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裡被伏擊的?對方有多少人?戰況如何?”我心裡雖然有點發悶,但還是迅速的冷靜頭腦,問出了關鍵所在。
陳虎已經平緩了呼吸,馬上一五一十的把情況說了出來:“是在相距我們這裡四五里地的老羊坡,對方的人數不少於五百人,他們埋伏在山坡兩旁,等官兵隊伍過了一半的時候,就發動了突然襲擊,當場就被射倒了一大片官兵,而且還把我們包圍在了坡底下。幸虧當時龍縣尉臨危不亂指揮衆人圍圈結陣進行了反擊,但這批山賊人數和官兵相當,又個個訓練有素,進攻時有條不紊,弓射了得,加上他們畢竟居高臨下,我看若沒有我們去支援的話,官兵大概堅持不了太長的時間。”
“是李大人讓你趕回來叫我增援的嗎?”我問。
陳虎搖了搖頭,“不是李大人,李大人沒有隨隊而來,是龍縣尉讓我趕來叫救兵的。”
孃的!我暗罵一聲,心中窩火之極。這狗官還真是名副其實的怕死,居然臨陣退縮讓手下人去給他賣命,輸了他可以把責任推到那龍縣尉和老子身上,贏了的話那肯定是他這位縣令大人運籌帷幄指揮有方了。這一招官場上古往今來的詭詐伎倆屢用不爽,直到後世的時候,那些官員們還把這種把式耍得爐火純青,總之一句話:“功勞我來領,黑鍋你來背。”
不過,說實話,這狗官如此做法讓我深深鄙視的同時也深感佩服,從這次官兵的遇襲情況來看,這狗官還真是有點先見之明的,至少他目前沒有了性命之憂,不用以身犯險,當然的我也不能做他的救命恩人了。
“無名!陳五!整隊出發,目標青龍寨!快!全速前進!”我發一聲喊,不理身旁正一臉目瞪口呆的陳虎就跑到了前頭去。
“老豹,你帶領你的探馬隊打頭,去把青龍寨的外圍暗哨都給我解決了,這次行動我們一定要快!快!”
在我的呼喝聲中,隊伍馬上行動起來,老豹更是第一時間發一聲喊,帶着他的探馬隊,急衝而去。其餘的人,也急急的整隊加速緊跟其後。
“東……家,你不去支援……那些被圍的官兵嗎?”陳虎剛剛跑完,還沒歇夠,又跟着我們跑,又是有點氣喘起來。
我不無肯定的對他說道:“放心,那些官兵不會全軍覆沒的。青龍寨的那個獨眼龍要是還有點頭腦的話,我想他不會把官兵給全殲的,最多是讓他們損失過半人馬罷了。”說到這,我馬上轉開話題問道:“對了,這次你帶去的幾人沒有受傷吧?”
“還好,只有一人……手臂上被射中了一箭,傷得不是很重。我們之所以突圍成功,還是多虧了龍縣尉冒死帶隊發動衝擊,成功吸引了敵人的主力,我們四人才逃出來的。”
陳虎無疑對那個龍縣尉很有好感,一個勁的給他說好話。
“你放心,我們這次去襲擊青龍寨的老巢,就是行的圍魏救趙之法,只要到時我們放出幾個山賊去給老羊坡那邊報信,那些官兵包括龍縣尉當然就無事了。”
我冠冕堂皇的給自己找了個好理由,陳虎這纔沒有了言語,咬緊牙關,一步不離的跟在我身旁。
這次差不多半個小時左右的奔襲,除了少數幾個稍微落隊的,基本上都圓滿的達到了我的要求,第一時間趕到距離青龍寨僅一里地的小樹林裡。
這小樹林裡早已等着兩名接應的探馬隊隊員,告知我老豹已經率領探馬隊去摸哨了。我也趁此空隙讓隊伍抓緊時間休息、喘口氣。
大約過了二十來分鐘,老豹身染血跡的跑來稟告,已經順利解決了青龍寨外圍的暗哨,這次的敵人果真有點棘手,警覺性比起上次白虎寨那些嘍囉高多了,在有心算無心之下,我方還是損失了兩名人手,一人還重傷喪失了戰鬥能力。但是相比較下,我們這方還是佔優的,因爲青龍寨被老豹他們殺死的就有二十六人,二比二十六,總體上來算還是比較划算的,更爲重要的是這些暗哨在臨死前都沒能來得及發出警訊,而這就是摸哨行動成功與否的關鍵了。
