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奴國本身沒有自己的文化,其就像是一個寄生臍帶,鏈接着中原文化,但時時刻刻不想承認,甚至想要取而代之。
其實不止是倭奴國,高麗句亦如此,又或者周邊一應小國,無不受中華之影響,又想要取而代之。
因此佔據倭奴國其實不容易,便是長生教,也就是佔據了琉球島,再和其本土神道教有所聯繫。
倭奴國內,號稱有八百萬神靈,最高神住在神話中心“高天原”,類似於中原神話之中的崑崙。
因此倭奴國法界的水,還是比較深的,因爲和中原鏈接太濃厚了,不像是呂宋土著,文化程度不高,宗教也相當原始,所崇拜之神,都是一些雜魚兒。
倭奴國的八百萬神靈,雖然大部分都是些付喪神,但他有個變態的設定,那就是“人可以變成妖鬼”,只要有執念,且執念夠強,便會誕生十分詭異的力量。
這種,有點像是電影《青蛇》之中的五濁惡世,人如妖怪,妖怪如人。
一個是倭奴國本身風炁極爲變態,另外一個確實其雖然文華遷徙的中原,卻少了一個最關鍵的神話關鍵,那就是顓頊大帝的“絕天地通”。
妖鬼和人的界限,並不清晰,陰與陽的邊界可以說是模糊,甚至有“平安京百鬼夜行”的傳聞,白天是人類的京都,夜晚是妖鬼的京都。
不曾釐定神權,皇權,人道便和神道糾纏不清,乃至於其僭越敢自稱“天皇”,實則歷代皆由中原勅封,爲倭奴國主。
乃至於倭奴國本國都沒有歷史,所有古代歷史,都由着中原史官幫着記錄,中原如果大亂了,那倭奴國的歷史就是空白一片,斷代斷層了。
就是如此之國家,民族,受中華之恩惠極多,卻是隻養熟的白眼狼。
許甲命陳公明去佔領琉球,便說明:“若有反抗者,車輪以上,皆可殺,一應王公貴族,若投降者,便流放荒島,平民百姓,若無反抗者,可以編戶齊民,將貴族之田地,盡數均田。”
倭奴國地少人多,打下來其實沒有多大價值,但勝在港口多,有經濟價值,且有一個大銀礦,開採容易,可以爲將來製作白銀本位貨幣提供原料。
許甲打算壓制出,類銅幣方孔錢一般的,銀錢,金錢,銅錢最小,銀錢稍大稍重,金錢再略小一些。
按照市場行情,一兩白銀換六百銅錢來算,這一兩白銀可鑄造銀錢五個,卻值當一百二十個銅錢,那一兩黃金能換二十兩白銀,能造金錢四個,一個便可價值五兩白銀,銀錢二十五個。
當然黃金並不會大量發行
如今環境,是很難推行紙質貨幣,只能先以金屬貨幣,穩定市場,再建立強大信用體系,再逐步以金本位發行金票,銀本位的銀票。
未打下基本盤就亂髮紙幣的,都是“草莽之相”。
相對而言“利他”,發行實在貨幣的,則有長命之相,但是很多世家大族會在發行之時,出劣幣,收好幣,反而不在市面上流通。
許甲要開倭奴國銀礦,便等同於有了一個錢袋子,可以建立寶泉局,源源不斷造出銀錢來,有了錢,就可以招兵買馬,可以逐鹿中原。
陳公明是清楚這個計劃的,他也不怎麼喜歡倭奴國人,覺得個子矮矮的,性格吊吊的,表面嗨嗨嗨,背地裡八嘎呀路。
估摸着許甲說車輪以上全砍了,估計砍不到幾個人,許甲的車造得高,車輪有一米二,那倭奴國成年男性普遍一米四左右,一米五已經算是高挑了,一米二在中原之地,可能大致是八歲以下,或者七歲以下,那邊可能已經有十二歲,十四歲都可能。
這種已經很難養熟了,應該再往下放放,或者做個日本車,車輪做低點。
那邊遠征去了,這邊一羣商人又帶着一船船移民過來。
見着呂宋已經完全姓了許,改爲“宋國”了,也是大驚,有些甚至痛心疾首,沒有參與建國,想着問問能不能討個官做。
他們這回,帶來了江浙一帶的難民,他們都是絲農,因朝廷徵收太重,難以承擔,便都想到海外討生活,把桑種,蠶種,都一併帶來了,估計可以在呂宋這邊繼續成爲桑戶。
許甲十分歡喜高興,光重地也不行,很多島嶼除卻種香料,種香蕉,也可以種桑樹麼!只是桑葉不能沾染太多水炁,否則蠶容易拉稀死掉。不過想來過幾代篩選蠶種,也能克服這個毛病。
除卻一部分絲農桑民,商人們還帶來了一個東西,那就是紅薯藤。
這商人正是孫寶,他一臉忐忑:“教主,您看是這種藤麼?”
