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你是誰?就能肆意踐踏每一個人麼?
——鍾天正
原本破獲一樁案件的衆人,被突如其來的一幕打了個措手不及。
鍾天正步伐很快的往頂樓爬,啊香緊跟其後,小王也想跟上去,但瞅着地上準備爬起來逃跑的男子,只能留在原地看守,並保護好現場遺留的修眉刀,出示證件,不許聞訊而來圍觀的學生靠近。
教學樓天台,本該上鎖的鐵門大開。
一年輕女子五官扭曲、痛苦的靠在圍欄上,在她的左臉臉頰上,一道三公分的傷口橫叉而過,短袖衣牛仔短褲露出的手臂大腿上,赫然是一道道細長的刀傷,猩紅的液體分外刺眼。
鍾天正停在鐵門口,看着眼前似曾相識的一幕,腦海裡嗡嗡直響,身後躲閃不及的啊香直接撞在了他的身上,看到女子的慘狀,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巴。
“噗嗤,噗嗤。”
鍾天正瞪大着眼睛,胸膛劇烈的起伏着,原本平穩的心跳徒然加速,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視線變得模糊重影,腦袋被劇烈的疼痛感包裹,腦海裡閃現出一幕幕痛苦的回憶。
“阿正哥哥,你慢點,我跟不上你了。”
“阿正哥哥,救救我!”
一個妙齡女子的身影在腦海裡交叉迴響。
“啊!”
鍾天正捂着腦袋,痛苦的靠在門檻上,原本帥氣的臉龐變得扭曲起來。
“阿正,你怎麼了!?”
啊香黛眉一挑,音調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交給我。”
“交給我。”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看着出現在身後的顏昭興以及另一名白襯衣黑西褲的男子,男子帶着金絲眼鏡,看上去非常的斯文。
啊香猶豫了一下,還是跑進天台,第一時間查看現場的情況以及女子的傷勢,很快,接到報警的李組長帶人前來接手了現場,封鎖現場提取現場相關,受傷的女子也第一時間被送往了醫院進行救治。
……
半個小時後。
鍾天正、啊香、以及顏昭興、金絲眼鏡男並排坐在學校的草坪上。
“你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
啊香投來關切的眼神,視線就沒有離開過鍾天正。
鍾天正搖了搖頭,一言不發,默默的抽着香菸,目光凝聚在遠處,面無表情。
倒是一旁的顏昭興主動勸解到:“啊香妹子,你就不用擔心了,阿正這個是老毛病,用專業的術語來說,是那個什麼應激性什麼創傷,醫院也治不了的。”
“究竟發生了什麼?”
帶着濃濃的疑問,顏昭興點燃一支香菸,告訴她來龍去脈。
在警校的時候,鍾天正遇到了人生中的女神,兩人情投意合很快便在一起了,男才女貌的惹得外人羨慕不已,一切的軌跡都在按照預定中行駛。
兩年前,也是在學校天台上,她被人意外...雖然事後嫌疑人被抓住判刑了,但是,她卻再也回不來了,也就是在那次事故中,鍾天正看着天台上的屍體,接受不了現實,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今天這一幕,猶如現場重放,勾起了鍾天正內心深處不願觸及的回憶。
“原來阿正還有過這麼一段經歷。”
啊香黛眉緊皺的點了點頭,看着一言不發的鐘天正,心裡莫名的生出一種心疼感。
“你們怎麼來了?”
鍾天正一支菸畢,又掏出一根自己續上,目光依舊盯着遠處。
顏昭興挪了挪身子,把金絲眼鏡男推出前例。
“來師範大學做個講壇。”
金絲眼鏡男推了推鼻翼上的眼鏡架:“沒想到遇到了這麼一檔子事情,還遇到了你。”
金絲眼鏡男名叫餘城,也在警校唸書,與鍾天正顏昭興被人稱作鐵三角,同樣,他還是鍾天正的情敵。
在女友之死這件事情上,餘城一直以來對鍾天正的意見頗大,那件事發生以後,他直接辦了手續轉去國外了,再也沒有了聯繫,幾年過去,竟在這裡遇到。
鍾天正轉頭,眯眼看着顏昭興。
“我是被餘城叫來的。”顏昭興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的無辜:“晚上我聽他說完講座,剛散會聽到消息我們兩個就過來了。”
鍾天正目光看向顧晨:“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半個月前。”
金絲眼鏡片後,餘城的眼睛盯着鍾天正,透露出一絲冷意:“沒想到,你還真的進入了警局,怎麼?爲了彌補你當年的過錯嘛?”
鍾天正聞言不語,轉頭繼續抽着香菸。
半個月前。
顏昭興在學林路請吃小龍蝦的時候,他確實有跟自己說過這件事。
“聽說你參與了幾個案子,大家對你這個見習警的評價很高。”餘城站了起來,一絲不苟的拍掉身上沾上的碎草屑:“我倒要看看,你有如何的能耐。”
“忘了告訴你了,我現在是天網小組聘請的高級顧問,我會注意你的。”走到一半,餘城又折身看向鍾天正。
鍾天正吐了口煙霧,沒有作答。
看着走遠的兩人,鍾天正拍了拍褲腳也起來了,重新折回往教學樓走去。
“沒問題嗎?”
啊香不無擔憂的跟在後面。
鍾天正不語,走的更快了。
天台。
受傷的女子已經被送去醫院,李組長已經勘察結束,現場只有兩個民警在做着後續的收尾工作,出示身份後,鍾天正跨入現場,來到女子事發所在的位置,眉頭緊皺的掃視着每一個角落。
隨着探查的深入,鍾天正的眉頭也皺的更深了。
“有什麼發現嗎?”
“現場遺留的血跡灑落均在她的身體周圍,且都成流淌狀,她身上的傷應該是自己一點點造成了。”
“事發時,我們也沒有看到天台上有其他人的身影,而且也沒人跑下來。”
“你是說,她在自行傷害自己?”
啊香眉頭一挑,腦海裡就想到了那些爲了感情自我輕生的不成熟女子。
“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鍾天正點點頭,不過讓他疑惑的是,該學生爲何要在自己臉上也來一刀?這也太過於決絕了吧?
鍾天正的目光停留在鐵門的門鎖上,鐵質的門栓已經鏽跡斑斑,上面的掛着的新鎖被人打開。
“拿回去。”
鍾天正示意收尾的警察把東西裝進物證袋。
整個現場,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任何的發現,擡頭上看,屋頂角落的監控攝像頭閃爍着紅光,它會告訴所有人一切。
爲情自困?
自我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