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驍騎營的大隊在鮮卑都城外會合後,原本是打算要按原來的山路秘徑回去的,但考慮我們一行還剩餘的差不多八千多人馬目標實在太大了,更何況身後還追着發至少兩三萬人馬的鮮卑正規軍呢。所以,我和柳七匆匆商量後,便決定快馬照大道返回大楚關內。
剛開始的前一兩天,我們一行的撤退行動還算是比較順利的,但只過了兩天,到了第三天,鮮卑國內的百姓好像集體得了狂犬病,不惜任何代價的對我們進行圍追堵截。在我們將最初一夥只有兩百來人的來敵消滅乾淨後,我們也僅僅感慨這夥人不自量力,但緊接着接二連三的碰到一些幾乎類似的自殺性襲擊後,我們才注意起來,順帶着抓了幾個俘虜,從他們的口中才知道,我這次帶着屬下萬人驍騎營突襲鮮卑人聖地王都的事情,已經被鮮卑王族的殘餘分子用鷂鷹傳遞的方式,通知鮮卑各部族王都被焚大單于被斬首一事,表示這是鮮卑全國之恥,便誓言爲他們幾百年才一出的一代聖王慕容大單于報仇,只要誰殺了我這個大楚的忠勇侯,立馬可封爲單于,位僅次於大單于。
據柳七的介紹,在慕容奎一統鮮卑諸部之後,就一直希望效仿我們大楚的政治制度來搞,想將各部族的權利都收歸在他這個大單于手中,說白了,他就是想當鮮卑的皇帝。不過,儘管他雄才大略,而且慕容部的軍事實力夠強,但鮮卑可是有好幾十個大小部族組成的,他的皇帝夢不可能一蹴而就,尤其是最近十來年拓跋部的迅速崛起,更是讓他的皇帝夢難以實現。他自封爲“大單于”,實在是有些無奈之舉。而他升格爲“大單于”後,空出的“單于”頭銜,之前則被其封給了他素來敬重的叔父慕容戈,只是這慕容戈死了已經有好幾年了,所以這“鮮卑單于”的頭銜也一直懸空。現在,鮮卑國內大單于和單于的兩個頭銜都空缺,至於前者誰來當還不好說,而後者,卻是切切實實的公告天下了,只要殺了我這個大楚忠勇侯就可以,這無疑更加的讓人眼熱起來,所以纔有了他們這些人前赴後繼的努力攔截,他們當中一部分人倒真的是想撿便宜,過來一趟看是不是湊巧將我射殺,而大部分的人卻是都存了敢死隊的心情,企圖用自己生命的代價來儘量阻延我們這一行的撤退行動,以便他們各自所屬的大隊人馬趕到,將我們一行剿滅,或者說將我這大楚忠勇侯擊殺。
此後,一連數天,我們一行幾乎每隔一個小時便會有一場遭遇戰,這讓我們實在是煩不勝煩。最後,我們更是從俘虜的口中得知了,原本南侵的鮮卑大部隊,在得知自己的王都被焚,慕容奎這大單于被斬首後,已經全體撤離,企圖在前面佈下天羅地網,將我們一行一網打盡,爲鮮卑雪恥。
得到了這一消息後,我們不得不暫停了原本照官道返回大楚的計劃。在經過與柳七以及自己屬下一衆部將緊急商討後,大家都認爲目前我們這八千多人馬一起行動目標實在是太大了,最後一致決定分兵三路,各自返回大楚,由我親自率一路三千人,剩下的則分別由無名和邢敖這兩個驍騎營正副統領率領。
其實,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要知道我們原本八千多點的人馬,深入敵境,就人數上來說,實在是算不上很多,這一分兵,萬一搞不好就很有可能被鮮卑人各個殲滅。但話又說回來,我們要是不分兵,八千多人馬,這目標實在是太大了,在鮮卑境內幾乎是無所遁形,要是被鮮卑人的大部隊一合圍,也是凶多吉少的很。而現在分兵三處,跟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的道理是一樣的,總有一處人馬會順利返回大楚國內的。
在下了分兵三路的決定後,我突發感想的對無名和邢敖下了前世記憶中的“三光政策”:殺光、燒光、搶光,在他們的行軍過程中只要遇到小股的鮮卑人和部族不論男女老少都不要放過,務必做到不留活口,不讓他們泄露我方的行軍消息,同時,也可就近補給,必要時可採取迂迴遊擊的策略,不必急着往國內感,有時爲了迷惑敵人,完全可以反其道而行,向來路返回。
兩人對我這個“三光”命令深以爲然,都鄭重的拱手應是。
