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消親衛營,便在原親衛營的基礎之上擴建爲青年近衛軍,衆人一聽之下,便明白了高遠要建立的是一支直接由他來指揮的嫡系部隊。
“青年近衛軍的軍長,將直接由原親衛營統領上官宏擔任,四個師長,亦將由親衛營軍官擔任,所有基層軍官,除開原親衛營士兵之外,缺額全部由積石城軍事大學選拔,優先選拔那些自一線部隊之中抽調上來學習的有戰鬥經驗的士卒。”高遠環視着所有人,毫不掩飾地告訴衆人,他要將青年近衛軍建成爲徵東軍中的一支標兵部隊。
“青年近衛軍的士兵,從遼西,河間,積石郡三地徵召,必須在這三地有三年以上的戶藉,的良家子,青年近衛軍,不召流民。”高遠接着道。
“那匈奴人在積石郡居住了三年以上,家中有田或有固定店鋪,生意的人能不能被徵召?”賀蘭雄問道,他自然關注自己的族人同袍。
“當然!”高遠笑道:“他們在積石城居住了三年以上,已經變成了地地道道的積石郡人,當然也在徵召之列,青年近衛軍有二個師的騎兵,我只擔心符合條件的匈奴人不夠呢!”
賀蘭雄滿意的點點頭,看高遠的做法,接下來只怕青年近衛軍會成爲每一個軍人趨之若騖的軍隊,能進入這支軍隊,必然會踏上晉升軍官的快車道。
“都督,是不是從各部之中再抽調一部分老兵補充進來,不然全由新兵組成,對戰鬥力只怕會有很大的影響。”蔣家權有些擔心地道。
“不!”高遠搖頭,“現在四個野戰集團都擔負着各自的任務,抽調他們的老兵,會極大的影響他們的作戰能力。新編青年近衛軍,不能建立在降低其它各軍戰鬥力的基礎之上。”
“都督英明!”
高遠回頭看向一直坐在自己身後的上官宏。道:“上官,接下來便由你來主持此事,先將架子搭起來,嚴議政,招兵統籌事宜,便由你來負責,你與上官兩人,好好地配合,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讓青年近衛軍成軍。半年之內,我希望青年近衛軍具有初步的戰鬥力。”
上官宏與嚴聖浩兩人馬上站了起來,“是,都督。”
蔣家權笑道:“既然大量的軍官將來自積石城軍事大學,都督,那您應當親自去看一下,剛好過幾天第一批短期速成班將結束培訓,軍事大學將會爲他們舉辦畢業典禮。”
高遠大笑,“這麼巧。好,我去參加這個畢業典禮,上官,你也跟着去。”
“是!”上官宏興奮地答應道。軍事大學的短期速成班他是知道的,這是一個專門培訓基層軍官的班線,裡頭挑選來的都是各部隊裡具有作戰經驗的精英,對他們的培訓主要集中在識字。製圖以及各種管理軍隊的經驗和對戰鬥局勢的判斷以及大局觀,可以說個個都是軍中翹楚,他已經打定主意。明天跟着都督去了之後,一定要將這些人全都截流下來,充實到青年近衛軍中去。
看到上官宏滿臉興奮之色,下頭的幾個將領可都是面色不豫,這些基層軍官,都是從他們的部隊之中抽調出來的,看上官宏那一副得了寶的模樣,這些人,鐵定是回不去了,心裡不禁有些痛惜。
散會之後,幾位高級將領對視一眼,會意地聚在一起,徑直堵在了門口,看着上官宏,不懷好意地盯着他。上官宏先是一怔,馬上便明白了他們的意思,立時便滿臉堆笑,對着衆人連連拱手,“幾位哥哥,今日我請客,咱們去最好的酒樓,好好地喝一頓。”
賀蘭雄嘿嘿一笑,“你倒識相,既然你說了這話,那咱們也不客氣了,閒雲樓今年剛好在積石郡開了一家分號,咱們就去哪裡,所有的費用,你包圓了。”
上官宏頓時一聲慘叫:“幾位哥哥饒命,閒雲樓那地方貴得要死,小弟幾個軍餉,實在是消費不起的。”
葉重打個哈哈:“不去閒雲樓也可,我開個單子給你,凡是上頭有名的,你就不能拐到青年近衛軍中去。”
“就是如此。”賀蘭雄一隻手搭上了上官宏的肩膀,“我也正好有幾個人,本來準備這一次回積石城要將他們帶回去的。”
上官宏眼睛眨巴了半晌,終於很艱難地道:“既然如此,那還是閒雲樓吧。”
卻不說新鮮出爐的青年近衛軍軍長上官宏正在被幾位大將軍敲詐勒索,在城南紅衣衛第一連的駐地,梅華與吳涯兩人坐在房間之中,正在仔細地保養着兩人的武器,作爲高遠的親衛營,他們的裝備是最好的,也是最繁雜的,連着盔甲一起,想要全部的保養一遍,便需要半日功夫,以往在戰場之上,他們更注重的是殺敵的武器,盔甲反而是懶得打理,現在回到了積石城,這盔甲反而是要特別在意了,高遠每次出去,都是由他們護衛,那自然除了裡子,也還是要有面子的,要是都督的親衛營都邋裡邋塌,豈不是折了整個徵東府的威風。
手裡拿着一塊棉布,兩人仔細地擦拭着盔甲,直到他們閃閃發亮,不時會從盔甲的接縫裡頭,摳出一些早已凝結的血塊,也不知道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去年剛剛進入第一連的兩個菜鳥,在經歷了河套平原的幾場殘酷戰鬥的洗禮之後,如今已經成長爲了一個熟悉的老兵,當然,這是用他們每個人身上十幾處傷疤換來的。
梅華特意地蓄上了小鬍子,看着整個人都沉熟了許多,左臉郟之上有一道傷疤,讓他原本十分英俊的相貌顯得稍稍猙獰了一些,這曾讓梅華十妥沮喪,不過吳崖一直安慰他,有了這個傷疤,梅華顯得更英武,不像以前那般帶着女氣了。
“以後不會有人叫你梅花了。”吳涯道:“男人身上的傷疤是勇武的勳章,像你這樣將勳章帶在臉上的,將來姑娘們還不爭着搶着往你身上撲啊!”
