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候,昏暗的光線,從小酒館的窗外滑進,弄得小酒館裡面亮一塊,暗一塊,暗處,使人心寒,亮處,使人懷疑……人在其中,斑駁陸離……夕陽,早已經不見了蹤跡,門外遠處的山脊越發的顯示出他的黑暗,就像是一塊神秘莫測的土地,等待着人們的探險,但是這樣的探險往往要獻出生命……
酒館處於汴京城裡最偏僻的地方,這裡幾乎是鳥不拉屎,人跡罕至,這裡的僻靜用一句兩句是不能夠說清楚的……甚至說,這裡有些過於僻靜,這使得這裡的客人有些害怕……生活在這樣的地方……久了,人也要變得孤僻……酒館的老闆沒有多少言語,只是不停的忙活着,他是一個橛子,他不喜歡跟人說話,來的時候,橛子老闆收了大惡人他們的房費之後,就再也沒有跟他們碰過面,只是一味的在外面皮木頭,批了木頭,有忙起了其他的事情……現在,天色越發的昏暗,直到昏暗到看不清楚人的臉,人的眼,這個時候,老闆走了進來,只問道:“你們吃飯嗎?”
老闆的這一句話,弄得好妹,還有四戒和尚莫名其妙,老闆又說:“吃飯就掏錢……”
大惡人就道:“我們吃,不過這姑娘不吃……”說着,就要從衣袖裡面摸些銀亮,卻不料,自己身上的銀亮都用來交房費了,於是就向四戒和尚所要,四戒和尚四大皆空,出門是從來不帶銀子的,可了喝酒,餓了吃肉,人家叫這是化緣,敢問有誰敢不給……累了就席地而睡,人家叫這是修煉,就算是捉個姑娘來,人家也說是要獻給佛祖……大惡人看了看店家,“銀子……能不能……”
話雖含蓄,但是但惡人天生一副怪樣,讓人看了就望而生畏,只是這瘸子老闆,他不怕,天生賤命,老骨頭一把,特沒什麼好在乎的……“沒錢就餓着……我可沒心情搭理你們……要上人了……要上人了……”這話更是讓人不瞭解了……
好妹隨手就扔了十幾兩銀子出來,道:“有什麼好酒菜儘管上,本姑娘請客……”店家收了銀子,就去上菜……幾個人坐定,只有這大惡人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一邊,尷尬……
“哼!!!”大惡人罵道:“一個姑娘家,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多錢,剛到汴京城就出去東闖西逛,我看你纔不像楊決的老婆,你可不是來汴京救楊決來的,你是到汴京城觀光的……”大惡人沒有留一點點的情面……
只是這個好妹,人家不生氣,錫條慢理:“你是來救我決哥的,那你有什麼好計策嗎?你知道我決哥被關在哪裡了?”
大惡人怎麼會有這些心計,“那還用說,楊決一定是被關進了皇宮,狗皇帝怎麼可能放過他,肯定得讓那些大內高手輪流看着他……”
好妹笑了笑,道:“匹夫一個……”只氣的大惡人鼻子都冒了煙……“那皇帝,在昏庸也不
會把一個匕首放在自己的枕邊,成天的爲他擔心啊,除非,皇帝想自殺……”
“他說的有道理啊!!”四戒和尚異口同聲……
大惡人有話,想要埋怨,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只有好妹道:“我已經摸清了……”
這一句話說出,幾個人就趕忙湊到好妹的身邊,問道計策,好妹不緊不慢,臉上顯出了輕鬆的笑容,看得出她的自信,他對於這件事情,看來已經是成竹在胸,勢在必得……“先吃飯……至於怎麼就楊決嘛……我自有妙計……”
幾個人被這麼一個小姑娘耍的團團轉……但是又是奈何呢,大惡人,還有四戒和尚有的是力氣,沒有的是好妹這樣的心計……老闆把酒菜都擺到了桌子上,有拿來了一盞油燈,大惡人用筷子的另一頭夾了夾燈芯,油燈更亮了……
小酒館裡面被這一盞油燈找了個發昏,又發亮,這是一種讓人難以言喻的感覺,有些酸澀……有些甜蜜,卻是萬般的無奈和苦楚……
菜不好吃,酒不好喝,但是幾個人卻是不一般的滿足,人貴在知足,不過,也許真的是因爲這幾個人經受了這麼一番的打擊之後,他們感覺到了填飽肚子的重要了……
昏暗的酒館,寂靜,安逸,這是在北宋的人都想要的生活,北宋末年,金兵的侵擾,弄得整個國家都不安寧……
