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仔華人永遠墳場,簡稱香江仔墳場,位於香江仔與田灣之間,是香江華人永遠墳場管理委員會轄下的一處墳地,而張大師便是華人墳場的風水顧問。
王梓軒聽得驚疑不定,雷雨天去墳地是忌諱,張大師不可能不知這些。
是昨夜高街發生了什麼,還是……
李兆天!?
王梓軒首先懷疑張大師的死與李兆天有關。
電話剛放下,無線的李夢華又打來電話,之前張大師在《運轉乾坤》節目做嘉賓主持人,王梓軒也有到場。
現在張大師罹難,影響會極爲糟糕,直接影響到節目的收視率,希望王梓軒幫忙。
誰能想到電視上教人如何趨吉避凶的風水大師,最後竟死於天災。
李夢華惋惜道,“現在很多人提及他,都要講一句泄露天機……”
屁的泄露天機,王梓軒敷衍幾句撂下電話。
有些人眼裡只有自己的利益,哪管他人死活,想深令人齒冷心寒,但這就是現實和人性。
林根寶得到消息,飛快趕來。
“師兄,你知道了,張大師他,哎……”林根寶千言萬語,最終化爲一聲嘆息。
王梓軒心頭沉重,對方與他亦師亦友,待他不薄,將畢生經驗的筆記給他,更有看護之恩,雖然因爲李兆天的事情兩人疏遠,但思來想去,無論如何,王梓軒決定爲他弔唁。
張大師家住灣仔區,靈堂就設在家裡。
以往張大師是豪門座上客,現在他罹難,前來弔唁的人不少,披麻戴孝的張家人忙着待客,王梓軒帶着林根寶的到來引起很多人注意。
“泄露天機,必遭天譴!你與張神棍一丘之貉!”一名豪門公子指着王梓軒的鼻子大罵。
靈堂倏然一靜。
張大師冒雨去華人墳場,遭遇泥石流,沖垮了不少墳墓,被連累到的家主自然諸多怨氣,但不想有人年輕氣盛,竟然跑來靈堂出口謾罵,逝者也不放過!
竟然當衆罵他頭上,王梓軒心中本就抑鬱不快。
一腳扇他臉上,將對方撂倒在地,王梓軒臉色陰沉的道,“小心禍從口出!”
豪門子弟身後的家人剛想上來,林根寶倏然一躍,擋在身前,靈堂之中霎時劍拔弩張。
失態了!一時激憤,王梓軒偷眼打量四周,冷靜下來,指着外面的傾盆暴雨,悲憤說道,
“外面天都在哭,爲張大師的犧牲不值!升米恩鬥米仇!”
似乎配合王梓軒在說話,咔嚓一道閃電,轟隆隆雷響,衆人半是疑惑半是心驚,都看過來,想聽王梓軒如何說。
“張大師算到華人墳場將有天災罹難,我勸他順天而爲,袖手旁觀,他卻爲堅持心中理念,行善積德,極力阻止,捨身成仁,卻遭無知爾等詆譭謾罵!”
轟隆隆又一聲電閃雷鳴,嚇得原本憤怒的豪門公子臉色發白。
待雷聲消失,王梓軒道,“去上一炷香,恭恭敬敬祈求張大師在天之靈的原諒,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
見他不爲所動,王梓軒附在他耳邊輕聲道:“你敢稍有怠慢,我就拼得孽債,削你今生福祿壽!”
豪門公子難以置信的看向王梓軒,臉色惶恐,乖乖跑去磕頭賠罪禱告。
衆人看向王梓軒的表情各異,人羣中的許良鏞夫婦微微頷首。
張大師家眷上前感謝王梓軒的仗義直言,又哭訴,永遠墳場不肯接受張大師下葬,而她身後張大師的三個徒弟唯唯諾諾不吭聲,可見不成器。
人走茶涼,王梓軒也沒有太好辦法,溫言寬慰了他幾句,答應幫她想辦法,張大師的家眷不迭告謝。
粉菊花粉大師被兩名女學生攙扶進門,兩眼哭紅,看向王梓軒頷首,剛纔的話,她有聽到,心中感覺安慰,暗道王梓軒是重情重義之人,現在大多數人都是譏刺言語,敢站出來,表明立場維護張大師聲譽的人並不多。
王梓軒看着張大師的遺像,心頭沉重,寫了一張十萬的支票交給張大師的家眷,出了靈堂,他驟然在往來人羣中發現李兆天師徒。
冤家路窄,這老傢伙也來了!
王梓軒心中暗凜,他自知不是李兆天對手。
他現在剛入觀氣境中期,而李兆天是資深的觀氣境後期,李大師是觀氣境頂峰,
當然,如果有準備的話,王梓軒並不怵李兆天,因爲他現在擁有堪比極品法器的墨竹圖,足夠抹平兩者之間的實力差距,如果在家中,有“四方神陣”增幅,王梓軒的實力甚至與張大師不遑多讓。
但現在墨竹圖不在身上,更不是家中,好漢不吃眼前虧,他趕忙拉着林根寶戰略轉移。
天色見黑。
來到偏僻無人的停車處,再走一段路就可以上車。
李兆天忽然帶着兩名徒弟從牆後走出,擋住去路。
他呵呵冷笑道,“王梓軒,敢憑藉天雷削我十年壽命,現在沒有我師兄護着你,今日我就送你歸西!”
