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血止不住
紅杉樹醫院。
早上十點左右，遠處化工廠的濃煙雖然有，但已然遮擋不住朝陽升騰綻放的萬丈金光。
周喬從手術室出來，即便忙活了一夜，也依然精神抖擻，很有成就感。
這邊的十餘臺斷肢續接，後來差不多都是他做了，最後一臺斷腳續接，總算趕在傷員斷腳後差不多12個小時之內完成。
這個時間是很有意義的，因爲過了這個時間，傷者的斷肢活性失去大部分，即便是他，如果不動用系統另外兌換秘藥的話，也會很麻煩。
好在，趕在了這個時間之內，光靠他現在擁有的手術水平，成活率也會很高。後續再進行專業的仔細的護理，問題不大。
甚至，對方的每一個腳趾，都能跟受傷前一樣靈活，不會出現僵硬、失去知覺這種事情。
“周醫生，辛苦了，辛苦了！非常感謝你的援手！”約阿希姆·蘭格雷院長見到周喬出來，立馬興奮地迎了上去，和周喬握手，然後緊緊擁抱了一下。
周喬其實不習慣被男的抱，但還是有禮貌地笑笑，說道：“應該的，應該的，醫者仁心，發生了這種事，出手相助是義之所在。”
約阿希姆·蘭格雷院長努力擠出春風般的笑容，說道：“周醫生，我有個冒昧的請求，不知道你答不答應？”
“你儘管說！”周喬笑道。
然後，約阿希姆·蘭格雷院長便將來意說了，說是想要留他在這裡多住幾天，給大家指導指導，培訓培訓，大家都很欽佩他高超的醫術水平。
周喬略一沉吟，就道：“這個我還得問問洛婭的意見。”
畢竟，他是過來備孕的，忙完了急救的事情，也許，洛婭想要去其他地方散散心呢？那他也得陪着去。
就昨晚那麼一發，他不知道有沒有成功啊。備孕嘛，好歹多來幾發。
他是打算，一直陪在洛婭身邊，直到確認她檢查出來懷上了，才走！
做事要有責任心，這種事，一定要包中！要不然，洛婭還以爲自己不行呢！
約阿希姆·蘭格雷院長欣喜，當即說道：“老闆她同意的啊，她說只要周醫生伱願意，她就沒意見。”
“那行，至於待多久，到時候再看吧。”周喬微微一笑。
然後，周喬問了洛婭在哪裡，約阿希姆·蘭格雷院長就熱情地親自帶他過去。
將周喬帶到了董事長辦公室，約阿希姆·蘭格雷院長就非常識趣地離開，並順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裡面，一男一女相擁，溫情款款。
周喬親吻洛婭的額頭，很是歉然：“昨天剛好在關鍵時刻，就發生了這事兒，要不，我們繼續？”
“別鬧了，”洛婭推拒，笑罵道，“你當自己是公牛啊，就算是公牛，也不能這麼不愛惜自己啊。都熬夜工作一晚上了，再來就太透支身體啦。”
“而且，這個時候的那個東東質量也不好啊。”
周喬一想，也是，反正人都過來了，還要待一陣，不急，來日方長。
“你肚子餓了吧？我帶你去用餐，然後再午休一下。醫院的事情，你不用太操心的，他們能做的，就讓他們自己去做。實在搞不定的，你再出手。”洛婭其實捨不得周喬太過勞累。
再說，她花錢籌建醫院，僱傭了那麼多醫護人員，都是開了薪水的。哪能什麼事都能勞煩周喬呢？
當即，兩人就去餐廳，一個小隔間裡，周喬狼吞虎嚥，吃着牛排，喝着果汁，還有金槍魚、緬因大龍蝦、蔬菜沙拉、鬆軟的麪包、魚子醬、鵝肝醬、松露等等，昨晚美色當前，急急忙忙奮戰，其實晚餐沒怎麼吃的。這個時候是真餓了。
吃得差不多了，兩人還以果汁代酒，來了個交杯酒。讓不經意路過的工作人員欽羨不已。
剛剛喝完這杯“酒”，洛婭的電話就響了。是約阿希姆·蘭格雷院長打來的。
“什麼事？”洛婭問道。
“老闆，是這樣的……”約阿希姆·蘭格雷院長就很不好意思地說了一遍。
“那行吧，我和喬現在過去。”洛婭無奈地嘆了口氣。
“好的，好的，我在搶救大廳門口等你們。”約阿希姆·蘭格雷院長非常感激地說道。
“怎麼了？”洛婭掛了電話之後，周喬就問道。
洛婭說道：“說是有個患者止不住血，病情有點兒複雜，想請你去會診會診。唉，這幫傢伙，水平實在是……”
周喬笑道：“他們水平其實還可以，當然不能跟我比。”
“哈哈，知道你最厲害了！”
