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天罡大聖五雷神火大炮!”
“點火!”
陳公明一臉冷酷,橡膠輪胎上架着鋼車,車上擺着最新煉製的法器大炮。
用正宗天罡五雷法祭煉,採五雷之炁鍛造,內裡填充的炮彈,是高強度陶瓷外殼的開花彈。
一炮轟去,那江州府,高高的城牆上,諸軍官亦有大炮。
只是不過一會兒,一個炮手哭着向江州總兵喊道:“將軍,我們的炮打不到他們?”
下一刻,炮彈落下,炸得斷肢亂飛,血霧如虹。
“這就是仁義?用這種有幹天和的火器?”那總兵也幾近絕望。
江州乃是九江匯聚之雄城,北上渡長江天險之要道,要掌握江南西道,便不得不攻佔此地。
江州知州,江州司馬,先後從鄂地,湘地,借來兵馬器械,意要憑藉長江天險,以及四通八達的水路,高達十數丈的城樓,做守城之戰,阻撓叛軍北上,奪取糧倉。
總共借來兵船八十艘,火炮一百二十門,但都是大寧朝建國初的古董了……
“總兵,叛軍火力兇猛,軍中氣勢萎靡不振,我們的大炮射程太短……”
“叛軍中有會道門妖法的,抓城中妓女,袒胸露乳,戶門朝炮,以陰破陽。”
緊接着,不一會兒,一羣面色惶恐,不着寸縷的娼妓就被強行推搡上城牆。
陳公明拿着望遠鏡看了一會,下令收炮:“他們已經沒能耐了,如今竟出此昏招。”
隨後轉身向幾個機關師問詢道:“佈告單印好了沒,飛球能裝下多少?”
所謂飛球,就是熱氣球,不過上面還有蒸汽動力裝置。
“已經調試得差不多了。”機關師道:“如今風向正好,一個時辰後,風則會往南刮,正好可以送回來,佈告傳單已經印了十萬份,足可撒落全城。”
陳公明點點頭:“拿下九江,便再無顧忌,上可北伐,下可南下,經略整個江南西道,便是固若金湯,這江州太守死守城池,江州又是出了名的富庶之地,城中糧草估計堅持半年不成問題,我們的大炮雖厲害,卻也不能將這座古城毀了,只需打一陣狠的,讓他們意識到咱不可匹敵,生出投獻之心。”
“九江世家不少,南昌四大家族的下場,他們早已經知曉,只怕會負隅頑抗。”
副將不是別人,正是姜齊,申豹,他們二人經許甲點化,吃過先天天罡炁饅頭,力大無窮,走的是武道兵家修行的路數,如今正在起義軍中最出風頭的小將。
“可打仗的,不是這些世家子,都是貧苦老百姓的孩子,我們打仗爲的是什麼,就是解放。”
“可普通人也看不動佈告傳單啊。”
“我們的人,早已經混入了江州城中。”
信仰靈寶的教徒已經多了起來,更何況金蟾座下商人,很多亦在江州中轉,江州萬壽宮中道人,前些日子也到三清山處學習交流。
以鄉村包圍城市的策略來實行,江州府周邊鄉下,也已經有專門的人去宣傳均田的好處,甚至戲班子請去唱戲,都有此種劇情。
這種滲透,是防不住的。
七八個蒸汽機熱氣球上天,軍中兵馬,仰頭望去,面上都是羨慕,他們雖然都漸漸修行,得授了靈寶道兵籙,可飛天,那真是從古至今的夢想。
這幾個飛行兵種,那是千挑萬選出來的,是軍中傑出之輩,專門修持的便是“箕風咒”,又有令旗,能操控布霧猖,藉助霧炁遮蓋身形。
熱氣球飛到江州城上空,一會兒那江州城中,便有隨軍道士做法,他們也是正經朝廷養着的,道籙司的。
他們雖然不想出動,可道觀也抵擋不住五十兵馬圍剿,況且修成地仙者少。
“雷來!”
江州道籙司道人傳法自廬山,廬山古音讀作“靈山”,是靈山十巫的道場,廬山法傳自閩地,就成了“閭山法”,許遜許天師,便曾任職江州,在廬山洞天修行過。
說起來廬山法脈,還是許甲的祖師壇,不過兩個世界都世界線不一樣,算是平行世界。
廬山法是巫教法衍生出來,威力極大,這隨軍道籙司道士雖只是人仙,竟也有招雷之術。
頓時天穹陰雲密佈,這江州城天氣本就經常陰雨連綿,無論如何,得了廬山法令,便有云童推雲,摩擦生電。
那熱氣球上的飛行兵卻不急,拿出一個迷你法壇來,是個魯班箱模樣,令旗什麼的,都是縮小一號的。
這是“玉華山1.0版本”的朱雀壇,總共四種,剩下的是白虎壇,玄武壇,青龍壇。
朱雀爲離火鳥相,亦有“疾如風,快如火”之意。
正所謂法壇越高,離天越近,借法越高,此朱雀壇不從地脈借炁,卻從天上借炁。
那要劈來的雷電,在法界中形象,忽的就化生成了一閃電雀,那閃電雀是個球形樣,速度奇怪,反衝向下方廬山壇。
廬山壇頓時被炸燬,壇上道人躲避不及,內臟燒焦,還未死絕,大呼一聲:“祖師救我!”
