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前去尋方
林夕抱起莫憐，問道：“浮母墩在哪？”莫憐喘了會氣，道：“我認得路，我帶你去找他。”掙扎着要站起來，林夕見她傷勢甚重，心中不忍，但又知救聶雨晴之事不得拖延，道：“慢點。”
李青蓮道：“不急，有這玉棺在，就算過上幾百年也沒事。不過有一件事倒是怪得很，朱名方乃修道高士，本不需這玉棺，他隨身帶着做什麼？”
林夕道：“憐兒，你先歇會，調息下。”莫憐點了點頭，打坐起來。她雖先被朱名方所傷，又被徐風吟一劍穿背透胸而過，但說到底只是普通劍傷，她又屬妖體，只需打坐調息三個時辰便可恢復。
李青蓮道：“你把這些東西都收了，對了！切記一點，這九十九重定靈真塔可不能讓人看到了。”林夕道：“這點我知道。”要將幾件東西收了。李青蓮又道：“且慢！你把寒棺打開，將這幾件東西都放進去。”
林夕恍然大悟，依舊打開寒棺，將九十九重定靈真塔與那堆藥材都放到聶雨晴屍體一側，又把寒棺縮小貼身藏着。
李青蓮擡頭見外面落下半洞陽光，走出洞口，道：“這山洞倒挺隱蔽。”林夕也跟了出去，道：“是啊！若非巧合也無法發現這山洞。”李青蓮道：“不是巧合，這洞有些道道。你看，這洞門朝地，一側向陽。四壁裡又是絕境卻又逢生路。所謂陰地陽天，陰西陽東，這地方布了陣的。你與別人不同，故能找到洞口。我修的道術玄奇，也能看到，別人未必就能。這地方應該是鬲國妖魔修練之所。”林夕道：“正是。”
他們兩人隻立於半壁，藉着斜出的石壁站住了，於谷中雲外都看得清楚。突然，只見從那雲光之上，有人駕煙而下。
李青蓮道：“我們躲躲！”與林夕共躲入洞中。從洞口探出眼光看去。只見那煙來得極快，下了雲便入谷中。從雲煙中推出一人，摔在地上，哼的一聲叫。雲煙收去，另有一人顯了身出來，陰沉沉的問道：“你到底是誰的人？竟敢到我面前騙我。”
林夕見摔在地上的是一個灰衣男子，半邊臉都是血。那站着的正揹着他，卻看不到臉目，但聽聲音有些熟悉。
那灰衣男子起身又跪又拜，道：“天尊饒命，天尊饒命，知騎哪裡冒犯天尊，請天尊饒我。”那天尊嘿嘿直笑，道：“別跟我說冒不冒犯的話，你給我說，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那灰衣男子知騎道：“天尊恕罪，小人……小人是峨眉山的，我老師是袁和友。”那天尊道：“哦！袁和友的徒兒……袁和友剛和我分開，又着你去請我做什麼？”
知騎道：“我師父他說有事相商，但……但他不能直接露面，才叫我來的……”那天尊微笑道：“不能直接露面，哦！你叫知騎是吧？”知騎道：“小人是叫知騎。天尊饒了小人吧，小人確實不知怎麼冒犯了天尊。”
那天尊道：“你繼續撒謊。”知騎慌道：“天尊乃崑崙山三聖之一無歸子，就算給我一千個膽，我……我怎敢在您面前撒謊？”
林夕心中一驚，暗道：“原來是無歸子，怪不得聲音有些熟悉。他是徐風吟的師叔，要是知道了我拿了徐風吟的寶塔那可不妙了。”伸手掂了掂懷中的玉棺。
李青蓮卻又心道：“奇怪，無歸子找一個峨眉山弟子做什麼？那人若就算不是峨眉山的，又怎麼驚動無歸子帶他來這？”又見無歸子並未乘騎，心中愈奇。
只聽無歸子嘆道：“我三番兩次讓你說實話，你卻給我使勁編謊。你說你是峨眉山的人，怎麼連套峨眉山的劍法也不會？怎麼來請我時神色那麼慌張？”語氣漸漸嚴厲了。
知騎大驚，道：“這……我……”無歸子道：“我看你生了一副人皮，可未必是人。你再說一句謊，我不管你是峨眉山的還是崑崙派的，我直接把你毀了肉體，投生到妖獸體中！”知騎嚇得冷汗直流，磕頭道：“天尊饒命！我確實不是峨眉山之人，但……但我師父卻是找你有事。只是這件事頗爲重大，不能驚擾他人，才……才託袁和友相請之名而來。”
無歸子道：“是誰叫你來的？要商的是什麼事？”知騎叩首道：“我師父着我來請天尊赴宴，並看火珠。我師父乃南海大慈教主。”無歸子臉上大變，身子顫了一顫。林夕只見他側過身來，沉吟不語。
無歸子哼了一聲，道：“大天尊剛去南海，怎麼你倒比他先到了這？”知騎道：“實不相瞞，我師父已跟大天尊到了蓬萊島了！”無歸子道：“已到了蓬萊島？那爲何着你來請我？其中事宜又是如何？”
知騎搖頭道：“這些事我怎麼知道……”無歸子道：“那你來請我時爲什麼要避開我兩位師兄？而且神色謊張？”知騎道：“這是我師父的吩咐，他要我只能告訴天尊。且說七日之內定要趕回，我拼命趕來，卻要遲了，所以神色謊張。”
