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臺瑪莎拉蒂停靠在市局遠處的江邊,開着窗戶,江風陣陣,吹動着車廂內兩人的頭髮。
葉沁坐在副駕駛上,臉上的憂愁之色濃郁。
剛纔在警局內,她的問詢完畢之後,女警便讓她先行離開了,所以葉沁並沒有看到後面的那一幕軍車衝擊警局的場面。
“小沁,別擔心,蘇銳不是說了讓你實話實話……他肯定有辦法。”王芳坐在主駕駛上,輕聲安慰着情緒波動很大的外甥女:“你想啊,他在通州有多大的能量?連大豪門都鬥不過他,這點小事不算什麼的。”
葉沁聞言,也神情恍惚着點了點頭。
雖然王芳說的確實有些道理,但通州和平城卻不同,雖然同屬一個省份,但蘇銳未必就能把在通州的能力,施展在平城。
而且剛纔女警的話也讓葉沁心情無比灰暗。
十五年起步。
蘇銳在平城沒有人脈,而葉沁雖然從小在平城生活,但她走的是娛樂圈的路線,也並非什麼豪門之後,所以也不存在什麼人脈網。
此時此刻,能幫她在這件事說上話的,一個人都沒有。
“要不我們再去分局看看?”葉沁小心翼翼的問道。
“再過去看,也幫不上忙。”王芳此時的頭腦轉的很快,她迅速想到一個人,立馬掏出手機:“對了,那個一直跟着蘇銳的小夥子叫什麼來着?小北?他可能有點辦法,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十秒鐘後。
電話接通。
對面的環境十分安靜。
“喂?”王芳皺着眉頭問了一句。
“你說。”小北平靜的聲音響起。
“那個……蘇先生剛纔被警察抓走了。”王芳斟酌了一下用詞說道。
“哦,我知道,你們不用管了。”小北語言十分乾練,然後補充道:“我已經通知人了,你和葉小姐先去酒店吧……蘇先生,應該半個小時之後就能到。”
王芳目露驚愕。
叮噹!
電話對面傳來碰撞聲,然後像是什麼鐵質的器材掉落在地的聲音。
“你在哪兒呢?”王芳愣了一下問道。
“額……冷飲店。”小北看了看周遭的環境,隨口扯了一個謊。
“好,那就這樣吧。”王芳將信將疑的掛斷了電話。
……
幽閉的私人醫院走廊裡,一名帶着黑框眼鏡,目光漠然的白大褂走了過來,手裡拿着厚厚的檔案袋。
“蕭先生對吧?東西我們已經取好了……這是你的錢。”白大褂目光透露着一股死意,他雖然穿着醫生的服裝,但眼神卻有點像屠宰場宰殺豬羊的屠夫,滿是對生命的漠視和麻木。
小北接過檔案袋,輕輕的感受了一下其中的重量,滿意的點了點頭。
“以後再有這種生意,我們繼續合作。”白大褂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僵硬的咧開嘴。
“呵呵……”小北默然搖了搖頭。
“裡面那人怎麼辦?”白大褂問道。
“能活嗎?”
“能。”
“那就讓他繼續活着吧。”小北笑了笑:“他欠的債已經清了,沒必要趕盡殺絕。”
“好,我知道了。”白大褂推了推眼鏡,然後衝着旁邊的助手吩咐了一句:“給裡面那人推一針腎上腺素,扔到中心醫院門口去。”
市局。
局長辦公室內。
一直沒有露面的鄭局長聲音疲憊,看着一幫軍人帶着蘇銳揚長而去的背影,彷彿精神虛脫。
“郭廳,就這麼讓他們走了?”
“不然還能怎麼辦?”郭廳長坐在沙發上,揉着眉心:“你也看到了,如果今天蘇銳真出了點事,那幫抗槍的莽夫非拆了這棟大樓不可。”
“哎……”鄭局長搖了搖頭:“那剩下的事怎麼辦?”
