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
我聞言立馬轉過身,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一時之間不是很懂他剛纔說的話。
陸敬修的表情很淡,說起他那個前女友的時候,並沒有任何引人遐想的情緒在。
“要不然你以爲她來幹什麼?”
他沒繼續往下說,倒是反問了我一句。
跟反將一軍似的。
我抿了抿嘴脣,不是很想承認我確實曾經腦補過一場大戲,甚至還臆想過他們舊情復燃,我黯然神傷的場景。
那些個猜想差點把我給逼瘋,但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好像跟我以爲的是兩碼事。
我尷尬地咳了兩下,然後有些彆扭地開口:“我沒以爲什麼……”
陸敬修捏了一下我的臉頰,表情大意是他不相信。
切,不相信就算了,改天我也得讓他試試,看看有個前男友身份的人橫亙在我們之間,他會是什麼反應。
到此我還不忘打破砂鍋問到底,前女友問題是什麼問題,是原則問題!
其他的都好說,我能讓他在這個方面得過且過纔怪。
陸敬修見我堅持,倒也不再瞞我了,很快淡淡開口說道:“她是我母親的學生,我母親在世時,對她像親生女兒一樣對待。”
我輕輕“啊”了聲,接着問他:“那你們會在一起……”
“嗯,因爲方便。我那時候讀醫學,學業很忙,根本沒時間去認識別的女孩子。加上我母親又喜歡她,就這麼在一塊了。”
我着實是被他的話驚住了。
但凡是別的男人跟我說這種話,我還會相信,但是陸敬修?
……不是吧,以他這種條件,哪需要主動去勾搭別人啊,好多女孩子應該上趕着去追他吧。
之前顧正跟我說,陸敬修只有一個前女友,我也就隨便那麼聽聽,心裡邊壓根兒不信。
結果今天陸敬修又跟我這麼說……
我揪住被角,嘟囔着問他:“說的好像你有多純情似的。你這種男人,大多數都是那種萬花叢中過的,我清楚得很!”
他的臉色微微變了:“你怎麼會清楚?”
我:“……耳濡目染!”
餘家在南城不是個小戶,我就算是再不得餘家人的歡心,但很多時候還是能接觸到上流階層的。
就豪門望族那些公子哥兒,我真是見一個夠一個,不管表面上多光鮮亮麗,私底下那叫一個玩得開。
因此最初知道陸敬修的身份的時候,我還強迫着自己不去想他的過往,給自己暗示了無數遍,說他的過去如何我不在乎,我要的是他的未來,只要他以後對我好就足夠了。
不過女人在這種事情上大抵是既小心眼又矛盾,想着不在乎,可做出來就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了。
陸敬修聞言盯着我看了會兒,接着把被我蹂躪的被子拿過去,看着我一字一句緩緩說道:“你先來跟我解釋解釋,到底爲什麼會‘耳濡目染’?”
我一口氣沒提上來,看着他眼睛睜得滴溜圓。
今天的陸敬修太反常了,我覺得我也不太正常,說話到現在,怎麼感覺彼此都不在一個頻道上呢?
我一門心思想知道他的前女友,他的注意力倒是放在我怎麼接觸到1;148471591054062那些公子哥兒身上。
我閉了閉眼睛,決心趕緊把這個話題略過去。
吸了口氣,我說:“別打岔話題,趕緊跟我繼續說,你跟你那個……前女友,以前的關係怎麼樣,現在又是種什麼狀態,要是早就分手了,她幹嘛還要千里迢迢地到南城來,只爲了給你幫個忙?”
說到最後我覺得都開始泛酸水兒了。
陸敬修一副“看你小氣的”表情,我盯着他則是恨不得撲上去咬上一口。
但我們誰都不是那種逃避現實的人,該說的話,該面對的問題,都不會躲開。
“我們的感情算不上多深,真要說起來,顧正比我更喜歡她。知道他的想法之後,我就提了分手。”
“是你主動提的分手?”我不確定地反問了遍。
陸敬修的聲音更淡了些:“嗯,總不能繼續耽誤人家。”
原本我還有些小竊喜,聽他這句又跌到了谷底。
不耽誤人家,說的像是多憐惜似的。
他怎麼不憐惜憐惜我呢?
我沒好氣地說:“你捨不得耽誤她,就來耽誤我了?”
這句話說出來純粹就是作死的,饒是陸敬修再淡定,聽到這句也破了功。
他捏住我的臉頰肉,微微用了點力,我的嘴都撇到一邊去了。
偏偏他還不放,就靜靜沉沉地盯着我瞧,瞧了一會兒,又問:“覺得我在耽誤你?”
我絕望地搖搖頭,心想着我真是挖坑給自己跳。
閉上眼睛,我不管不顧地低吼了句:“你沒耽誤我!就算耽誤了,也是我們互相耽誤!”
這句話說完,原本定在臉上的力道頓時消失了。
然後我聽到陸敬修似是滿意地說:“這還差不多。”
我低嚎一聲,想着這話真是沒辦法繼續說了,到這都不知道是我質問他還是他考驗我了。
說到底,是他這個男人的道行太深,我根本贏不了。
我憋屈地扯過被子,嘟着嘴翻個身,背對着他,不想再繼續說話。
起碼今天是不想再說了。
周圍的氣氛靜滯了一會兒,之後我感覺到有具胸膛靠在了我的後背上,有力的手臂也將我緊緊環繞住。
我的身體微微繃緊,但心裡卻是輕鬆的。
我跟陸敬修之間,當真是越來越有默契了,很多時候,沉默更能讓我們貼近彼此。
當然,這也許只是我的一廂情願。
我抹了抹眼睛,並不是想哭,只是有些累。
拋卻了方纔的調笑,陸敬修的聲音也低沉了許多,響在我的耳邊,像淳淳的大提琴音。
他說:“很快她就會回英國。很快……一切都會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