畢竟是自己的醫院，洛婭還是不能不管的，當即就拉着周喬，和他一起快步朝搶救室的方向走去。
到了之後，約阿希姆·蘭格雷院長非常歉意地對洛婭和周喬說道：“老闆，本來周醫生忙了一晚上，不應該再打攪他的，但是病情緊急……”
周喬擺手道：“別多說了，我們趕緊去吧。”
“謝謝，謝謝。”約阿希姆·蘭格雷院長當即朝洛婭微微躬身，然後帶着周喬就進去了。
至於洛婭，非專業人士，去了還真幫不上忙，所以還是回了董事長辦公室，在裡面繼續坐鎮中樞，運籌帷幄。
得州州長聽聞這個消息後，也親自乘坐專機趕過來視察。
州長抵達之後，瞭解了災情，聽人說洛婭也在這邊，還組織了救援隊，以及提供了大量的醫療援助，不由讚許有加，然後給洛婭打了個電話，說要來她的這家醫院參觀參觀。
洛婭自然歡迎啊。州長來視察工作，隨行的記者媒體也不少，是一個非常好的露臉機會。
雖然她以後要競選州長，但跟現在的州長並無衝突，因爲這任州長已經連續兩任了，他曾經在公衆場合表露過，三年之後將不再參與競選，打算帶着老婆去環遊世界，享受生活。
畢竟，對於一些野心不是很大的上了年紀的人來說，享受餘生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周喬跟着約阿希姆·蘭格雷院長，來到那名情勢危急的患者病牀旁，聽取病情彙報。
在場的醫護人員，都帶着期盼，希望周喬能幫助解決問題。畢竟，雖然周喬來了才一天不到，但是，實力是實打實地“打”出來的。
他經手過的那些手術，患者的後續情況都相當之好。那名頭顱被鋼筋貫穿的患者，後來又甦醒過兩次，雖然每次都很短暫，但一次比一次持續的時間長。
最後一次甦醒，是大約一個小時前，維持了約有兩分鐘，然後又陷入了沉睡。在那兩分鐘裡，患者甚至能虛弱地說出自己的名字，以及當時受傷的經過。
患者得知是周喬救了他，非常感激，讓護士代爲轉達。
周喬一直忙，還沒有去查過房。但後續是有其他的醫護人員接手的。
“周醫生，這名傷員的情況是這樣的……”
傷者是一名中年女工，被救護車送來的時候，骨盆開放性骨折，右下肢多發性骨折，腹壁破裂，腸子脫出，大腿、小腿、右腹皮膚大面積撕脫，此外，還有多處燒傷灼傷，傷口上還有許多化學污染物，有中毒跡象。
雖然救援隊伍裡也有醫護人員，但是現場情勢危急，也沒來得及過多處理，所以送過來的時候，有些部位的肌肉和骨頭，都露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當時周喬忙着處理那名頭顱被鋼筋貫穿的患者，出來後又去做斷肢續接了。這名慘絕的女工便是紅杉樹醫院其他幾名醫生，一起協作搶救的。
當時，患者的整個下肢、右下腹一片血紅。
但令人驚奇的是，如此嚴重的傷勢，她還保持着清醒。
這是“應激”式清醒，患者的心率高達124次/分鐘。
送過來後，搶救團隊對她進行了包紮、補液輸血等處理，隨後，在嚴密觀察生命體徵的前提下，對她進行了緊急的全身CT掃描。
由於大出血，其生命體徵極其不穩定，所以，隨後又進行了緊急手術。
由於病情太過嚴重，患者的骨盆碎裂之後，不停出血，另外，右下肢及下腹的皮膚完全撕脫，鮮血就像噴泉向外噴涌，醫生當時開通了4路靜脈通道，一般來說最多開2路就夠了。
大量地注入升壓藥物和血液，維持她的血壓和心跳。
與此同時，其餘的醫護人員也在迅速查看傷口、關閉創面、包紮傷口……足足五六名醫護人員忙得團團轉。
一頓操作猛如虎，總算，是暫時搞定了，然後送進了ICU接受密切觀察。
可惜，雖然進行了大劑量的輸血輸液，但患者的生命體徵還是極其不穩定。
值得一提的是，由於短時間內大量的傷員，幾乎一大半都需要輸血，醫院的庫存血根本不夠，約阿希姆·蘭格雷院長又緊急聯繫休斯敦最大的血液中心，申請緊急配送，這才勉強補足。
美國有先進的血液配送系統，可以在全美範圍內進行緊急調配，直接送至用血醫院的患者病牀旁邊。有些甚至能無人機送達。
另外，血源方面，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很充足的。
