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選軍沉默了片刻,終於緩緩的點了點頭。
他的確是在擔心這個問題。
否則他大可以讓武警直接衝進電視臺,強殺衛震。
就算衛震和他的手下再強,也強不過國家機器造就出來的特警。
論裝備,論協同作戰能力,衛震的人都不行。
但郭選軍不敢保證衛震抓走的那批“俘虜”,現在全部都在電視臺。
而且一般人也絕對不會做這種沒有退路的事,讓任何一個人想,他們都不會帶所有的俘虜置身虎口,給郭選軍以無差別擊殺的機會。
所以現在郭選軍是連掀桌子的資格都沒有了。
“我能幫你的只是一些輔助性的。”蘇銳緩緩說道:“你能否在這次風暴中生存下去,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本事……或者說,天意。”
郭選軍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心的說道:“你只出這點力,就要走了將近幾個億的項目,這錢拿的太容易了吧?”
蘇銳聞言笑了起來。
“郭書記,你把事情的本質搞混了。”蘇銳看着郭選軍說道:“我們不是合作,而是你在求我。”
“是你求我,而不是我求你。”
“所以,不要再討價還價了。”
蘇銳看了一眼牆壁上的鐘表,用手指指了指它說道:“你看,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鐘了,按照我正常的作息時間,我現在應該在舒適的夢鄉中……而不是坐在這裡,忍受着睏意跟你聊天。”
“你的意思是……”郭選軍沉聲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郭書記還有價碼要談的話……我就先去睡覺了,我沒時間再聽了。”蘇銳笑了笑,語氣十分禮貌。
但這句話卻並不禮貌。
甚至可以說帶着某些隱隱的脅迫。
這是下了逐客令了。
郭選軍沉思了片刻,像是做了一個重要決定一般,他緩緩站起身盯着蘇銳說道:“好,我就賭一賭你說的機率。”
……
十幾分鍾後,郭選軍從蘇銳的公寓離開,而就在這段時間內,郭選軍以市委的名義簽發了一份委託書,內容就是市委地皮的開發建設交由蘇銳的公司代理。
就在這份委託書發佈生效之後,沈南嶽接到了蘇銳的電話。
“準備出點人,把衛震的人打掉吧……延市亂的太久了,也該平靜下來了。”蘇銳在電話裡輕聲說道。
沈南嶽沉默了片刻,根本沒有問其他多餘的問題,而是直接了當的說道:“好。”
掛斷電話之後,陸紅葉從二樓走了下來。
“去吧!用最快的時間讓延市安靜下來。”沈南嶽緩緩開口。
陸紅葉點了點頭,轉身向門外走去。
滴滴滴!
大概過了幾十秒之後,沈公館外傳來了刺耳的車笛聲,連成一片!
李默略顯驚愕,站在窗臺的位置看了一眼,只見遠處的馬路上車輛連接成排,一眼看不到頭,大燈照耀的黑夜宛若白晝一般!
嗡!
車隊開動,宛若一條巨龍般潛入這座雄偉的城市。
自從鍾家垮臺之後,沈家終於以最霸道放肆的姿態開始展現自己的實力。
李默站在原地未動。
“我求你沒用,如果郭書記來求你肯定也沒用……就單單一個蘇銳,他說的話就那麼好用?”李默轉過頭,不解的向沈南嶽發問。
“……”沈南嶽沒有說話,只是起身向臥室內走去。
“他一句話,就能讓你放棄自己兒子差點被殺的仇怨?”李默鼓起勇氣,再一次提高了聲音問道。
沈南嶽腳步停頓了一下,緊接着,他轉頭說道:“他這一句話,是有着讓鍾家倒臺、讓我沈家上位的背景支撐,你行嗎?郭選軍行嗎?”
李默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結果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不是他說話好用,是我無法拒絕。”沈南嶽看着李默,忽然冷笑了一聲說道:“我不像郭選軍,做不出吃飽喝足掀桌子的行爲,我交朋友……有底線。”
李默聞言額頭上冷汗直冒。
“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走吧。”沈南嶽揮了揮手說道:“不要讓我在我家再看到你,否則我真的會忍不住打爛你那張臉。”
“抱歉……”李默低聲說了一句,然後捂着腦袋,逃也似的離開了。
……
延市周邊,一臺臺漆黑的轎車和警車交錯而過。
而警方和沈家的人十分默契。
沈家的車隊每到一個地方,警方就開始撤離。
而更讓警方感到憋屈的是,那些面對他們還無比囂張的鬧事者、犯罪者,在看到沈家的車隊之後,就乖乖的選擇滾蛋或者不敢吭聲了。
在執法者面前,沈家的人居然有着比他們更高的權威!
某郊區社區,兩夥人正在對峙。
他們是附近的居民,但此時都氣勢洶洶的舉着鐵鏟、棒球棒在激烈的對罵甚至推搡着。
周邊有幾十名警察在聲嘶力竭的阻止着他們,但這些居民根本就不聽。
“再一次警告你們!聚衆鬧事,打羣架是犯罪行爲!我們隨時可以對你們進行拘捕!”一名警長手持擴音器,衝着喧鬧的人羣大聲喊道。
人羣激烈的爭吵,根本沒人理會他們。
眼看形勢越發激烈,警長無奈,只好鳴槍示警。
亢!
一聲槍響。
人羣安靜了下來。
“我再說一遍……”警長見這招有用,頓時心裡一喜,緊接着說道。
“去尼瑪的!警察牛逼就把開槍把我們全部打死!”人羣忽然有人喊道。
嘩啦啦!
幾根棒球棒和鐵鏟從人羣中被丟出來,砸的警長狼狽逃竄。
很無奈。
要說向人羣開槍,再給警長三個膽子他也不敢。
就在此時,遠方緩緩駛來一臺奔馳轎車。
滴滴!
兩聲喇叭響動之後,轎車大門打開。
一名身穿黑衣青年從車上走了下來,徑直來到鬧事的人羣前方。
人羣愣住了。
那名青年掃了一眼人羣,冷聲道:“二寶、三寶在嗎?”
人羣磨嘰了一會兒,兩名身材肥胖的漢子從人羣中走了出來,臉上掛着諂媚的笑容,走到青年面前遞了根菸道:“五哥,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啊?”
青年正是沈家的一名小頭目。
此時他掃了一眼人羣,喝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要起義啊?”
“不是,不是!看您說的,延市有沈老闆和蘇老闆在,我們哪敢揭竿啊……”二寶笑的把眼睛擠成了一條縫。
“蘇老闆發話了,我不管你們拿了誰的錢出來辦事,三分鐘之內,把人散了,各自回家睡覺。”青年揚了揚下巴。
二寶和三寶對視了一眼,皆嚥了口口水。
“不聽?”青年眯眼問道。
“聽聽聽!我們哪敢不聽啊!”二寶三寶異口同聲的說道。
說罷,他們轉身向身後的人羣吼道:“行了,都散了吧!滾蛋滾蛋!”
嘩啦啦!
人羣轉身就往各自方向離開。
上百人的混亂場面,在二寶三寶的一句話下,三十秒內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場的警察都看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