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用過從商城兌換的靈丹妙藥,躺在牀上休息了一天兩夜,張帆的身體就恢復的七七八八了。
大清早他是被陣陣嘈雜聲吵醒的,從被子裡鑽出來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寒蟬,汗毛頓時豎了起來。
不過張帆畢竟不是一般人,立即將真氣在經脈內搬運一週天,頓時身體就暖和了,還不斷的向外冒着白氣……
哎,武功還真他孃的是個好東西!
張帆披上衣服,隨口問道:
“出了什麼事?”
守在帳篷外的親兵回道:
“回將軍,昨夜咱們凍死了十幾頭馬匹……”
張帆眉頭微皺,掀開帳篷,頓時眼前一亮:
好一個粉妝玉砌、銀裝素裹的世界,到處一片白,蒼天垂地,白霧濛濛;銀裝素裹,玉樹瓊花。那雪落到地上還發着耀目而細碎的光,使你要眯起眼才能欣賞這壯麗的雪景。
這個時候雖然雪已經停了,然而北風凜冽,銀灰色的雲塊在天空中奔騰馳騁,寒流滾滾,正醞釀着一場更大的雪——
這是張帆來這個時空見到的第一場雪,去年的整個冬天他是在會稽郡過的,南方不比北方,冬天不下雪不是什麼稀罕事,江浙滬很多地方數年難得一見雪景。
此時張帆的心情很微妙,也很複雜。初雪很美,但是他沒有“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的閒情雅緻。
他的士兵多是南人,對於嚴寒天氣的抗性不高,在這樣一個感冒就能要人命的特殊年代,雪在他們眼裡恐怕不是純潔的天使,而是殺人不見血的利刃。
張帆趕緊令人帶着他在營地巡查一圈,還好,也就凍死了十幾匹馬,還有數十匹有不同程度的凍傷。主要是寒流襲來太快,士兵們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
張帆還發現了一些感冒咳嗽的士兵,不過數量不多,可能他的大部分士兵都身強體壯,所以對感冒有比較強的免疫力。
張帆立刻下令將感冒的士兵隔離開來,畢竟感冒是會傳染的,在這個醫療低下的年代,傷風感冒而死的不算什麼新聞。
爲了避免引起恐慌,張帆也難得闊綽一把,從系統商城購買了一些感冒藥給他們服下。他們很快徹底痊癒,對張帆千恩萬謝;然後張帆又繼續派人採購保暖防寒的軍衣軍被等,令軍醫按照他的方子採購藥材,便於及時救治。
由於大雪封路,關東聯軍也暫時停住了前進的腳步,就地駐紮,等待捱過這段時間再繼續進軍……
張帆的士兵還算幸運的,由於張帆重傷,所以在聯軍攻下汜水關之後,張帆所部就接手了汜水關城防原地休整,等待張帆傷愈;而聯軍其他諸侯對此樂見其成,畢竟張帆在此整休,等於把第一個攻佔雒陽的名額拱手想讓。
去除了一個最大的競爭對手,各路諸侯紛紛喜滋滋的繼續朝着雒陽繼續進發,還假惺惺的表示對張帆的傷勢很是掛念,希望他在此好好養傷,無需擔心,討伐董卓的大業將由他們繼續完成云云。
……
張帆端坐於城樓之上,觀大雪紛飛,端着熱酒自斟自飲,突然公孫景急急忙忙的走來,行禮道:
“主公,出大事了。董賊焚燬雒陽,遷都長安。”
張帆眉頭微皺,放下酒杯嘆息道:
“這種天氣下遷徙……哎!百姓苦啊!朝政把持於殘虐之輩手裡,就是這樣的結果。”
公孫景愣了半晌,硬着頭皮問:
“主公,如今董賊西去,您會乘勢追襲嗎?”
張帆面無表情,沉吟良久方纔開口:
“各路諸侯各懷鬼胎,志不在此,起初大家或許覺得董卓膨脹的太快,不加以制約勢必反噬自己;如今董卓既敗,退守長安,已經不足以對他們構成威脅,誰還肯白白折損兵力呢?”
公孫景忍不住說:“可是您是盟主啊!您下令追擊,他們敢不聽嗎?”
張帆冷笑道:“當志同道合的時候,他們自然聽我指揮;但是一旦和自己利益衝突,誰還當我是盟主?就算我下令又如何,他們還不是陰奉陽違,互相推諉,到頭來還是一樣,反而使我下不來臺……”
公孫景失望的說:“難道,這場討伐就這樣虎頭蛇尾了嗎?”
張帆冷靜的說:“西涼軍目前還有十幾萬精銳,只要鎖死函谷關,就算聯軍人數再多,豈能撼動分毫?退一萬步說,真的攻破函谷關,那需要多少人命來填?函谷關不同於汜水關,它已經入關中最後的屏障,董卓只能死守,絕不肯後撤半步,你明白嗎?”
函谷關建於春秋戰國之際。因在谷中,深險如函而得名,長達五十公里的峽谷,東頭是函谷關,而西頭就是潼關。
函谷關扼守崤函咽喉,西接衡嶺,東臨絕澗,南依秦嶺,北瀕黃河,地勢險要,道路狹窄,素有“車不方軌,馬不併轡”之稱。是東去洛陽,西達長安的咽喉,素有“雙峰高聳大河旁,自古函谷一戰場”之說,自古爲兵家必爭之地。
周慎靚王三年,楚懷王舉六國之師伐秦,秦依函谷天險,使六國軍隊“伏屍百萬,流血漂櫓”。秦始皇六年,楚、趙、衛等五國軍隊犯秦,“至函谷,皆敗走”。
自春秋戰國以來的兩千多年中,函谷關歷經了七雄爭霸、楚漢相爭,黃巢、李自成農民起義,以及辛亥革命、抗日戰爭、解放戰爭的狼煙烽火,無論是逐鹿中原,抑或進取關中,都是山東入關中的重要通道,可見函谷關的重要性。
公孫景表情有幾分不甘,不過也知道張帆說的一點沒錯,董卓只要扼守函谷關,任憑你有千軍萬馬,也只能望而興嘆。
看着公孫景失魂落魄的表情,張帆輕笑道:
“你就不能動動腦子?難道想誅殺董卓,就只能力敵嗎?就不能智取嗎?”
公孫景頓時來了精神,拱手道:
“還請主公教我——”
張帆胸有成竹的說:“董卓勢力膨脹的太快,根本來不及消化。表面的繁盛掩蓋不住內在的腐壞,以李傕,郭汜爲首的涼州系軍閥和以呂布爲首的幷州系軍閥早已勢如水火,矛盾日益加深……“
張帆繼續說:“面對外部壓力或許還能抱團,只要壓力一去,頃刻間便土崩瓦解。如果再有人稍微挑撥一下,頃刻間就能讓董卓死無葬身之地。”
公孫景一臉慚愧的說:“想必主公早有準備,是卑下僭越了……”
張帆不可置否,面沉如水,遙望西方的雙眼裡早已是寒涼一片,殺機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