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條黑色的毒蛇瞬間纏滿了我的全身,讓我動彈不得,甚至連呼吸都感到越發地困難。隨着我每一次呼吸,那些蛇也一下下將我的胸腔勒得更緊,這樣下去我很快就會窒息而死!
我在心裡從十開始默默倒數着。如果數到“一”了他們還不放開我,那我也只能還手了。
不過對方似乎很快就對我不還手的“誠意”作出了迴應,我只數到“五”,那些蛇便鬆開了我,然後快速地退回到了探照燈無法照到的陰暗角落裡,緊接着我面前那棟房子的門打開了,但是門裡並沒有透出半點光亮,等待我的只有一片黑暗。
“我要進去了,麻煩別再放那些蛇出來了。”我衝着門裡喊道,然後小心地朝房門口走了過去。
來到門口的時候,屋裡飄出的陰氣已經纏在我腳邊了。我能從中感覺到一股濃烈的殺氣,雖然整個林中小院都透着一股恬靜之感,但在這恬靜的外表之下涌動的火藥味,卻已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沈宏宇的準備似乎並不多餘。
邁步進屋之後,我看到玄關右側的一扇虛掩的房門後有微弱的光透出來。我循着光亮走到門口敲了敲門示意了一下,然後便輕輕推開了門。
屋子裡並沒有電燈,唯一的照明僅是一盞放在方桌上的煤油燈,一個花白鬍子的老人就坐在桌子後面望着我。在他旁邊還站着一個年輕女人,我認得這女人的臉,就是昨天在聶老大的那張照片上看到過的女子。
“你就是陳大鵬的妹妹吧?”我衝着那女人開口問道。
“你想說什麼就快說吧,說完趕緊走。別逼我們動手!”那女人冷冷地說道。
“我們正在找你哥,他殺了很多人,而且還會繼續殺人。現在他藏起來了,我需要通過你把他找出來。”我實話實說。
“我知道他乾的那些勾當,”陳大鵬的妹妹語氣一緩,但隨即又堅定地說道:“可他是我哥,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出賣他。”。
“這不是主要問題,關鍵是現在已經有人帶着一隊殭屍把你們包圍了,他們都帶着槍,子彈也是特製的。我知道你們也有本事,未必會把外面那些人放在眼裡。不過真打起來誰都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全身而退!你再考慮一下,如果你願意跟我一起走,我保證不會讓那些人動你一根手指頭,這地方的其他人也不用跟着你冒險了。”我勸道。
“你是聶政派來的說客?”坐在方桌後面的老頭這時開口了,聲音十分洪亮。
“當然不是!”我立刻搖頭否認道,“如果你對聶政有了解的話,應該知道他們根本不會用什麼說客,直接就派人衝進來了,而且他們也絕不是來抓人的,他們只會殺了你們來激怒陳大鵬,逼他主動現身。”
這個老頭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再望向陳大鵬的妹妹道:“也許你應該跟他一起走。這地方已經不安全了。”
“可是師父,那個……那個……”陳大鵬的妹妹眼神閃爍、欲言又止,似乎他們之間有什麼秘密不想告訴我。
“如果你們需要我回避一下也可以。不過最好快一點做決定,外面的人只給我十五分鐘,現在已經過去快五分鐘了。”我擡手看了眼表說道,然後便轉身朝房門口走去。
然而就在我的手推開門的時候,屋子外面突然接二連三傳來了轟隆轟隆的爆炸聲,緊接着整個屋子都跟着搖動起來了!距離八點還有整十分鐘,沈宏宇出爾反爾?
是習麟和薇薇動手了?
一瞬間有太多信息灌進我的腦子裡,讓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優先處理哪件事情好。不過接下來闖入房子裡的幾個黑衣人迫使我迅速做出了決定。這些人衝破了屋子的牆壁,並將槍口對準了屋子裡的白鬍子老頭和陳大鵬的妹妹。
我連忙喚出燭龍,它在現身之後立刻張開翅膀護住方桌那裡的兩個人。黑衣人毫不猶豫地開了槍,子彈悉數打在了燭龍的翅膀上。
不過就算燭龍沒有出現,這些黑衣人也未必會得手,因爲在他們衝破牆壁的一瞬,方桌後面的老頭也呼地一下騰身而起,抓住身旁的陳大鵬的妹妹一起躍到了半空中,完美地避開了彈道。
因爲燭龍這個目標實在太過明顯了,以至於這些黑衣人的注意力完全沒有集中在老頭身上,而那老頭也利用這個機會張開兩臂,從他袖筒裡呼地一下子放出了數百條黑色的毒蛇!
