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道佛來到中國無疑是因黑狼而起,我也很想盡快弄明白他這麼做到底有着什麼樣的目的。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有一件必須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去艾生平家跟沈宏宇見上一面。
說到沈宏宇,我也不得不面對另一件讓我感覺非常不自在的事情--煌道佛被幹掉了,它所帶來的連鎖反應也是非常可怕的,之前那些曾經參加過朝拜煌道佛集會的人幾乎都在最近這幾天內出現了嚴重的內出血症狀。醫院裡人滿爲患。
薇薇之前告訴過我,全國差不多有一百萬人在集會中刺傷自己,以表示自己對煌道佛的虔誠。現在煌道佛消失了,這些人失去了煌的庇佑,此前所受的傷也終於開始作用在他們身上了。
我根本不敢去看網上關於這些事的報道,因爲我總覺得這些人會變成這樣也有我的一部分責任,畢竟煌道佛如果沒被幹掉,這些人還是能繼續維持健康的。
薇薇開解我說,我們所做的都是對的,如果我們不除掉煌道佛,就會有更多的人變成行屍走肉,女人會變成神使,男人會淪爲食物,整個國家都會遭殃。而且成爲煌道佛信徒的那些人其實已經失去了自己的主觀意識。完全變成了傀儡,陳大鵬的妹妹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我並沒有必要因此而內疚。
陳大鵬的妹妹也對薇薇的話表示了贊同,對於煌道佛控制他人思想的事,她本人無疑是最有發言權的。用她自己的話來說,“我寧願死了,也不願意做一個根本沒有自己思想的木偶,渾渾噩噩地混一輩子。”
其實道理我都懂,但那種愧疚的感覺卻無法因爲她們的幾句話就立刻消失。不過在諸多受到煌道佛牽連的人當中。我唯一不用太過難受的就只有沈宏宇這個人了,這也讓我能夠比較坦然地站在艾生平家的大門前。
聶老大說過他安排了幾個人在艾生平的家,爲了避免不必要的衝突,我還是先敲了幾下門,並且自報家門道:“我叫常樂,是聶老大讓我過來的。”
我等了一會兒。可是屋裡並沒有任何迴應,於是我又敲了幾下門。沒想到房門竟然直接被我給敲開了--房門似乎並沒有上鎖,只是關得比較嚴而已。
“有人在裡面嗎?我不是來找麻煩的,是聶老大讓我過來看看沈宏宇的狀況的。”我再次衝屋子裡喊了一句,生怕有人會在暗處衝我放黑槍。
不過我的擔心似乎有些多餘,屋子裡一片死寂,感覺完全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而且房子裡面非常暗,窗簾什麼的拉得非常嚴實,應該是之前住在這裡的人並不希望有誰從外面看到屋內的情況,有或者屋子裡有東西是不能見陽光的。
習麟是跟我一起過來的,他示意我不要着急進去,然後便喚出了一隻惡鬼跟班,並讓它進屋裡先找一圈。等確定沒有任何危險了我們再進去。
那惡鬼領命進了屋,但這一去就沒再回來,我甚至能清楚地感覺到那隻惡鬼身上的氣息消失的整個過程。
“這屋裡不對勁!”習麟和我對望了一眼並說道。
我衝他點了下頭,隨後也同樣喚出了幾隻女鬼,讓她們再次進屋探一探情況。不過這次我和習麟並沒有等在屋外,而是跟在女鬼們的身後,保持着大概五米左右的距離,這樣就算她們再次消失,我也有機會搞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把她們弄沒的。
穿過玄關之後,一切都還正常,可當女鬼轉進裡面的房間後,她們的氣息也突然間消失了,顯然問題就出在最裡面的那個房間。
我和習麟快速來到房門口,並稍稍探頭朝屋裡瞧了一眼。屋內並沒有任何陰氣,也沒見到類似靈道那樣可供鬼魂出入的通道口,不過在房間的角落裡有一個全身漆黑的東西抱着膝蓋坐在那裡。
那東西看起來是人形的,但明顯又不是人,它的四肢太過纖細,而且頭部也大得與身體完全不成比例,看起來就像一根蜷縮在角落裡的黑色火柴。
我從來沒見過這東西,習麟也是滿臉疑惑,看樣子他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玩意。我倆誰都沒有貿然進屋,而是站在門口再召了一個惡鬼跟班,讓它進去探探路。
