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高士跟劉師都沒有出去,高士是個有錢不可能存進銀行而不花出去的人,但是今天他的確沒有出去,這就讓人感到有些奇怪。
我們一行人在機場等候着。
如果高士也在等着一個重要的人,那他今天沒有到處閒逛也就不奇怪了,他要等的人是他的好朋友,他要等的人是他的好兄弟。
我飛機上走來很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我們的目光只落在一個人的身上,那是一個長得有些黑的男人。
這個男人穿着一身軍綠,一米八二的個子,他的笑容竟然衝滿了氣亡的氣息,隨着他剛強線條的臉展露給世人。
於亮說道:“瘋子老大在那。”
於亮指着瘋子,其實不用他指,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看到了瘋子。
瘋子比以前變得成熟了,變成熟是要付出代價的,那就是他比以前變得更冷酷了。
瘋子走路一腳一步,邁得不大但顯闊氣,他的腰骨挺得很直,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他身上的那種軍人的身姿。
我說道:“首長好。”
瘋子說道:“同志們好。”
我說道:“首長辛苦了。”
瘋子說道:“同志們辛苦了。”
“應該的。”
瘋子說:“天少我們還是那麼有默契啊,我一踏上來香港的飛機心裡面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因爲我知道你們這些朋友一定在這裡等我。”
高士說道:“瘋子,你來得正是時候,天少剛贏了不少錢啊。”
於亮說道:“李上尉,我們纔跟着天少幾天啊,就拿了一百五十萬美金的薪水了,以前我從來沒想過自己也能成爲千萬富翁,而且來得還這麼快。”
陳雲崗說道:“真的要謝謝李上尉給我們介紹了一位好老闆。”
劉師說道:“看着我的徒弟一個比一個有出息,讓我大感欣慰啊。”
我說道:“劉師你就兩個徒弟,你說的一個比一個有出息,到底指的是哪一個更有出息?”
瘋子說道:“羣衆的眼光是雪亮的,天少你又何必問呢。”
高士說道:“一個流氓混混怎麼能跟一個戰鬥在死亡邊鏡的真正軍人相提並論呢。”
我說道:“流氓混混每天照樣掙錢,掙來的錢還要拿一部分出來養着一些白吃白喝還白住的社會敗類。”
瘋子說道:“我覺得軍人比流氓有出息多了,天少你說呢?”
我說道:“管他有不有出息呢,我只在乎今天又花了多少錢又掙了多少錢。”
高士說道:“你該不會成爲中國的葛朗臺吧。”
我說道:“新世紀的青年應該一切向‘錢’看。”
劉師說道:“先回去吧,別拿你的糖衣炮彈來腐蝕高級軍官。”
留香別墅,我在香港最後的一棟別墅,是它給了我們一個棲息的居所,是它讓我們有了現在的這個家。
我們沒有去酒店吃飯,瘋子說好久沒有吃到我親手燒的菜了,他喜歡那種在家裡面一起吃飯的感覺。
到了深夜其他人都睡了,還有三個年輕人沒有絲毫的睡意,他們坐在別墅的陽臺上,享受着寧靜的夜特有的月光浴。
我說道:“這瓶酒是從西班牙帶回來的,我一直等着你回來的那天,我們可以坐在一起喝這瓶酒。”
喝過西班牙的酒後,我覺得味道還不錯,我想瘋子應該會喜歡這種口味的,所以我帶了一瓶回來一直保存到現在纔拿出來。
高士說道:“等等,先別喝。”高士一臉神秘的樣子,他轉身回了房間。
瘋子說道:“你猜他會回房拿什麼東西出來?”
我說道
:“高士有時花樣也挺多的,這次我猜不出來。”我根本就懶得去猜。
瘋子說道:“我們剛要喝酒他便叫我們停住,而且我們以前喝酒時他答應過我們一件事情的。”
我說道:“你的意思是他打算去拿……瘋子沒想到你現在變得遇事更冷靜了。”
瘋子說道:“那種隨時都有可能死亡的生活你可能想像不出來,一個很細小的差錯失誤就可能害了一個戰友的性命,所以我絲毫不敢大意一直都是戰戰兢兢的。”
我說道:“你有沒有怪過我,有沒有後悔過當初我們做的這個選擇?”
瘋子說道:“付出得越多收穫也越大,人都有自己將來要走的路,既然我們都已經做好了選擇,爲什麼還要去後悔而不是勇往直前呢?”
高士的腳步聲在寧靜的夜裡聽得特別響亮。
高士說道:“你猜我剛纔去拿什麼東西去了?”
我說道:“你是去履行你的承諾去了吧。”瘋子在一旁看着高士,他的嘴角洋溢着淡淡的笑意。
高士說道:“你們兩個變態佬,一點都不好玩。”高士把三個酒杯放在桌上,這是三個三樽青銅杯。
我把其中一個拿在手上,還有那種穿梭時空的淡淡熟悉感,讓我生起一股文人對月當歌的愁悵之情。
瘋子說道:“是你自己做得不夠神秘露了馬腳。”
我說道:“高士你就沒有回去過,怎麼會拿到酒杯的,別告訴我你上次就有三個一直沒有拿出來而已。”
高士說道:“你不知道現在的通信方式除了電話之外還有郵寄這麼回事嗎?”
我說道:“你師父會這麼大方給你寄兩個杯子過來嗎?”高士搖了搖頭。
我說道:“你師妹?”
