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忌

猜忌

舉場四靜,掃圈內,封不平咬牙臉色蒼白,定定看地上長劍,道:“罷了罷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嵩山派三位師兄,老朽對左盟主的盛意感激不禁。只是……只是,老朽技不如人無顏再……”然後仰天長嘆一聲,轉看令狐沖,道:“這位少年,劍法絕世,在下拜服,諒來嶽不羣也不如你,定不是他教。請教閣下尊姓大名,劍法是何位高人所授,也好叫老朽輸得口服心服。”

令狐沖撤劍一抱拳道:“在下是恩師嶽先生的大弟子令狐沖,承蒙前輩相讓,這劍法——”他言此看一眼身側的林平之,隨後謙虛道,“是受一位世外高人指點,僥倖贏得一招半式,何足道。”

“少俠這等虛心下懷,既然不肯相告……”封不平眼見如此,落魄黯然一嘆,緩步走出,林平之見他心灰意冷走過自己面前,覺得這封不平雖咄咄逼人,劍敗頗有幾分風骨,便道:“等等,封……老先生,您的長劍。”說完撿起地上長劍,雙手奉上倒引封不平打量。

“難道公子就是寧玉碎,不瓦全,神機妙算的玉碎公子?”

“不敢不敢,封老先生幾十年歸隱山野,也算一位隱世高手,令狐師兄只用劍宗之招險勝半式。晚輩今晚見識了,華山劍宗劍法果然精妙,天下絕倫,封老先生輸於同門之劍招,無需太過心灰意冷。”

“公子說我輸於同門的劍法,這……?”封不平眼睛一閃,林平之一笑,將劍交於他手,寫出一個‘風’字。

衆人眼中,只見封不平‘啊’叫一聲,聲色懼變,面前林平之微微點頭,他便眼睛又轉向令狐沖,上上下下,突然仰天大笑道:“好、好、好!果真是天下風雲出小輩!師侄,你勝得很好,封某口服心服!嶽不羣,你期文敗類倒收了一個真正的好徒弟。”

拿過林平之送過的佩劍,一使內力,錚錚一折兩截,落於腳下。

“師兄!”叢不棄扶肩膀搶先一步,“師兄,這是何意!”

封不平道:“封某歸隱二十年,一生所創,這套狂風亂劍一百零八式,到頭來,人算不如天算,自此退出江湖,此生再不拿劍。師弟,我走了,你好自爲知——”

“師兄……”叢不棄看看令狐沖與林平之,又看向手中佩劍又看看離去封不平背影,咬咬牙指向二人道,“你們給我記着!這事沒完——師兄!等等——”

爲首各路高手皆是又奇又驚,嵩山派陸柏本想去拿林平之回嵩山,卻顧忌各門各派皆有人在場,自己若強行出手,便作實了搶劍譜的罵名,況且自己劍法不如封不平,又如何贏得令狐沖,不如從長計議。於是一抱拳道:“令狐公子果然劍法了得,哼,咱們走!”

這行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只剩下了八個黑衣人,林平之‘哼哼’一聲冷笑道:“叫你們滾,不聽的話,下場會很慘!”

老者臉滲虛汗,卻道:“受人之託,終人之事。咱們一幫黑道兄弟,乾的就是人頭掛褲腰的活,死也好,生也好,今日定要成功。令狐公子,你師傅除劍法拙陋外,人品更是差你十萬八千。依咱們見,作掌門之位的,不是嶽不羣,應該是你。”

老者此話一出,林平之暗叫不好,擡眼看嶽不羣臉色發僵幾乎酸氣朝天,而令狐沖見了,更是站立不穩,幾個踉蹌,心謊意亂,連舉劍的手拿不住了,劍尖直顫:“不是的——師傅……師傅……我……”

老者一見挑撥離間成功便使個眼神,剩餘七人心領神會,抄架夥忽得一聲,齊齊砍向令狐沖。

“今狐衝!”林平之混然未覺得一聲叫喊,那令狐沖忽一擡頭,見得八人殺機四伏的招子,一劍破箭式。

“啊——”

“我的眼睛——”

等令狐沖放下劍,只見八人圍自己一圈,齊齊倒下,雙手捂臉,遍地打滾。幾近生死,令狐沖只覺呼吸緩衝,心跳不止,擡頭見圈外林平之站立在那兒,雙手成拳,直握雙臂瑟瑟發抖。這模樣令狐沖呵呵一笑,卻聽得嶽不羣大叫:“衝兒,把他們腳筋挑了,再細細盤問。”

