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蜚胖得好像一隻皮球,向着張諶撲來,被張諶一隻手按住了圓滾滾的臉蛋:“你小子怎麼胖成這個球樣了?”
張蜚聞言眼睛頓時紅了,但卻沒有說話,只是委屈巴巴的看着張諶。
張諶也不忍繼續責備,只是訓斥了句:“日後卻不許胡吃海喝了,明日起就開始練武,一定要將你這臃腫的身材減下去。”
然後拉住張蜚的手:“娘呢?”
小胖子在前面領路,撒丫子狂奔衝向某處船艙,高聲呼喝:“娘!!!你看誰回來了!!!”
張諶和謝靈蘊腳步矯健的跟在後面,一路上來到某處房間,就見船艙的大門已經被小胖子給推開,張氏和張鼉圍正在屋子內繡花。
聽聞小胖子的喊叫,那張氏和張鼉圍轉移目光,看着大呼小叫衝開大門的小胖子,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
“你小子大呼小叫的成什麼樣子!”張鼉圍怒目圓瞪,怒視着張蜚。
“哥……哥回來了……大哥回來了……”張蜚氣喘吁吁,聲音中充滿了狂喜。
“什麼?”
正在繡花的張鼉圍和張氏猛然站起身,然後快步衝向大門,果然就看到了走在大門口的張諶。
剎那間六目相對,張氏和張鼉圍的眼睛裡泛起浪花,張氏深吸一口氣,口中很是欣慰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而張鼉圍直接眼眶含淚,向着張諶撲了過來:“大哥!!!”
這可是自己親大哥!自己最大的靠山!
張諶將張鼉圍抱起來,小姑娘紅了眼眶,哭的稀里嘩啦,鼻涕眼淚都流下來了,蹭了張諶一身。
“大哥,你這兩年去哪裡了,怎麼不回來看看我們。”張鼉圍的聲音中充滿了哭腔。
張諶撫摸着小姑娘的腦袋,小姑娘如今也已經七歲了,而且因爲出身窮苦特別早熟,但終究還是一個孩子,哭哭唧唧叫人心疼。
“莫要哭了,以後咱們一家人走到哪裡都在一起,再也不分離了。”張諶開口安慰,同時一雙眼睛掃過張氏,就見自家的三位親人肌膚細膩白嫩,養的白白胖胖,顯然是沒有受苦,檢校司對自家親人可謂是盡心盡力。
“娘!”張諶對着張氏喊了一聲。
張氏也是眼中含淚:“你回來就好!”
她只是不斷重複這一句,聲音中滿是激動,再說不出別的話。
張諶目光掃過船內房間,就見其內裝飾奢華,還有六位十七八歲的婢女站在屋子內伺候着,顯然謝靈蘊對自家的事情很上心。
謝靈蘊很有眼力見的退了出去,留下張諶一家四口人在船艙門口敘舊。
“快進來說話吧。”張氏緩過神來,對着站在門口的張諶道了句。
張諶聞言點了點頭,然後抱着張鼉圍走入屋子內,雙方落座後張諶將侍立在一旁的侍女打發出去,張氏一雙眼睛上下打量着張諶,見到張諶生長得白白嫩嫩,嘴角才掛起笑容:“看來你這些年日子過得倒也不錯,娘可算放心了。”
張諶不想說些叫家裡人擔心的話,所以順着張氏的話語道:“孩兒這些年日子確實過得不錯,只是因爲在外面被一些事情羈絆住,所以沒有時間回返。”
說到這張諶目光落在了張蜚的身上:“娘,您怎麼叫小弟吃成這個樣子?”
話語中有些埋怨和責備的味道,這小胖子的一身肥肉如果減不下去,怕是要廢了。
聽聞張諶的話,張氏苦笑道:“你也莫要怪他,我們娘幾個莫名其妙的來到檢校司內,活的沒着沒落擔驚受怕,總覺得是被檢校司拿來做人質,生怕有朝一日就沒了。所以我纔對他有些嬌慣,尋思日後就算上路,也是沒有遺憾。而且以前苦日子過得太多……”
張氏說到這裡就沒有繼續說下去,張諶卻從這短短几句的話語中,聽出了難以言述的沉重和壓力。
當初張諶走得匆忙,自家老孃和小妹心中毫無防備就被接走,豈能不心中惶惶?怎麼會不心中多想?
張諶只是一個平民而已,怎麼會被檢校司重視?怎麼會值得檢校司這般對待?
之後張諶一去不返再無音訊,張氏母子三人雖然得到檢校司庇佑,但卻也是心中沒底。
“是我的錯。”張諶聽聞張氏話語,低聲開口道了句。
聽聞張諶的話,張氏搖了搖頭:“不是你的錯,你去爲咱們母子爭前途去了,咱們在你的努力庇佑下過着錦衣玉食的日子,咱們託你的福受到庇佑,又怎麼會責怪你呢?”
