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雲淡。
杜思消失在天際。
周易在路邊思索了許久。
燕赤霄、白玉堂、杜思……
“敵人註定不少,那就將朋友搞的多多的。”
周易回到清風小築,取出傳訊白紙。
“道長,在嗎?”
前世聊天最討厭的就是在嗎這兩個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萬一對方借錢怎麼辦,可是自己用起來還是很順手。
片刻之後,紙面浮現一段文字。
——道友有事?
“道長,這傳訊靈紙,煉製起來麻煩嗎?”
——傳訊靈紙煉製並不複雜……
經過三悟道人解釋,靈紙在修行界用途廣泛,符篆、陣圖都有需要,並非稀罕靈物。
傳訊靈紙則是以名爲同心妖的雄雌獸皮煉製,再佈置傳訊陣圖,然後修士以法力蘊養,直至兩張靈紙氣息交融。
“原來如此,原理並不複雜。”
周易親手斬殺過同心妖,知道這類妖族的特性,必然是雌雄同時出沒,有同心同唸的天賦神通。
——難的是法力蘊養,老道耗費十年苦功,才能煉成兩張。
“謝道長告知。”
——哈哈,居士若要致謝,多寫幾冊書就行了。
“固所願也!”
周易平日裡與三悟真人聊天,兩人已經熟悉。
周易不探究三悟的身份,三悟不打探周易底細,只談書談酒談劍,頗有君子之交的感覺。
……
端月十五,宜婚嫁。
周易和張誠在前幾天都收到了請柬,一同參加白玉堂的婚宴。
“白璧一雙,張先生爲新人賀。”
“道經一卷,周先生爲祝新人百年好合。”
門童唱名之後,立刻有侍女引路。
穿堂過戶,一連過了兩道門,纔到了宴廳。
“嘖嘖嘖,老張這便宜徒弟可以,以後去春風樓就掛他的賬。”
張誠說道:“青化坊五進的宅子,沒三五十萬貫,關係不夠硬,都不要開口問。”
周易跟在身後,如同跟班小弟。
“張前輩,您也來了,坐這邊。”李洵見到二人,連忙打招呼。
他所在的位置在宴廳中前方,屬於地位頗爲尊貴的客人。
“你怎麼也來了?”張誠對位置無所謂,以他的身份地位年齡,坐在哪裡都可以。
李洵躬身幫張誠拉了座椅:“按照族譜,我得叫定都侯祖爺爺,祖爺爺的女兒大婚,必須來祝賀。”
周易差點忍不住笑出口,李紅菱的年紀比李洵還要小十來歲,結果是奶奶輩。
李氏皇族傳承一千五百載,其中強大的修士年齡三五百歲,各支輩分差距較大。
“你小子,淨搞這些沒用的,當初讓你抄經悟道,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嘿嘿嘿,咱沒易哥兒的毅力,更沒修行天賦。”
李洵幫斟上酒,說道:“剛剛從酒窖偷的一百二十年秋露濃,據說從豫州送來的頂尖美酒,特供侯府那邊的客人。”
“李老八那廝,幾十年了還是好面子,有個屁用!”
張誠品了一口,微微點頭,凡俗美酒歷經百年,只從口味上已經不遜色靈酒仙釀。
桌上其他人,見李洵如此巴結張誠,頓時明白其身份。
個個都是人精,短短片刻就熱鬧起來,連同一起的周易也絲毫不感覺冷落。
喜宴是半開放式,沒有按照身份劃分內外位置,主要是洛京客人身份,隨意一個白家就得好生接待,與其區別對待得罪人,索性讓大家自由活動。
如此一來,熟悉的坐一起,反而顯得熱鬧。
喜宴開始後,白玉堂逐桌敬酒,豫州的客人還好,洛京因爲定都侯而來的客人,趁此機會紛紛起鬨。
李紅綾在京都名氣不小,又是皇族貴女,誰也想不到嫁給了鄉下小子。
幸好近些日,白玉堂因爲沿河村飼妖案名聲大振,許多知曉內情的對他所作所爲敬佩不已,此時起鬨灌酒親近多於爲難。
輪到周易所在位置,主位上是張誠。
“參見師尊……”
白玉堂已經知曉張誠身份,二品煉神高人,仙師中都是頂尖,能拜師絕對是天大機緣。
“婆婆媽媽的,幫我去拎幾壇秋露濃……再把你名帖給我一張。”
張誠在一羣人恭維中,已經有些微醺。
一些關注張誠和白玉堂的人,聽到師尊二字,也是忍不住震驚,收起了許多小心思。
某個活了夠久的老傢伙,哼哼道:“難怪李老八嫁個閨女,還要大操大辦,竟然是高攀了!”
白玉堂面露尷尬,遞上名帖,然後遣人去搬酒。
周易在一旁笑吟吟,暗自慶幸沒有拜師張誠,委實有些不靠譜,他已經想象到,哪天李紅綾發現白玉堂在春風樓消費金額巨大……
這時。
一名中年男子,端着酒杯過來。
“張前輩,許多年不見,您仍然風采依舊。”
張誠瞥了男子一眼,說道:“你不在順州待着,來京做什麼?”
“數年不見父親,正好逢兩甲子大壽,特意來慶祝。”
中年男子對白玉堂舉杯道:“順州李四,不請自來,祝新郎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謝李先生。”
白玉堂說完,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冷哼。
李四敬完酒就轉身離開,路過每張桌子都停頓片刻,與人其樂融融,一副交遊廣闊的樣子。
張誠冷哼一聲,對白玉堂說道:“你與李四離遠點,皇子平易近人,不是什麼好事!”
“順州,李四,皇子!”
李洵驀然一驚,目瞪口呆說道:“這位是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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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聞言,雙目靈光閃爍,瞥向李四。
一條黑龍纏在身上,沒有絲毫隱瞞,只要懂得望氣測命的修士都能看透。
“張前輩,能不能幫忙引薦下。”
李洵湊到張誠身邊,懇求道:“燕王初封順州,一定缺不少人才。”
“你是人才?”
張誠瞥了他一眼,又說道:“這麼多年了還不死心?”
“怎麼能死心?”
李洵說道:“我祖爺爺,爺爺,父親,我,以及我兒子孫子,只有一個目的,就是重振中山王的榮耀。”
“執念,最是害人!”
張誠正要答應,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唱名。
“瓦崗山秦瓊到,追風履一雙,鴛鴦冰雕一座。”
聲音剛落下,宴廳中一些不請自來的客人驀然停下動作,看向進門方向。
秦瓊!
片刻之後,侍女帶着黃臉黑甲漢子進來。
果然是他!
一些不請自來的客人,竟然紛紛上前行禮。
“秦前輩。”
“見過秦先生。”
“師尊命在下請秦先生到無量山作客……”
“白雲觀請秦先生品茶。”
“晚輩……”
“……”
皇子李四不知什麼時候,正好走到了宴廳門口,拱手道:“順州李四,久聞秦先生大名……”
周易一桌。
李洵一臉驚愕,手指顫巍巍的指着秦瓊:“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了麼,這纔是正途!”
張誠正了正衣衫姿態,以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