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不用找了。”
溫柔的熟悉聲在一次響起。
北堂司站在那邊遞了一張一百給司機歉意地笑了笑。
“真是的,小倆口鬧分手,也管管身上有沒有錢坐出租啊!”司機鄙視地瞥了殷小沫一眼,開車離去。
“謝謝。”殷小沫除了這一句,已經不知道還能和北堂司說什麼了。
他竟然一直在這裡等着……
“剛纔發現你不對勁兒,所以我就在這裡等着你!怎麼樣?是不是還是我最瞭解你?”北堂司站到她面前,眼底有着擔憂,但是聲音卻帶着一貫的寵溺。
瞭解?
是啊,北堂司還是最瞭解她的人……
“怎麼,沒問清楚孩子的事情嗎?”
問清楚?
不用問清楚了,她現在什麼都失去了,問不問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殷小沫沒再說話,一個人往前走着……
“沫沫,很晚了,你需要休息。”北堂司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擔憂的勸道。
“……”
殷小沫沒有任何反應,仍然徑自一個人往前走去。
“沫沫,乖一點,這樣對你的身體很不好……”北堂司繼續勸說。
“……”
……
看着殷小沫毫無反應,北堂司也不在說話,安靜地跟在她身後,沒有打擾。
已經是後半夜了,路上幾乎一個人都沒有,路燈很明亮,把他們的影子拖的好長,好長……
殷小沫突然原地不動,呆呆地望着前方,像是看見什麼重要的東西,突然之間眼眶變紅。
“走不動了。”
就算她再怎麼努力的追趕,她都趕不上鳳炎鳴離開的腳步……
他終究是先放棄了……
“我都沒有責怪他。”殷小沫聲音哽咽,慢慢蹲下身體,“他怎麼可以提分手?他怎麼可以比我先放棄?”
……
“你和鳳炎鳴分手了?”北堂司愕然,“你孩子剛沒,他就和你分手?!”
是啊,像是嫌她一個打擊不夠,鳳炎鳴給她一記重擊,狠狠地捶向她……
“……”
殷小沫埋在雙膝中,眼淚不停的落下,哭得無聲。
“沫沫,別哭,爲這種人掉眼淚,值得嗎?”北堂司拿出紙巾遞給她面前。
殷小沫聲音壓抑得厲害,重重地點頭,“值得。”
爲鳳炎鳴做什麼都值得……因爲他曾經對她那麼好過,她不相信一切都只是報復的。
報復中的男人不會爲她掉眼淚……
報復中的男人不會爲了救她的親人而差點死掉……
她哭着,語氣卻格外的堅定。
北堂司沒有說話,抽出紙巾替她擦拭着臉上的眼淚,“沫沫乖,別哭了……”
那樣溫柔的嗓音,很像他們以前……
殷小沫沉默地別開臉去,躲開了他的好意。
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北堂司握着紙巾的手僵在半空,眼裡掠過一絲什麼,轉瞬而逝。
很久,北堂司才道,“既然值得,爲什麼還要哭的這麼傷心?!好了,我帶你先回公寓,你需要休息。”
“可是,我還想再呆一會。”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休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要堅持什麼……
“沫沫,你別這麼
任性。你現在身無分文,我知道你方瑤出國了,除了那座公寓,你還想去哪?這個城市你就只剩下我一個朋友了,別再拒絕我的幫助。”
“阿司,我現在不想要任何人的幫助。”
她現在像是飄浮在空中的氣球,鳳炎鳴鬆開了抓線的手,她只能到處飄着,飄到一定的時候,爆炸……
“不行!你還感染了H1BV12,你身邊不能沒人照顧的,兩個選擇,和我回家讓我照顧你,還是回到公寓,我安排人過去!”
北堂司的態度很強勢,不容殷小沫拒絕。
……
去北堂司的家?她現在以什麼身份去?
公寓?
殷小沫輕輕點了點頭。
“回公寓吧!”那是她現在唯一的避風港了。
“不在考慮一下嗎?心暖不會對你怎麼樣了,她也許還能幫忙照顧你。”
北堂司希望殷小沫可以和他回去,這樣,他比較不那麼擔心!
“不了,不方便。”雖然名義上她已經將北堂司看做是哥哥,但是,他們之間仍然有些隔閡。
北堂司的笑容僵了僵。
他們的感情更加深厚,可是她現在卻對他的防備更重。
以前那個什麼事情都找他,總是不停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女孩竟然變了那麼多……
“好,我送你!”北堂司恢復了溫柔的表情,輕笑的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殷小沫直接拒絕,
抹掉臉上的眼淚站起來直接往路邊走。
“我送你!”北堂司一向是個比她更加偏執的男生……
他既然要送,就必須送她。
殷小沫的腳步頓了頓,沒說什麼。
她瞭解北堂司的固執,就像北堂司瞭解她還會回來一樣……
“殷小沫,如果哪天我離開你了,不要哭,等我!等我就好!”
