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藥

送藥

林平之一出破廟見周圍一片樹林子,頓時泛起愁來——這月黑風高,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到哪裡找路進城。這個令狐沖是主角吧,那個主角不死論是恆久不變的真理吧,那這瓶藥就只是道具。

不對不對,林平之不也餓死過一回。這萬一……

怎麼辦,怎麼辦。

正來回渡步,忽見一黑影忽悠悠飄到自己面前,腹上被頂上一尖物。

“不許出聲,不然就要你的命。”

林平之嚇得睜大眼睛,便見此人猙笑一聲道:“原來你就是福威鏢局林平之,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完了完了,就知道林平之這三個字,是塊催命符,你看看。

突然身子一輕,那人探單手就抓住他後腰帶,一縱身越上半空,飛展急步。林平之嚇得就見眼前地面突高突低,樹葉子嘩嘩作響。等黑影確定離破廟遠了,呼救也聽不見聲時。一把將林平之摔上空地。

哎呀——好痛。

林平之覺得金星四飛,頭昏目旋,只見那黑影彎着背,步步移近自己。他嚇得直往後縮。

“哼哼,快說,避邪劍譜在哪兒。否則,我斷你四肢,再斷你七筋八脈。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待眼前不再晃得厲害,月下看清黑衣人,雖然蒙着面,但那弓背,林平之驚駭道:“木高峰,你——你怎麼在這兒!”

黑衣人一怔,做賊心虛同時目露兇光——完了,林平之暗叫不好,自己失口道出他身份,就算拿不到避邪劍譜,一定會被殺人滅口。怎麼辦,怎麼辦。

“快說——”

說完一把抓住林平之右腕,使出鷹爪力,林平之頓覺手臂骨頭咯咯作響,一陣巨痛差點慘叫出聲。

“快說,在哪兒?”

“你——”冷汗下來了,思來想去,突然道,“你以爲我那麼傻,會把劍譜藏在身上。”

頓時右臂力量一輕,林平之急急的抽回來,怪怪再遲一秒估計手就斷了。

“那你說藏哪兒?”

“我……我藏在另一個人身上。”

“是誰?”

“我不知道他是誰,但知道他此時此刻躲藏的地方。”

“哦,什麼地方。”

“羣玉院。”

“什麼——你耍我。”

“你帶我去那裡,若找不到便一掌打死我,如何?”

木高峰眼睛急轉,想來想去。冷哼兩聲,突然伸二指,在林平之腿上啪啪一點,林平之頓時就覺腿上又麻又痛,一點動彈不得——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點穴。

“我點你腿上穴道,即使你耍花樣,也逃不了。就按你的話說,要找不到,我就一掌打死你。”

說完又是一拉他腰帶,往城中急步飛去。林平之心中暗暗慶幸,令狐沖啊,令狐沖,你撐着點啊,看我多好,還找個神風速遞員,把自己快遞到你這兒,木駝背,哼,反正今晚羣玉院各路高手雲集,最最熱鬧的地方,嘿嘿,不用我逃。

果然,今天晚上的羣玉院堪比舞林大會,恆山派定逸剛剛下臺,青城派又登場了,熱鬧啊,遠遠就聽到乒乒乓乓的砸東西聲音。餘蒼海剛跟田伯光打了一架,急於報令狐沖殺徒之仇,攜了三獸和青城派衆多好手在這裡地毯式搜查。他哪裡知道,林平之便趁虛而入,帶了衡山劉正風手下兩大弟子和衆人早把他要命點給端了。

木高峰拎着林平之自是聽到衡玉院中打砸之聲,先是一驚。可待見到青城派衆弟子在此搜查時,反倒相信了,暗暗道:難道他們也是來尋那人,找避邪劍譜。便抓住林平之問:“那人藏在哪裡?”

“跟着餘蒼海。”

木高峰急急跟着餘蒼海,見他進一間屋子。於是與林平之潛牆頭,林平之心怦怦直跳,忽聽到裡面一聲大笑,極其爽朗:

“餘觀主,你雖是出家人。但聽說青城派道士大老婆、小老婆着實不少。你既如此好色如命,想瞧妓|院中光身子的女子,何不爽爽快快揭開被窩瞧過仔細。何必藉口什麼找恆山派女弟子?”

就聽尖尖的怒叫:“放你狗屁。”

林平之大喊一聲:“以大欺小,好不要臉。”

突然黑風撲面,自己衣領子一鬆,整個掉摔在地上。突見一小矮子,僵僵倒胡蘿蔔的臉已然進前。拍掌勁風及至,跪地上的林平之頓時大叫:“木高峰,他拿了劍譜。”

木高峰想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卻沒想林平之這一聲大叫,而餘蒼海忽聽此聲,心中頓然一驚。身形一彈,卻單手探爪,扣住林平之右臂,向後。木高峰怪叫一聲:“哪裡逃!”