分兵三路後,我親自帶着三千人,先是反方向向鮮卑境內奔行了數十里,將其中一個有着差不多五千多人的小部族屠戮了個乾淨,而後,帶着一些補給物資,再正式向着原先來鮮卑時的那條山中秘徑迂迴前進,而這樣一來,無形當中大大的拖延了返回關內的歸期。其實,我心裡是非常的着急的,因爲十里集我的四個老婆可都快要生了,這邊的戰事卻還沒有結束,上次我的大女兒出生我沒在家裡,就已經很內疚了,這次更好,至少四個子女要出世,我若是還不能即使回家等着他們出世,那我這個做父親和丈夫的就實在是太失敗了。
隨行的柳七大概也明白我的急切心情,一路上對我放任下屬士兵肆意殘殺鮮卑普通百姓的行爲都報以沉默的態度。
就這樣,一路殺殺停停,我們在幾次僥倖逃過了,鮮卑大隊的堵截後,七日後終於順利的秘密潛進了大山,而後一連六日,總算是有驚無險的照着之前秘密潛入鮮卑的那條秘徑返回了關內。
這一次我親率驍騎營進行的瘋狂計劃,而且最後居然還成功了。說實話,連我自己這個策劃者和執行者都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更不用說,那些不是親身參與者的事外之人了,這其中就包括了,幽州總代守的張培樑。在平胡關,我將自己這次成功實施的斬首行動向他坦白後,他看向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街頭上那些賣大力丸的江湖騙子。直到我讓人拿來了慕容奎的首級給他過目,他才半信半疑的問道:“這真的是鮮卑大單于慕容奎的首級?你真的親手將他的腦袋給砍了下來?那麼,前幾日關外那幾十萬的鮮卑大軍突然撤離,真的是因爲慕容奎已死?”
我聽他如此當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直接丟下一句話“你愛信不信?”後,就直接走人回軍營了。
回到軍營後,還是沒有驍騎營另外兩路的消息傳來,我心中隱隱有些不放心起來。雖說無名和邢敖這兩人的統軍能力都是很不錯的,但怕就怕他們各自三千不到的人馬,在鮮卑境內寡不敵衆被人家包了餃子,也不知他們這兩路人馬最終能回來多少人,就目前我所知的情況來看,原本近萬人的驍騎營,在鮮卑王都一戰之時就折損了一千多人,而我這次親率的三千人馬,最後順利回到關內的也就兩千五多點,這樣一算,一萬人可就不到八千人了,看樣子,最樂觀的情況是,最後還有七千人馬,但我也知道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我只希望,最後這支驍騎營總數還能有五千以上的人。
這次的冒險行動,就我個人來說,實在是損失慘重。因爲光這幾千人的撫卹費就要好幾十萬兩銀子了,更別說順帶的戰馬武器裝備等損耗了,粗略一估計,怎麼也得近百萬兩銀子的經濟損失,當然其中戰馬和武器裝備佔了大頭的緣故,要知道驍騎營將士基本上配備都是鋼製武器,這在現在可都是奢侈品。難怪前世一直聽人說,戰爭打的就是經濟,只要你有錢,基本上是勝多輸少,就像前世的老美。我現在已經開始後悔,當初竟然乖乖聽柳七的話,沒有將鮮卑王宮中那個議事廳鑲嵌的珠寶黃金撬掉一些帶回來,就烈焰的負重狀況來看,再馱個幾百斤的翡翠瑪瑙,基本上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是,現在後悔也沒用,只能往好一點的地方想,不管怎麼說,我這次率人突襲鮮卑王都,幾乎一把火將他們的王城燒了個乾淨,更是親手砍掉了一代梟雄,鮮卑大單于慕容奎的首級,怎麼的流芳百世是一定的了。用一百萬兩銀子買個名垂青史,也算是一筆好買賣了。
放下了公事,我心中便估算着家中四個老婆的預產期,最多也就三個月的樣子,目前看起來時間還算是比較充裕的,怕就怕那些集體發瘋的鮮卑人不依不饒,知道我這個“殺人兇手”逃回關內後,又再次率大軍叩關。而照之前鮮卑國內的瘋狂情況來看,這種情況有很大的概率會出現。果真如此的話,我這徵北將軍可就要一直耗在這裡了,
那實在是糟糕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