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禹文星拖着疲憊的身軀,來到了藍灣半島。
作爲江中縣有名的富人區,藍灣半島的規劃也不負富人區的頭銜。
九棟電梯公寓,六棟小高層,三棟躍式。
不論是大門口穿戴整齊的保安,亦或是小區裡的綠化設施,都儘量做的完善至極。
在保安室登了記,問清了E棟的位置,禹文星踏入了小區。
E棟3樓2號,歐式裝修的大躍式裡,劉媽一家已經有些過生日的氣氛了。
門口的氣球,桌上的蛋糕。
兩個女子正坐在沙發上。
一個年齡不小婦女體態頗爲豐盈,坐在沙發上讓這價值不發的沙發直接陷出了一個深坑,此刻,她正皺着眉,看着旁邊的年輕女子。
年輕女子的臉型與前者有六七分相似,不過身材卻好了許多,上身一件白色的短袖,下身穿着一條牛仔褲,青春氣息簡直不要太濃烈。
不過兩人仿似陷入了某種僵局,半響,劉琳纔開口,“小玉,星星是個老實孩子,你現在年紀也老大不小了,等會兒和星星對對眼,若都滿意的話……”
“媽!”年輕女子直接打斷了劉琳的話,“你就別說了好不好!”
“我也是爲了你好啊!你都二十二歲了……”
“爸!”
冉小玉幾乎是尖叫着吼了出來。
年齡這東西,是女性的禁忌!
“哐當。”
一個男子忙不跌停的從廚房裡衝了出來。
男子身上穿着圍裙,手裡拿着鍋鏟,一副全職丈夫的模樣,不過,卻仍舊難以掩飾他一身的富貴氣息。
金邊的眼鏡,淡淡的銀髮,爲他更填了少許的閱歷。
男子名叫冉定國,以前混過,狂過,不過和劉琳結婚之後,就收了心,好好的做着生意,現在在整個江中縣,也屬於還算有錢的那一羣人。
“小玉,怎麼呢?”冉定國眼中的溺愛幾乎要溢出來了。
冉小玉連跑到冉定國身旁,不依不饒的扭了幾下,“媽一直嘮叨我。”
冉定國嘿嘿笑着笑,“孩他媽,你就別念孩子了,我昨天剛買了一本大金剛經,你要真閒的慌,你去念那本經吧。”
“你……你們……”劉琳當時就差點炸了。“冉定國!你也不知道說說你娃,你看看她一天什麼樣子,搞音樂,搞音樂,搞出什麼名堂了嗎?”
“星星那孩子,是我看着長大的,雖說木訥了點,矮了點,醜了點,窮了點...,但,他的心是好的,你不知道,今天他們主任才說他手術做的漂亮。”
“一個實習生會做什麼手術,還不是給你面子。”冉小玉小聲嘟嚕了一句,心頭有些煩躁。
本來最近的歌曲錄的就不滿意,她本來約了錄音室今天晚上加班錄音,但就因爲禹文星要過生日,得泡湯了。
關鍵是她媽媽一副要撮合兩人的架勢。
呵.
我是搞藝術的好不好?
“孩他媽,這都什麼年代了,就別搞包辦婚姻這一套了。星星那孩子我也知道,是不錯。但我們家小玉,更優秀啊!”
冉定國眼中的溺愛任誰都看的出來。
他自信自家的女兒不比任何人差。
“咚。”
“咚。”
“咚。”
劉琳還要說話,敲門聲打斷了她。這才用眼神示意了兩父女,換上一張笑容,小碎步咚咚咚的跑到了門口,打開門。
“星星來了啊!”
打開門,
禹文星正站在門口。
有些頹廢。
禹文星精神頭的確不好。
他被拒了。
他來到這個世界最初的夢想就快要破滅了。
當然,他還抱有一線希望,安慰着自己:這或許僅僅是一個眼光不好的編輯。
“星星,怎麼不高興啊?”
劉媽有些擔憂。
禹文星強顏歡笑。
“沒,就是有點累。”
“進來再說吧。”
這就是禹文星?
冉小玉不着痕跡的打量着一番。
個子不高不矮。
目測173.524cm。
刻意的做了頭髮。
相貌不怎麼樣。
爛大街的雜牌衣服。
呵呵....
冉小玉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劉媽倒是越看越歡喜,等到禹文星換了鞋子,挽着手,介紹道:“星星,這就是我們家小玉,你以前見過的。”
禹文星掃了冉小玉一眼,上一次兩人見面也在四年前了,那個時候的冉小玉還沒有如此靚麗,經過大學的洗禮,現在已經出落大方了。
不過此刻禹文星滿腦子都是自己小說的時候,艱難的掛上笑臉,“小玉妹妹好。”
“你好。”
冉小玉起身打了個招呼,有着難以言狀的距離。
劉琳臉色一下子就不好了。
沒等他開口,冉定國又從廚房跑了出來。
“星星,來了。”
“哎,冉叔。”禹文星的笑容真誠了一些。
冉叔和劉媽真的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了,對他的幫助,他都記在心裡。
雖然他早已不是原來的他,但那份感情,卻深入骨髓。
“你們先聊着,菜馬上就好了。”
冉叔大大咧咧的笑着,看了一眼冉小玉和禹文星,眼中的意味也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說完,冉叔又回去了廚房。
劉媽招呼禹文星坐在沙發上,各自跑去一旁了。
冉小玉氣急,想要離開,最終卻又沒有動腳。
禹文星打量着,看的出來,劉媽家的條件不錯,裝修的頗爲素雅大氣,客廳牆壁上掛了一幅字,上書: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愛國、敬業、誠信、友善。
禹文星啞然失笑,
冉小玉不說話,禹文星也樂的不交流,繼續打量了片刻,當茶几上面的一本書印入眼簾的時候,禹文星停頓了下來。
《樂理常識》。
禹文星這纔想起冉小玉和自己同一年考的大學,好像讀的是什麼音樂學院,不過當時他情緒波動太大,那一段時間的記憶極爲模糊,直到現在纔想起。
“小玉妹妹,問你個事。”
禹文星沒忍住,開口了。
“恩?”冉小玉仍舊玩着手機,頭也沒擡。
“你是搞音樂的吧?”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