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女在還未成爲冰女之前,在離開生活了十多年的村莊之後,一度非常迷茫,迷茫於未來何去何從,一開始她甚至連如何在危險的荒野中存活下去都不知道。
不過擁有天賦之人終歸是有不同之處,在第一次魔力暴走之後,她很快便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了使用魔力的訣竅,所想既所見,只要心神跟魔力足夠支撐,她就能將自己想要做到的事情變成現實。
最初她的寒氣只能在離體五米的距離內產生足夠的效力,而這短短的五米也足夠成爲野獸們的死亡之徑,她遇到的最危險的一次是一隻速度極快的獵豹從暗處偷襲,在最後半米之外被爆發的寒氣凍結成僵硬的冰屍。
她以冰刀爲刃,從堅硬的屍體上切下肉食,沒有火源,她只能茹毛飲血,硬生生將乾硬的凍肉啃食吞下,或許是天賦的覺醒改變了她的體質,連續數週吞食的蘊含大量寒氣的生肉並沒有讓她的腸胃有任何不適,血食反而讓她乾癟瘦弱的身體在數十天內有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原本她的個頭甚至只跟七八歲的小女孩接近,被染上一層藍意的長髮乾枯沒有光澤,皮膚因爲天賦的覺醒發白,卻並不是潔白細膩的感覺,而是蒼白中帶着粗糙。
而在數十天之後,她的個頭硬生生拔高了十幾釐米,幾乎要比正常的同齡人還要高出一線,乾枯的長髮填充了光澤,觸摸起來柔順而富有質感。
她的皮膚變得趨向於霜白,如同在晶瑩的皮膚上均勻地抹上了一層白霜,因爲勞作產生的老繭盡數消失,粗糙的毛孔逐漸閉合,變得十分細膩,如同凝脂,非人而又異常美麗。
在茫無目的地行走中,她身上的衣物變得殘破,一方面是因爲它們本就沒有太好的質量,另一方面也是因爲女孩的身體拔高豐盈,將它們撐得不堪承受。
在她掌握了長時間爲自己的身體加持一層冰層之後,緊縮在身體上的衣物就變成了抹胸跟圍裙,被冰層包裹在裡面,作爲她從人類世界中存在過的唯一紀念品。
再之後,她來到了一座雪山上,不知道爲什麼,她覺醒的本應該是水屬性內氣,卻喜歡寒冰的環境,在普通人無法生活的雪山上,她顯得如魚得水,甚至不再需要進食。
也是在這雪山上,她成爲了冰女。
“也就是說,你在這座雪山上待着,身上的寒氣就變得越來越重,甚至連雪峰往山下蔓延都不是由你主動製造的現象,而是因爲一開始身上的魔力增加迅速導致無法自由控制,以至於大量寒氣順着山體沉澱下去,將大半個山峰都凍結成雪峰了?”
“嗯,我什麼都沒有做,身上的溫度就越來越低,情況最嚴重的那一段時間,我曾經想要找些吃食,來到山下的時候,卻把一大片的植物都凍成了冰塊。”冰女有些不好意思,“雖然我已經不用再進食就能存活,不過一開始還沒有徹底扭轉這這種習慣,至於雪山上的生物,不知道爲什麼我對它們有很強的親切感,就彷彿它們是我的同伴一樣,下不去手。”
“同伴嗎...你說的曾經下山造成的影響就是剛纔那個?”
“嗯。”
上山之時,林澤在山下見過一條上千米長,百多米寬的凍土路徑,其上的植物異常稀疏,或者說幾乎沒有,就像是曾經從山上涌下寒潮將這一段區域的生物盡數湮滅一般。
“從那之後我就沒有再下山過了,我在這裡造了這個大房子,本來是想讓雪狐它們全都一起住進來的,可是它們好像很不習慣這裡,在這裡待了幾天就離開了,所以我就又按以前的家造了這個房子。”
冰女的神情有些落寞,雖然這些雪狐跟其它雪山生物對她親近,但是哪怕是它們也無法忍受冰女身上的低溫,因此雖說有它們陪伴,但是實際上她一直都是孤單一個人住在這裡。
直到今天,一隻雪狐被黑火異狼追趕,獵殺,戲耍,她纔再次從雪山上來到山下,爲它報仇,也讓她遇到了林澤。
“不過以後就不一樣了!”她雙手握緊了林澤的手,“我從來沒想過能再一次見到你,更沒想到你可以不被我身上的寒氣影響,真是太好了。”
冰女沒有眼淚,但是林澤看到從她眼眶中落下一絲冰屑。
“嗯。”林澤空着的右手輕輕撫上冰女的頭髮,她如同一隻溫順的小獸一般依靠在他身旁。
雖然林澤自認爲當初的決定並沒有錯,但是冰女遭遇的這一切在一定程度上的確是自己造成的後果,若是沒有遇到她,自己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但是既然遇到了,他自然不願意冰女再繼續孤單地待在這雪山上。
“你不去跟它們告別嗎?”林澤帶着冰女站在下山的路口,遠處隱隱綽綽可以看到一些雪狐跟其它小動物。
“等我一會。”冰女鬆開林澤的手,往遠處飛去。
數十隻本就在附近的雪山生物圍到她身旁,卻又不敢太過靠近,冰女伸出手憑空虛撫,不知道跟它們說了些什麼,它們分散開去,不再露頭。
冰女在原地停了一小會,轉身之時臉上的落寞已經完全隱去,她回到林澤身旁:“我們去哪呢?”
雖然內氣分身對溫度並不敏感,但是也能夠從魔力的波動中察覺到冰女身上寒氣影響的範圍,在她收斂寒氣之後,只要不接觸她的身體,其他人就算站在她身旁也只會感覺到冷而不會被凍傷,因此林澤決定讓她跟着自己,直到一起回祁山。
冰女在身體變化之後,連帶着樣貌都產生了許多改變,原本的她樣貌並不出衆,而現在,在特殊氣質的加成以及湛藍長髮、藍色眼睛的裝飾下,她已經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人,特殊的外貌在小石村的村民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林澤你從哪拐來這麼一個漂亮的小妹妹啊?”裴文鵬湊到林澤身旁,怎麼看都覺得有些猥瑣。
“剛纔在那邊遇到的熟人,她單獨一個人住在野外也不方便,就讓她跟着我了。”林澤含糊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