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內倖存的異能者們,跟着方銘,朝外走去,方銘毀掉了那件寶貝,言行一致,是個光明磊落的人。而且,大家擔心外邊的伏擊,跟着這個無敵的強者是最好的選擇。至於房間裡的銀髮女和癡呆的鄧恩公爵,沒有人多看一眼。
此行,方銘又一次意識到了異能者的普遍性:他們一心追求個體的力量的提升,個體利益至上,這本不是多稀奇的事。問題是,沒有人能有效制約異能者羣體。
人類社會,有相對健全的法度,平衡個體利益和羣體利益之間的關係,異能者羣體完全不同,他們有逐漸脫離了人類法制體系的趨勢。就像這次的行動,幾個帶隊的異能者完全不顧整個城市的安危,一心爭奪禁忌之物,普通人的利益完全被排除在外。
“照這樣發展下去,莫非人類和異能者真有一天會爆發戰爭?”方銘暗想。
越過宮殿前的噴泉,石雕,不時能看到散落的屍體,有的是異能者,有的是小女孩模樣的感染者。這種景象,讓夜色下的巴洛克園林景觀顯的陰森,詭秘。
方銘拉着狸貓,徑直朝大門走去。和一個男人相伴而行,被很多人注視着,對狸貓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她遇到的男人,要麼是覬覦她的美貌,要麼是想利用她的力量,只有方銘,幾乎把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狸貓聽到他們小聲詢問夏傑,“蒙面戰神是誰?”
“他是我國的英雄,曾經拯救過一個城市,他和多數異能者不同!”程志平用驕傲的語調答道。
狸貓微微一笑,似乎被誇耀的也包括她。
“我剛纔罵人的話是不是太粗俗了?”狸貓小聲問方銘。
“正相反,說的很精彩,我喜歡。”方銘答道。
“是嗎?怎麼感覺像哄我。”
走宮殿外圍大門門廊前,程志平推開鐵門,“剛纔外邊有伏兵,不清楚人數。”
在方銘眼中,遠處的異能者無所遁形,只有一個,就隱藏在草叢之中,趴伏在地上,做出瞄準的姿勢。
看見一羣人涌出來,這人的異能波動變強。一點光芒閃動了幾下,不留意,根本發現不了。
幾顆子彈瞬息而至,帶着凌厲的氣浪撞擊過來,站在方銘身側的夏傑,心中狂跳,他做過對抗各種單兵武器的練習,火力最強的大狙,對他也沒有什麼威脅。只是,現在的子彈,似乎完全能把他的超硬骨骼撞斷。而且,還沒接近他的額頭,就讓他覺得面對的根本不是一顆小小的子彈,而是一架高速飛來的坦克,怎麼都躲不開。
方銘伸出手,對其他人來說,動作過快,只看到他的手消失在空中,隨着幾聲脆響,子彈朝着原來的方向射回,草地上的那架狙擊槍被撞擊的飛起在空中,發出響亮的金屬迴音,只是射手已經消失,方銘走到跟前,發現草地上一個深深的洞穴,能容納一人進出。顯然,射手在擊出的同時,連戰果都沒看,就躍進洞穴逃走了。
大家鬆了口氣,看着方銘的目光帶着深深的敬意。脫離了險境,倖存的異能者們像是驚弓之鳥,此次行動的領隊一死兩傷,參與者多數死亡,行動已經失敗,倖存者無心在維納市停留。
“我們要撤離了,謝謝你,蒙面戰神。”一個青年鞠躬致謝。
“真怕自己下一刻就變成小女孩,”一個魁梧的男子說道:“我要離開這裡了。”
大家紛紛告辭,瑞國的兩個金髮女郎倒是依依不捨,帶着崇拜的眼神望着方銘。
方銘心想:“B級(亂級)異能者的能力能夠形成光暈,我到底算哪一級?難道我和他們完全不同?”
“我們回家?”狸貓心情愉快。
“既然來了,不見到死亡騎士,有點可惜。”
方銘沉吟道:
“關於死亡騎士,一開始有人說,死亡騎士的病毒只能在阿福瑞洲的氣候條件下,才能激活,然後在人之間傳播。後來我發現病毒來自他的異能,而且,他還能控制病毒的潛伏期。
另外,他之前的病毒作用於人的意識世界,讓人產生瘋狂進食的慾念,無休止的進食。剛纔,他把人轉化成詭異的小女孩,似乎是通過血液傳播,作用於人的肉體。
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別的能力,我懷疑,他的能力正在慢慢進化,所以殺死他要趁早。”
“這種事,當然少不了我。”狸貓挺了挺胸脯。
維納市街上燈光明亮,路上的人不少,本地市民、遊客、流浪藝術家、喝醉的青年在路上悠閒的走動。詭異的是,當方銘和狸貓走過一段之後,他們紛紛停下腳步,止住笑容,停住手中的琴絃,好像凝固的木偶,不約而同的轉頭望向兩人的背影。
方銘說道:“這裡已經是一片感染區了。”空氣中盪漾着細微的漣漪,就算是仔細查看,也幾乎分辨不清。看路人的樣子,或許整座城市的人都已經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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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銘感覺到,空中的漣漪朝着面部涌來,在接觸他臉上的面具時,一下消失掉,像是被突然一口吞噬,“這塊面具怎麼專吞邪門的東西?”這片面具來自能夠占卜吉凶的神秘龜甲,方銘認爲這是守護龜甲的物質,被自己收服後,黑甲面具一直處於平靜狀態。
他看了一眼狸貓有點異樣的眼神,抱住她朝後飄去,直到出了漣漪覆蓋的範圍,狸貓長出了一口氣。相比普通人,異能者的感染過程比較緩慢。
“你剛纔是不是有混亂的感覺?”
狸貓怔怔的說道:“不,不但沒有被控制或者迷惑的感覺,而且,我的意識很清晰,比平時還清晰,感覺再沒有困惑……”
方銘琢磨了片刻,取下面具,心想:“黑甲吞噬過詛咒、病毒,應該能恢復原來的大小吧,分成兩半試試。”
他雙手握住面具,朝兩邊一拉,面具像拉麪一樣,被拉長拉薄,但是沒有分開的跡象,方銘鬆開手,面具已經變成了一大塊薄膜。他朝狸貓臉上一罩,面具瞬間覆蓋上了狸貓的脖子和前胸,好想穿了一件性感的緊身衣,露出迷茫的雙眼。
“這是什麼?好奇怪!”狸貓手忙腳亂,好像被什麼蟲子附在身上。
方銘說道,“這能保護你進入那片區域,你肯定不想自己留在外邊吧。”
“你怎麼辦?”
方銘的體外覆蓋上了異能,“試試就知道了。”他走進那片區域,漣漪在他體表的異能外打轉,無法滲透進來,“異能還是可以隔絕病毒,B級異能者的光暈也可以防護。”
戴着方銘戴過的面具,算不算是間接接吻?狸貓正在胡思亂想,看到方銘掏出一個新的黑色面具套在臉上,顯然是燕都大街上出售的蒙面大神同款面具。
方銘按照漣漪的發散方向,朝着發散的圓心走去,最後停在一座被燈光染成金黃色殿堂前,也就是有名的維納音樂廳。
大門敞開,沒有人看管,兩人走進去,看到空蕩蕩的大廳和舞臺。
在二層的包廂裡,坐着一個蒼老的男人。衣着整潔,帶着圓片眼鏡,好像一位長期隱居的作家,對外界的風風雨雨不太關心,一味的沉浸在自己久遠的回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