頓時拉住林平之左臂。

啊啊——好痛。

林平之整個兩臂被兩股怪力扯向兩個方向,渾身骨架咯咯作響,心裡苦叫,果然不能靠小強太近,所謂原著效應。但見木高峰根本不顧自己死活,另一手使掌揮向餘蒼海,餘蒼海縮身卻以掌相抵。兩人各用一手,掌風陰冷,內力急使突變,上下翻飛,惡纏死鬥,卻是勢均力敵。林平之只覺得體內五臟六腑都在翻騰,一股熱流直從單田涌上。渾身骨架子喀啦喀啦,身子被雙臂扯得離了地,似兩頭野獸同時咬住自己這獵物,隨時會被撕得四分五裂。

“餘蒼海,你若再不放手,這人便叫我們扯廢了。”

“哼,他死不死於我何干。木高峰,你來此作甚。”

“哈哈哈,看來劍譜真在你身上。”

“什麼意思。”這時四獸之一洪人雄這才趕到,一看被拉的人,大吃一驚道:“師傅,他是福威鏢局的林平之!”

餘蒼海一驚叫一聲:“木高峰,快撒手。”

“鬆不鬆又與你何干。”說完林平之只覺得左臂又是一股惡力急扯自己,就只骨頭脆響一聲。

“啊——”

上午是右胳膊脫臼,晚上是左胳膊。嗚嗚嗚,我不要當主角了。

餘蒼海一驚,手一鬆。林平之整個讓木高峰扯回那邊,可胳膊斜斜的吊着整個身子,歪在地上,似脫了線的木偶。

“哈哈哈,看來餘觀主劍譜仍未得手,承讓承讓。”

“哼,木高峰,你給我記着。”餘蒼海只見木高峰嘴上這麼說,手卻發掌舉在半空,怕自己再逼一步,這駝子真把林平之給一掌打死。於是行緩兵之計道:“我們走。”

餘蒼海一甩袖子走了,木高峰陰下臉,一提手中左臂,將林平之整個提到半空。

“小兔崽子,爺爺險些着你的道。說劍譜藏哪兒?”

說完晃晃脫臼的左臂,那條胳膊現吊着整個身子的力,自是巨痛無比。林平之慘哼一聲,冷汗滴滴嗒嗒,卻仰着頭,直視木高峰,冰冷眼神,一聲不吭。

“骨頭倒硬,讓我把你右胳膊也卸了,看你說不說。”

說完伸手扣住林平之右肩,內力一出。右臂本就沒好全,木高峰內力一碼一碼的加,林平之只覺生生要將右臂也壓碎般,咬着牙,冷冷說:“要知道,除非我死!”

“那就成全你。”

木高峰忽揮掌擊下,卻一道銀光,在月光下又似翩翩蝴蝶,繞着他盤盤飛舞卻蘊含綿綿內力,看似緩緩至近卻凌風極至,圈圈繞繞,層層飛飛,將木高峰困於其中,木高峰撤掌自顧,身形一轉,那銀光弧線彎勾飛轉,落於一人手中。

只見那人方帽青衫,輕袍緩帶,面似銀盆,五綹長鬚,步入月光之下,啪,合起一柄摺扇。原來剛阻止木高峰下手的,只是手中一把普通的摺扇。

“好個紫霞神功,果然是華山派君子劍,嶽大掌門。嶽兄,我看你越來越年輕,也教教我這駝子,這一門陰陽採補之術。明明近六十的人,怎麼返老還童,倒似我孫子。”

“呸。木兄一見面便沒有好話。這少年頗具俠氣,原今日種種禍事,追其根源皆因他當日在福州仗義相救小女靈珊而起。小弟實在不能袖手旁觀。”

“啊,憑他這點底子還能救得嶽掌門之女?倒有可能是嶽兄之女慧眼識玉朗。算了算了,駝子就算做個好事,成全你女兒與這小子,今晚便在這衡玉院裡洞房花燭——哈哈哈。”

木高峰眼見嶽不羣臉上紫氣呈現,便說一句告辭一個飛身,幾個上下點跳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嶽不君遙望木高峰似看遠山般還要念句臺詞:“這點武功修爲也算江湖上數一數二,可人品實在是如此下作,嘆……”

林平之趴在他下方的地上,灰頭土臉,腿不能動,左手又卸了,右臂使不上力,只能勉勉強強一點點撐着想自己起來,卻又趴回地上。嶽大劍這才聞聲,緩步上前,扶起他。幾下拍點,又是一個接骨,然後扶住他背心。

“唔——”

林平之只見一股柔和之力從頭頂向單田輸下,舒服似一股甘泉將剛纔氣血翻騰輸化得舒舒服服。

“都是武林有名有望高人,竟出手狠辣,難爲一個晚輩。大友、德諾,扶這位公子起來。”

林平之才見從牆根走出一串人,忽聽得一陣銀鈴般的呼聲:“爹爹,你看這位公子,穿得跟您一模一樣呢,你不如收他爲徒吧,你是大君子劍,他將來便是那小君子劍。不過,現收了他,叫我師姐呢,還是師妹。不行,他比我晚入門,必要叫我師姐,這樣以後爹爹收的弟子都叫我師姐啦。”