“無名,這次你來打頭陣,和老豹一起去,把他們的寨門奪下後,留兩個人用火把給我們畫兩個圈做爲暗號,其餘的人由你帶領先一步直接殺進他們山洞去,只要留幾個頭目做爲活口就可以了,其餘的賊人一個不留。”我暗暗爲自己損失的一百兩銀子心疼了一把,有些後悔沒有早些使用無名這把利刃。不過,現在也爲時未晚,有了無名的加入,這探馬隊的實力等於上升了好幾個檔次,相對應的其隊員傷亡也就相對減輕了很多。
無名眼中迸射出戰鬥的熱情,抿着嘴朝我重重點了一下頭。
老豹一聽無名這殺神跟他一起去,當然又驚又喜。在我的揮手示意下,帶着無名急忙轉身而去。
我們的大隊在兩人走後,也緊跟而上。畢竟時間不等人,那邊那些軟腳蝦的官兵也不知道能把那些山賊拖多久,還是先速戰速決方爲上策。
青龍寨的寨子是建在半山腰上的,地勢倒不是很高。大隊停在了距離青龍寨二百多米遠的山坡下,我擡眼看着前方建立在半山腰上的青龍寨,在朦朧月色的照耀下,隱見寨門兩旁兩座崗樓矗立,除此以外這青龍寨顯得一片死寂,沒有任何燈火的照明。
奶奶的!這獨眼龍還真有兩把刷子!我在心底暗罵不已,這麼黑不隆東的看着這青龍寨還真給人一種龍潭虎穴的感覺。我心下不由琢磨開來,這獨眼龍軍人出身,顯然是個打仗的老手,這打仗的老手在打仗之前當然要知己知彼,他們肯定是先知曉了官兵來剿才決定先下手爲強打了官兵埋伏,那我們這次來襲擊他老巢,他是不是也料敵先機在裡面佈置了套兒等我往裡裝呢?
“陳虎,在老羊坡那裡那些山賊真的有五百多人嗎?”我有點不確定的向身旁的陳虎求證。
陳虎微微一愣,馬上一本正經的點頭道:“是的,東家。那裡的山賊人數肯定不少於五百,不然他們也不可能把六百來人的官兵給困在那兒了。”
得到他的肯定回答,我這才稍稍放了心。那裡有五百多人的話,即使青龍寨再怎麼隱藏實力,也不可能還有五百多人吧,高估他們一點的話,現在這青龍寨裡最多也就不多餘三百人數,跟我們相當,但他們在明,我們在暗,加上無名和這些個個善射的隊員,勝敗不用想就看得出來。
有了無名的加入這次摸寨行動果然快上了許多,我們在山坡下只等了十來分鐘,就見青龍寨寨門前亮起了暗號。
“出發!”我沉聲向身後一喝,衆隊員馬上警醒,悉悉索索的動作起來。
我在喊出出發後,向上次那樣第一個就跳了出去,向着半山腰處的寨門飛奔而去,並第一時間抽出了我的加強版鋼刀。
有了上次的殺人經驗後,我可不再是個菜鳥了,加上前天晚上我在用木刀和無名過招三局兩勝後,更是奠定了我的無上信心。我之所以能勝他,主要還是在一個“快”字上,我現在天生神力,力量用的足,揮刀的速度當然就很快,開始的兩局無名在一開局就完全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左支右絀好不狼狽,沒過十招就敗下陣來,直到了第三局他吸取了失敗教訓和我遊斗大半天才險險贏了我一局,不過那時,這位酷男早已猶如跑完了馬拉松般的氣喘吁吁、滿頭大汗沒有餘力再戰了,而我的狀況最多就像跑完了三千米,身上只微微出了一點細汗,當時我從無名的眼中讀出的欽佩、不解、驚奇、疑惑、崇敬等等不一而足的意思,讓我着實感受了一把勝利者的喜悅。毫無疑問,以無名爲參照物,我現在也是一名高手了。
我只用了三分鐘時間就跑到了青龍寨的寨門口,身後最近的也距離我五十米開外。
此時,山寨的寨門大開,兩旁除了兩個接應的隊員外,其他人早已不見。