下一刻,廬山上衝天飛起數道光亮,卻是飛劍,飛劍穿梭,斬斷了熱氣球的繩索。
頓時準備的各種佈告宣傳單翻飛如秋風之掃落葉。
籮筐上的幾人拉動背栓,仿生滑翔翼裝出現,箕風咒發動,便飛轉返回。
那幾道劍光中隱約得見元神,那元神道:“貧道等乃廬山隱仙修行,不忍蒼生黎民受難,本不願插手改朝換代之事,但觀此類火器神炮,危害頗大……”
“即於江州城佈下九川大陣,還請留三日預演大陣,若能破陣,則我廬山派願景從尊之,勸降江州太守。”
說罷這幾道劍光落在江州營前,卻是幾個古怪修者,一個年歲五六十,卻扎着孩童垂髫髻,一個瀟灑書生,卻背劍,一個老翁,乃赤發紅髯,一個大鬍子,宛如屠夫,一口黃牙。一個貌美傾城,拿着青瓶兒。
那垂髫老漢道:“老夫乃廬山洞主,嘉名道人。”
那書生道:“小生乃威興真人。”
赤發翁道:“貧道乃華永居士。”
屠夫模樣道:“我乃柲辰上人。”
仙姑模樣道:“妾身是爲戒尹仙子。”
江州司馬暗道:隱仙,便是隱去之意,這五人,一個假名,一個僞姓,一個化用,一個別稱,一個借音……
他卻不敢放肆,恭敬拜道:“幾位仙真願意降凡,解救困苦,下官感激不盡,還請移步內室,我等好供養齋飯。
“不必了,我等山人,風餐露宿,採霞服炁,卻不食人間五穀,亦不願居華室,華室乃剝削百姓之膏腴,只需竹竿茅草,搭一個草棚便可。”
江州太守無奈:“如此簡陋,只怕怠慢。”
“不怠慢,不怠慢,我等不依名利,今日來此,是見他火炮犀利,殺生過份,乃運九川大陣對他,並非我等不願意真實名姓說出,只是對方有高人,知我等名姓,呼之則能拘魂拿魄。”
“此九川大陣,需選水軍三千六,八十一船,以鐵索連橫,居九江,貫借長江水脈之力,得南龍水炁,能消焰火,能啞雷音,那修行之人入陣來,便有九川歸淵之力鎮壓,那兵馬入陣,便會被陣勢圍剿。”
“此陣如此厲害,三日能演練成功麼?”
“長官儘管放心,此陣核心在我等法寶,九江圖,此乃上古堪輿圖樣,是當年九江建城,鎮壓蛟龍,測繪堪輿所得,乃是水運道德之寶,天然通南方水脈。”
“陣法一出,諸水連成一片,九川大陣,便是九條大河的偉力,以長江爲主,御守無雙,他之火炮,便是幾千發,也損耗不得,陣成三日過後,其必退兵也。”
江州太守聽他說的如此厲害,便也只能聽從。
而另外一邊,幾個飛行兵回到了營帳,剛剛要彙報情況,陳公明便揮手道:“此事我已經知道,廬山修行界如何,我們早知曉,這幾個絕不是廬山修行,只怕是世家大族出身,那幾道劍光,都有地仙層次,不是你們可以對付的,待我修書一封,迴轉。”
正說着,卻見一條飛龍騰空,此飛龍雖得蛟龍之形,卻生華美羽毛,雙足,那蛟龍雙足之下,有道人影,抓着爪子,形容約莫十四五歲,顏色姣好,穿着道袍。
卻是巽太子,連着許兼已經過來了。
許兼是山居觀祖師,如今漸修法力,他落了下來。
陳公明問道:“可是許師有什麼指示?”
“哥哥說,此陣非用火力破之,那陣中五仙,有些來歷,勾連九川,若強破之,則江河決堤,整個江州都要被淹,十分惡毒。”
“到時候百姓死傷無算,民心必破。”
“那如何破陣呢?”陳公明好奇問道:“還是不等他們破陣,就再密集火炮轟打。”
“江州城有大用,不可損之過甚,廬山更是鍾靈毓秀之地,不可輕侮。”
“唯有堂皇破陣,方可顯露我方能耐。”
“許師內煉身神,有九江水帝,因此叫我拿一道長江水帝符詔,你等亦演練大陣,屆時破陣,必洪水滔天,此詔能收降一應水仙,水妖,水鬼,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