“劉澤宏完了,無法挽救了。”郭廳長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道:“就按我剛纔說的處理,不要再搞出事端了。”
“這個蘇銳最近正在風頭浪尖上,他的背景也太強了……連張假眼都要給他背後的那個人面子,”鄭局長苦笑了一聲:“他就像個怪物似的,明明被抓的是他,結果最後背鍋的卻是別人。”
“沒辦法,誰讓他能帶隊救了三百人呢?”郭廳長看着軍車駛出警局外,說道:“這就是換了我,我也不可能讓這麼一個人才因爲這點小事去蹲監獄啊。”
鄭局長悶頭不語。
“人的命雖然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但人有。”郭廳長抿着嘴,擦了擦手心的汗,完全放鬆了下來:“經過上次的事,別說他打人,就是真殺了人……我猜上層也會因爲惜才,而給他換一個假身份讓他繼續活下去!這人吶……有能力到哪裡都混得開!”
……
軍車駛出市局門口,蘇銳和同坐在後排上的張樑准將握了一下手:“謝了,張將軍!”
蘇銳早知道張樑是衝着誰的面子來的。
在未被抓緊警局之前,他就猜到了這後續的一系列事情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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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無他。
葉建軍和市局的李澤宏關係密切,這是蘇銳早就知道的,而且根據蘇銳對葉建軍的性格推測,他是絕對不肯受這口悶氣,是一定會報警抓人的。
而就算對方報警抓人,其實蘇銳只需要表露身份,警局的人絕對不敢動自己。
但他爲什麼一直隱藏着身份,提前給小北打電話,讓他通知遠在通州的林國華呢?
就是因爲他想通過這件事,告訴這平城裡的所有人一個事實。
葉沁性格軟,但她身邊有一個脾氣很壞,而且極度狂妄的男人!
日後就算他不在平城,不在葉沁身邊,有任何敢對她有什麼想法的人,就要先掂量掂量,那五臺武裝衝擊警局的軍車,還有二十多名持槍的軍士,背後代表的是什麼!
敢越界,直接幹倒!
這無謂裝逼不裝逼,這是在展示自己的實力。
“不用,老團長親自打的電話,我肯定得過來。”張樑准將平日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但現在也多看了蘇銳幾眼,拍了拍蘇銳的肩膀說道:“通州中心大廈的事我聽說了,今天就算老團長跟你沒關係,我也會過來保你!你是條硬漢!”
“有沒有參軍的想法?”
蘇銳聞言笑着揮了揮手:“這就免了吧……我是個懶散的人,部隊的管制太嚴格。”
蘇銳輪迴億萬世的經歷中,也有過數次服役,他也曾進入過秘密部隊,做到萬人之上的兵王、戰神。
但輪迴太多次,他總是覺得那樣的生活方式太累。
兵王、部隊戰神。
這不僅僅代表着幾個字眼,它同樣需要人用肩膀去抗這重若泰山的責任。
一刻也不能鬆懈。
太容易讓人疲憊。
一個不留神,可能就會產生極爲嚴重的後果。
所以相互對比之下,蘇銳還是覺得如今的生活愜意的多。
聽到這個答案,張樑准將並沒有感到有什麼意外。
如果蘇銳想要參軍的話,那在通州的條件要比平城好多了,他何必跑到這裡來,跑到自己的麾下來任職呢?
“呵呵……那行吧,以後在平城有任何需要,直接到軍分區找我。”張樑准將點了點頭,態度和藹的說道。
“還得麻煩您把我送到麥豐酒店。”蘇銳笑,說道:“我約了人,現在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軍車咆哮而去。
十五分鐘後。
麥豐酒店門口。
無數豪車聚集中。
五臺極爲豪橫的軍車直直的插在酒店門口,姿態囂狂無比。
雖然在價格上,這些軍車未必有停在一旁的法拉利、瑪莎拉蒂值錢,但在姿態和氣勢上,它絕對是穩壓一頭!
這是一種威勢的問題,和價值無關。
此時正是中午,有不少富人帶着自己的女朋友來這裡吃飯。
姿態囂張的軍車直接吸引了大批人的目光。
蘇銳推開門,臉上帶着平靜的笑容走了下來。
另一邊,張樑准將親自下車,和蘇銳握了一下手道別。
“我艹,這不是平城軍區的張司令嗎?”
“他怎麼親自送人來這裡?”
“那名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人?太牛了吧?”
周圍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