這個安慰讓梅華十分歡喜。話說他這個外號在親衛營已經無人不知,甚至當初連都督也當着衆人的面叫了他梅花,更是讓他這個外號聲名遠播,這讓他深受其苦,就算有外號,也該叫個什麼坐山虎,雲中龍什麼威武的,搞一個娘娘腔的梅花,算什麼啊?
將擦好的頭盔端端正正地放在桌子上,將上面的紅櫻扶正,梅華探過頭壓低聲音道:“吳涯,你聽說了嗎?都督要組建青年近衛軍,咱們親衛營要解散了,所有人都爲重新編入青年近衛軍中,你說咱們會不會當軍官?”
“你知道詳細的情況?這兩天連裡的弟兄都在悄悄地議論這事兒!”吳涯問道。
“這是真的,昨天咱們的大傻連長被上官統領叫去了,說是去陪賀蘭雄將軍,葉重將軍,葉真將軍喝酒,聽說是上官統領要截流一批軍校生到青年近衛軍當軍官,這些人都是他們的麾下,所以上官統領擺酒求他們肯放人。”
“把大傻連長叫去,豈不是將那幾位將軍都灌趴下了?”吳涯咋舌道:“上官統領這就是故意的啊!”
“屁,反正回來的時候,咱們的大傻連長是被擡回來的,我打聽了一下說大傻連長回來的人,上官統領叫四個連長都叫去了,灌趴了兩個,但剩下的都被賀蘭雄將軍全都灌翻了,沒一個豎着出來的。”梅華道:“聽說在酒桌之上都敲定了,這一批軍校畢業生全都會調來近衛軍中當軍官。”
吳涯泄氣地道:“那完了,那些都是老兵,又在軍校裡進修了,咱們是鐵定搞不過人家,你讀過書,水平還不錯,還有希望去競爭一下,我啊,大字識不得一蘿筐,看來只有當小兵的命了。”
梅華一聽不由怒道:“這半年來,老子一直在教你認字,你他孃的不會學到狗身上去了吧?”
“那裡就學到狗身上去了,但攏起來也不過兩百來個字,能頂什麼事?”吳涯泄氣地道。
“什麼叫只有兩百來個字,就是二十個字,你也算個識字人了不是?只要識字,這一次便有資格,再說了,老子們可是跟着都督滅了顏乞的宮衛軍的英雄,近水樓臺先得月,咱們上官統領當了軍長,還能虧待了咱們紅衣衛?”
“你就美吧,咱徵東軍提拔軍官,可是有比試的傳統的。我可沒心氣幹贏那些軍校生!”
“你個沒出息的,你忘了,咱們也是積石城軍事大學騎兵科畢業出來的。”梅華敲着吳崖的腦袋。
“沒畢業,被賀蘭師長開了。”吳崖補充道。
“你能不能別提茬兒,真是不解風情,那壺不開提那壺。”梅華沒好氣地道。
“梅花,吳崖,有你們的信,你們老家來信了!”外頭傳來呼喊聲,梅華安坐巍然不動,吳崖卻是一躍而起,直接衝出了門去,片刻之後喜笑顏開的迴轉,手裡提着一個包裹,另一隻手握着兩封信,一封扔給了梅華。
“你家裡不是都不識字麼?怎麼還給你寫信啊?”梅華拔出匕首,一邊細細地擦拭着,一邊問道。
“就不能請人寫啊?”吳崖翻了一個白眼。躲到角落裡,喜滋滋地撕開了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