“你們兩個繼續留守這裡,截下十個弓箭手讓他們上崗樓把寨門給我守住了。”
見兩人點頭應是後,我馬上就舉刀向着寨內殺去。
那個大洞距離寨門只有不到五十米左右的距離,很是好認。我跑到時,地上已經橫七豎八的躺着好幾具屍體了,當然無疑都不是我方的隊員。因爲我的隊員一律都是黑色武士服配皮靴子裝扮,一目瞭然的很。
我飛步跨越這些屍體,朝着裡面奔去,從通道里已經能聽見前方傳來的斷斷續續廝殺省和慘叫聲。
迅速穿過十幾米的通道,一路又有十來具屍體,還好的是其中也沒有我方的隊員。
通道的盡頭是一個比較開闊有後世百來平方大小的聚議廳,明顯這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人工開鑿出來的,這青龍寨的洞穴果然大有文章,這種規模這種氣派,當初也不知要花費多少的人力功夫。
“啊!啊!”一連串刺耳的慘叫聲傳來,把我從對這聚議廳工程的震撼中驚醒過來。
我擡眼打量這大廳中的情況,我方隊員已經被衆多匪兵圍困在中央。而匪兵正通過大廳左右兩個洞口和正面一個洞口源源不斷的在繼續增兵。
現場中無名正渾身浴血,東突西進,肆無忌憚的大肆砍殺着敵人,先前的慘叫正是那些倒黴蛋臨時發出來的。而正是有這位殺神在攪局,那些山賊才組織不起正式的進攻,亂哄哄的擠作一團,變成我方隊員一個個的射殺靶子,圈子中除了十來個圍在外圍跟賊人肉搏的外,其餘的隊員都在不停的拉弓射箭,他們幾乎不用瞄準只要往賊羣中一射必定有一個應聲而倒。而山賊那方只要有人射箭還擊的話,無名立即就揮刀殺了過去,帶起一陣腥風血雨。
我看得熱血沸騰,暴喝一聲:“殺!”就揮刀向着無名的另一邊殺去。
我的這一聲大喊,加上山壁的迴音,還真有些震撼的登場效果。
在敵我雙方齊齊看向我之時,我已經電閃般衝入賊羣,一刀砍落,把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山賊連刀帶人砍成了兩截。又再一刀砍掉一人的腦袋之後,敵我雙方纔各自有了反應。
“弓箭手給我射!給我射死他!”賊羣中一個公鴨嗓子高聲嚷嚷了起來。
“快保護東家!跟我來。”老豹的聲音也接着響起,頗有點救主心切的帶隊向我這邊靠攏過來。他這做法讓我頗有點哭笑不得。你孃的!你這是在救我嗎?你這一嗓子把我的身份給喊出來,老子不是成了衆矢之的了。
果然,經老豹這一“提醒”,本來還有點退縮的賊人,立馬個個眼泛綠光向我殺來。
我大喝一聲,雙手握刀,奮起神勇之力向着前方一百八十度橫掃。這把加強版的鋼刀,可是我特意讓林鐵頭加足了料的,比起普通的鋼刀要厚重上好幾倍,相對的也就不怕被我砍斷了。這大力一刀橫掃之下,果然不負我所望,又有三人被我直接砍成了六截,慘叫聲伴隨着漫天血雨飛濺開來,煞是燦爛。
衆賊人攝於我這一刀之威,都是驚恐的向後齊齊退了開去,再加上老豹的人馬和無名也一起殺向了這邊,稍一抵抗,我這邊的賊人要麼被殺要麼就機靈的逃向了另一邊去。
“弟兄們給我加把勁,他們人少我們人多,給我殺!”那公鴨嗓子又從賊羣中傳出。
“東家,你怎麼一個人就趕來了。其他人呢?”老豹見我沒事之後,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我本想好好訓他一頓的,但見他忠心可嘉,還是把這股子怒氣忍了下去。
“現在不是說閒話的時候,快快結陣,給我射。”我向着衆人大聲命令起來。
其實不用我說,其餘的人也都在搭弓射箭了,一排剪雨飛去,賊羣前方又哭爹喊孃的倒下了一批人來。
“無名你左我右給我殺!”
