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不以爲然的挑了挑眉毛，“是嗎？我很想驗收一下何秘書學國標的成果啊！這點兒機會都不給啊？”
我倆正聊的開心，顧清平卻朝我們倆這裡走過來了，笑着說，“沈總怎麼走開了？誤會要開始了。”
沈毅挑了挑眉，深笑着看着我。“你看吧！你總不能讓我丟臉吧？”
我正預備答應他，顧清平搶先一步，握住了我剛剛擡起的手。嗎女樂血。
“何念小姐。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和你共舞？”
我還沒有回答，沈毅卻說道，“何念已經是我的舞伴了，何況這第一支舞，您不打算和您的夫人共舞嗎？”
頓時沈毅和顧清平之間火藥味十足，我站在中間不知所措，我當然是希望第一支舞和顧清平一起跳，但是這麼多人看着，難道他的第一支舞會願意和我一起跳嗎？旁人也就算了。這讓他的妻子怎麼下得來臺？
顧清平不冷不熱的笑了一下，“那是我的家務事，就不用沈總操心了。”
沈毅眸子一冷，“我不想讓我的秘書被大家誤解，這可不是你的家務事了。”
兩人僵持不下，我連個插嘴的機會都沒有，終於顧清平被沈毅說的啞口無言，我纔有機會說話。
我小心的說，“顧總，多謝你的美意，但我舞藝一般。只怕掃了顧先生雅興。”
顧清平還想堅持，周裔楠卻過來了，剛走到問身邊，就笑着拉住顧清平的手，不着痕跡的從我的手掌裡拿開，握在自己的手裡。她的動作輕熟又不着痕跡，但是我的心裡卻激起了千層浪花，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你小時候偷拿了鄰居家的一塊兒糖，你覺得那家的主人知道，你又覺得熱他不知道。於是你握在手心裡的糖，想吃不敢吃，關鍵那家主人還不和你挑明。
我心裡一緊張。做賊心虛的看着周裔楠，害怕她下一句要說什麼。
結果她只是笑着，“沈先生。清平，別聊了，舞會都要開始了。”
她自始至終沒有和我說話，但我明明感覺到她從一開始，眼神就沒有從我這裡移開過。我似乎已經嗅到了危險的味道，但我不能應對，對於周裔楠，我從本質上就有一種虧欠，我搶了她的丈夫，不管是出於我的愛還是什麼，不管他和顧清平的感情究竟是好是壞，但畢竟是我破壞了她完整的家庭，所以我們兩個若是就扯起來，我註定已經輸了一半。
顧清平玩味的看着我與沈毅，久久不說話，他望了我好一會兒，始終沒有動作，這樣僵持了大概半分鐘，原本過來打招呼的人都遠遠退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周裔楠非常詫異的小聲喊了他的名字，他纔回過神來，低笑了一聲，“請吧，沈總，何小姐。”
最終，顧清平的第一支舞還是獻給了周裔楠，沈毅硬拉着我去跳了一曲，勉勉強強，只能說幸好沒踩到他。
舞會結束以後，時間也都差不多了，雖說是顧清平請朋友們來家裡跨年，但事實上根本就不會有人真的待到新年倒數，不過是宴請賓客而已。
大家都起身告辭，我詢問的看了一看沈毅，他微笑點頭，用脣語給我說了一個字，“撤！”
於是我們也準備離開，顧清平和周裔楠正在迎送客人，我們也走過去打個招呼。
沈毅等到顧清平與別人聊完才走上前去，微笑頷首，“多謝顧總的款待，多有叨擾。”
顧清平一反常態的回答，“沈總客氣，今日招待多有不周，下次我們單獨出來聚聚。”
沈毅笑的好看，臉色也因爲喝了酒有些微紅，“一定一定。”
說完告辭的話，我和沈毅就打算離開了，此時我們已經是最後離開的客人，卻不巧又被人叫住了。
