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一隊便衣軍警在一棟公寓前悄無聲息的集合。
帶頭的領隊揮了揮手,將一顆小小的破門彈卡在公寓的大門上,然後比劃了手勢。
軍警在旁邊蹲下。
滴!
滴!
滴!
接連三聲電子音響之後,寂靜的夜空中忽然爆發一陣轟鳴!
嘭!
破門彈咆哮,頓時將公寓大門炸開一個可通人的窟窿,軍警瞬間涌了進去。
“不許動!”
“繳槍不殺!”
黑暗的公寓裡,頓時響起了陣陣呼喊聲。
但並未有槍聲響起。
幾十秒後,這隊軍警在公寓門外集合,爲首的那名領隊嘆了口氣,輕聲道:“又他媽是一個假點!”
身上的一衆軍警,都默然無語。
像剛纔的這種情況,他們今晚已經遇到了數次。
每次都是有人報警,稱在某個地點看到了類似衛震黑影衛等人活動的跡象,並且信誓旦旦的聲稱那裡就是他們的窩點,可是當軍警風塵僕僕的趕到時,卻只看到了人去樓空,根本沒有摸到任何人的影子。
對於這樣的情況,郭選軍也沒有辦法。
現在是情況是衛震在暗處,郭選軍在明處。
當衛震這種人一心想要藏起來的話,那麼是很難把他找出來的。
當一百人要潛藏時,可能搜捕他們的人,則就需要上萬!
整個延市的在編警察有多少人?
就算把他們全部徵集起來,也很難在一夜之間準確鎖定對方的位置。
更何況郭選軍根本不敢調集所有警力,因爲他害怕在自己的搜查過程中,其他轄區會有另外的問題出現。
而此時此刻,軍警們也察覺到了衛震似乎在有意的調己方的人,讓警方不停的來往奔波,消耗耐力體力。
他們只需要在某個地點露面,或者故意自己報警,就可以讓警方從城東跑到城西……
因爲警方不可能在得到消息之後不去查看。
即便是百分之一的機率,他們也會抓住。
“嗡嗡……”就在此時,軍警領頭的領隊手裡震動,他低頭一看,是指揮部打來的。
順手接通。
“南沙小區,北棟203有人報警有疑似衛震活動的跡象,你帶人過去看看!記住,千萬不能影響到民衆安全!”指揮中心,郭選軍聲音嚴厲的命令道。
領隊聞言抿了抿嘴。
他們今晚至少在延市跑了將近兩百公里,從九點鐘到凌晨兩點,哪怕五分鐘的休息時間都沒有!
“領導,我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我們這樣漫無目的的搜捕,很可能對方搞個假報警,我們就要滿世界亂跑,完全被對方帶着節奏啊!”領隊喘息了一口粗氣,沉聲說道。
郭選軍愣了一下,然後再次說道:“我們現在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衛震擁有極強的反偵察意識,當鍾家垮臺的時候,他們已經將自己的人全部分散了下去。
現在延市上百萬人口,在這些人裡面尋找那幾百名黑影衛,無異於從一堆鹽裡面找出來那幾粒糖的難度!
但即便再難,郭選軍也不能放棄。
“可是這樣下去,除了消耗我們的警力,沒有半分實質性的進展啊……”領隊無奈的說道。
“執行命令吧!”郭選軍皺着眉,不耐煩的說道。
啪嗒!
電話徑直被掛斷。
領隊聽着電話內的忙音,十分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那些兄弟們,嘆了口氣說道:“走吧,下一個地點。”
他身後的這些警員們,也都累的夠嗆,但無奈上面的命令很堅定。
拖着疲憊的身體,他們邁步上了車。
嗡!
車輛遠去,趕往下一個地點。
……
臨時指揮所,郭選軍掛斷了電話之後,臉色疲憊的坐在椅子上。
剛纔那名領隊在電話裡說的事,他不是沒有考慮過,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百分之一的機率,他也不能放過。
“領導,我們又接到了一些報警電話……但是,我們的警力不夠了。”秘書走了過來,臉色很難看的說道。
今晚延市動用了數千名警員、防暴隊,但即便如此,面對十萬平方公里的延市,這點人又算得了什麼?
“你說,衛震會不會已經帶人離開了延市?”郭選軍沉默了片刻,緩緩擡起頭問道。
延市是個大漩渦,衛震現在逃走或許也有可能。
秘書卻搖了搖頭:“不會,按照我對衛震的瞭解,鍾家現在已經沒人值得他效忠了,他一定會魚死網破,不可能苟且偷生。”
“如果鍾秋月和鍾靈還活着,他或許會爲了這兩個人忍辱負重,但現在……不會。”
秘書輕聲說道。
郭選軍思考了一下,也點了點頭。
“對了,鍾秋月現在在什麼地方,你能查到嗎?”郭選軍問道。
“早就查到了。”秘書點了點頭:“就在中心醫院ICU病房裡。”
郭選軍聞言,眼睛閃出古怪的光芒:“我們能不能用鍾秋月把衛震給逼出來?”
郭選軍知道這個方法很無恥。
但此時此刻,也沒有其他好辦法了。
秘書聞言苦笑一聲搖頭:“領導,如果這個辦法能用的話,我早就用了!不瞞您說,現在中心醫院門口滿是記者和狗仔隊,他們將醫院的病房圍的裡三層外三層,只有我們的人一露面,三分鐘後就能在新聞上看到自己的臉。”
“這幫記者真他媽噁心啊!”郭選軍忍不住拍着桌子罵道。
“他們肯定是收了錢的。”秘書皺着眉頭說道:“一些官方的大媒體還好說,但那些小媒體和自媒體就算我們把他們全趕出去,也難保不會在什麼角落裡有幾個攝像頭。”
“衛震肯定是想到了這一點,纔會提前把事情鬧大。”
“現在知道鍾秋月在醫院的人越多,我們反而就不能用這種方法。”秘書輕聲說道。
郭選軍沉吟了片刻問道:“鍾秋月的情況怎麼樣?”
“一時死不了,但也活不過來了。”秘書說道,“我問過她的主治醫生,他們說現在鍾秋月連自主的呼吸都已經喪失了,如果拔除呼吸器的話,三分鐘內她就去閻王那裡報到了。”
郭選軍聞言沒說話,只是微微笑了笑。
“另外,領導……我總覺得今晚衛震的表現有些古怪。”秘書沉吟了一下,再次走上前說道:“我總覺得他調我們來回跑路,是不是在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
“對,如果他想把那批人的作用發揮到最大的話,通過什麼渠道才最合適?”秘書問道。
郭選軍皺眉沉思片刻,猛然擡頭:“電視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