黑衣人反應不及,瞬間便被這些飛出來毒蛇纏繞住了。不過這次毒蛇並不只是勒住他們不放,還張開嘴巴朝這些人的身上一頓猛咬,而且每一口咬下去,蛇的嘴邊都會噴出一團火光,然後便是一聲爆炸,整個屋子裡很快便被滾滾濃煙所籠罩。
我剛要衝進去找陳大鵬的妹妹,結果還沒等我進去,那女人就從煙霧中飛了出來,一下撞進了我懷裡。我看到了她身上纏繞着的兩條黑蛇,很明顯她是被那老頭給扔出來的,那意思顯然就是讓我帶她走。
可還沒等我做出反應,陳大鵬的妹妹便一把推開我,轉頭就往屋子裡面衝。
但是屋子裡緊接着又發生了一場巨烈的爆炸,一團紅色的氣浪又將她推了回來。
我趕緊拽着她的胳膊往房門口跑,不過門外面卻有一個穿着黑色作戰服的男人端槍堵在那裡。他那張臉我是認得的,那正是今天下午我搭過話的那個僱傭兵,不過現在他的雙眼已經一片茫然,根本不認識我了,在額頭上則多出來一隻圓溜溜的眼珠!
他在看到我之後立刻衝我開槍射擊,燭龍破牆而出,用它巨大的身體擋住了所有的子彈,接着便呼嘯着衝到了院子裡朝着那僱傭兵噴起了火。
這可真不能怪我了,如果不是他先朝我開槍,燭龍也不會還手,他這完全是在作死!
一邊這樣想着,我也一邊拽着陳大鵬的妹妹快速跑到了門外。可當我繞過燭龍望向那僱傭兵的時候,我卻驚訝地發現剛剛他並沒有被燭龍噴出的火給燒死,依舊站在原地並將手裡的槍橫在身前,一道半透明的屏障竟完全將火焰阻擋住了。
雖然我並不善於分辨一個人靈力的強弱,但我可以確定這個僱傭兵先前就只是個普通人而已,毫無疑問是天目的力量阻擋住了燭龍的烈焰!
不過那隻眼球所能提供的力量貌似也就只能勉強抵擋一下,燭龍在發覺噴火併不能幹掉對方之後便立刻衝了上去,並用自己巨大的身體將那僱傭兵撞飛,緊接着又快速甩動巨大的尾巴將飛到半空中的僱傭兵像打棒球一樣“啪”地一聲抽飛了,那僱傭兵瞬間消失在了遠處漆黑的樹林中。
我朝着來時的方向看了眼,因爲探照燈的強光直射,我完全沒辦法看清貨櫃車那邊的情況,也不知道習麟和薇薇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與此同時,從周圍的樹林裡又接二連三地跳出來好多被天目附身的人,這些人除了有少數身穿作戰服,大多卻是身穿便裝的普通人,情況越來越不對勁了!
“先帶她到天上去!”我探左手抓住陳大鵬妹妹的衣領用力一甩,將她扔到了燭龍的背上。
燭龍二話不說直接拍打着翅膀騰空而起。
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的三眼人立刻朝着燭龍發起攻擊,有的開槍,有的則直接跳起來猛撲,而且一跳竟有十多米高,有的甚至還抓住了燭龍的腳。
不過,天目所提供的力量遠不足以與燭龍相抗衡,很快燭龍就將這些追上去的三眼人甩開,然後像火箭一樣猛一個加速竄入夜空之中,身影完全消失了。
燭龍和陳大鵬的妹妹不見了,地上的這些三眼人隨即將目光鎖定在了我的身上,而那幾個被燭龍甩開的人在落地後也紛紛站起身,然後便朝我撲了過來,似乎從十幾米高空直接摔下來對他們絲毫沒有任何影響。
從燭龍起飛的時候開始,我已經念起了鬼道咒,這些三眼人剛一衝過來,虎爺就已經化身白虎刃握在我的右手中。
藉着虎爺的速度,我輕而易舉就衝出了這些三眼人的包圍圈,其間還斬了三個人。低土呆血。
被砍中的人立刻痛苦地仰頭喊叫着,然後跪在了地上,從額頭處不斷向上冒出濃稠的陰氣。不過那陰氣的量並不大,只兩、三秒便散盡了,緊接着那三個人也撲通、撲通地倒在了地上。
我看了眼其他那些三眼人,他們似乎有些退縮了,就像上午在冷庫裡那個俄羅斯人說的一樣,這些被天目附體的人確實是害怕我的。
見狀我乾脆又轉身回來朝他們逼近了幾步。果然,剛剛還試圖包圍我的這些傢伙竟齊刷刷地向後倒退開來,那三個趴下的人則留在了原地。
我走過去摸了一下他們的頸動脈,又探了下鼻息,還好他們都還活着。但麻煩的是他們昏過去了,如果沒有人幫忙,恐怕他們還是會凍死在這裡。
就在我想着這個問題的時候,一團團鬼影也從我身後的樹林那邊飛奔過來,然後將我圍在其中,習麟緊跟着跑過來對我喊道:“我們中埋伏了!沈宏宇受傷了,先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