我向着身旁的無名一個招呼,就率先衝了出去,老豹大概恐我有失也第一時間緊跟了上來。
無名是深知我的厲害的,也沒多說朝着左邊也衝了上去。
“老豹,你給我回去,別在這裡礙手礙腳的。”我一刀砍翻一人後,就衝着他大聲叫嚷起來,這個老傢伙跟在身旁,我怕誤傷到他還怎麼能全力施展身手。
老豹一聽倒很是聽話的馬上退到了幾米開外,歸刀入鞘,利索的解下身上的弓箭就彎弓搭箭,幫忙射殺起距離我比較前頭的賊人來。
他這樣一來,基本上杜絕了賊人繞道我兩旁或身後偷襲的可能,倒是解決了我的後顧之憂,兩人短接遠攻一時搭配的十分合拍,讓我更是肆無忌憚的大開大合殺得酣暢淋漓。
“殺!”通道口出現了陳虎、陳五等幾名隊員,接着通道里像是受到他們感染般齊聲傳來一陣震天般的喊殺聲,大隊終於適時趕到。
本來雙方就在相持階段,這股兩百多人生力軍的突然加入,衆山賊的抗敵之心再無半分剩餘,都知道大勢已去,紛紛四處逃竄起來。
“留下兩小隊守住洞口,其餘的人無名,陳五,老豹你們分別帶一隊,和我分成四組給我殺!”
我一邊砍殺一邊還不忘發號司令。
“前五小隊跟我來!”我大喊一聲,率性衝入了大廳正面的一個洞口。陳虎這回和其餘幾名貼身護衛終於趕上了我,也急忙跟着我飛竄而入。
這裡的通道比起外面那條來窄小了許多,在跑進去十來米遠後,才發現前面居然還有兩個岔道。我絲毫沒有猶豫朝着左邊就追了下去。
這一追還真給我追着了,前面不遠就給我發現了一小隊逃竄的山賊,我快步趕上一刀一個,直到最後一名衣着相對華麗一點像是頭目樣兒的我才手下留情,要他給我帶路去他們大寨主住的地方。
這小頭目命捏在我手裡,在我以人格保證饒過他一條小命之後,他也沒有多少猶豫就給我帶路了。
這時身後也趕到了三小隊人馬,至於其他兩小隊不用說是進剛纔那個右岔道了,我恐那兩小隊有失,打發了一半人數過去那邊會合。
這一邊在這小頭目的領路下,我邊走邊問詢着青龍寨的情況,這小頭目倒是配合的很,有問必答。據他所說,他們山寨管事的有三位寨主,大寨主獨眼龍和二寨主“穿山豹”都去伏擊官兵了,只留下三寨主也就是剛纔的那個公鴨嗓子“毒地鼠”留守。這次官兵來剿,他們寨子三天前就得到線報了,而我們陳家村這股援兵,他這個小頭目事先倒是不知道,但至於他們三位寨主知不知道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還有重要的一條是這次去埋伏官兵的人數,據他所說足有七百多人,而寨子裡留守的不過二百來人。這個消息倒讓我半信半疑起來,若他說的屬實的話,這青龍寨的人馬就近千了,奶奶的!若是等他們大隊現在就突然趕回的話,那真是夠我喝一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