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公寓?!”
啊香把持着方向盤,在前面的路口準備掉頭:“不等安家公寓圍牆外面的勘察結果了?那邊的監控還沒有重新篩查完畢。”
“不用等了,我覺得,那個監控繼續看下去也毫無意義了,咱們肯定發現不了嫌疑人的。”
鍾天正靠着車窗,摸出一根香菸來點上,看着窗外倒退的建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犯罪嫌疑人壓根就沒有翻越圍牆離開,他翻越圍牆出去,不過是在虛晃一招而已,混淆視線。”
“這樣子的嗎?!”
啊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不過,他最大的自作聰明之處就是留下了那個腳印,那個腳印經過足跡學專家的分析,給出了我很多信息。”
鍾天正彈了彈手裡的香菸菸灰:“鄒澤詢跟他的特徵完全對的上,所以說他們就是同一個人也不過分。”
“我很期待。”
啊香歪頭看了一眼鍾天正,沒有再說話。
這個案子,她還有很多沒有明白過來的點,但是鍾天正這邊卻已經很有把握的樣子,所以她更多的是一個傾聽的狀態。
二十分鐘後。
兩人到大安家公寓。
今天是週六,休息日,所以他們到這裡的時候,不管是外面馬路上的停車線靠近裡面的臨時停車場上,都停了不少的車子。
“走吧。”
鍾天正一馬當先,走在前面,邁着步子直奔安家公寓六樓,來到了報警人的房間,並沒有去黃珊珊的死亡現場。
“咚咚咚...”
鍾天正伸手敲門,站在門外,他們能聽到裡面這會正在打遊戲的聲音,外放聲音還是蠻大的。
不過他們來的也正是時候,裡面傳來一波五殺的聲音以後直接勝利了,然後有人過來開門。
“你好。”
鍾天正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一口皓白的牙齒很是顯眼:“又見面了。”
“你好你好,警官!”
開門的是那個性格比較內向的年輕男子,他對鍾天正啊香這對黃金搭檔還是蠻有印象的:“這次又過來了,還是查之前的那個案子麼?”
“是的呀。”
鍾天正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依舊濃郁:“沒打擾到你們兩位吧。”
“沒有沒有。”
年輕男子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身體往後退了退:“我們兩個週末也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兩個單身漢什麼的ꓹ 只能打打遊戲打發下時間了。”
“王者榮耀吧?我也喜歡玩。”
鍾天正目光往裡面看了看:“改天一起玩。”
“哈哈,可以。”
年輕男子陪着笑臉ꓹ 招呼着他們往裡面走:“你們進來坐坐吧,抽根香菸。”他雖然性格內向,但不代表他沒有一點眼力勁。
他肯定不會相信ꓹ 這兩個警察,大白天的過來自己這邊ꓹ 是想要跟自己約遊戲,他們還沒有這麼無聊。
“進來就不進來了。”
鍾天正笑着擺了擺手:“對了ꓹ 你室友呢?在不在?我找他ꓹ 有個事情要他幫忙。”
“在的。”
年輕男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扭頭往裡面喊了一嗓子:“阿詢,警官找你,說是有個事情要你幫忙。”
“好。”
報警人的聲音想起,裡面傳來細細碎碎的穿衣服的聲音,沒多久報警人就踩着拖鞋出來了ꓹ 掃了眼鍾天正跟啊香,臉上露出了笑容:“兩位警官ꓹ 有什麼事情可以幫忙的。”
“哈哈ꓹ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啦。”
鍾天正笑着擺了擺手:“先是要感謝你ꓹ 上次借了我一根繩子來着。”說到這裡ꓹ 鍾天正頓了頓,繼續說道:“這次呢ꓹ 就是想讓你們跟我一同見證一下ꓹ 隔壁房間黃珊珊死亡一案ꓹ 我的推斷過程,還原一下案發現場ꓹ 你們幫我一起看看。”
“哈哈,看你說的!”
報警人臉上的笑容先是一僵,然後又笑了起來:“我們這種人,什麼都不懂,怎麼說幫您見證判斷案發現場呢。”
“沒事的。”
鍾天正搖了搖頭,語氣非常的堅決,從兜裡摸出了香菸來,伸手給他們兩人一人派了一根:“怎麼說?不願意嘛我看你們。”
“沒有沒有。”
年輕男子笑着接過香菸:“能被警官邀請自然是榮幸至極,我們可以一起過去看看嘛,這樣以後晚上也不用害怕了。”
鍾天正點上香菸:“害怕?”