“是。”

他剛舉起劍,身子卻一陣搖搖欲墜,林平之知他力氣將盡,走過去掛自己肩膀,輕聲道:“你何時叫人省心過,我扶你過去。”

“嘿嘿,聽師弟口氣倒像是在心疼,哈哈,剛纔那聲師兄,叫得不錯,幸好你不是女孩,否則倒像我娘子。”

林平之一撤膀子,令狐沖哎唷摔倒在地。眼見八個黑衣人從自己頭頂走過,卻只能沒面子當烏龜。林平之想去扶,又實在氣不過,這令狐沖真真是個浪子,啐道:

“呸,今晚大難剛過,你師傅師孃都在那兒,你不去解穴,還開這種玩笑!”說完甩頭便進了廟裡,去看劉芹與其他傷患。

劉芹昏迷不醒,發着高燒,遍體鱗傷,林平之清洗傷口時才見劉芹後面帶血,大腿被抓得又青又紫,便明白了。

嵩山派這羣人渣!定是記恨上次敗於劉師傅的仇,撒在劉芹身上,加上劉師傅與曲洋,父債子償。早知真該劈了他們,林平之陰臉咬牙,想他與小綾一般的年紀,唉,憫惜起這小劉芹來,小小年紀的,不要落下什麼陰影,瞧嶽不羣正在喝斥令狐沖,他便避開所有人,抱劉芹去內堂,給他好好清洗,塗好外傷藥,重新裹上自己的外袍。等忙完纔看到令狐沖灰頭土臉焉焉的捱過來。

“林師弟……”令狐沖看着火堆旁,林平之抱劉芹見他便冷下臉,露出委曲的表情,巴巴看向他,“我……”

“放心,我不會說出思過崖的事情。這瓶外傷藥還有點,你給你師父師孃拿去。也好消消他們的氣。”

“唔,我發過重誓不可透露太師叔的行蹤,謝謝你幫我,”令狐沖扁扁嘴紅起眼眶:“林師弟,六猴兒死了……”

什麼!怎麼可能!

林平之隨即轉過身看向令狐沖,才見他拿袖子擦眼淚道:“剛纔還好好和我喝酒,沒想到一會功夫就……爲什麼偏偏是他,華山上,就他和英白羅跟我一塊玩到大,還有樑發師弟也……”

陸大友、樑發還是逃不過原著此劫麼!難道命裡自有定數,林平之頓覺分外沉重,黯然失魂,看着懷裡的劉芹,又想到小凌,還有自己……

“林師弟,放心!以我的孤獨九劍與你的五絕劍法,嵩山派也不能奈何華山衡山二派。我們一路就能保了衆弟子。”令狐沖靠在林平之肩膀說。

“你累了?”林平之側臉見令狐沖枕自己肩頭,一副眼皮打架的樣,便低聲道,“令狐沖,我想帶劉芹回衡山。”

“哈……好哇……那什麼……呼……”令狐沖呼吸漸重,林平之知道他睡熟了,暗暗嘆一口,心中已計劃好,華山派已是是非之地,他還是早點離開回衡山好,不過這盤纏麼……林平之靠得柱子閉起眼睛,似睡非睡之際,就聽前堂院外子傳來勞德諾的聲音:

“師傅,幾位師弟與師妹的屍體已經入土爲安了。”

“夜深了,德諾下去休息吧。”

“是,師傅。”

又過一會,聽得嶽夫人輕輕一嘆,傷感道:“唉,江湖險惡。可惜這些徒兒,大好年華。幸好林公子出手相救,否則,咱們也如他們這般了。師兄,改日咱們需登門好好謝謝莫大掌門師兄。”

“師妹,你不覺得奇怪,衝兒一夜之間,劍藝大增。而且劍法,不像是華山劍法。”

“是啊,師兄。今日,那林平之憑空一揮就刺傷一人,咱們闖蕩江湖幾十年,也沒見過這種打法,好在他救了咱們女兒。衝兒說過,他和林平之都是受一位高人所授。他雖頑劣,斷不會欺騙咱們的。”

“恐怕……嘆……”

“師兄,你擔心什麼?”

“有件事,我去華山尋珊兒途中,碰到田伯光與令狐沖陸大友在一起。”

“啊,田伯光,師兄怎麼叫這淫賊逃了?”