許甲好奇問道:“這藤你們是從哪裡來的?”
孫寶道:“藉着龍首像龍神法力,加上一些前朝的海圖,我們往波斯海那邊去,又到了崑崙大陸,那裡全是黑色人種,接着又沿着走,過來海峽,到了另一重土地,遇到了紅皮人種……”
“這次運氣極好,我們本以爲要半年才能回來,不知道哪裡來了一股怪風,我們就到了。”
“只怕是運來天地皆同力。”許甲受的釘頭七箭反噬尚且未好,況且還殺了那長生教主,大恆末代皇帝,折了十二年天命,此時天命卻直接嫁接到了自己身上,然而十分虛浮,且承接了一部分長生教萬壽帝君的因果,甚至是黃天教的因果。
“如此我們三個月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我們盡心禱告,海船便順風順水,半個月的水路能五天就走完,甚至晚上趕路更快,觀着星象,迎着順風……”
許甲點點頭:“算你一功,這紅薯藤有了,紅薯呢?”
那孫寶叫人搬出一籮筐的紅薯,只是長得不算很大,且有些發生了木質化,品種比較原始,但也有個頭大的,像是拳頭一樣。
微微擦了擦,許甲咬了一口,甜度雖然差了一些,但紅薯味確實很濃,就是此物。
許甲哈哈大笑:“速速推廣此作物,往後好田依舊種稻谷,那些剛剛平整好的地,就種此物,此物乃是土谷之精,善養脾胃,不亞於山藥,可以多種!將來可活萬民,有爾等功德!”
紅薯耐幹儲存,這裡溼熱,但是可以做成紅薯幹,妥善保管也能存放半年以上。
紅薯藤的嫩杆和嫩葉,都是比較好的蔬菜,老藤和老葉,還能當豬飼料,但是不能老喂這個,不然越吃越瘦。
可惜他們沒找到玉米,但發現了美洲大陸,也行了,只是要穩定航行,且移民那邊,還得要蒸汽機,目前還處於“水力”階段,雖然已經開始研究了,但是缺少科研發明的土壤,沾邊點的就是煉丹道士煉器道士,以及那些工匠。
就是要按照修煉道法加純手工小作坊模式手搓出來,也得要個兩三年,且在這兩三年內不斷選拔任用相關人才,可以說是,私人沒有研發的能量,只有舉國之力,才能在小農經濟,莊園經濟之中殺出一條路來,進入工業經濟。
工業最開始就是純純燒錢,虧錢,做實驗,成熟之後,才能一樣一樣往外推廣應用,從而賺到錢,所以除卻科研之外,專利保護,著作保護,也是相關的土壤。
在中原,這些都是上不得檯面的奇淫技巧,縱然對生產有幫助,也是需要時間去發酵,自行推廣,王命不會干涉,只會將最新的科技用來建造自己的宮殿,裝飾。這種不會干涉,更主要還是獨尊儒術的思想。
比如研究一把鐮刀,其便要鑽研鐮刀的歷史,鐮刀的意義,鐮刀的作用,鐮刀將來的命運走向……
卻不會說如何製作一把鐮刀,如何用鐮刀割麥子,割水稻,割豬草。
呂宋雖已經立國,可這邊連文化都很貧瘠,便更難找到合適的人才了。
許甲的目標還是要放在中原內陸,哪怕十萬個人裡面,只有一個專研此道的,那他的作用其實就是比這十萬人重要,比如宋應星類的人物,又比如徐壽這樣的人物。
許甲要找這樣的人,可以用占卜,用預言,可是缺少相關信息,便很難直接找到精確的人,只能有個方位。
相對找這些人,那些傳統的煉丹,煉器的修士,道門,佛門中人,比如之前山居觀的道人便會煉玉瓷神雷,精通天罡雷法,採玉服食,這種就非常符合許甲的條件。
