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隨着蒼涼而急促的牛角號聲響起,不少衣衫不整神情慌張的呂宋國士兵亂哄哄的從各處冒了出來。
他們有的原本還在房舍裡睡覺,有的則是在跟碼頭上的女人聊天打屁,有的則是在吃早餐,聽到突如其來的號角聲後不少人都呆立當場。
對於這些生性懶惰的呂宋國土著來說,緊急集合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不少人吃了一輩子兵糧都沒聽過幾次這種號角聲,現在乍一聽到號角聲後不少人都愣了一會,隨後才亂糟糟的朝着號角聲響起的地方跑去。
差不多是十多分鐘後,三百多名士兵這才集結完畢,看着面前亂哄哄的士兵,佩羅實在是有些氣不打一處來,有心想要發火,但想到大敵當前,這纔將火氣壓了下去,喝令士兵們趕緊到碼頭上佈防。
其實說是佈防,還不如說是列隊正準確些。對於呂宋國來說,牀弩、投石機這種高大尚的東西他們是沒有的,更別提火炮這種只存在於夢想中的東西了,他們唯一的遠程武器就是手中的弓箭了。
只是呂宋士兵手中的弓箭大部分都是用竹子製作的,射程充其量也就是六七十步,射得近不說,威力也強差人意,充其量也就能對無甲的人員造成殺傷而已。
第二艦隊的旗艦清遠號的甲板上,劉香指着前方對身邊的楊峰道:“侯爺,您快看,岸上的那些呂宋國士兵開始佈防了!”
“嗯,看到了!”
楊峰看着碼頭上如同沒頭蒼蠅一般亂跑的呂宋國士兵,輕蔑的笑了起來,扭頭對劉香道:“這些呂宋猴子的膽子還真不小啊呢,命令最前面的戰艦,對碼頭進行一輪炮擊,讓他們嚐嚐火炮的滋味。”
“明白!”
劉香立即拿起了對講機下達了命令。
隨着命令的下達,位於艦隊最前面的一艘四級戰艦立刻開始轉向,右舷上遮擋板被移開,露出了一個個黑洞洞的炮口。
“預備……放!”一名軍官站在炮倉裡用沙啞的聲音吼了起來。
“咚咚咚……”
伴隨着一陣濃濃的白煙,一枚枚十八磅炮彈呼嘯着從炮膛裡飛了出去,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後落在了碼頭附近。
“轟……”
一枚彈丸重重的砸到了距離佩羅不到二十米的一棟木頭製成的房子上,伴隨着一陣淒厲的慘叫聲,房子立刻多出了一個桌子般大小的大洞。
擊穿了房子的彈丸動能尚未完全消失,又砸到了附近一顆碩大的椰子樹上後彈了回來,最後慢慢的滾到了早已被這一幕驚呆的佩羅的面前。
看着慢慢停在面前那枚還冒着熱氣的彈丸,佩羅的心狂跳不已,那枚彈丸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一股撲鼻的血腥味直衝鼻腔。
他轉過頭看了看周圍,發現原本站成一排準備迎敵的士兵早已跑得不見蹤影,諾大的碼頭只留下了十多具殘缺不全的屍體。看到這一幕的佩羅整個身軀都開始顫抖起來,這時候他才明自己自己剛纔下令抵抗的命令是多麼的不自量力。
“這是火炮……這不是那些高貴的白人才會擁有的東西嗎?什麼時候那些明國人也擁有火炮了?”
被這一輪火炮嚇着的不只是佩羅和他手下的士兵,還有碼頭上的那些客商和水手,聽着不遠處傳來的悶雷般的炮聲,看着在碼頭上肆虐的彈丸,不少客商嚇得瑟瑟發抖,但唯獨有一些客商不但沒有被嚇到,反而變得亢奮起來。
這時候,艦隊距離碼頭已經很近了,只要視力不是太差的人都能看清桅杆上的旗幟,一名夥計興奮得跳了起來,拉着李掌櫃的胳膊大聲道:“掌櫃的,是咱們的戰船,是咱們大明的戰船!”
李掌櫃也一反平日的沉穩,激動得滿臉潮紅:“是咱們的戰船,咱們大明的戰船終於來了!”
多少年了,自從三寶太監鄭和永樂大帝朱棣逝世後,那些只會窩裡斗的大頭巾們更是慫恿着皇帝重新制定了更加嚴厲的禁海令,那支曾經無敵於當世的水師便逐漸走向衰弱乃至滅亡。
兩百多年來,大明水師別說遠赴南洋巡視了,最後更是淪爲了只能在內陸河流行走的運糧隊,以至於大明的商人在海外各國根本沒有一絲天朝上國的底氣,看看現在就連佩羅這麼一個呂宋國的稅務官都敢隨意欺壓他們。
看着在炮火中四處逃竄的碼頭上的呂宋國士兵和客商,楊峰冷哼了一聲,對劉香道:“讓前面的戰艦靠上碼頭,將士卒們放上岸,其他戰艦在周圍掩護,若是還不老實就轟他孃的。”
“明白!”
劉香也興奮得粉臉通紅,要說這南洋她以前也是來過的,不過那時候的她身份是一名海盜,不過現在就不一樣了,如今的她可是大明的水師副提督,這身份上可是天差地別呢。
“咚……”
沉重的船身緩緩的停靠在了碼頭上,甲板上早就做好準備的水手將粗大的攬勝拋在了碼頭上,另一名已經划着小船先行上岸的水手撿起攬勝將纜繩往纜樁上一套,將戰艦和碼頭牢牢的連在了一起。
戰艦靠穩後,好幾塊寬大的甲板從戰艦延伸到了碼頭,一名名身着綠色軍服,手持火銃的軍士飛快的從戰艦來到了碼頭。
看着潮水般涌向碼頭的軍士,那些躲起來的客商和呂宋國的士兵不禁嚇得臉色慘白,誰也不會天真的認爲這些大明朝的軍士是來這裡散心的。
碼頭上的佩羅手持一把彎刀,臉色蠟黃的站在碼頭上,在他的旁邊只剩下兩名心腹,其他的士兵早就逃得不見了蹤影。
碼頭上的人早就跑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寥寥一些膽大的客商。
縱觀碼頭,也只有佩羅和兩名士兵手裡有兵器,所以自然而然上了碼頭的軍士們便將他們給圍了起來。
看着圍過來的軍士和他們火銃上那閃着寒光的刺刀,佩羅早已沒有了剛纔對待李掌櫃時那種趾高氣昂的神態,臉色蠟黃的他顫抖着問道:“你們……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入侵我呂宋國?”
“砰!”
回答他的只有一個槍托。
隨着一聲悶響,捱了一個槍托的佩羅眼睛一黑,整個人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