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老自殺位置的問題,這一點鐘天正是在略作打量以後發出的。
當然。
這也很有可能就是一個巧合而已。
所以,他扭頭看向啊香:“請問啊香同志,你準備好了沒有。”
“哼!”
啊香吸了吸鼻子,賭氣到:“雪地的現場勘察我不會行了吧。”
“不會就完事了?”
鍾天正挑眉看着她,呵斥道:“什麼態度你這是。”
“是是是,我錯了錯了。”
啊香兇狠的直抓狂,鍾天正這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欺負她的機會,但是自己又一點辦法都沒有,誰讓自己不會呢。
貿然逞強只會再次破壞現場,逞能幹不是她的風格,所以她只得嘟囔道:“那就麻煩鍾天正同志鍾老師不吝賜教。”
這句話幾乎是她咬着說出來了,銀牙狠狠的磨着。
“這還差不多。”
鍾天正齜牙一笑,這才丟下菸蒂,從兜裡摸出隨身攜帶的一次性橡膠手套給自己帶上,順便還丟了一雙給啊香。
啊香不免有些好奇的接過來:“咦,你什麼時候還帶着這個了。”
“切,我纔不像某些人,行李箱裡全部都裝着各種各樣的護膚品啊什麼的。”
“行了行了,趕緊勘察現場吧。”
面對鍾天正的嘲諷。
啊香再次落入下風,快速的把手套帶好,跟在鍾天正身後走向章老倒地的位置。
“噌噌。”
兩人的鞋底踩着厚厚的雪地裡,發出沙沙的聲音。
鍾天正先一步來到章老到底的位置,皺眉打量着現場。
即便昨天又下雪了,把上面再覆蓋了一層白雪,但是依舊能看到現場不少深淺雜亂的腳印,這就說明,現場已經被破壞的很嚴重了。
鍾天正略微屈膝,然後蹲了下來,視線開始搜尋表面,惡魔之眼也被髮揮到了極致,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細節。
表面上基本上沒有任何的線索,鍾天正伸出手來比劃了一下,想用手去刨開上面一層的雪,但是又放棄了,用手刨雪會破壞層次感,但是現在去哪裡找鐵鏟?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伸手摸兜,掏出自己的華爲Mate30Pro來,拿捏好位置,直接把手機當鏟子用,一層一層的開始刨雪,簡直不要太好用。
手機是有IP68防水防塵的,用來鏟個雪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但是現場的實際情況卻大大超乎了兩人的意料。
章老所處的位置,這片雪地一層一層的都快給刨平了,依舊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出現。
場面一下子有些尷尬了。
“沒有發現?”
啊香擡着眼睛看向鍾天正。
“好戲還在後面呢。”
鍾天正故作深沉一笑,指着地面上:“剛纔我刨的都是章老倒地這一塊的雪,這一塊沒有任何的發現很正常。”
“你注意看。”
鍾天正說着,自己就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原本章老的這個位置:“你想象一下,章老在喝藥自殺的時候,他肯定是處於坐着的狀態,我想沒有人會躺着喝流體的東西對吧。”
啊香隨即反駁:“怎麼不會,躺在牀上的時候。”
“槓精!”
鍾天正翻了個白眼,然後側身看向右邊,繼續開始刨雪,嘴裡也沒有停下:“假設章老是右手持着農藥罐子,那麼他喝完以後,瓶子脫手丟在地上,農藥從瓶子裡側翻溢出來,那麼這一塊肯定會有大片的農藥殘留。”
“有道理!”
啊香頓時眼前一亮,催促着鍾天正快點刨雪。
很快。
右手邊這一塊區域,雪被手機一層層的給刨開來。
果然。
在刨下去第三下的時候,一大片暗黑色的雪呈現在兩人面前。
“真的是自殺!”
啊香看着這片,發表着自己的意見。
“很有可能。”
鍾天正隨口應了一句,但是手裡卻並沒有停下來,轉而繼續刨雪:“但是現在下結論,還是有點爲時過早。”
啊香聞言,沒有說話,默默的看着鍾天正繼續。
很快。
鍾天正面前的這一塊也被他一層層的給刨開了,原本他緊皺的眉頭也略微舒展開來了。
“有什麼問題?”
啊香捕捉到他的表情,知道他肯定會有發現。
隨即視線轉移到面前被鍾天正一層層削開的雪。
很白。
沒有任何農藥殘留。
“這是問題點一。”
鍾天正說了一句,繼而轉身,開始面對左邊,繼續一層層的刨雪:“你用手機這這個給拍下來,這是證據之一。”
“好。”
啊香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還是第一時間拿出手機,對準着位置開始拍攝,然後又移動位置退後,拍了一個全景的。
小米CC9PRO的一億像素,用來這個最合適不過了,就是處理器垃圾,成像處理起來慢很多。
很快。
左邊這一片區域,也被鍾天正給一層層削開了。
“這裡!”
鍾天正再次吆喝了一聲,啊香趕緊湊了過去。
“把這個拍下來。”
順着鍾天正手指所指的位置。
這層雪比較貼近最下面的土層了,雪中帶着泥土的灰褐色,但是細看,中間竟然夾雜着很多細小的顆粒轉的黑點。
黑點有大有小。
而且是比較多的一片。
類似與噴灑的痕跡。
“這會不會是泥巴水的痕跡?”
啊香一邊拍攝着,一邊發表着自己的觀點。
“不會。”
鍾天正很肯定的搖頭:“冬天了,田地裡沒有水,土質都是呈溼潤的那種顆粒狀,就算是泥巴被他們給踩了起來,那也是顆粒的,即使沾雪外表融化裡面肯定還是實心的泥土,而不會只是痕跡,這個肯定就是農藥。”
說着他又取出隨身攜帶的證物袋,把這一塊的雪都裝了進去。
這片區域處理完,他的視線又落在了身後的草垛上,略微思考以後,他直接探頭過去,吸着鼻子聞了一聞,上面還有一股淡淡的農藥味,說着又讓啊香拍照,自己隨後取證。
“這些東西爲什麼要取證,我覺得,就是他在喝藥過程中,正常留下來的痕跡啊。”
啊香始終還是有點沒反應過來,但是當他在看到鍾天正已經在開始刨正前方往前一點這塊區域的時候,她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鍾天正刨的這塊,正好是一個成年人坐在地上,雙腳能夠夠到的位置。
“咱們只要把前面這層雪刨開,觀察最下面這層泥土的痕跡,就能知道他當時是不是自己在喝藥自殺了!“
啊香眼睛瞪大着,語速快速的說到:“如果這塊泥土有掙扎踹動的痕跡,那麼就說明他當時不是自己一個人在現場,而是有人在脅迫他或者逼迫着往他嘴裡倒農藥!”
很快。
這塊區域被刨開。
果然跟啊香描述的如出一轍,這片泥土,確實有雙腳腳後跟蹬踹過的痕跡。
“這是他殺!”
啊香一針見血。
“百分之七十!”
鍾天正搖了搖頭,否認道:“你光看這一點就做出是他殺的判斷,不嚴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