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作監。
唐燦心中震驚不已。
按照嚴立本剛剛對他說的,欽天監發現天有異象,乃大吉之兆。
至於吉兆預示何事,欽天監沒說,嚴立本理所應當的認爲是水車的功勞。
除此之外,欽天監還有另外一個壞消息。
明年小旱,雨水將大量減少。
按說,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戴過紅領巾的唐燦,斷然不相信這些欽天監神叨叨的說法。
但是,神秘的欽天監,在大涼的這片土地,是超然的存在。
他們對於天象的預判,從未出錯。
就像近年淮南的災情,欽天監就曾準確的推斷出,也曾上書。
只是……女帝未曾採納,對淮南道不聞不問。
“唐御史,只要有了水車,哪怕無雨,也怡然不懼!”
嚴立本見唐燦有些出神,大聲爲他鼓勁。
唐燦收回思緒,點了點頭:“開始第一次試驗……”
……
不知不覺,又是十天。
一大早,唐燦還沒出門,就已經有客上門。
嚴立本一身農夫的打扮,像是做賊一樣,出現在唐燦的面前。
“唐御史,水車已經在城外建成,就等你過去就開渠放水!”嚴立本壓低聲音,但是難掩激動。
“走吧,去看看。”
唐燦有些疲憊,在高銀柳的攙扶下,勉強站了起來。
這一段時間高強度的工作,着實讓他有些身心俱疲。
馬車上,唐燦眯着眼睛,打着瞌睡。
高銀柳在一旁陪着,眼中有些心疼。
萬幸,這一路還算平坦,馬車並不是特別顛簸。
只不過,出城之後,情況急轉直下,唐燦咬緊牙關,強迫自己不會發出丟人的慘叫。
時間不長,馬車停穩,高銀柳扶着他走出馬車。
一時間,高銀柳也呆住了。
眼前,一個高約十米的大水車,矗立河畔。
雖然她從始至終都參與了水車的研發工作,卻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大。
唐燦笑容燦爛,這個水車,看起來就和後世的水車,一模一樣。
“開渠,放水。”
“放水!”
“放水!”
無數聲呼喝,在河畔迴響。
緊接着,有人大吼着開始挖開水渠。
存放水車的水渠,慢慢的溼潤,漸漸的水流涌動。
所有人,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的看着。
數日的努力,究竟是成功,還是失敗,就看這一下了。
就連唐燦,都有些小小的緊張。
“一號水斗入水!”
“一號水斗滿溢!”
“二號水斗入水!”
“一號水斗提拉!”
“轉了!轉了!”
人羣,響起一陣歡呼!
“三號水斗入水!”
“二號水斗提拉!”
“一號水斗開始傾斜!”
“一號水斗出水!”
“一號鬥水入引水渠,一號鬥水入引水渠!”
引水渠中,本來看到水流入田壟之後應該大聲報告的匠人,只是發出了一聲彷彿野獸的嘶吼。
“啊!”
接着, 便是讓人動容的哭聲。
“嗚嗚嗚……嗚嗚嗚……水來了……水來了啊!”
在場之人,沒有人嘲笑他。
因爲他們,都是眼圈含淚。
身爲將作監的匠人,他們非常清楚,眼前水車的成功,代表了什麼。
水車,對於大涼的農事,是顛覆,是開創,是革新,是必須載入史冊!
“將作監上下,視唐御史爲師,請受某一拜!”
嚴立本抹了抹眼角,在唐燦的身前,單膝跪地,鄭重其事的大吼。
緊跟着,其他工匠,紛紛拜倒。
這一幕,令人動容。
就連一向在外人面前古井無波的高銀柳,都有些動容。
“快起來,快起來,你這樣我就折壽了……”
唐燦趕緊讓嚴立本起來。
聽他說的有趣,嚴立本頓時又笑了起來。
一時間,田野之中,又哭又笑。
尤其是嚴立本,對唐燦,更是極爲佩服。
一方面,是唐燦帶着他們從無到有,將一個水車的想法, 一點點的付諸實現。
另一部分,唐燦居功不自傲。
這一點,最是令嚴立本欽佩不已。
他很清楚,如果是他研究出的水車,估計這會兒都已經在廟堂之中跳腳索要封賞了。
可是唐燦,不僅不受他的禮拜,還讓他趕緊起來,直說這不算什麼。
“唐御史高風亮節,某不及也……”嚴立本真心實意的稱讚。
唐燦搖了搖頭:“若非昏君不重視農事,一味的讓諸君修建行宮,諸君自然也會想到農具發展。”
“這水車,我只是提了一個想法,真正做出來,還是靠的各位。”
花花轎子人人擡。
而且,這些工匠確實辛苦。
唐燦休息之時,他們都在忙碌。
更重要的,則是工匠們對女帝,更加不滿。
一個個義憤填膺,紛紛開口,言稱以後不管如何修建行宮,總要從中挪用些銀錢,用來研製農具。
一旁,高銀柳看着唐燦和將作監衆人,心中有些觸動。
這個世界,真的有人能夠以一己之力,改變!
與此同時。
唐燦的腦海之中,那一部大書緩緩翻開,之前寫着“進行中”的任務,已經變成了任務完成。
“宿主完成任務。”
“系統獎勵:紅薯種植方法X1。”
“紅薯種子1000斤。”
“修煉天賦+10。”
修煉天賦,這玩意兒看不見摸不着,無所謂。
但是1000斤紅薯種子,就讓唐燦有些犯難。
這東西,要是真追查起來,他解釋不清楚。
再者,交給誰,同樣也是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