銀,飄雪了,左右遊廊,精緻清冷,他一裘翠衫,好似遊魂迷失,雪花吹來酒香。

假山幽潭,孤月寒梅,大石無人,一尊一壺。林平之赤足踏去,忽身後撲鼻的酒香裘來,怔神中已被人摟入懷中——

“你終來了……”

“……陰陽兩隔,縱是我神功蓋世,尋不回你一縷孤魂……”

扣住腰的手臂留戀於腰身,只聽背後人伏首貼臉,吐氣幽蘭,耳鬢廝磨,懷中灼熱如鐵:“……我眼醉了,心卻獨醒,蓮弟雖好……終究不是你……”

林平之詫異間,只聽背後那人嚶嚶醉語:

“當年,冷傲獨行的日月神教左護法,眼中無塵,誰入過你的眼”

“……你定把我忘了……是不是?……”

“……天傲……”

那修長的指撫過胸口,沿林平之的頸項,挽過下巴,正迎上月下一雙半醉迷離的琉璃目,如一汪幽幽深潭,吸人魂魄,東方不敗含瓊漿灌進他口中。

“唔……”

瓊漿玉液溢脣,燒心穿腸入府,舌來脣往,吸氣吮液,東方不敗口如火蝶紛飛,懷如千絲綿峽,此時此刻一雙桃花琉璃目,盈盈半癡半怨,縱是鐵打的心,鋼鑄的身,也似泥牛入海,化爲一灘春水,無處可逃。

一吻過後,林平之喘息半擡醉眼勉強支身半靠大石,俯看醉臥身上的東方不敗,誰能想到天下倨傲的東方不敗竟會爲情癡迷,而那人早已是華山思過涯中一堆白骨。

林平之擡腕看肘上雙鐲,想到那龍飛鳳舞的手跡——龍天傲悔破衡山派千聲萬音五絕劍。他閉閉眼,嶽靈珊絕別的話,聲聲喚耳:

……小林子,別放棄哦,一定要幸福……

呵,論世間情字一物,最是傷人,你愛的,不愛你。愛你的,你不知。人生苦短,誰說紅塵可笑,誰說癡情無聊,或目空一切、或任我逍遙,總好過對酒當歌的獨自醉倒。

之後一連四天不見小凌,教中一干上下,從四堂十長老,都忙碌冬至大節,林平之呆在少主的靈峰閣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天,唐炎終來診脈換藥,小腿結疤處新抹上藥膏很癢,他便赤足坐上屋頂高欄,曬太陽吹笛子,一曲春江花月夜,笛聲低婉,絲絲怨怨。

倒給院中練功,將流星錘使得金蛇狂舞的童子配了樂,流星錘威風,笛聲怨傷,極不相襯,弄得童子瞪虎眼,衝上方的他幹跺腳,恨不得上房把他笛子拆了——這人倒真有趣,不是討厭自己麼,幹嘛還鮮眼?

纔想着,嘎吱一聲,瓦上踩上一雙腳,童子插腰怒指道:“喂,我說你,是不是存心的!當我不敢上來啊!”

林平之停下笛聲正要下去,院下有人通傳:“黑木令到——”侍從呼啦跪下一片,兩人愣神中,只見一大片人簇擁而來,爲首三人,兩男一女。

一上一下,幾人照面,童子‘咦,鮑老頭,桑大媽’,一上一下,牆頭草鐵三角的幾人照面,都是意外。只聽爲首鮑大楚,高舉黑色令牌道:“黑木令到,見令如見教主本人,還不參拜。”

衆人忙口呼:“教主文成武德,澤輩蒼生,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屋頂上林平之沒動,童子只單跪行禮卻暗哼道,準沒好事。果然,鮑大楚等衆人頌完,直指屋頂上站林平之道:“你是什麼人,見令不跪!”

林平之不語,自有人上前答道:“鮑長老,這位公子是少主請來的客人,林平之。”

“好一個林平之,什麼客人。他是五嶽劍派的奸細!來啊,奉日月教主之命,捉他回去。”

嗖嗖嗖——

七隻袖箭撲面而來,屋頂上叮叮噹噹,只見童子擋林平之面前,四股流星錘擊飛袖箭。

那頭鮑大楚喝道:“大膽,童萬虎,別仗着你爺爺童百熊,就敢違抗教主黑木令。”

童萬虎雙足踏屋頂,仰首挺胸手指下方啐道:“呸,什麼教主命令,我看是有人背後搗鬼,趁少主離閣玩陰的!你們忘了自家主子是誰,認那姓羊姓狗的奴才。我童家眼裡容不得沙子,只知道,這日月神教和凌峰閣真正主人,姓東方!”

