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會議的議題都提到了新機遇，範連城身爲天使投資人，哪能不清楚眼下這一波行情有多關鍵。
投好了，說不定能將賭城首富拉下馬，跟港城首富掰一掰手腕，但如果投不好......眼下日子還是照樣過，其實影響也不大。
範連城穩坐釣魚臺，主動朝他跑來的“小魚小蝦”數量不少。
會議總共進行將近四個小時，明天還將繼續召開，但範連城已經不打算再繼續露面，出會場時候叫做毛笑的年輕創業者，已經在門口等着他，畢恭畢敬用雙手遞上一張名片。
見小紙片裁剪整齊，手寫楷體如同電腦打印出來的一樣，範連城邊走邊說話，笑道：“呦，我還是第一次收到這樣的名片，花心思了吧。我這邊有點忙，估計沒空跟你聊，今天下午讓人去找你，杜麟。”
幾米外，杜麟助理聽見自己名字後湊近，拿過小紙片，看完笑了笑，也給了毛笑一張名片。
既然是範連城看重的人，無論地位高低，他這位執行助理自然不會有任何懈怠，告訴說：“下午兩點，就在這家酒店見面聊聊，可以？”
別說有時間，哪怕沒時間也要擠出來。
毛笑連忙點頭，他見衆人開始往範連城身旁涌過來套近乎，熱情客套幾句，沒再繼續打擾，離開時候步伐歡快，壓根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被許多人盯上。
在場衆多有心人，想搭順風車撈一把的可不少，很快就有人開始調查起毛笑，不過等結果出來，他們可能會很失望，確實只是個小創業者而已，跟其他心懷希望、野心勃勃的年輕人沒兩樣。
範連城走慢了，被人圍住以後收到不少名片，接到不少飯局邀請，花了點時間才脫身，不打算留在會場吃午餐，直接坐車離開......
一樁數十萬級別、至多百萬級的生意，範連城不需要親自露面。
毛笑吃完午餐，忐忑不安地等待許久，杜麟助理在約定時間之前從公司調來幾位員工，親自陪着這幫風投機構的工作人員，跑來跟毛笑見面。
幾人坐在賓館休息區。
看完事先讓毛笑準備的簡短企劃書之後，杜麟告訴說：
“行，我們明白你這家.....今日熱議新聞公司的情況了，規模真的是......
不過沒關係，等到研發出好的產品，通過我們掌握的渠道進行推廣宣傳，發展起來是遲早的事。毛先生你說說，覺得這家公司值多少錢，需要拿到多少融資？”
自己創辦的企業，毛笑心裡哪能沒數。
回頭看看，連他自己都覺得膽子很大，才做出產品雛形就敢跑來找範連城拿投資，而且還順利到難以置信。
依然記得範連城在論壇上說過，有人心裡沒個數，胡亂報價，這會兒生怕因爲心黑錯過難得的機會，語氣猶豫不決，試探到：“去年九月份我拿了二十七萬出來創業，錢到現在快花完了，應該能值個六七十萬？”
這種什麼都沒有的初創企業，以往Fans基金壓根不會投資，杜麟助理聞言想笑，在場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覷，覺得有意思。
還是因爲範連城特意吩咐，沒人敢不當一回事，風投融資規模太小，小到杜麟認爲自己就可以拍板做決定，乾咳了聲繼續回答說：“那麼，毛先生，我們就按照你的意思，將估值定在七十萬人民幣好了。
老實說，往你公司裡投點錢，起到的作用簡直杯水車薪，投資三四十萬就能佔股一半。你願意讓出多少股份，拿到多少投資款？”
毛笑在中午時候想過這個問題。
他也清楚創業艱難，爲了解決算法問題僱傭不少人，光是給人發工資就讓他吃不消，即使拿個三四十萬，估計只夠撐到開發出初代新聞APP，後續仍然需要資金。
決定創業本已經孤注一擲，這時候咬緊牙關狠下心，說了句：
“我考慮過，公司我不要了，等於賣給你們，前提是公司交給我管理，而且不能解僱我。
給我發工資的同時，還要給我百分之十的永久股權，也就是說無論怎麼樣融資，我的這百分之十股份都不會被稀釋。”
範連城手底下這幫人都略微驚愕，還真都沒想到毛笑會玩這一出。
再認真想想，杜麟助理等人不約而同覺得毛笑挺聰明，公司規模太小，既然已經看出沒底牌，不如直接掀了桌子另闢蹊徑。
千萬別以爲百分之十很少，Fans基金也風投過類似的新聞網站，到擴張發展階段一投就是幾千萬，每年能燒掉個把億，如此算算百分之十干股可就非常值錢了，而且還要拿工資，簡直穩賺不賠。
杜麟助理喝口茶水，說道：“我以爲你會提出融資一部分，再從我們手上借貸百八十萬用於發展，你確定只要那百分之十股份？”
毛笑肯定道：“嗯，就算借個百八十萬也肯定不夠用，我不如將希望都放在你們身上，九成股份都在你們手上，萬一發展期間缺錢，總不可能見死不救，這麼一來我就沒有資金方面的煩惱了。
給我的年薪至少三十萬，除非我腦袋進水胡亂做決定，幹出讓公司出現重大損失的事，不然不能解僱我......只要答應我的條件，我肯定好好幹，絕對能幫小范總掙錢。”
前面說得鐵骨錚錚，最後這句還是露了怯。
杜麟助理腦袋聰明，琢磨明白了，起身的同時，對一位風投部門小主管招招手。
別看纔是助理而已，可杜麟在Fans控股的權勢挺大，哪怕用個小經理身份跟他換，杜麟都不一定願意換。
他在範連城身邊的地位，就跟老範身邊的劉震隆助理差不多，也算宰相門前七品官，都是其他高管們討好迎合的對象。
杜麟跟小主管商量完，打了個電話給範連城，不久又來到毛笑面前，告訴他：
“我們小范總說了，第一筆投資五百萬人民幣，只能給你百分之五的乾股，不被融資稀釋的乾股。年薪三十萬可以，每年薪資漲幅至少百分之十，但如果公司倒閉協議就作廢。
而且控股權不能交到你手上，不過我們承諾只要公司經營不出問題，絕不冒然干涉你的決定。五百萬的百分之五，二十五萬，你等於直接收回了投資款，另外我得提一句，我們小范總的五百萬，比旁人的一千萬都值錢，資源、人脈這些花錢都買不來，你考慮考慮，能成就成，不接受討價還價。”
毛笑這會兒很想笑。
不是所有的創業者都有野心，他最近的資金壓力極大，都開始脫髮了。
哪怕拿到融資，最後創業成功的概率也不高，但交到範連城手上，那就不一樣了。
思來想去，最終決定以退爲進。
故意裝作沉思模樣，過了會兒纔回答說：“行，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