無歸子道：“不能與我兩位師兄說？”知騎搖頭道：“不能！”無歸子哼了一聲，笑道：“好，好。我和你去看看，倒要瞧瞧你是不是要搞什麼鬼！”
知騎忙道：“不敢，不敢！”無歸子抓住他的肩頭，把他提起來，道：“先前以爲你是魔界的人，傷了你可不好意思了。”知騎道：“無事無事。”無歸子御起風，蹬出雲，往蓬萊島而去。
林夕與李青蓮從洞中出來，各自詫異。林夕道：“你瞧無歸子帶着那人去蓬萊島做什麼？”李青蓮沉吟不語。林夕道：“蓬萊離這遠嗎？”
李青蓮道：“不近。”林夕道：“那他爲什麼不乘坐騎。”李青蓮笑道：“那可就不知道了。”他頓了一頓，道：“大慈教主不知是不是真的到了蓬萊島……你自己去找江晴煙，我要跟去看看。”
林夕道：“好。”李青蓮抱拳道：“就此別過！”林夕道：“就此別過！”李青蓮御風也從天去了。
林夕復入洞中，到莫憐身邊，見她停了運功，道：“你好些了嗎？”莫憐道：“好一些了，剛纔誰在外面？”林夕道：“是崑崙三聖的無歸子。”
莫憐奇道：“烏龜子，怎麼起了這個名？難道這人是隻烏龜修練的？”林夕不禁莞爾，道：“不知道，我可看不出。”莫憐道：“應該是隻烏龜修練的，要不就是烏龜兒子。嘻嘻，下次可要瞧瞧這烏龜子長什麼模樣。”
林夕見她已經能說笑了，也放了心，道：“只怕你不想看他。”莫憐道：“爲什麼呀？我小時候聽一株山精講過烏龜，說是有一隻四腳蛇鑽進了一個石頭殼，出不來了，只能帶着個殼，後來才變成烏龜的，而且還說那四腳蛇原來也是沒有腳的，只是有一天吃了一隻蛤蟆，那蛤蟆拼命掙扎，把四隻腳扎出來，那蛇才變成四腳蛇的。你說好不好玩？”對着林夕嘻嘻一笑，甚是天真。
林夕笑道：“不知道，沒見過。”莫憐道：“你見識淺薄，當然沒見過。嘿嘿！要是那樣，那烏龜與我可是帶親的呀！我幹嘛不想見他了？”林夕道：“好，下次你也見見這個烏龜子！”心道：“要是無歸子知道他是蛇吃進蛤蟆又鑽進石頭縫變成的也不知道要多生氣。”又大感好笑。自從他上次在崑崙山上受衆仙圍攻便對修道者很是反感，無歸子是崑崙山三聖，自然屬他反感一類。
莫憐扶着林夕站了起來，道：“那雨晴姊姊對你很好，咱們得快些去找江晴煙來救他。”林夕道：“好。”知道她已好了六、七成，也不太擔憂，與他出了山洞。兩人怕這鬲國中尚有道士，不敢冒險駕雲，出了谷也在林間走着。好在他們都非凡人，山林惡路也不難走。
才走了七、八里，便出了鬲國。林夕見那陽光萬丈透過森林，一輪明日正在半天，不禁心中大暢，吐出長長的一口氣。突然聽見後面有人叫道：“前面那人站住！等我一下！”
林夕轉過頭來，見一個黑衣男子狂奔而來，那黑衣男子扛着一人，可跑得極快，遇上大石險路也一跨而過，毫不滯留。林夕見了那人，道：“常笑！”
那男子正是常笑，他追到林夕旁邊，道：“是你！”又見着莫憐，臉上顯出一副又奇又喜的神色，道：“是你，是你……”
莫憐向他做了副鬼臉，道：“是我是我就是我，喂！膽小鬼，你要幹嘛？”常笑道：“你……你們……”指着林夕道：“小子，你命已到頭，奇怪……不對……”
林夕道：“常笑，怎麼了？”常笑道：“你認識我？我問你，你是不是叫楚更雨？”林夕大悟，道：“是。”
常笑皺眉道：“不對……你本該死了，你怎麼還活着？不管了，我是來拘你的，跟我走吧！”林夕道：“等等，你是來拘楚更雨的？——你扛的又是誰？”常笑將扛着那屍體扔到地上，笑道：“另一個傢伙，莫名其妙看見他屍體，便背了過來。喂！莫憐，這人你認識吧？將他馱走。”
林夕、莫憐見到地上那屍體，不禁齊聲驚呼！都蹲下來去抱那屍體。常笑取出拘魂鏈，卻要去勾林夕，道：“你跟我走罷！”林夕道：“你……等等！我不是楚更雨。”
常笑奇道：“你不是楚更雨？那你是誰？”林夕哭笑不得，指着屍體道：“我是他。”魂魄出了竅，還入到原軀中，原來常笑帶來的人正是林夕的屍體。
常笑怔了好一陣，突然擡頭哈哈大笑起來，笑道：“原來……原來……難怪怎麼看見你們兩個走在一起，楚更雨的屍體你又是怎麼有的？”
林夕入了原軀，大感舒適，站了起來，搖了搖身子，笑道：“那天丟了屍體，隨便撿來用的。”常笑哈哈大笑，道：“氣……氣死我了，我以爲那麼巧，正好兩件事一起辦了，原來不是。”林夕道：“兩件什麼事？”
常笑道：“一件是拘了楚更雨的魂，一件是還你屍體。”林夕道：“楚更雨死了很久了，他的魂魄恐怕早散了。你又是怎麼看見我屍體的？”
常笑道：“我從西邊山頭過來，正路過一處冰泉，你的屍體便落在那。我過來時還撞見一羣道士在圍攻一個女人呢！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