高士有個調皮膽大的師妹,如果是她去拿的酒杯那就不算偷,因爲酒杯是她家裡面的東西。
瘋子說道:“高士有師妹?我怎麼以前從來沒聽說過。”
我說道:“說到高士的師妹那可是一個傳說中的美人,有傾國傾城之美貌,瘋子我跟你說好了,到時候你可別跟我搶,她已經是我預訂好的人選。”
瘋子說道:“別以爲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在軍隊待久了很多事情都看淡了。”
高士說道:“軍隊就像和尚廟裡一樣,能淡出鳥來。”
我說道:“我現在倒很想進軍隊裡面去感受一番那種死亡的氣息,瘋子到時候我們一起上前線並肩殺敵。”
瘋子低頭飲酒,沒有說話,他現在好像興致不高。
我問道:“瘋子怎麼了?”
瘋子說:“我退伍了。”他的口氣非常平靜,現在的瘋子變得越來越冷靜了,他的表情波瀾不驚,已經很少看到他變換過表情了,看上去永遠都是一樣的表情。
高士說道:“你這麼年輕就升到上尉馬上就要升上校了,爲什麼要退伍呢?”
瘋子說道:“我離開時已經是少校了,我離開軍隊有自己的打算。”
就像瘋子說的那樣我們還是那麼有默契,當瘋了說他已經退伍時,我便知道了原因,所以我沒有像高士那樣感到很驚訝。
我低着頭喝酒沒有說話,一世人兩兄弟,多麼簡單的一句話,但它不是用嘴說出來的,而是用心讀出來的。
高士也感覺到了現場氣氛的異樣,他沒有繼續問下去。
瘋子說道:“天少,你就不想罵我幾句傻子笨蛋之類的話嗎?”
我說道:“你跟着我和劉師一起也快五年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只想說,一世人兩兄弟。”
高士說道:“來,爲了兄弟二字乾杯。”
瘋子說道:“現
在香港的情況怎麼樣,於亮跟陳雲崗我介紹得不錯吧。”
我說道:“香港馬上就會有大動作了,我最喜歡渾水摸魚了,你不知道於亮跟陳雲崗可幫我賺了不少錢啊。”
高士說道:“我真搞不懂他們兩人是你的保鏢還是你掙錢的工具。”
瘋子道:“他們兩人爲你掙了多少錢?”
我說道;“快一億人民幣了。”
高士說道:“這傢伙每次乾的都是爆利行當,以前賣幅畫就是上千萬人民幣,現在弄個保鏢隨便跟人打一場也能掙個幾千萬的。”
我說道:“別羅嗦了,也沒有少你的好處,你只不過是坐了回莊就分了你一百萬美金。”
高士說道:“這錢真不經花,幾天下來花得所剩不多了。”
瘋子說道:“你都買了些什麼花錢怎麼比女人還快。”
我說道:“他的錢根本就是全給女人花光了,跑到香港大學去泡MM,結果泡到一個能花錢的主,首飾、香水、服裝哪一樣不花錢,不是自己掙的錢不知道掙錢的辛苦。”
高士說道:“我從來不覺得你掙錢辛苦。”
我說道:“吃一碗臭豆腐才兩塊錢,喝一瓶二鍋頭才十塊錢,你以爲錢好賺啊,那你去賣臭豆腐賣二鍋頭每天賺幾十萬養着你的那個香港大學的情人給我看看。”
高士說道:“賣什麼豆腐二鍋頭啊,等哪天我也賣畫爲生算了,一個月只畫一幅就夠了。”
瘋子說道:“那我可真的是很期待高士大大的作品啊。”
我說道;“好啊,以後你就賣畫爲生吧。”
高士不理我獨自喝着酒。
瘋子說道:“你昨天進警局了,那是怎麼回事?”
我把帶着於亮和陳雲崗去地下擂臺館打拳的事跟瘋子說了一遍。
瘋子說道:“明天我們再去元朗賺錢吧。”
我說道:“張三已經把錢付清了,道上有道上的規矩我們不能再去了,既然你想玩那就去呂振坤那個老傢伙的擂臺館吧。”
瘋子說道:“去找兄弟義氣盟的碴也不錯。”
高士說道:“明天我也要去,昨天那麼過癮的事情沒有趕上真是可惜了。”
我說道:“我覺得你還是留在房間裡作畫的好,畫好後我會爲你聯繫買家的,我認識很多收藏界的朋友。”
高士說道:“你每次是不是要我發飆了你才罷休,再喝一口酒我就發飆給你看看。”
我說道:“既然高士你想去,那明天我們就一起去吧。”
高士說道:“天少你還真是賤格,非要逼我不可。”
瘋子說道:“不是賤人不聚首。”
我說道:“瘋子你的下流功夫倒是越來越有長勁啊。”
瘋子說道:“我一直記得天少你說的那句:人至賤則無敵。”
我說道:“我怎麼不記得了。”
高士說道:“當時你說這句話的年月日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我說道:“沒想到我的至理名言你比我還記得清楚。”
高士說道:“可惜並未學得天少名言中的精髓,只有天少纔是十足十把名言貫徹到底。”
我說道:“承蒙誇獎。”
瘋子說道:“聽君剛纔一席話,我現在又領悟了其中的一點點。”
我說道:“慢慢來,反正以後你們跟着我有的是時間琢磨。”
高士說道:“我好像又明白了一點點,瘋子是不是啊?”瘋子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我說道:“我都快成聖人了,隨便一句話也能點化你們。”
瘋子說道:“看來完全領悟是遲早的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