“你——你——”笑面刀的鮑長老,聽這話炸了肺,老頭一蹦三丈高,指着童子道,“反了,反了,童子違反黑木令,勾結五嶽劍派奸細,來呀,給我一統拿下。”

啪啪啪——

日月神教的紫色侍衛呼啦縱身而上,抽手後腰銀勾,向站屋頂童子的當頭就砍,童子面對幾人圍攻冷冷一笑,雙手一抖四股流星錘,四道金光,如蛇竄虎撲,衝幾人招呼而來。只聽乒乒乓乓,火星四濺之聲。

噗噗噗——

已是四人跌落地面,重傷不起。居高臨下,童子臂有神力,揮舉千斤,手中四股金絲流星錘,又稱絞龍鎖虎陣,圈內神蛇縱竄,當真大殺四方,千軍萬馬不敢近前一步。

偏偏今天爲擒拿捉人,派來的是刑訊砂藍手鮑大楚,擒拿高手桑三娘,鬼頭刀秦偉邦三個擅長刀劍短兵相交的高手,縱是三個長老,竟抵不過一個小小的童子。

林平之看在眼中,不禁暗暗欽佩小凌,身爲少主,慧眼韜略,收得如此一位忠心神武的部下。只不過隨之,心中一絲不祥……

打鬥正在僵持不下,焦灼之狀時,就聽一聲:“東方少主歸閣,何人在此放肆,還不統統放下兵刃。”

三位長官臉色頓變,童子挑眼見上官鷹踏風疾飛而來助陣,他臉上一喜叫道:“來得好,上官鷹!少主呢?”

“即刻而來——”

上官鷹嘴上如此說,騰身飛竄進流星陣中,直奔童子。林平之眼尖,喊出一聲‘小心’,急竄入陣網之中,手抽竹笛爲劍,使劉正風當年對付費彬丁勉的一招霧裡探花,正點上官鷹一招點穴,正欲左手發招,突左肋劇痛,恰是背後童子見他疾撲進入,下意識流星鏈一抽正中林平之腰側,彈飛出去。

童子傻眼,眼見林平之滾下,前方半空中的上官鷹,趁此鴛鴦連環,分二足啪啪點穴後,將他踢飛摔落院中,半空雲裡翻,接摔下的林平之,飄然落地。

“上官鷹,你敢背叛少主!”

被立馬擒倒五花大綁的童子,這才明白,對扶起林平之的上官鷹背影,破口大罵,“兩面三刀的小人!你們上官鳥賊……唔唔唔……”早有人過來堵住了童子一張大嘴巴。

上官鷹單膝跪地衝三位長老付首抱拳道:“三位長老,屬下上官鷹,少主一時受奸細妖言迷惑,所幸楊總管明查秋毫,屬下忠心爲主,願手擒此賊,親押自楊總管處,獎功補過,還望三位長老明鑑。”

三位長老眼彼此互望一眼,心中大讚,這上官鷹,後起之秀,輕功了得,幾招空手擒拿,兔落鶻落,乾淨利落,真有勇有謀。

“嗯,雕俠上官雲的兒子,果然將門虎子。不像童老賊的孫子,妄自功大,目中無人,哼。”秦偉邦說完踢了地上被綁成糉子的童子,換來童子據理力爭抗議的唔唔唔大叫。

“來呀,他以下犯上,忤逆教主,押下去,等楊總管審完奸細,就教規處刑。”

“是。”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聽百家講壇講到隋唐歷史,一堆令人熟悉的姓名跳了出來、獨孤王后、上官婉兒、竟然還有令狐。。。(嘿嘿嘿)

原來老金喜歡隋唐歷史哦,然後腦補起來,這麼說,令狐是個鮮卑姓氏,鮮卑不就是朝鮮,也就是韓國,嗯。。。那麼說令狐沖長得其實是不錯的,嗯,應該是比不錯還不錯?想想那些韓國大帥鍋。。。

其實自古就有朝鮮出多帥哥多美女之說,具體說什麼,歷史上,比較有名的,比如慕容呀、還有獨孤王后的爹(三個王后的老丈人),有一句成語什麼側帽風流。說什麼打獵回來,風把帽子吹歪了,結果第二天,長安城的少男人人側帶帽子。。。可見相貌堂堂哇。。。orz...

小東方(扭動):哇哇,爹爹,不帶搶小林子,不給不給,不許親親。

大東方(甩袖):哼,笨蛋兒子,爹爹是在示範,都進浴缸了,還不壓倒吃掉,等什麼?

小東方(嘟嘴):那你跟那什麼的,爲啥沒結果。。。

大東方(嘆氣):人家那時候才七歲嘛,心有餘,力不足。。。。乃們說,我這一吻是不是傾倒衆生啊。

一衆教徒風中凌亂ING。。。。

介於衆粉們要看東方與小林子的暖味,所以發生了。。。。。

(介於小凌這個小小夾心,俺實在寫不出更深一步的肉來,太硌人了,衆人原諒。。。。

好吧,俺聽到了乃們的嘆息惋惜聲。。。。。)

是的,要是沒小凌,估計我真會寫一段東方與小林子的肉湯吧。。。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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