江南西道,是道教聖地,如果將整地收伏,統籌這些有一技之長的道士,想來煉出法器版本的蒸汽機不難。
想想就覺得賽博朋克,真炁機裡面燒的不是凡水,是“真水”,燒水的火不是凡火,是祝融火,那鋼非凡鋼,是符文鋼,機器運轉先開光,四時供香,八節供果,再找個神靈兼職一下“水火一炁真君”,座下又活塞童子,炁缸力士,水精,火精,蒸汽精……
想想,都道國了,建設成這樣應該沒有毛病,到時候小胖墩的薩滿法,除卻溝通草木,動物,還可以溝通機器,萬一機器中邪了,還能做法給驅邪,說不定又好了,繼續工作了。
“道法自然清淨體,無憂無怖乃修真。”
許甲安排了這些,覺得離開三清山太久了,便又踏浪渡海,往江南西道中走去了。
許甲一走,小胖墩就輕鬆下來:“師父這些日子,多了許多從前不同的氣質,教我輕鬆不得。”
其他人亦依附道:“是啊,是啊,有些不輕鬆!”
……
許甲雖是踏浪,可已經“縮地成寸”,走一步,便已經是幾裡地外。
並沒有破開法界,自法界遁去,此中汪洋大海的法界,沉積億萬年,誰知道有什麼恐怖,許甲剛剛受了傷,尚且需要好好養養,不如提了炁,雖非騰雲,可也感受一二海上風光。
不過半個時辰,許甲便已經回到了三清山。
先歸家中見了父母,老父不在,尚在鄱陽,只老母還在念佛。
許母見了許甲,吃了一驚,仔細端詳,開口道:“你眉間帶煞,眼中有些血絲,腦後生出黑雲來,你去哪裡了?”
許甲詫異老母親能看出這些東西,便說了一二長生教萬壽帝君之事。
許母聽了,只覺得憐惜:“你倒是受了好多苦,只是無論做什麼,孃親都是支持你的,只是你不能一直將殺心持着,否則遲早落到自己頭上,你能殺人,別人難道就不能殺你麼?你說是公道,若他也有一套公道如何,雖說解苦衆生,可渡人要先渡己,萬萬不可將自己陷入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的境地,否則如何自渡呢?”
說罷許母將自己的手持一串無患子給戴到了許甲手上:“這持咒法還是你教我的,說能靜心,能得智慧,如今放你手裡,希望能爲你消弭一二殺心。”
殺心是殺劍的默默影響,當然也有許甲自己的影響,若心不生殺機,如何執掌殺劍。若不執掌殺劍,如何敢叫日月換新天。
但確實需要慎殺,止殺,否則就背離自身慈悲大願了。
許甲嗯呢一聲,隨即看向另外一個娃子,正是許兼,這位山居觀祖師返還童生,長得極快,如今已經認字了,只是還沒覺醒宿慧,他的地魂還被許甲種了生基給埋了起來。
如今確實可以帶着他修行了,當即道:“小兼,接下來,你隨我修行吧!你可知道你是我的真傳弟子?”
“你不是我爹麼?”
“?”
“他們都這麼說的啊。”
“爹你傳我本事,我肯定學啊!”
許甲想想:“不許叫爹,叫師父!”
許甲是打算沒有後代的,不然後代將來容易當皇帝。
許甲不能讓後代延續自己的意志,卻也不想後代給自己唱反調,最終宣佈當初他的決策是錯誤的,是昏聵的。
但沒有後代,又不容易穩定,或許將來可以精血化生出一個來,至於飛昇之後,有混沌珠和自家神道祭臺在,想來也有感應,不至於多年心血崩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