“你去爲檢校司做什麼了?檢校司怎麼會有事情要你去做?”張氏滿臉好奇。
聽聞張氏的話,張諶露出一抹笑容:“我並非是爲檢校司做事,我只是爲自己謀一個前程而已。從今日起咱們母子再也不會缺錢花了,我賺來了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銀錢。”
張諶當初搜刮的錢財可不少,全部都被他貯存在了城外的溶洞內,由大黃蜂進行看守。
“不爲檢校司做事,檢校司爲何會庇佑我等?”張氏心中不解。
聽聞張氏的話,張諶笑吟吟的道:“我是和檢校司合作而已。”
張諶真正的收穫是掌握了無數的手段,而非那些庸俗的金錢,以張諶如今掌握的手段,不管在哪裡都不會缺少錢財花。
不過這些事沒必要和張氏說,免得張氏擔心。
又扭頭看向張鼉圍:“你二人武道修行的怎麼樣了?”
張蜚聞言縮了縮腦袋,他如果武道勤練的話,也不至於落得如今這般肥胖。反倒是張鼉圍,因爲少年早成的原因,武道修爲已經有了幾分架勢,對着張諶道:“我已經跟隨檢校司的武師修行真龍大架半年的時間,近年來倒是覺得身輕體健百病不生。”
張諶看向張鼉圍:“演練給我看看。”
張鼉圍站起身,開始演練真龍大架,其動作一板一眼,倒是有了幾分模樣。
張諶雖然不通武道,但卻也能看得出,張鼉圍對於真龍大架僅僅只是熟練而已,想要修行到精妙處,掌握髮勁的方法,也是困難。
沒有個三年五載的打磨、勤修苦練,是休想掌握真龍大架的精髓,起到洗髓壯骨的功效。
不過就算僅僅只是學會了一個架勢,卻也能舒筋活血扶正氣,達到百病不生的地步。
“大哥,你看我練的如何?”張鼉圍滿臉期待的看着張諶。
畢竟對方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不能對其有太多要求,張諶拊掌稱讚道:“不錯不錯,小妹已經能演練出真龍大架的形體,當真是天才。日後在細細體悟筋骨肌肉的走向,必定可以順利的掌握髮勁法門。”
張諶讚不絕口,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詞。然後扭頭一雙眼睛看向張蜚:“小弟,你從今日起,每日站樁三個小時,另外控制飲食,先將這一身肥肉給減下去再說。”
張蜚小臉一苦,臉上笑容消失,但卻也乖乖的點頭。
張蜚太胖了,並不適合劇烈運動,不然會磨損關節膝蓋,站樁減肥剛剛好。
樁功是強身健體的根基,如果能得樁功三味,可謂磨刀不誤砍柴工。
“你以後就留在檢校司了嗎?”張氏見到張諶訓斥完自家的寶貝兒子,方纔在旁邊開口插話,她是知道好賴的,知道張諶是爲了自家兒子好,當然不會心生不滿。
“檢校司雖然好,但卻並不適合我。”張諶道:“我打算南下,到江南魚米之鄉定居。”
“咱們是罪民,若無旨意擅自離開北地,那可是殺頭的大罪,萬一被朝廷的人發覺,咱們一家老少必定會遭殃。”張氏眼神中露出一抹擔憂。
“如今北地大亂,前有洪水肆虐,死了不知多少人,後有平邊王造反,無數妖族入關,北地不知要惹出多大亂子,到時候百姓流離失所,這一場場災禍下去,不知多少百姓死掉,誰又會在意咱們?就算朝廷日後想要追查,可北地已經失去掌控,朝廷哪裡還有追查的力量?只要咱們前往江南定居,不惹出大亂子,到時候誰又會注意到咱們?”張諶笑吟吟的開口,聲音中滿是自信。
北地大亂對於他們一家子來說,也是機會!
“想要南下,少不得路引。”張氏又提出問題。
張諶搖了搖頭:“到時候不是咱們一家南下,而是北地數千萬流民南下,路引不是問題,只要小心避開朝廷的官兵,對方就追查不過來。”
說到這裡張諶話語頓了頓:“我只是在考慮,要去南方哪裡定居,我對南方並不熟悉,不知哪裡適合人居住。”
“金陵!”張氏聞言略作猶豫後,口中吐出一個地名。
“金陵?”張諶好奇的詢問了句。
“金陵乃前朝都城,亦是昔年無數朝代的都城,其繁華不比上京差。”張氏說到這裡,略作猶豫道:“最關鍵的是,你母親的墳墓,就在金陵,我覺得你應該去祭拜一番。你母親的家族,在金陵城也是一等一的家族,咱們可以去投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