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張狂,人羣先是寂靜一片,但漸漸就開始了嘈雜議論,聲潮越來越大。
“這就張狂,見到本人,果然更是有些不同風采……”
“天才之中的天才,以後我們紅楓大陸的年輕一輩,恐怕便是這張狂獨領**了……”
“聽說張狂手下還有一個什麼乘風門,不知道到底有着什麼條件,如果能讓自家晚輩加入乘風門,想必以後就會有一顆乘涼大樹……”
“此話卻也不妥,張狂得罪了一氣宗,就算再是天才之輩,但若是沒有成長起來,卻也終究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罷了……”
……
張狂聽見人羣中的議論,無論是褒貶都沒什麼神情變化。看見張守靜等人,他正要往那邊走過去,卻突然感到幾道凜冽殺機正籠罩向自己。
張狂轉頭望去,卻見對自己發出殺意的原來是一氣宗的人。
其中殺機尤其濃烈的是一個白鬚老者,以及一個白麪黑鬚的中年人。
這兩人真是跟徐子玉關係匪淺的一氣宗的那位徐長老,以及徐子玉的父親徐博煜。
見到張狂轉頭望來,徐長老和徐博煜眼中的殺機更加濃郁不加掩飾。
徐博煜雙眼隱隱泛着幾條血絲,如同受傷暴怒的妖獸,瞪着張狂猛然暴喝道:“你就是張狂?殺了我兒的那個張狂?”
張狂有些莫名,不過隨即瞥了一眼正被幾個一氣宗弟子用擔架擡着的徐子玉屍體,隱隱有了些明白。
雖然張狂並沒有動手殺徐子玉,但是徐子玉死在他手中,這終究不容爭辯的事實。
張狂懶得解釋,也不屑於解釋,看着徐博煜平靜問道:“你是徐子玉的父親?”
張狂的不解釋,便已然是等於默認。
徐博煜眼中的殺意頓時近乎凝成了實質,咬牙切齒道:“你果然便是那張狂,殺我兒徐子玉,今日定要從你身上拿到一個滿意的交代……”
他的殺意不加掩飾,若不是有胡天來等一氣宗的高層暫時約束着,恐怕當即就要殺來。而且現在就算如此,恐怕只要胡天來等人一個稍微的疏忽,徐博煜也極有可能會衝過來斬殺張狂。
“張狂,過來再說,不要理會他……”張守靜皺着眉頭,朝張狂喚道。
徐博煜冷笑不已,看着張狂轉身朝玄元宗走去,忽而恨聲道:“張狂,你也莫要以爲你是玄元宗少宗主,玄元宗就能夠護得你一世安全。區區一個玄級三等實力,我徐家又豈會放在眼裡,哼,非但是你,便是你手下的乘風門,以後我也要見一個殺一個,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嘿嘿……我要讓你寢不覺安,食不覺味……”
徐博煜縱然此時殺不得張狂,但他心思歹毒,偏要放話讓張狂從今後日日夜夜提心吊膽。
若是換了個人聽到徐博煜這話,說不定還真能讓他得逞。就算不論他一氣宗和徐家的身份,單單便憑着他金晶後期的強大修爲,就已經容不得人小覷。
張狂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冷冷地看着徐博煜。
徐博煜還當是張狂怕了,嘴角扯起一絲獰笑道:“怕了?哈哈……你現在上我兒徐子玉跟前,磕上十個響頭。或許我還能考慮一下,能不能對你的懲罰放輕一點。”
周遭嘈雜議論頓時小了一些,果然不出衆人所料,徐博煜當真是找上.了張狂的麻煩。
不過有着衆多勢力高層的約束,恐怕當場打起來的可能性是不大,衆人對此倒是不免有些失望的意思。
“張狂,回來……”張守靜眉頭皺得更緊,又再次喚道。
“宗主不用爲我.操心,我自有分寸。”張狂卻是擡手打斷了張守靜的話。
公衆場合,自是宗門規矩大過父子規矩,張狂這一聲宗主,倒是中規中矩。但不知爲何,卻是讓張守靜心頭隱隱起了幾分不妙的感覺。
張狂目光平靜地對視着徐博煜,不見喜怒,但卻深邃得令人有些可怕。
“老匹夫,我給你一個爲徐子玉報仇的機會,可敢與我一戰?”
四下衆人聞言皆驚,數十萬人的場合,竟是一時靜得落針可聞,便是連稍微大些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衆人一度懷疑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甚至就連徐博煜也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
且不論以此時的場合,張狂說這麼一句話合不合適。便單論此時雙發的修爲差距,徐博煜是金晶後期,張狂此時體.內修爲還暫且被藥力所壓制着,看不出來具體修爲如何,但想來比徐博煜至少要差距了幾個大境界。
張狂說出這話,簡直就是太過狂妄得沒了邊際。
張狂又再次喝問道:“徐博煜老匹夫,可敢來與我一戰,一了生死仇怨。”
衆人再是一驚。
“張狂瘋了不成……”
“或許是張狂以爲自己玄元宗少宗主身份,斷定徐博煜不敢殺他。不過殺子之仇,張狂卻是太過幼稚天真的……”
“唉,縱是天才,可終究也只是年輕人,沉不住氣,太過顧惜顏面了……”
……
周遭議論復又再起,卻是沒人看好張狂,只覺得張狂此話簡直就是送死之舉,太過不明智,與愚蠢無異。
天才並不等於強者,只有成長起來的天才,才能成爲強者。
徐博煜眼中的不可置信漸漸退卻,繼而換上的是無盡狂喜和暴虐,既然張狂要找死,那便是成全他又如何。
“好,如何不敢,那就讓我們憑着實力來一決高下,不管事後如何,從此恩怨了結。”徐博煜大笑道。
他心中有桿秤,不敢把話給說得威脅太大,又或者太過狠毒,深怕會因此而嚇跑了張狂。
至於在他心中,只要是張狂身邊的一切親近人,都是他徐博煜的仇人。張狂是主要仇人,也是第一個要被他虐殺的仇人。其餘的仇人,再往後的日子裡,他自然已是決定不能輕易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