殷小沫的耳邊突然出現鳳炎鳴的聲音。
他什麼時候和自己說的這句話?
爲什麼她沒有什麼記憶?
只是剛剛像是突然出現幻覺一樣……
“殷小沫,如果哪天我離開你了,不要哭,等我!等我就好!”
又一次,這樣的聲音有重複出現一次!
不對,不對……
這不是幻覺,鳳炎鳴真的這麼說過!
“阿司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先走了。”
殷小沫突然轉身攔在路邊,想要攔截出租車!
“沫沫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你先回去。”
又是拒絕……
“你身有錢嗎?”
剛剛下車的事情她忘了?
“……”也對!本來就很晚了,出租車也很難打到。
正好莫測的車停在他們面前……
北堂司打開了車門,“上車吧。”
殷小沫沒再拒絕,坐進了車裡,“送我去爵明山莊。”
“沫沫……”北堂司有些生氣的皺着沒,“你還要去見鳳炎鳴?他把你甩了,你爲他生孩子,孩子還死了,他非旦不疼你還把你甩了,你去做什麼?”
北堂司斥責道。
“有些話,我要問清楚。”
問清楚……有什麼好問清楚的。
“你是想問清楚,還是借個理由去見他?”北堂司坐在她身邊,看向她的臉,一語道破。
殷小沫沉默地坐在那裡,微微低着頭。
反駁不出一句話來。
是想問清楚,還是借理由去見他……她自己也不知道。
北堂司沒再勸她。
莫測將車開到了爵明山莊,卻被阻止在外。
“對不起,殷小姐,鳳總有吩咐,以後不準您再走進這裡一步。”年輕的社區門衛攔了出來。
“……”殷小沫呆滯地看着他。
不準再走進爵明山莊一步?不止是鳳家的大門,原來她現在的資格連爵明山莊都進不去……
“沫沫。”北堂司去拉她的手,替她不值,“他現在不想和你有任何關係。”
……
說沒有關係就可以沒有關係的嗎?
“我不走。”
“沫沫,你別這樣,呆在這裡你只會自取其辱而已。”北堂司想拉她走。
殷小沫使出全身力氣掙開他的手,拼命抽出自己的手臂,激動地道,“我只想問清楚,他究竟爲什麼要分手。”
他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殷小姐,請不要讓我們爲難!”門衛有些無奈的說道。
爲難?好!她不讓他們爲難。
殷小沫用力的拔下手中的蒙娜莎的眼淚,直接放到門衛的手上,“好,不進去,但是請你務必把這個戒指親手交到鳳炎鳴的手上。”
殷小沫的目光沉痛,“告訴他,見不見我由他決定。”
說完,殷小沫驀地轉身在一次坐進車裡。
北堂司的眸光在看見殷小沫摘下戒指的一瞬間突然一亮,卻並未多言,直接跟着坐進車裡。
車子很快就離開了。
…………
回到公寓天已經亮了,殷小沫一夜未睡,北堂司就一直陪着她。
可是等到天光大亮,也沒有等來鳳炎鳴的一個電話!
殷小沫坐在沙發上不自覺的冷笑,哪怕這樣,哪怕她把那個戒指還給鳳炎鳴,都沒有得到一丁點的迴應。
難道,真的像他說的,他要和她分手了?
她是不是應該相信了?
可是,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幾點了?”殷小沫有些虛弱的問着。
“八點了!”北堂司擡手看了一眼手錶,滿臉擔憂的看着殷小沫,怕她隨時倒下。
“我要出去!”殷小沫驀地站起來,向門外走去。
這個時間,鳳炎鳴應該準備要出門了,既然他不見她,那她就堵在門口,她就不信見不到……
北堂司也跟着快速站起身攔在殷小沫身前,拽住她的手,“沫沫,不要去了!”
事情都已經這樣了,爲什麼她還要這麼執着?
殷小沫使出全身力氣掙開他的手,拼命抽出自己的手臂,激動地道,“我只想問清楚,他究竟爲什麼要分手。”
她只是想知道一個真正的理由……
一個讓自己死心的理由,只是這樣而已……“沫沫,你們已經結束了,別這麼放不開。”
戒指都已經摘下了,爲什麼還要這麼堅持?
北堂司緊緊攥住她的雙臂,不讓她亂動,攥得她手臂生疼。
殷小沫擡頭看着北堂司擔憂的雙眸,眼眶酸澀極了,“我只是想去問問……爲什麼……”
她一定要問清楚,要不然她放不下,她就是放不下啊……
她沒那麼堅強。
她不要分手,不要離開鳳炎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