“是啊!”
年輕男子同樣裹了口香菸,皺眉道:“房子還有大半年纔到期呢,但是你說隔壁房間發生了這麼個事情,怎麼能讓人不害怕,到現在案子都沒有結,那就說明案子的性質還不明瞭,怪嚇人的。”
“哈哈,做人呢,還是要唯物主義好一點。”
鍾天正打了個哈哈,折身往外面走去,身後的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跨步跟了出來。
鍾天正走在前面,頭也不回的問到:“對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是叫鄒澤詢吧?案子當時也是你報警的對吧?”
“是的。”
報警人鄒澤詢點了點頭:“沒想到,警官還記住了我的名字。”
“呵呵。”
鍾天正笑了笑,突然停了下來,等鄒澤詢走到了自己的身邊,這才繼續往外走,好像拉家常一般,隨口問到:“今天沒有去練車?”
鄒澤詢搖了搖頭:“沒有,週六教練休息。”
“嗯。”
鍾天正總算是沒有說話了,跟着步子又邁開來,先一步到大隔壁的黃珊珊房間,伸手把封條扯開來,走了進去。
身後。
鄒澤詢跟年輕男子兩人對視了一眼。
年輕男子看向鄒澤詢的眼神中充滿了疑問,他有些疑惑:鍾天正這是怎麼了?怎麼跟鄒澤詢聊這些有的沒的話題。
這種話題,不應該是朋友之間或者很熟悉的人之間聊得麼?搞得跟真的一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兩個是好朋友呢。
走進黃珊珊的房間。
不知道爲何,或許是有些日子沒有住人了,房間裡面給人一種陰冷冷的感覺,地面上還畫着黃珊珊死亡時候的位置,整個房間,也依舊保持着當天黃珊珊死亡時候的樣子,沒有動過。
“警官,需要我們做什麼麼?!”
鄒澤詢站在後面,眯眼裹了口香菸,看着鍾天正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光彩:“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說,我們一定配合。”
“對了,你認識黃珊珊吧?”
鍾天正好像發現了鄒澤詢在背後打量自己一樣,突然轉身,視線與他對視:“你們兩個應該認識吧?”
“哈哈,不認識。”
鄒澤詢愣了一下,笑着搖了搖頭:“警官如出此言?”
“你們不認識啊?!”
鍾天正跨步上來,站在鄒澤詢跟前,微微低頭俯視着他:“我還以爲你們認識呢,看來是我以爲錯了。”
“我們不認識的。”
年輕男子趕緊跟了一句,他可不想跟黃珊珊扯上什麼關係:“我之前說過,我們跟他們也僅僅只是一面之緣而已,他們以前來蹭過無線網,後面也就沒有什麼交集了的。”
鍾天正嘴角上挑:“沒有交集?沒有交集你們幫他養狗?!”
黃珊珊死亡以後。
黃文濤並沒有把狗帶走,那隻小泰迪,也就寄存在了他們房間裡。
“額...”
年輕男子臉色一僵,整個人臉色也變了,他咬了咬牙,估計也是不開心了:“我們也是看那隻狗可憐而已,所以就幫他們先暫時看管一下而已,怎麼,這樣也有問題麼?”