比如在得州南部，靠近墨西哥的一些城市，就有大量的血漿捐獻中心，去賣血的話，單人一個月可以獲得將近一千美金。
過來“捐獻”血液的，自然是鄰居，說西班牙語的墨西哥人。
想要成爲血漿捐獻者，第一次登記時需要填比較多的信息，但基本都是簡單的健康問題，此後，成爲了“老客戶”，每次捐獻就變得簡單，一個多小時就能完成。
很多生活艱難的墨西哥人，甚至是小孩，都會過來排隊獻血。
爲了方便墨西哥人跨境賣血漿，血漿公司還爲墨西哥人提供大巴接送服務，車上還配有負責溝通的西班牙語翻譯。
儘管美國移民法曾有明確規定，禁止持有臨時簽證的人員在美國生活或從事有償工作，違反規定可能會受到處罰甚至沒收簽證，但是，每週仍然有絡繹不絕的墨西哥人來到美國“獻血”。
法規是法規，有時候在利益面前，僅僅是擺設。
有記者曾採訪過美國的海關和邊境管理局工作人員，對方聲稱，他們是按照規矩辦事，只要過境人員證明有理由回到墨西哥，比如在墨西哥有家、有生活，就可以入境美國。
血漿公司甚至會支招，爲賣血者“瞞天過海”，他們讓賣血漿的人不要跟海關人員透露來的真實目的，雖然海關人員可能“心知肚明”，但表面上的工作還是要做的，可以找其他藉口：要去姑姑家，要去表弟家，或者要去購物，等等。
這名重傷的女工，受益於充沛的血庫，活命了。
但是，她最大的問題，不是血源不夠，而是，她本身缺乏凝血因子。
她身體內部，有許多出血部位，都無法自凝。
後續的監測結果顯示，這名女工的血紅蛋白水平僅有35g/L（正常人113-151 g/L），而且，這個數值還在繼續下降中。
血壓在升壓藥的維持下，仍舊僅僅88/47mmHg。
情況依舊很兇險，負責這名患者的急救團隊，實在是沒有頭緒了，便向院長申請，能不能將頂流名家周醫生找來看看。
於是，約阿希姆·蘭格雷院長只好硬着頭皮，給老闆洛婭打電話了。
周喬琢磨三秒，說道：“患者這是存在遲發性出血，加上她血液無法自凝，這個時候需要進行二次手術，再次腹腔探查。如果無法找到出血點止血，就算輸再多的血也救不回這個病人的！”
其他醫護人員默然，他們也知道，可是，如此多的傷勢，逐一排查，非常困難。
不僅僅是排查困難，患者更是隨時面臨生命威脅，隨時會死，大家沒有把握。
可能下一秒鐘就嘎了，怎麼查？要不是周喬在，他們都想放棄，或者拼一把，死馬當活馬，賭運氣了。
“約阿希姆·蘭格雷院長，馬上安排手術吧，我親自來！”周喬想了想，算了，還是能者多勞。讓其他醫生去探查，萬一搞半天都找不到，可能患者就死在了手術臺上。
二次手術，立刻開始籌備。
很快，周喬就全副武裝，站在了手術臺前。
面前的女工，血紅蛋白再次急劇下降，幾乎低到了測不出來的程度。
血色素低，就意味着供氧能力不足，心臟功能衰竭，有立刻死亡的風險。
醫護人員們都大氣不敢出，竭盡全力配合着周喬的行動。
麻醉醫師聽從周喬的吩咐，採用了全面的監測手段以及大量的藥物，確保患者術中各項生命體徵的穩定。
周喬出手，很快，就找到了第一個出血點。
在後腹膜及皮瓣下，骨盆骨折破裂的地方，可能當時緊急手術沒有處理好，又在源源不斷地冒血。
周喬當即給予加壓包紮……
隨後，繼續探查……
一個一個出血口被找到，然後止血。
竟然足足五處，簡直觸目驚心！
僅僅二十餘分鐘，神一般的速度，甚至備血都沒來得及用多少，手術就圓滿完成。
參與這臺手術的醫護人員們：“……”瞠目結舌。
許多醫護人員忍不住同時豎起兩個大拇指，給周醫生點贊，表達自己的欽佩之情。
有護士心道，要不是老闆的男人，我都想獻身了！
輸血科的醫生統計了一下，這名女工前前後後，幾乎出血9700毫升，相當於把身體內的全部血液替換了大約兩遍，如此兇險的情況下，仍舊被周喬從死神那裡給搶救了回來。真的是太厲害了！
經過周喬的手術，這下，患者的病情總算是穩住了！不過，她的傷勢實在是太重，後續還要在重症監護病房裡至少住半個月，一系列的抗感染、輸血、營養等支持治療。
由於喬婭生物醫藥集團擁有大量的秘藥，這些病人的燒傷、植皮、疤痕等等問題反而不需要太過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