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璇呢?”洛千淮嚥下了口中的溏心煎蛋。
“她自知未能照看好你,自願領了罰”
“我就知道!”洛千淮拍案而起:“說是給了我的人,賞罰便皆應由我來定,怎麼你三天兩頭隨隨便便插手?”
墨公子的手便攬上了她的腰,將她向懷中帶去,溫聲道:“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茵茵,你不知道,昨夜我冒雨趕到青鹿苑,卻得知你不知所蹤,真的只覺五內俱焚,幸好,衛戟一路留了信號.”
洛千淮想起昨夜自己命懸一線,苦心周旋,也覺得心悸不已。
想到這人在那種糟糕的天氣裡,依然排除萬難漏夜趕來相救,語氣便也軟了下來。
“這可是你說的。她傷得重不重?”
墨公子眸光轉動,卻笑而不答。
門外就適時傳來了星璇的聲音,雖然比平時要低弱一些,但中氣卻是不差的:“婢子失職,乃是自願領罰。侯爺仁厚,只是小懲大誡,還請夫人放心。”
“小懲大誡?”洛千淮仰頭望着墨公子,似笑非笑地等着他解釋。
墨公子卻並不想多說,直接換了個話題:“夫人安排錢掌櫃做的事,我已經聽說了,實在是巧思奇絕。若能做成,便可惠及天下,夫人之名,也必將留傳後世。”
“我要那些名氣做什麼。”洛千淮果然把星璇拋到了腦後,饒有興致地跟他談起了後面的打算。
紙的推廣普及,少不了墨公子的支持。而有了紙,印刷術的出現也就順理成章。
活字印刷還有油墨的難關要攻克,但雕版印刷就要容易得多,根本不需要去求系統。
“待這最基礎的紙造成之後,還要精進工藝,根據原料做工不同,分成各種不同的檔次。令家境貧寒的人家,與權貴豪門一樣,都能用得起紙,識得了字,讀得起書。”
說起這些事的時候,洛千淮神采飛揚,雙目生輝,眼中的光芒太過絢麗,令墨公子根本移不開視線。
他聽懂了洛千淮的言外之意。
“茵茵的意思是,要將這低價紙的製作方法,公佈天下?”
“不錯。”洛千淮點點頭:“就如你方纔所說,紙是惠及萬民萬世之物,不可能受一家一戶所把控。至於我們自己,只做最高端的紙品就足夠了——你該不會捨不得吧?”
墨公子望着洛千淮,只覺心中柔腸百結,慢慢地都化爲了一池春水。
“夫人之心,可昭日月。楚又安敢因區區阿堵物,阻了夫人的路。”
洛千淮的心情意外開朗。人與人相處,三觀相合極爲重要,墨公子此刻的選擇,很是令她心懷暢快。
“所以這件事,光靠錢掌櫃怕是未必夠用。還要勞煩夫君再尋些可靠之人,儘快架設工坊,把東西先給做出來。”
“你放心。”墨公子點頭:“錢多並非無能之輩,我會安排人手全力配合,必然不負夫人所望。”
洛千淮聽到這裡,忽然又想起一事。
她起身進入書房,將系統內存着的藏寶圖一筆不差地繪了出來,交給了墨公子。
後者細細看過,見這張圖畫得精緻細膩,又見上面標記着鳳凰山的字樣,不禁若有所思。
“這是我昨夜夢中所得。”洛千淮說道:“大概是一副藏寶圖。”
墨公子瞳色暗沉,靜靜地坐在那兒,聲音清冷如擊玉:“聽聞前朝覆滅之際,末帝曾派人運出一批大內珍寶,至鳳凰山一帶便不見了蹤影。及至高祖登臨天下,曾多次派人尋覓,始終未找到那批藏寶,其中還包括了那塊承天玉璽”
洛千淮還是第一次聽說此事。
不過是隨機抽到的一張藏寶圖,她本來以爲就是些尋常金銀財物,哪想到還當真有對應的重寶。
“未必便是那一個。”洛千淮訕笑道:“說不定就是哪個土財主埋下的一罐銅錢,別想那麼多。”
“無妨。”墨公子收起了那張圖,含笑道:“茵茵想讓我做什麼,直說便是,無需以夢爲託辭。”
“沒騙你,當真是夢。”洛千淮下意識地爲自己的謊言辯解:“而且我的夢其實還是挺準的,經常會夢到一些從未到過的場景。”
她說着說着,忽然靈機一動,思如泉涌:
“比如先前尋到履霜營所在的秘谷,還有皇宮裡那個機關暗道,都是我在夢中見過走過的,否則便是我想破天,又怎麼可能憑空知曉呢?”
我可真是個大聰明,這也能聯想上去,順便還幫自己洗白了一波。
洛千淮有些欣慰地想着,一隻手就撫上了她的發。
“茵茵其實,無須解釋這麼多。”墨公子嘆着氣道:“也怪我那時太過多疑,到底是害苦了你。”
不就是雪融散嗎?又沒有當真傷到身體,洛千淮自然不會計較。
況且那時她是自處嫌疑之地,換成其他真正多疑冷血之人,怕是自己的墳頭上已經長草了,可現在兩人卻是成了夫妻,實在是有些玄幻。
“當年的事,就不必提了。”洛千淮說道:“其實也沒有多大影響。且我聽說,雪融散還有其他作用,散功後內勁滲入皮膚肌理,反會使身體強健,容顏不老,也不算吃虧。”
話音未落,人已被墨公子擁入懷中,緊緊地抱了良久。
“楚此生,都斷不會再做半點對不起夫人之事。”他說道:“如違此誓,天誅地滅,萬箭穿心,死無全屍。”
洛千淮雖不信誓言,但聽他說得鄭重,心底忽然就添了一絲陰霾,立時伸手去捂他的口。
“這些話,不要再說了。”她不悅道:“對了,那張藏寶圖,卻是要儘快派人查探,若是到了下月再去,可就未必能找着了。”
她沒解釋這圖只有一個月的期限,墨公子也沒有多問。
到底是新婚燕爾,二人摟抱膩歪了一會兒,不知怎的就到了榻上,直到一個多時辰之後,墨公子纔算勉強盡興,喚人進來送水沐浴。
洛千淮渾身上下都痠軟得厲害,完全不明白那人是如何做到,整晚沒睡還這般精神百倍的。
她被墨公子親自抱住進了浴桶,沒待洗得幾下,又被人按在水中,狠狠收拾了一番。
光風霽月、皚如天山雪的只是表皮,這人內裡就是個不懂憐香惜玉的牲口。
這種話,洛千淮本來只敢在心裡罵,被折騰得狠了,稍微透出一點兒口風,對方便眯着泛紅的鳳眼,將她的雙腕握在背後收緊,邪魅地挑眉輕笑:
“哦?茵茵想知道,真正的牲口,是何等模樣嗎?”
再然後,她便被堵了口,於方寸之間,輾轉騰挪,倍受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