“沒有問題。”
鍾天正拍了拍他的肩膀,視線卻在鄒澤詢的臉上停留了一下,進而轉身看向房間內:“好了,不跟你們扯了,我還是來推斷案子吧。”
說着。
鍾天正好像變戲法一般的從手心裡抽出一根白色的線繩,這是他從米袋子又單獨扯下來的一根線。
腦海裡。
宗師級的空間構想力,快速的構建出了一個案發現場,黃珊珊的整個死亡過程在他的這個空間裡一步步上演。
半分鐘後。
鍾天正睜開眼來,開始演示了起來。
“黃珊珊死亡的當天晚上,八九點鐘的時候,黃文濤回到了她的房間,兩個人一起吃飯喝酒,飯後黃文濤一時間來了興致,兩個人親熱了一番以後,黃文濤簡單的衝了個澡,然後從房間裡面離開了。”
鍾天正緩緩的房間裡來回走過,語氣平穩吐字清晰:“黃文濤離開沒多久以後,黃珊珊在牀上躺了一會,隨意的套上透明的絲質睡衣,正準備起身關門然後衝個澡睡覺了,但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房間門被人敲響了。”
他跨步走到了鄒澤詢的面前:“黃珊珊把門打開,門口站着一位她非常熟悉的人,這個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她的前男友,兩個人之前在一起也有好幾年的時間了,但是後面因爲感情出了點裂縫,然後分手了。”
“那天晚上,也不是她前男友第一次來找她了,見到前男友以後,黃珊珊雖然有些不開心,但還是讓他進來了,她前男友進來的時候,手裡拎了一瓶子白酒,單獨還拎了點下酒菜,直接在房間的摺疊桌上擺開來。”
“他邀請着黃珊珊一起喝一點,黃珊珊不願意,但是他也不在乎,自己就坐在凳子上開吃喝酒了,整個過程他都在似笑非笑的看着黃珊珊,他似乎是在等待什麼。”
“終於,他等到了。”
鍾天正眼睛一眯,看着自己面前面無表情的鄒澤詢,繼續說到:“他在等黃珊珊病發,黃珊珊有過長時間注射管制精神藥物,所以時間一長這種東西的依耐性也出來了,有點類似於吸*的*癮發作的時候的表現,二者唯一的不同點就是*癮發作的時候,人會很難受,而她不止是難受,身體還會痛。”
說到這裡。
鍾天正停頓了下來,沒有繼續說話。
“這樣子的嗎?”
鄒澤詢無辜的聳了聳肩,攤手道:“想不到,她身上還有這樣的背景故事,但是我們之前住在隔壁的時候,從來沒有發現過呢。”
“嗯。”
鍾天正點了點頭,繼續往下說:“黃珊珊發病以後,她抓着前男友的手,讓他給自己藥,他前男友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爲了這個,黃珊珊能有這個病,很大程度上還跟她的前男友有關係,當初黃珊珊染上*癮,就是拜她前男友所賜。”
“但是,這一次,前男友並沒有給黃珊珊藥,他這次過來的目的是殺人,他要殺了黃珊珊,所以,在黃珊珊極度痛苦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前男友把黃珊珊牀頭櫃裡抽屜裡的安眠藥拿了出來。”
鍾天正走到了牀角的位置,這裡就是黃珊珊死亡時坐的地方:“就是這個位置,黃珊珊的前男友就是在這個位置,把安眠藥強效塞進了她的嘴裡,當黃珊珊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最終,她因過量安眠藥而死。”
“殺死黃珊珊以後,前男友站在房間裡,四下環顧了一圈以後,又回到了座位上,把沒喝完的酒跟菜吃完,吃完以後,他開始收拾起桌子來,把自己帶來的東西全部收拾進袋子裡,他準備離開。”
“離開之前,他從褲兜裡摸出一個小透明袋子來,從裡面拿出了兩根捲曲的毛髮來,放在了牀單上,佈置完這個現場以後,他拎着袋子出門,把門帶上。”
鍾天正大跨步直接走到了房間門口,把白色的線繩繞在了門栓上的鎖釦上,把門關上,然後又演示了一遍在室外把裡面的門栓給帶上。
“開門!”
鍾天正在門外喊了一句。
啊香把門開開。
鍾天正笑眯眯的站在門口,看着鄒澤詢:“這就是黃珊珊的整個死亡過程。”
“這...”
年輕男子看着鍾天正剛纔的演示,嘴脣哆嗦:“這...這也太恐怖了吧。”
“呵呵。”
鍾天正並沒有搭理他,而是視線依舊的停留在鄒澤詢身上:“你幫我看看,我這個推斷對不對?”
“看上去跟真得一樣。”
鄒澤詢摸出兜裡的香菸來,給自己點上,重重的裹了一口:“不知道的還真以爲警官就在案發現場目睹了這一切呢。”
“我當然不在現場。”
鍾天正點了點頭:“但是,房間裡的那隻寵物狗,可是目睹了整個過程。”
“你說,它會不會把過程告訴我?告訴我兇手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