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讓你們留下，不是爲了聽你們大呼小叫！”
女帝的目光冷冷的掃過幾人，冷聲說道：“這件事情，你們怎麼看！”
方孝孺沒有任何遲疑，當即開口：“陛下，臣以爲，此物非同小可！實乃利國利民的好東西！”
趙永康亦是點頭贊同：“有了這個，再也不用燒柴。而且，臣觀此物的火焰，比之柴火，更高。”
高元一併沒有像兩個人一樣。
畢竟，他在女帝的身邊時間很久，對於女帝的性情也更瞭解。
這個東西，既然是好東西，女帝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她現在的表情不是很好，顯然就是這東西，還有些其他的問題。
此時。
他也只是笑着附和了一句，便問道：“陛下，此物可是在我大涼發現的？”
“高昌。”女帝咬牙切齒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這一下，高元一明白了。
方孝孺、趙永康，也都明白了。
雖然未必完全明白，但總是明白了一些……
場面，一度變得有些尷尬。
“說話！”女帝冷冷的看着幾個人，沒好氣的催促。
幾個人的心裡，不斷苦笑。
尤其是高元一，他是清楚女帝在大非川的佈置，也知道女帝爲了逼唐燦就範安排的糊塗事兒。
可是眼下……
至於趙永康、方孝孺兩人，雖然知道的沒有那麼多，可是他們總還是記得一點。
那就是……眼前的東西很重要，大涼一定要想辦法得到。
沉默片刻，方孝孺冷靜的說道：“陛下，高昌想要鐵器，可與高昌交易，以鐵器換煤。”
女帝不置可否，只是看了眼趙永康：“你怎麼想。”
“臣贊同方公所言。”趙永康開口，先是贊同了一句，跟着說道：“不過，臣覺得，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歲貢。”趙永康輕聲說道：“去年，高昌提議以草場和牛羊馬做歲貢，陛下可將歲貢稍事修改，增加煤。”
“至於煤的數量，臣以爲……可以獅子大開口！”
不可否認，趙永康的說法，令女帝有些意動。
只不過……
她的腦海中，卻是想到另外一個情況。
唐燦這個狗東西，能那麼容易就順服？
更何況，獅子大開口……那麼容易？
民間都知道囤貨居奇，更何況唐燦這個狗東西！
想到這裡，女帝又恨得牙根癢癢！
尤其是那一句“你想不想要”，更是令她忍不住爆出一聲“狗東西”！
女帝的目光，又落在了高元一的身上，秀眉微蹙，冷聲說道：“說說，怎麼辦。”
高元一心中苦笑，嘴角的笑容卻是愈發上揚：“實在不行，臣去一趟高昌，和唐燦好好的談一談。”
“胡說八道！”女帝沒好氣的罵道：“你去有什麼用，那個狗……”
頓了頓，女帝還是忍不住罵道：“那個狗一樣的東西，這一次所求，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她還是很聰明。
“聖上。”高元一苦笑道：“而今雖然還未夏末，天氣轉涼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可是去年冬天的時候，北方百姓、軍卒，不少都因爲無柴取暖致使……”
“臣與唐燦接觸的最多。”
“他既然能送煤過來，顯然就是此物在高昌有很多，他也不介意送給大涼。只是如何送，高昌又能夠交給大涼什麼東西，就是一個問題。”
女帝顯然也明白這一點。
但是……她需要唐燦去大非川。
這一點，非常重要。
“朕……”女帝沉吟片刻，忽然開口：“朕親自去和他談！”
高元一的瞳孔猛地一縮！
趙永康、方孝孺更是臉色劇變！
沒有任何思索，直接開口勸說了起來。
從國家大義，再到安全，再到出行的花費，從各個角度，勸說女帝。
只不過……高元一併沒有開口勸一句，只是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聽着他們的話，女帝很乾脆的擺了擺手，淡然的說道：“卿家不是一直勸說朕要勤政嗎？怎麼朕這一次勤政，卿家就覺得不對了？”
“若是這樣，朕以後可就不上朝了。”
方孝孺：……
趙永康：……
這女帝……說的還是人話？
你上不上朝，是爲了治理自己的天下啊！
“放心，朕去過高昌。”女帝淡淡的說道：“朕再去一次，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輕車簡從，一來一回，最多不過十餘天的時間。”
“朕就算十餘天不上朝，也沒有什麼事兒……”
這話說的，不是玩笑。
她最近，經常十餘天不上朝。
最多在武英殿召見幾個重臣，簡單的商議一下，也就是了。
“高元一，把秦壽喊上，讓他隨行護衛，就夠了。”
“是。”高元一深深的看了女帝一眼，躬身答應。
……
一晃幾日。
唐燦早早起牀，去王庭和拓跋打了一個招呼，有回家喊上了高銀柳，帶着趙漪，準備赴約。
只是在離開之前，謝嫣卻是攔住了他們，提出要跟着一塊去。
不過……
唐燦毫不猶豫，一口回絕。
哪怕謝嫣搬出來拓跋，也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就算高銀柳在一旁說情，也沒有用。
甚至，說得多了，唐燦連高銀柳的面子都不給，臉色一黑，直接讓高銀柳也留下，只帶着趙漪，去往鎮北軍大營。
兩個人，一路無言。
遠遠的瞧見了鎮北軍大營，趙漪看到唐燦的臉色還是黑的和鍋底一樣，忍不住說道：“大人，都走遠了，看不到了，別裝了。”
“哈哈哈……”
聽到這一句話，唐燦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就像趙漪說的一樣。
謝嫣想要去鎮北軍大營的事情，他一早就猜到了。
所以，就安排了這麼一齣戲。
順帶着，也可以試探試探謝嫣這娘們兒。
他對於這娘們兒的心思，始終拿不住……
只是笑過之後，看着越來越近的鎮北軍大營，唐燦臉上的笑容漸消，恢復平靜。
“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不要太驚訝。”鎮北軍大營的門前，唐燦最後囑咐了趙漪一聲。
“是。”趙漪收斂情緒，重重的點頭，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