嶽不君露出一種笑眯眯的和藹眼神,直看得林平之心裡發毛。直白的解釋就是:你怎麼還不拜我爲師。

於是,林平之也裝傻的默不作聲,直白解釋就是:我爲什麼要拜你爲師。

報仇嗎——哼,沒想過。

保命嗎——哼,你最要命。

學藝嗎——哼,當師傅的還偷別派劍譜。

嶽大賤,我可不想真賤到當嶽小賤

哼哼哼

頓時冷場,一片冷風后。

嶽不羣直接跳過幾段什麼拜師要問父母,故意推辭之類,轉看自己女兒嶽靈珊直接說:“這裡人人都是你師兄,你如此說。叫剛入門的林公子聽得,還以爲我們華山派以大欺小,處處壓人。”

如果林平之現在沉默,那就是默認自己進華山派,開什麼玩笑,除非他腦子真進水了。林平之開口道:“謝嶽掌門出手相救之恩。但,晚輩自知碌碌無爲,實不敢有這等福氣拜入華山派門下,告辭了。”幾句話說的不卑不亢,拜了拜。站起身,搖晃兩下卻硬着骨氣走出圈外。

原著中的林平之走投無路,投師無門,而現在的我有衡山派一個人情,自是選擇多多。

就聽背後傳來嶽靈珊的嬌嗔:“咦,爹爹,他——他——,哼,這個林平之,他竟不識擡舉。我們華山派肯收他,是他林家燒了高香,他還擺什麼譜,犟得就像頭驢。”

“不許胡說,人各有志,你姑娘家家,背後非議他人,甚是無禮。德諾,你去裡面看看那逆徒。”

“啊,大師哥。他不要緊吧,剛剛餘蒼海那一掌、大師哥!大師哥!”

“站住,女兒家,這是什麼地方,你不許進去。”

林平之心裡一寒,發恨得要走,手心卻捏着那瓷瓶,默默在拐角站住了,靠着牆角慢慢坐了下來,雙臂抱膝,將頭埋了進去。直等着嶽不羣全走光,黑暗中只剩下自己一個時,才直直站起身,扶住牆角,摸進房門。敲敲:

“小師傅,開門,我來送藥。”

門急急一開,儀琳驚道:“公子!阿彌託佛,我還在急呢怎麼把藥給丟了,雖然點了令狐大哥穴道止血,可沒有這藥。”

“好了好了,給。”

林平之不知怎麼了,看儀琳這般關心令狐沖,心中酸楚,自己果然是塊磚頭,炮灰就是炮灰,都是給主角墊底的,盡有些瞭然原著,自己爲什麼那麼恨令狐沖。剛想走,衣角卻被一抓,底頭見曲非凌瞪雙大黑眼睛,嘻嘻一笑:

“我說這裡很好玩吧,果然你忍不住來了。”

林平之苦笑,右臂忍不住摸摸小凌的頭頂說:“是很好玩,那我借這地方再呆一會。”

那嶽不羣內力雖不錯,可也不是萬能藥。治傷是好了七七八八,可劉正風說自己需靜養,結果自己呢,又是大半夜的勞碌命,自是精疲力竭,實在是走不動了,也不知道去哪兒。休息一下再說吧。

也不想坐椅子,只依着那牀踏坐下,背靠牀沿,頭枕牀柱子。纔想閉眼,卻對上牀上那雙星目,正奇怪的凝視自己。林平之不由得火往上撞,冷瞪回去,道:

“令狐沖,我知道你想什麼,我不識擡舉,你看看你渾身洞洞眼眼,華山派有什麼了不起,別說田伯光,連青城派都能扎你一個洞。他日我學成衡山的‘湘瀟夜雨’,定殺得你雞飛狗跳。對,我深夜送藥,就是不想你死得那麼糗,要再瞪,我現在就在你身上扎一個眼。”

那星目似燒得通紅,良久嘴裡嚅動,儀琳湊近細聽。然後慢慢合上,似精力熬盡,林平之見令狐沖臉頰通紅,似因傷發燒。而儀琳扯開被子,啊叫一聲,把扯開的傷口鮮血抹淨,塗上了天香斷續膠。

哼,稀罕什麼,小強纔不會死。

林平之合上眼,良久才見儀琳忙完包紮,慢慢湊近自己耳邊道:“林公子,令狐大哥剛纔說,小師妹是有口無心,他身爲大師兄向你道聲歉意。多謝你——三次救命之恩。令狐大哥是個很好很好的人,你的恩情,他定是記在心裡的。噢,你也算我的救命人。令狐大哥有傷在身,不能拜謝,我……我就替他,向拜你一拜,多謝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裡讓嶽靈珊當了一回‘壞人’,其實看原著,真覺得嶽靈珊是個可憐可嘆的人兒,心地不錯,而且對林平之一片癡情。可惜,即使不站在林平之的角度,對嶽靈珊,實在是喜歡不起來,誰讓她是嶽不羣的女兒,誰讓她又甩了令狐沖,而紅顏禍水害得林平之一家被滅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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