惡鬼剛一露頭就像被一股巨大的牽引力吸引着似的,一下子就給拽到了那黑色火柴怪的跟前,緊接着那黑火柴睜開了兩隻巨大的眼睛,然後再一張嘴,一口就把探路的惡鬼跟班吞進了肚子。
“那東西該不會是沈宏宇死後變的吧?”我皺起眉頭望向習麟問。
“不知道,不過感覺好像威脅不是特別大。”習麟回答了一句,然後便邁步走進了屋裡。
那股把鬼拽到黑色火柴怪身邊的牽引力似乎對活人並沒有效果,我在緊跟着習麟進入屋子之後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而那黑色火柴怪也沒有挪動半步的意思,甚至連頭都沒有擡起來一下,完全無視我和習麟的存在。
我倆小心地走到了那怪物跟前,等走近了我才發現原來它全身上下都覆蓋着一層黑色的短絨毛,面部輪廓看起來好像猴子,不過它一直微低着頭,把嘴巴埋在膝蓋中間,所以我們在門口的時候並不容易看到它的長相。
“你能聽懂我說的話嗎?”我走過去試探着問了一句。
這黑色怪猴並沒有回答,甚至連動都沒動一下。
當我正準備開口再問一次的時候,忽然從我身後隱約傳來了一陣微弱的響動,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悄悄地靠近我。我連忙轉頭向身後看了眼,發現又有另一隻黑色的怪猴正躡手躡腳地朝着我靠近,而且在他手裡竟然握着一把尖刀。亞央醫劃。
這隻怪猴見我發現它了,立刻發出“喳”的一聲尖叫,然後猛地朝我撲了過來,並舉起手中的尖刀刺向我的胸口。
我連忙側身躲閃避開了刀鋒,然後揮拳打向了怪猴的腦袋。
怪猴跳在半空中根本沒辦法躲閃,但它卻迎着我的拳頭張開了嘴巴,在我的拳頭擊中它面部的同時,它也用牙齒狠狠地咬了我的拳頭一口。
“靠!”
我大聲咒罵了一句,同時在我身後也傳來咕咚一聲響。之前蜷縮在牆角的那隻怪猴看來也趁着剛纔我分神的機會猛地跳起來對我發起了攻擊,卻被習麟一腳踢回去撞在了牆上。
兩隻怪猴的抗擊打能力貌似非常有限,在捱了我和習麟的打之後,它倆都攤在牆根下不再動彈了。我並沒有着急再次攻擊它們,而是看了一眼被咬得生疼的拳頭,而這一眼也差點讓我驚叫起來。
我的拳面被咬出了好幾道口子,還有一顆牙嵌在我的手指上,而就在那顆牙齒周圍明顯有幾條大概兩釐米長的白色蟲子,它們瘋狂地扭動着身體,正在拼命往那顆牙齒咬出來的傷口裡面鑽,還有蟲子正努力往我手上其他位置的傷口爬!
我趕緊用另一手把這幾條怪蟲子拍打掉,這些怪蟲落在地上之後也立刻燃燒起來,並在瞬間化成了灰燼。
“你剛纔看見了嗎?”我緊張地回頭望向習麟問。
習麟也緊鎖着眉衝我點頭道:“看到了,總之小心點,別再被它們襲擊了!”
就算習麟不提醒我,我也不打算再用手去碰那些怪猴子了。我向四周快速掃了一眼,然後抄起了牀頭櫃上放着的一盞檯燈,接着又把窗簾拉開,讓陽光照進屋子裡。
那兩隻怪猴子似乎並不懼怕陽光,它倆靠在牆上緩了一會兒,等它們又能動了便再一次朝着我和習麟撲過來。
習麟抓起了一把椅子,然後橫着一掄,將撲向他的那隻猴子拍到了陽光下。
我也避開了衝向我的怪猴子,接着再用檯燈朝那猴子的後腦勺狠狠一砸,把它砸得趴在地上。隨後我又補了一腳,將這隻怪猴也踢到了陽光下。
兩隻猴子並沒有受到陽光的影響,不過在它們的耳朵附近卻冒出了幾股小火苗。我湊近了看了一眼,發現有好多條白色的小蟲正一邊從猴子的耳朵裡鑽出來,一邊在火中痛苦地扭動着身體,在幾秒之後,這幾條蟲子也被燒成了灰。
幾乎就在這些蟲子被“燒死”的同時,那兩隻怪猴子的外形也隨之發生了變化,它們身上的黑色絨毛漸漸脫落了,四肢、軀幹也開始膨脹起來,面部輪廓也從猴子慢慢變回了人的模樣。十幾秒後,兩隻怪猴子也變成了兩個人,準確來說是兩具男屍。
很明顯,讓這兩具屍體變成黑色怪猴的就是那幾條詭異的白蟲子。
我正要問習麟對這蟲子有沒有什麼印象,我的手機卻在這時忽然響了起來,來電話的是薇薇。
我連忙接起電話,薇薇不等我開口便用急促的語調說道:“又出事了!在醫院裡……”
“不會是出現怪猴子了吧?”我打斷了薇薇。
“這倒沒有,不過停屍房裡有怪事,本來已經死了的人又爬起來攻擊人。被攻擊的人身上會很奇怪地生出很多黑色的細毛,你知道是怎麼回事?”薇薇問。
“有那麼一點眉目,好像是跟一種怪蟲子有關。”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