是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正廳門口傳來，“小沈，也不看看我，這就要走了？”
我好奇怎麼還有人在，就轉了身過去，從我的視線看過去，以爲白髮蒼蒼的老者，身穿着絲綢布衣，拿着一捻佛珠，倚着門口，微笑着看向我們。他的眼神特別明亮，深沉中帶着一份喜悅，“怎麼就要走了，快進來坐坐。”
我彎頭去看沈毅，頗有疑惑，沈毅也是眼眸一亮，跟着喊了一聲“周老先生”，便走過去，站在老先生旁邊恭恭敬敬的扶着他。
周老先生，聽這個稱呼，想來應該是周裔楠的父親，聽說年輕時是個軍人，實力強大。但是好像不在上海，是在北京吧？怎麼也出現在這裡？
既然沈毅走過去了，我自然也不好站在這裡，只能跟着一起過去。
顧清平和周裔楠也隨着進到客廳，只是他倆人先和周老先生說了一句，便去了後院收拾東西。
保姆正在爲周老先生布茶，因爲我今天來了之後就一直在後院，保姆一直在家中也沒有看見我，見我出現在這裡，眼神也是慌了一下。
她的慌神被我和沈毅一起收在眼底，沈毅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
一位婦人正坐在沙發中間，看年紀和周老先生一般，也是一臉英氣，雖然上了年紀，但是眼神凌厲。見沈毅來了，也是放下手中的報紙，“小沈啊，來都來了，竟然不看看我們二老就要走？”
沈毅站定腳步，禮貌的鞠了鞠躬，“周夫人哪裡的話，晚輩若早知道您二老也在，定是先來拜訪纔對。”
周老先生率先坐在沙發上，然後招呼着沈毅坐過去，“小沈，快來坐。”
沈毅走過去，坐在他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周老先生滿意的笑笑，從保姆手中接過茶，放在他們茶几的中間，纔開口對沈毅解釋，“我們倆個也是孤家寡人的，待在家裡無事，就來上海看看清平，他太忙了，沒時間回去。”
婦人瞪了周老先生一眼，大概是嫌他話有些多了。然後便看向我，溫柔和藹的笑着，並沒有我的認知裡，那樣高不可攀，“姑娘快來坐，你是小沈的太太？”
我惶恐極了，剛要解釋我們的關係，沈毅那裡忽然接過去道，“差不多吧，周夫人不要喊得太緊，她還沒有答應。”
周夫人笑着嗯了一聲，滿意的看着我，伸手握住我的手腕，輕輕撫摸了u一下，眼神略帶回憶和眷戀的看着我，“多大了？”
實在被誤會的不輕，但我也不能在說什麼，沈毅不肯解釋，想必也有他的考量，我只好嚥了下唾沫說，“二十歲。”
他非常訝然，“這樣年輕！”
回身又對沈毅說到，“怪不得我爲你做媒，你卻不肯應承，原來早就看上了這樣好的女孩，嫌我的侄女歲數大了？”
沈毅非常有耐心的解釋，“我都說了還沒有，周夫人不要嚇到了他，以免我不好再開口。”
“瞧你這樣護着。”
周夫人又望向我，“當初我與勳然相識可不也是這樣的年紀，像花一樣，那時我倆在部隊裡，他已經是團長了，那時我還嫌棄他年長了我十歲，可眨眼我都五十了，再也沒有年輕時的風貌，看着你就覺得很感概。”
我輕搖搖頭，小聲微笑說，“夫人風華正茂，哪裡像務實的五十的年紀，也就三十而已。”
她笑得合不攏嘴，周勳然在那裡哼了一聲，臉上也是笑紋，“呵，她說這話就是爲了讓你誇她年輕。”
周夫人回頭嗔罵他，正在這時，旁門傳來一陣腳步聲，女子略帶嬌俏的聲音響起來，非常的動聽悅耳，“爸媽，聊得這樣開心，我和清平在後院都聽到你們笑了，都不顧及在後院忙碌的女兒、女婿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