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天之後,我媽就開始三番四次給我打電話,各種不放心。
起初,我以爲她是想要罵我一頓,然後再勸我回去,誰料,她只是在電話裡支支吾吾,一會問我顧允在不在身邊。一會又問我現在過的到底好不好,直到最後,她才終於和我說道:“你現在是離過婚吃過虧的女人,要明白好壞和是非,男人不能單看表面現象,你當初就是上了陳瑞的當,把咱們一家都給蒙過去了。本來我是想着你有了新的男朋友,帶回家來我們看看,可誰知道你們倆已經同居了。也好,先處着,結婚的事,怎麼也要擱淺一年才能看着辦。”
我媽的一番話。居然比我想的還要長遠,甚至還要我考慮二婚。不過這個問題,也的確是要面對,因爲顧允不可能一輩子陪我談戀愛,他也得需要組建家庭生孩子。
我試探着問我媽:“難道這也是我爸爸的意思?”
我媽嘆了口氣,說道:“小憶,我知道你小時候爸媽對你太嚴厲,可是上次你在家裡大鬧了之後,我們也是整夜沒闔眼,天天反思這是到底哪裡出了錯,讓我們的女兒婚姻這麼不幸福。你對你爸爸誤會頗深,但其實他也是爲了你好,事情都到這份上了,我們還能阻攔你什麼?顧允不是很早就喜歡你?同學之間比較單純,還知根知底,要是真心待你,就算我們本身有偏見,也不想影響到你了。”
這段電話,令我本來有些不安和糾結的心頓時獲得了救贖,一霎那間,有關“背叛”父親的罪惡感和承受的壓力,也漸漸的消減了。最起碼,我中秋節回家的計劃還是能夠得以繼續實施的。
顧允的公司很快就正式重新運營,他是真的有兩下子。一下將外地的兩位很是有經驗的大神級人物聘請到了內部,而有一位身在b市的,就是那天我們丟了錢包又滾了牀的那次囧途,他最後瞞着我和韓萱親自去拜訪的。
男人的28歲,就好比是女人的20歲,他有資本獲得重生,也有激情去創造自身價值。我每每看着這樣爲事業忙忙碌碌的顧允,真心覺得這和那個在大學校園裡,只知道玩遊戲打球的富二代掛不上鉤子。
由於我和顧允的戀愛關係是確定了的,那麼之前他對我的所有威脅和壓迫現在基本已經不存在了,我的職務也終於能夠在他的通融下變得更加“正常”一些。
同志們,我說的是正常!可見之前我飽受着多大的剝削和壓迫。
我不再侷限於做他的秘書,還會偶爾幫着人資部做一些招聘和培訓工作,給本來就人員短缺的部門打個下手。
柳子晉雖然這個人行不正,但對我的評價我自覺地還是很中聽。
我的確是一個只要你肯給我發光的位置,便一心想要埋頭幹好它的人。
但是現在,我也有將自己的處事作風稍微做了一些變動,因爲每每聯想起倪彩對我說的話,和看着她肆意瀟灑的生活態度,我就告訴自己,所謂一切書本化的優秀成長,都是徒有虛名,空有其表,人嘛,總要學着自己變通。
不過,說來也很是奇怪,我連續三天都莫名收到了不同的小卡片,沒有落款,卻都是隻有一行用英文寫的祝福語。我以爲是新的員工每個人發一份。便試探着打聽其他人有沒有收到,可得到的答案都是沒有。
我就更加不敢去問顧允了,忙塞到了一個角落的抽屜裡,不再去管它。
於是。差不多忙活了整整一週之後,就迎來了令大家都爲之興奮的中秋節小長假。
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要回“孃家”過節,並且我也勸顧允,要試着多和自己的父母常走動。
顧允卻對我說:“我要是和他們常走動,便就是要去泡夜店,你不是最討厭我去那個地方了嗎?”
我問:“難道你沒有爺爺奶奶嗎?你小時候,不是有一段時間。是在你爺爺身邊生活的嗎?”
哪知他聽了愣了一會,而後才慢慢揚起嘴角笑道:“我爺爺?據說成天比我爸還忙,跟上班似的,朝九晚六去麻將館搓麻將。有時候還加個夜場。還好意思和我提,你知道我是怎麼學會打麻將的嗎?就是小時候天天在桌子底下被我爺給薰陶的。”
不過,我的這個提議也很是給了他啓發,他決定放我一天去回家。而他親自到爺爺的老家那,去做個看望。
每逢過節,家裡總是最熱鬧的,今天當然也是不例外,我的親戚差不多都要象徵性的來我們家裡吃個團圓的飯菜。
小侄女也來了,穿着新買的小裙子,就嚷嚷着要我抱,我剛抱起身來,卻聽小丫頭居然問巧克力姑父在哪裡。
我忽然想到去年這個時候,陳瑞是在我家吃過飯的,他雖然對女人沒興趣,可是卻很喜歡小孩子。還帶着小丫頭去買過巧克力,所以我當時還開玩笑的對侄女說,以後就叫陳瑞是巧克力姑父。
家裡有的親人還是多少了解到我離婚的事情了,聽到這些。氣氛都逐漸變得冷化尷尬了起來。
我的表哥忙把侄女抱進了小屋裡哄去睡覺,而其他人總是把眼睛放在我身上,去觀察我的神情。
我媽爲了緩和氛圍,提前了一小時就叫大家上桌子吃飯,可哪知吃着吃着,我的二姑卻是開啓了給我找第二春的話題,她上來一句就是說道:“我們單位有的男同事能力還不錯,39了。也是離過婚,哎呀看着踏實的很呢,可以給小憶介紹介紹。”
我爸當時臉就掛不住,只是不滿意的說道:“年紀太大了。”
哪知我姑卻叨咕:“小憶也要30了,現在好人家上哪那麼好找去。”
我一聽就沒了胃口,一聲不吭的把筷子就放到了桌上。
許是我媽想到了顧允,便一心也想拿出來給親戚震一震,便說:“還是不難找的。小憶都有一個好對象了,哪天我們可以見一見,小夥子人很不錯,對我女兒可上心了。”
她特意強調了小夥子。以來證明她閨女的人格魅力。
而我卻對顧允的這一段吹捧,不禁起了雞皮疙瘩,不但沒有讓我感到一絲覺得快意,反倒隱隱有一些悲哀。
若是換做當初我還沒有結婚前。顧允那就是一個相當反面的典型人例,如今在我家人嘴裡反倒成了拯救我一般的大神存在。
好吧,我忍了,心裡卻覺得在這個七嘴八舌的場合裡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我匆匆幫我媽媽洗好了碗筷。就選擇一個人回到顧允的家裡,做一個安靜賞月的美女子。
臨走時,我媽還是捨不得的,她叮囑我明天大家都散了,我再回來住兩天,我滿口就答應了。
可我這會前腳剛推開顧允家的房門,卻發現lucky沒有像以往那樣過來迎接我。
客廳裡黑不溜秋的,我擡手就是要開燈,這時,一隻溫暖的大手卻把我從門口扯了過去,驚得我勒着嗓子就要尖叫,可當身子卻是被男人熟悉的氣息所包圍時,我卻忽的不叫了。
就聽顧允在我耳邊低聲而又略帶一絲驚喜的語氣,說道:“怎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