“當時,衝兒一口一個田兄,兩人酒杯交盞甚是親密。我道是衝兒技不如人,迷惑此賊,便也不動氣。只是露面喝住衝兒捉他。可衝兒竟面露難色,推脫不肯,對此賊頗有維護之意。就在這時,林平之闖入,打鬥一陣,卻叫田伯光一劍削腿,讓賊子逃了。他說自己報仇心切,要約衝兒一起殺這賊子,卻終是技不如人。”

“咦,今晚林平之——”

“當時我叫衝兒捉這八個蒙面人,又是這林平之上前。衝兒便倒地不起。聯繫前後,說咱們女兒被嵩山綁架的是林平之,那黑衣人與咱們打鬥,他不急相幫,偏偏到咱們被擒才大現身手。至於衝兒,師妹,你有沒有發現,自衝兒病後,就與這林平之形影不離。”

“師兄,你意思——”

“那封不平問衝兒何人授劍,衝兒卻看向林平之。”

“師兄,林平之再如何,拜入衡山莫大掌門下才一年,怎有這能本事?啊,莫非師兄是說,他把——可是……劍譜不是被魔教搶走了。”

“正是如此,才叫我憂心沖沖。那曲洋利用音韻迷惑衡山高手劉正風,害他身敗名劣,衆叛親離。現在林家劍譜落在黑木崖,那魔教一心要滅五嶽劍派,林平之拜劉正風爲師,而衝兒又率性胡爲,頗講江湖義氣,年輕人心思單純,受魔教蠱惑是有的,看兩人劍法,只怕將來走上邪道……嘆,怎麼辦——”

“那,咱們不如明日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勸衝兒與林平之劃清界線。”

“哼,當初我叫他殺田伯光都推三阻四,現在叫他拋棄朋友,他肯麼。”

“那可如何是好?”

“師妹,不如,咱們這次以遊山玩水,增長見面爲名,一路南下去趟衡陽如何?”

“咦,師兄這怎麼說?”

“一來,劉芹入我門下一年有餘,未有告之劉府。二來麼,若嵩山再有風吹草動,咱們也可合莫大掌門之力。三來,我聽這林平之言談之中對他師傅很崇敬,告之莫大師兄勸他徒弟,總比咱們外人插手要好。”

“還是師兄想的周全。可是,這盤纏怎麼辦?”

第二天,林間啾啾的鳥鳴,一縷晨光初露,金陽一道,漏瀉進殘廟。令狐沖抓抓臉,感覺一隻手拍他肩膀。他揮開翻個身,閉眼咕噥:“讓我再睡會……林師弟……”

“嘻嘻嘻,大師哥真壞,不理小師妹了!還是個大懶蟲!快起來啦,爹孃說了,咱們這次要去遊山玩水了。”聽到嶽靈珊的叫聲,令狐沖一激靈,睜眼上方不是林平之的冷臉,卻是小師妹一張笑臉,不知怎麼,心中若有所失,便撐起,笑道:“啊,我從前以爲公雞打鳴響,原來母雞打鳴更響。”

“你敢說人家是母雞,你纔是呢!”

令狐沖嘿嘿大笑左右找尋,卻只看到身旁躺着的劉芹,怪了怎麼不見林師弟,便道:“有沒有看到林師弟?”

“林……”嶽靈珊不知想到什麼,微咬嘴脣道,“那個林……,大師哥你怎麼老叫他林師弟。”

“呵呵,五嶽劍派同氣連枝,他又是衡山派的小師弟,就跟你是華山派的小師妹一樣。我不叫他林師弟,難不成叫他小師弟麼?”

“噢……”聽令狐沖如此說,嶽靈珊不知想到什麼,微微一笑,臉頰俏紅。

“咦,大清早,他究竟去哪兒了?”

嶽靈珊搖頭,暗揣心思一早來向救她一命的林平之擯棄前嫌,結果卻只找到大師哥,眼尖發現一張紙條道:“大師哥,有張紙條。”拿過來一看,只見上面寫道:

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

令狐沖一時茫然,喃喃道:“他走了……爲什麼?”

嶽靈珊眼睛一亮,暗暗道:“他……去了洛陽。”

作者有話要說:看射鵰中江南八怪也好,看笑傲江湖中的嶽大劍也罷。總覺得這羣人想象力豐富卻毫無一點邏輯思維能力。

真可惜啊,小林子一句戲言,全江湖都當真了。金刀王家就要登場了,雖然知道這一家子統統勢利小人,不過,爲毛讀原著看到令狐沖受苦,那麼興奮呢。。。嗯,虐虐也好,否則怎麼知道小林子的重要。

不知爲什麼,總覺得停更的留評比日更多的多。。。是我錯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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