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殷小沫卻壓根兒沒看他！
沒辦法，齊上只能伸出輕輕碰了碰殷小沫的裙襬。
殷小沫這才反應過來朝鳳老的方向鞠躬彎腰，語氣平淡，“鳳老。”
“咳咳……讓我猜猜。”鳳老一邊咳嗽，一邊開口，有些年邁的聲音卻透着蒼勁有力，“你就是我家鳴兒喜歡的那個女孩兒。”
殷小沫平淡的擡起頭。
看來，她今天還真是命運多舛啊……
想到這兒，殷小沫竟然嘴角上揚，揚起了一個諷刺的笑。
“父親”鳳琦玉扭頭朝着身邊的鳳炎鳴望去，“鳴弟只不過是感覺新鮮而已。”
“鳴弟？”鳳老的語氣帶笑，卻冷冷的，顯然不是高興，“兄弟情深固然是件好事，但是……鳴兒畢竟是鳳家的少主人，這點你不要忘記了！”
警告的語氣讓鳳琦玉渾身一僵，聲音更加低沉，“是，父親！”
跪在地上的鳳炎鳴低着頭，聽到這樣的話，脣不由得抿緊，輪廓弧線緊緊繃住，一動不動，像是雕塑一樣。
“你說我應該怎麼對你呢？幼稚的女孩兒？”鳳老慢條斯理地問道，聽不出喜怒，“鳴兒，你也說說吧！”
殷小沫半垂着眼，余光中，鳳炎鳴仍然沉默地低着頭。
不像在外面那麼囂張跋扈，冰冷狠戾，在鳳老面前，鳳炎鳴出奇的順從。
“說說吧，既然爲了她想要殺了你自己的親生父親，還有什麼不敢說的？”鳳老的語氣開始變冷，“如果不是我警惕的早，說不定，我現在已經和鳳家的列祖列宗見面了！”
“殺了自己的父親”這幾個字，鳳老說得格外重。
殷小沫站着，只見鳳炎鳴猛地往前跪走兩步，從一邊的暗處爬出來，筆直的跪着，“是我的錯，我甘願受罰。”
殷小沫擡起眸，眼前的水晶簾子微動，鳳炎鳴跪在地上的身影簡直屈辱。
……
她從來沒有看見過鳳炎鳴這麼低聲下氣過……
殷小沫攥緊了手，脣閉得緊緊的，眸子微動。
“呵。”鳳老冷笑一聲，“看看，我竟然有個長情的兒子，自己一人都承擔了！。”
“父親。”鳳琦玉站出來道，幫忙說話，“鳴……少主只是不想牽連無辜。”
鳳琦玉本來想說鳴弟，可是突然想到鳳老的竟然就馬上改了口！
“無辜？”鳳老咳嗽一聲道，“你說誰？是她？還是你們？”
“……”
聽着鳳老的話，殷小沫的脣抿得更緊。
“怎麼？”鳳老不置可否地道，“我說的不對……是我錯怪了你們？”
……
沒人敢出一聲氣，就連殷小沫都感覺到，身邊的氣氛越來越緊張。
“說啊，到底誰無辜？”鳳老連連逼問，讓他們說不出話！
鳳炎鳴爲了殷小沫安排人羈押鳳老是事實！
他在旁邊推波助瀾也無法脫罪。
計劃失敗，他們誰都逃不了！
看來，鳳老不是一個會善罷甘休的人！
下一秒，殷小沫便聽鳳老道，“他們都無辜，那就是你的問題了？我上次和你說過，讓你離開了，可是你偏偏選擇留下來挑戰我的底線，看來，我是不能留着你了！”
他的語氣不重，卻莫名地讓人不寒而慄。
屋子裡雖然很暖，但是殷小沫也感覺到背上一陣陣起寒。
挑戰底線？不能留着她了？他要殺了自己嗎？
……
鳳老的話落，從牆邊走來兩個年長的保鏢，直接抓住殷小沫的兩條胳膊把她重重地按下。
殷小沫被迫地雙膝跪到地上。
簾子前，鳳炎鳴猛地回過頭來，視線撞上，她看到了他泄露驚慌的眼……
他害怕了嗎？
害怕她會死？
“父親……”鳳琦玉見鳳炎鳴開始沉不住氣了，擔憂地看向殷小沫，一旦父親說出“殺”這個字，那一切就不可挽回了。
“這裡沒你說話的份，跪一邊去。”鳳老的語氣驟冷，顯然不準備放過殷小沫。
“……”
鳳琦玉蹙眉，低頭看向被屈辱地按跪在地上的殷小沫。
隔着水晶簾子，鳳炎鳴深深地凝視着殷小沫，瞳仁烏黑，透出嗜血的殺意，牙關咬緊，修長的五指緊緊握拳。
他的腳動了動……
“你想殺了我？”在鳳炎鳴站起來之前，殷小沫忽然開口說道，不等鳳老回答又道，“你除了殺人還知道什麼？”
這一回，連鳳琦玉都錯愕了，他還沒見過一個人敢在父親面前這麼說話的。
還是個女人……
她不知道父親是誰嗎？
她真是連命都不想要了？！
“從你知道我的存在開始，就不斷的想要殺了我！我殷小沫究竟有多礙你的眼？！”殷小沫冷淡地問道。
“兔子……”鳳琦玉看向殷小沫，眉頭皺得緊緊的，“別再說了。”
她想找死也不用這種方式，沒看到他和鳳炎鳴都在想辦法保她嗎？
現在她這個樣子，連上帝都救不了她……
……