中秋節過後的汴京城的夜晚更加的寒冷,有一些暮秋的感覺,但是此時,秋天還沒有開始,它就像是一個或本亂跳的小夥子,突然之間未老先衰,而且衰的有些讓人心寒……讓人無法去面對這個事實……
暮色將整個小酒館湮沒,也將整個汴京城湮沒……人們開始點起了燈籠,人們害怕黑……黑色總是會包裹着很多的悲哀,也包藏着很多的污垢……現在小酒館裡安靜的出奇,這裡面除了大惡人,四戒和尚,還有好妹,就沒有了其他的客人,外面的天空中,稀零零的掛着幾個閃着柔弱的光的星,小酒館裡點着閃得柔弱的油燈,昏暗是小酒館裡面主打的色調……
大惡人有些懷念萬劫谷了,因爲在這個時候,萬劫谷裡也是一片祥和,自己手握一支筆,揮毫潑墨,還要有妻子的關心,下人們的捧場……這一切都已經是過眼雲煙……
夜色越來越深,小酒館裡面的油燈,因爲燃盡了燈油而熄滅,這時黑暗就將這小酒館裡的一切,桌子,凳子,還有人……一併湮沒……湮沒在這無盡的黑暗之中……
黑暗中,好妹道:“我們明天這個時候,就道汴京城的西郊去……”西郊……那裡是離黃河不遠的地方,也是天牢的所在地了……“我已經摸清楚天牢的所在地……那裡都是關押一些重要犯人的地方……相比楊決也一定會被關在那裡……”
幾個人這才明白,這姑娘竟然以好奇爲名,到處
摸索天牢的地點……看來這姑娘不簡單……
月亮從地平線上爬了上來,天越來越黑……黑暗總是讓人浮想聯翩,讓人沒有安全感……即使是一個男人,也會害怕……
小酒館隔壁的屋子開始亮起了燈來……昏暗的燈光像是在大海上面搖曳的小船,找不到歸宿……然後腳步聲開始出現……鐺鐺的直叫人心裡發慌……接着就有人秘密私語一般,再接着腳步聲音,就越來越密,人的聲音就越來越雜……小酒館的隔壁開始熱鬧了起來……而且是不一般的熱鬧……
人的喊罵聲,還有腳步聲,偶爾還能聽見酒罈子被打碎的聲音……叫人心裡無限的糾結……
大惡人輾轉反側,雖然說一直以來,都對楊決不是很好……但是自己帶他如兄弟,並且還跟他結拜……他雖然是大惡人,但是感情上面,他卻是一個弱者……寂寞讓他不斷地回想起自己和家人在一起的那些美好的時光……
現在隔壁的嘈雜聲音不斷,他的心情就像是波濤洶涌的黃河……他再也安奈不住自己的憤怒了,大罵道:“誰在隔壁……連老子休息都不讓了……”
四戒和尚雖然不是什麼佛祖的虔誠的信徒,但是他們的打禪功夫都是不弱,就算是隔壁的聲音再吵,他們也是充耳不聞……
現在大惡人氣氛萬分就要衝出去,殺他個片甲不留,好在是讓這四戒和尚爛了住,畢竟是佛家人,他們殺人不假,但是從來不殺這些弱者……
好妹,起了牀,或者是說,他從來就沒有睡着過,這是事實……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遇到這麼多的事情,也沒有想到,這路途竟然是這麼的坎坷……坎坷到自己都無法想象,而現在,本以爲來到汴京城就可以與楊決……但是事與願違,偏偏就出了這麼一檔子的事情,她不敢想象,接下來的事情,她害怕,她擔心……她要的是一個完好的楊決,希望可以給自己一個穩定的生活……可是自己就偏偏愛上了這麼一個危險的人……而且自己竟然可以爲了她犧牲一切,這是多麼的瘋狂……
好妹來到了小酒館的隔壁,想要看看究竟,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弄得整個酒館都不得安寧,剛到,好妹就被下了一跳,這裡麪人擠人,桌子挨着桌子,這裡是一個賭場,小酒館的老闆也在……人們瘋狂的賭錢,瘋狂的喝酒……
這裡不是一般的熱鬧……好妹擠進了人羣,頓時間整個賭場安靜了下來,大家開始把目光移到了這個姑娘的身上,他們相互的打量着,他們沒有想到,在這個晚上竟然會迎來了這麼一個好姑娘,大家的思緒開始更加的活躍……
“我跟你賭啊!”好妹走到了一個桌子的前面,從自己的頭上拔下了一個髮簪……往桌子上一按,不用看了,這髮簪價值連城……
賭場再一次沸騰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