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上,紫霄宮中。
張三丰在靜靜的講着道。
張三丰講的並沒有什麼高深的地方,反而極其簡單。卻將武功從開始修煉到如何到破碎虛空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讓下愚之人也聽着明明白白。更不要說在座之人那一個都資質出衆之輩,除了凌雪雁沒有武功在身,那一個放出去都是一把好手,聽得如癡如醉。彷彿講籠罩天地之間的霧靄全部吹開了,此時才讓他們明白,原來天地是此番天地。
而凌雪雁專司記錄,她記下來的就是武當四大秘典之一的《紫霄錄》
張三丰此次所講得根本不涉及具體的武功技法,直接從武道根本說起,對一般武林高手來說,恍如天書,但是武當七俠個個都受張三丰影響,精通道藏。紀曉芙爲滅絕師太高徒,亦通佛法。而段盼兒自小當成公主養,功課也緊張的很,自然不是不通文墨之人,個個沉浸其中恍如醉酒。
可以說張三丰所講的內容,對武功沒有到達一流的人來聽,只會一知半解,而武功到達一流的人,才明白張三丰所講正是指路明燈。終南捷徑。
並不是張三丰對門下弟子藏私,直至今日方傳下真傳。而張三丰直至今日破碎虛空之時,才能將這些武道真理,深入淺出的說出來。之前早就雖然自己瞭解,但是要讓張三丰說出來,張三丰卻力有不逮,所謂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正是如此。
一連一個月,張三丰把自己所有傾囊相授。
莫聲谷聽得眼睛閃閃發光。莫聲谷覺得張三丰所講授的內容集合起來,就是一門不遜於四大奇書的武功典籍。這分明就是一門直通破碎的武道捷徑。
莫聲谷轉世以來二十餘年,直至今日才清清楚楚看到了破碎虛空的希望。
張三丰長出一口氣,說道:“今日,到這裡就結束了。你們有什麼想問的嗎?”
這已經是張三丰講道最後一天,這一天之後。張三丰就會齋戒數日,就準備破碎虛空。這也是張三丰最後一次講道了。
莫聲谷發問道:“師傅,你能講講破碎虛空嗎?”
張三丰微微皺眉,說道:“這個不好說。你要理解整個世界是有極限的。只要你能打破虛空才能超脫世界。而所謂空間的極限並不是整個世界,承受的上限。而是某一處空間所能承受的上限。破碎虛空很簡單,你向你面前打一拳,能直接打破虛空。就可以了。至於如何打破虛空,各人有各人的方法,別人的方法並不一定適合你。而且我還有一個猜測。”張三丰微微一頓,繼續說道:“整個空間自我恢復能力很強。也就是你能用一次方法打破虛空,第二這個方法再用的時候,就被虛空免疫了。”
莫聲谷心中靈光一閃,幾乎跳出來問道:“師傅,你是不是已經試過破碎虛空了。”
張三丰微微一笑道:“我弟子裡面就你最急智。”
莫聲谷的震撼就好像是天崩地坼,一時間大腦就是暈乎乎的。破碎虛空是多麼高大上的詞,在黃易小說之中,要破碎虛空不知道多難,而張三丰手中,輕輕鬆鬆就完成了,而且張三丰分明打破好幾次虛空了,只是沒有走出最好一步而。
張翠山立即問道道:“師傅,你已經好幾次打破虛空,是不是就沒有危險了?”
張三丰搖搖頭說道:“爲師能打破虛空,但是虛空之後是什麼,卻一點也沒有猜測。但覺得後面危險之極。即便是爲師也會有生死危機。哪裡談不上危險。”
莫聲谷此時慢慢了悟了,飛昇與破碎的不同。飛昇是光明正大從正門走,而破碎卻是從牆上討個洞走過去。
前者,需要硬抗整個世界,要讓世界受不了他,將他排斥到更高世界,這樣自有異象出現,就要飛昇又道,舉霞飛昇。而破碎就不一樣,只要對付面前一塊虛空就可以了,但是踏出這片世界之後,卻不知道以後如何。只能去賭了,生死吉凶,只能聽天由命了。
武當七俠知道張三丰主意已定,無可更改,再也不多話了,張三丰沐浴更衣,七日之後,在武當後山一座無名山峰之上,張三丰與武當七俠,紀曉芙,段盼兒都在。
張三丰說道:“這是我教給你們的最後一課,希望你們只能以後有人能步我後塵,在他界相遇。”張三丰點名道:“遠橋,上來。”
宋遠橋依言上前,張三丰將手中的一卷經書遞給宋遠橋說道:“這是我最新修訂的《太極拳劍譜》。可謂武當鎮門之寶。你是武當派掌門,好好的收下吧。”
宋遠橋見師父一副交代後事的語氣,心中的悲痛幾乎按捺不住,低頭接過說道:“師父,我一定保存好。”
武當七俠個個目中垂淚,卻強忍着不讓眼淚流出來。
張三丰一擺手說道:“好了,不要如此了,多大的人了。”
宋遠橋強笑道:“我等怎麼會哭啊,只是捨不得師傅。”
張三丰不回頭,唯恐捨不得自己弟子,說道:“讓開。”
幾個弟子紛紛讓出場地。張三丰深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抱圓,最正宗的太極拳的姿勢。張三丰暮然一動,輕輕的一推,天地之間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撥動,一時間風起雲涌,天地變色,無數的烏雲從遠處飛馳而來,天空在眨眼之間,就暗了下去。
莫聲谷的手一暖,已經被另一隻握住了,莫聲谷一看,段盼兒有些驚疑不定的握住了莫聲谷的手,莫聲谷另一隻手放在段盼兒手上,兩人對視一眼,段盼兒忽然平靜下來。
有莫聲谷在段盼兒什麼都不怕。
這時候張三丰又有新得動作。
莫聲谷分明看得見張三丰所虛抱的圓。分明有東西在流動。這是張三丰的真氣,張三丰的真氣已經化虛爲實,從虛幻不可琢磨,在陽光下如有實質的真氣。這種境界,莫聲谷連想都沒有想過。
這簡直就是造化偉力。
張三丰將所抱的圓向前一退,分明一個很輕的動作,在張三丰做來卻如山之重,而這圓中的無數的真氣涌動不已,就在張三丰面前化爲一副太極圖,兩道真氣一紅一黑,互相抵磨,忽然之間消失不見,張三丰面前出現一個偌大的圓形黑洞,這個黑洞憑空出現,黑色十分純粹,就好像能吞噬一切。
張三丰最後又看向身後看了一眼,目光一一掃過自己每一個弟子。最後一步踏入黑色之中,消失不見了。
就在張三丰消失不見之後,幾乎瞬間天空風吹雲散,陽光再次投下。整個山峰之山,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讓人幾乎以爲剛剛的一切都是他們自己的錯覺。
宋遠橋的兩行清淚忽然流下來了,宋遠橋一擦淚,說道:“這裡以後就是武當派的重地,就起名叫破虛峰。”
後世赫赫有名的破虛峰,就在宋遠橋一言之下定下名字。宋遠橋又看向張翠山,殷梨亭,莫聲谷三人說道:“我與你們幾個師兄年齡已經大了,破碎虛空今生沒有可能了,你們三個卻還有可能。今後門派之事你們三個都不用管了,一心修煉武功,爭取破碎虛空,師傅年紀大了,需要有人服侍,你們三個儘快跟過去,特別是你聲谷。你的可能性最大。”
宋遠橋雖然如此想,卻沒有想到張三丰破碎虛空而去,對武林上是如何大的風波。武當派那裡能讓他們三個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