察覺身後一下圍上來十多個凶煞漢子,王梓軒小心肝亂顫。
女人,他現在需要女人!
身邊沒有女人,“桑衝逃命術”用不了。
輸人不輸陣,心裡即便再慌張,他臉上也是保持微笑。
“終於將你引入局,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了!”王梓軒一番話說得殺機四溢。
“什麼!?”聽得幾次吃癟的李兆天四下張望,驚疑不定。
別看王梓軒年輕,他生性狡猾,善於營造氛圍,氣勢不小。
“根寶,小的交給你,往死裡打!”王梓軒沉聲道。
“交給我!”林根寶向李兆天的兩名徒弟勾手,他做過李曉龍的武術指導,詠春拳深得奧義,但三拳難敵四手,好虎架不住狼多,他踹飛一個率先衝過來的傢伙,撒丫子就跑,他並未害怕,只是準備採用游擊戰術,逐個擊破。
這些人都有默契,爲王梓軒兩人騰出地方,轟隆隆跑過去。
“說!是不是你害死張大師!”王梓軒緩步逼近。
李兆天臉色陰晴不定,眼神閃躲。
招架不住王梓軒眼神逼迫,他歇斯底里的叫嚷道,“不關我事,我李兆天就是再貪圖富貴,也不會害我師兄。”
“張大師,你沒死?!”王梓軒愕然的看向李兆天身後。
“什麼!?”李兆天猛然回頭。
王梓軒逮住時機,縱身偷襲,一腳掃他臉上,登時將李兆天踢倒在地。
他攥住李兆天的辮子,一腳踏在他的臉上,眼中殺機四溢,“動一動我弄死你,講,張大師怎麼死的,敢騙我一句,讓你生不如死!”
敢騙我!李兆天剛要誦咒反擊,忽然眼中滿是駭然。
他猛然發現,王梓軒的右手劍指赫然掐着一張,疊成八卦狀的藍符!
黃、紅、藍、紫、金。
會藍符的無疑都是實力強勁的風水大師。
李兆天心中恐慌,王梓軒竟然比他師兄還厲害,隱藏得好深,難怪師兄勸他不要與王梓軒爲敵,還講他破除了噬魂陰煞陣,李兆天之前將信將疑,直至現在才確信無疑。
“……就、就是你,我只知道馬來西亞來了兩個降頭師,要對你出手,被我師兄得知後出手攔住,一定是他們……事後我也想找他們算賬,可我不是他們的對手啊!”
“馬來西亞的降頭師?”王梓軒心中一凜,他驀然想起去年被他陰死的那個黑衣降頭師,來找他尋仇的,還一次來了兩個!?
忽然,王梓軒身後發冷,隱隱聽到低沉的換氣聲,回頭一看,他眼中滿是駭然,樹梢上竟然有一顆臉色慘白的人頭,眉心一豎紅線,渾白眼珠轉動着正在看向他。
“我真的沒有說謊啊!”李兆天猶自解釋,心裡合計着是否要趁着王梓軒分心偷襲他。
“李兆天,當初答應張大師饒你三次,你還有最後一次,滾!”
決不能兩面樹敵!王梓軒擡起腳,甩掉髮辮,李兆天立即狼狽而逃。
王梓軒眼角餘光看着身後,凝神望氣!
在他眼中,煞氣沖霄,血霧瀰漫,竟然是七段即將大成的飛頭降!
降頭師練飛頭降,就像張無忌練乾坤大挪移,每練成一層,他的功力就會爲之大增,七個階段練成之後,降頭師便能長生不死。
之後,當他施展飛頭降,那些零零落落的胃腸,就不會隨頭飛行,變得輕巧俐落,不易被發現,也就比較容易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在前面七個階段中,頭顱拖着腸胃而行,其飛行高度絕不能超過三公尺,憑此推斷,這名降頭師的飛頭降已近大成。
如果按照風水師的境界來劃分,這位降頭師至少是觀氣境頂峰,張大師那種等級的人物。
飛頭降難練,極少聽說有人能練成飛頭降。
他手中的藍符,只是包裹紅符的唬人假貨,正面對抗,他真沒有把握將李兆天怎樣,所以急中生智,想出這個法子暫時震懾住他,爲自己爭取時間提升修爲。
但沒成想,來個更狠的!
身旁還有一個更恐怖的降頭師在窺視,對方很可能就是害死張大師的真正凶手,若不是對方也忌憚他手中藍符,興許已經對他動手。
王梓軒一動不敢動。
他臉上的微笑不變,風輕雲淡的模樣,彷彿成竹在胸,手中掐着一張八卦狀的藍符,似乎在等待降頭師先出手,再給予對方雷霆一擊。
飛頭似乎猶豫,離地飛行起來,下面拖着瀝瀝拉拉的腸子,呃呃聲響的不時往上收縮,黑血滴答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