“閉嘴，全起來，聽她一個人說。”鳳老冷笑一聲，提起了一絲莫名的興致，人從按摩椅上坐起來，旁邊的護士立刻上前替他按肩捶背。
“……”
鳳炎鳴還跪在地上，鳳琦玉率先站起來推了推他，鳳炎鳴咬着牙站起來，兩兄弟站到一旁。
鳳炎鳴的黑眸死死地盯着殷小沫，盯着她被按跪在地上，眼裡的殺意近乎無法承載。
“繼續說，從來沒有人在我面前這樣說過話。”鳳老慢悠悠地說道，聲音蒼勁有力，“不過，不要以爲我會一再容忍你。”
“好！第一，我請問你，我什麼時候觸碰你的底線了？是你兒子死皮賴臉要賴着我的。”
殷小沫冷聲說道。
鳳炎鳴的眸色變深……
對，是他死皮賴臉，是他按捺不住去接近她。
如果不是他主動接近她身邊，就不會有人注意到她……
她就不會被帶到鳳家……
“第二，你是我見過最失敗的人！你管不了自己的兒子就殺女人，你憑什麼來剝奪我的生命？憑你管不了你的兒子？！”殷小沫冷漠地說道，充滿諷刺，“我根本就不想在踏進這裡，踏進這裡一步我都覺得噁心！”
“……”
整個屋子一片靜默，鳳琦玉已經完全震驚了，震驚到嘴張得合都合不攏。
他現在明白了，這個兔子的確就是在找死！
難道是那個鳳炎鳴最近的舉動太刺激她了？！把她刺激得都不想活了？！
而鳳炎鳴忽然沒有那麼憤怒和驚慌了。
到這一步……
這女人既然想死，行，他陪她一起。
“噁心？”像是聽到了什麼新鮮的名詞，鳳老笑了一聲，聽不出喜怒。
“你們鳳家上上下下都讓我覺得噁心，你是個沒有人性的魔鬼！你的兒子……全都是僞君子！”殷小沫用力掙扎開兩個保鏢的禁錮，腳在地上奮力蹬着，“放開我——不殺就放開我！”
……
“她這是真的瘋了？？”鳳琦玉小聲嘀咕。
這隻兔子……發起野來比他們兄弟都猛，真是人之將死，什麼都不怕了？！
“看來你還是一個小野貓，你以爲你這樣求死，就能保鳴兒的安全？”鳳老一眼看透她的心思，當初口口聲聲說絕不離開他兒子的女人現在突然大罵，他會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還挺長情的。
爲了不讓鳳炎鳴受責罰，她寧願求死？
這種小伎倆……太拙劣了。
“……”
“你還太年輕了，跟我玩心理戰，你太嫩了些。”鳳老取笑着她，驀地聲音一變，“你手上帶的是什麼東西？”
……
所有人都往殷小沫的手上望去，掙扎間，殷小沫的手腕露出來，手指上的戒指閃閃發光。
鳳琦玉看過去，頓時大驚失色。
夢娜莎的眼淚？象徵鳳家當家主母的戒指？她竟然還帶着它？
這個女人到底怎麼想的？
她想害了鳳炎鳴不成？
一個保鏢強硬的從殷小沫手指上拔下那枚戒指。走進去遞給鳳老。
“這是誰給你的？！”看清戒指確實是屬於鳳家的家傳之物時，鳳老頓時勃然大怒。
“你問問鳳琦玉，他會告訴你的”殷小沫冷冷一笑。
“說！”
“砰——”
鳳琦玉連忙往前幾步，砰一聲跪在鳳老面前，語氣微慌，“父親……”
殷小沫到底想幹什麼？
……
她是想把這件事情推到自己身上嗎？
可是，這個戒指明明就是鳳家的祖傳之寶，他根本就無權碰的……
“說，她爲什麼讓我問你？！”鳳老的聲音帶着怒意！
“……”說？說什麼？他根本就不知道！
“我幫他說。”殷小沫滿含恨意的瞪着鳳炎鳴的方向，“這個戒指是鳳炎鳴親手給我的！但是，我卻在前不久親手還給了他！因爲他和我說了一比交易！”
鳳琦玉終於明白殷小沫的意思了。
禍水東引！
她是想把這件事扣在自己的身上。
這樣……父親的視線就能從鳳炎鳴身上轉移，鳳炎鳴就能安全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這件事情的整個經過，只有他們知道，鳳老根本就無法分清殷小沫說的是真是假！
“啪——”
一記響亮的巴掌聲在有着水聲的屋裡子砰然響起，清脆而大聲。
“你想從中挑撥離間？！”厲老又是直接一巴掌甩過去，怒氣沖天。
鳳琦玉被打得偏過頭去，嘴角出血，也不敢反抗，沉聲道，“父親，我沒有做過交易。”
“不知道？我雖然不知道這個戒指代表了什麼，但是，我也不是笨蛋！”
殷小沫不甘地瞪着裡邊黑暗的身形說道，“你不是還說，如果我能勸動鳳炎鳴放棄財團，你就會讓他帶着我離開嗎！”
……
鳳琦玉聽完殷小沫的話簡直是欲哭無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