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張太金卻能夠感受得到剛剛畫出來的祛邪符籙,遠比以前畫出的祛邪符籙的威力高出數倍。說明這一次悟到的東西是非常正確的。而畫符的消耗卻比往日還要更小,根本原因就是,剛纔運筆畫符的時候,隨着符筆筆尖在黃裱紙上移動,符墨傾瀉在黃裱紙上,似乎引動着天地之間的靈氣進入到符墨之中。靈氣一旦進入符文之中,就會受到符文陣法的禁錮,無法再從裡面跑出來。符文陣法越厲害,禁錮的靈氣自然越多,威力自然也就提升了起來。
張太金畫符的時候,仙基橋的人沒人敢圍過來看熱鬧。唯恐冒犯了神鬼,招來禍患。張太金看似一個平平常常道士,身上卻帶着一股讓人不敢輕視的氣勢。一些小孩子哭鬧着,看着張太金經過,立即會停止哭泣。仙基橋的小孩子哭了,父母經常會講:別哭別哭,張太金過來了。
符畫好了,張太金在肖大江家水缸裡舀了一碗水,符在張太金手中化作一團火,張太金手一揮,那一團火沒入水中,一點紙灰都沒有落下。
“給他喝下去。”張太金將這一碗符水遞給肖大江婆娘羅春花。
羅春花連忙接過符水,小心翼翼地端到牀邊,細心地給肖大江喂下。
這一碗符水下去,肖大江臉上的黑氣不僅沒有散去,反而越發漆黑。如同墨汁一般,都要從肖大江皮膚中滲出來一般。
“道長,道長,你快來看。大江怎麼還越來越黑了呢?”羅春花慌了。
張太金早就已經預料到,根本就沒當回事:“急什麼?把糯米拿過來。”
羅春花可不敢質疑張太金,連忙去將那一大碗糯米拿了過來。
“你怎麼不提一麻袋糯米來呢?”張太金看着那一海碗滿當當的糯米皺起了眉頭。
“啊?要一麻袋啊?這麼多糯米可不好弄。要不我問一下大隊哪家有這麼多糯米。多少借一點來。”羅春花緊張之下卻會錯了意。
“一邊去,莫礙事。”張太金不耐煩地揮揮手。
羅春花擔心男人,但又怕張太金髮怒,不給男人做法,只能夠猶猶豫豫,依依不捨地走出了房子。
“春花,大江怎麼樣了?”肖大江爺老子肖永安問道。
“不曉得。剛纔道長給大江餵了符水,好像還變得更嚴重了。黑得跟墨汁一樣。我給道長拿糯米,道長問我要一麻袋。我去哪裡找這麼多糯米去?”羅春花愁得直掉眼淚。
“哪裡要這麼多糯米?你莫不是聽差了。道長剛纔是怎麼講的?”肖永安狐疑地說道。
“我遞給道長,道長講,你怎麼不提一麻袋來呢?”羅春花說道。
“聽差了,聽差了,道長那是嫌你拿太多了,一大海碗,好幾斤重呢。道長一隻手端着,嫌累。”肖永安說道。
“原來是嫌累啊。我還以爲道長是要我去拿一麻袋糯米來呢。”羅春花長吁了一口氣。
張太金念動咒語:“南方丹天君,流金大火鈴。半天橫五嶽,翻海震乾坤。周遊六合內,統領利天兵。聞吾呼召至,急速莫稽停……急急如律令。”
一邊唸咒一邊將糯米撒在肖大江身上,竟然如同水珠撒在開了油裡面一樣,竟然立即滋滋地響了起來,糯米在肖大江身上不停地跳動,跳着跳着,竟然變成了黑色。一把米一把米地撒下去,肖大江皮膚上的黑色終於開始慢慢變淡。
“啊!”這個時候,肖大江發出一陣慘呼。痛苦得如同被抽筋拔骨一般,身上的汗珠像大豆一樣一粒粒從皮膚上冒出來。身上的衣服一下子就被汗水浸溼。
聽到肖大江的慘呼聲,羅春花立即衝進了房間。肖永安也跟着跑了進去。
“進來幹嘛?出去!”張太金怒吼道。
羅春花只看了一眼在牀上不停地抖動的肖大江一眼,當時心裡只想了一句話:我不會要守寡了吧?
肖永安都沒看清,就被張太金這一吼,嚇得趕忙跑了出去,出門的時候,也沒記得要跨門檻,結果腳撞在門檻上,人化作葫蘆在地上滾了起來,也幸好這個時候的屋裡屋外都是泥土地面,摔倒地上,也只是磕得青一塊紫一塊而已,沒有什麼大問題。
“我的個娘,永安叔,你可莫急着死啊。要是你們兩爺崽一起死了,我們呷巴子(吃喪宴)都呷不贏。”馬本富也不是個能幹人,經常在不合適的時候說不合適的話。
“馬本富,你個短命鬼。不會講話,就把嘴巴子給縫起來。”張方清連忙將馬本富推開。
肖大江老弟肖大鬆一下子火起,向馬本富衝了過來,捏起老大的拳頭要打馬本富。
張方清連忙將肖大鬆拉住:“大鬆,本富是個啥樣的人,你又不是不曉得,你計較他幹嘛?張道長正在裡面救你大哥呢!你可千萬別鬧事。影響到道長救你大哥,那就出大事了!”
馬本富也怕捱打,撒腿就跑。
“馬本富,你個狗日(lia)的。莫讓我逮着你,逮着非要把你的筋給抽了!”肖大鬆朝着馬本富的背影怒吼一聲。
“嚎個屁嚎!差點讓老子手抖了!”張太金在屋裡罵了一句。
肖大鬆立即閉住嘴巴。
肖永安根本不顧身上的疼痛,怒目瞪了大鬆一眼。
肖大江的慘呼聲慢慢地變弱。
“大江,你好賴也是個男人,這麼點苦都呷不得,嚎麼子嚎,跟殺豬似的。還沒你婆娘大氣,丟人!”張太金又罵起肖大江來。
肖大江被張太金罵得不好意思,連忙緊咬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出來。
撒到肖大江身上的糯米顏色越來越淡,到後面糯米的顏色已經不再變化,張太金便沒再往肖大江身上撒糯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