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牛心中暗道:“這南疆毒藥之學,卻是有獨到之處,在片刻之間,我確實沒有辦法找出解毒之法來,如果段子羽死在我這裡,我如何向莫聲谷交代啊。”
一想到這裡,胡青牛說道:“好。”胡青牛既然答應了就不會浪費時間,立刻讓小胡先生熬製了劑藥,猛火快熬,不過片刻就已經出鍋了,木連生也不顧熱的燙嘴,一飲而盡,火熱的藥劑一入木連生腹中,木連生立即感覺渾身上下一鬆,就好像當頭一盆水,潑在火上,雖然不能直接將火澆滅了,但是一下子止住了火勢。
胡青牛說道:“你體內的毒,我也摸不到根底,你們南疆的毒術與中原大不相同,自成一脈,不過向來你自己是有辦法的。”
胡青牛的解藥,雖然不能爲木連生解毒,但是卻能給木連生最關鍵的時間。木連生本身就是一個毒術上的大師,如果不是胡青牛的手段,太出乎意料之外,木連生無論如何也不會遭了道。
正如胡青牛所言,只要給木連生一點時間,木連生自己就會有辦法解毒。
木連生將兩條七步倒的蛇膽取下來,一口吞下,這才說道:“的確如此,多謝胡先生了。”
胡青牛說道:“不要說,那些沒用的,快給子羽解毒。”
木連生說道:“這無形蠱之毒,向來是無藥可解的。”
胡青牛眉頭一皺說道:“你是再玩我嗎。如果段子羽有一個三長二短,不是我威脅你,你們五毒教上下滿門,都要死的乾乾淨淨。”
這卻不是胡青牛的虛言,而是對莫聲谷瞭解,莫聲谷平時看起來人畜無害,也不是濫殺之輩,但是一旦傷到莫聲谷至親,卻不知道莫聲谷會如何做。
木連生卻不相信,說道:“胡先生,在下不是說過不治,只不過解無形蠱的很多藥物,都是南**有之物,我需要將此人帶回南疆醫治。”
胡青牛說道:“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
木連生說道:”我剛剛只是說解毒,可沒有說怎麼解啊?”
胡青牛氣的渾身發抖,但是心中卻冷靜下來了,心中暗道:“這傢伙就是在威脅我,只要子羽去了五毒教,我自然會顧忌到子羽而讓五毒教幾分,今後中了五毒教之毒的人,我也就不好醫治了。”
胡青牛所想正是木連生所想。木連生的目的就是讓胡青牛不再解五毒教之毒。只要目的達到了,什麼手段不能用啊,木連生本想用毒術生生折服胡青牛,但是如今卻被胡青牛的手段給驚住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只要讓胡青牛不再解毒,就是好的。
胡青牛百般不願意,卻沒有其他方法,正如胡青牛所想,南疆的毒術與中原的毒術不是一個體系之內的。如果胡青牛有所專研的話,解開段子羽的毒,並不是一件難事,但是現在胡青牛對此一無所知,貿然下手,說不定就壞了段子羽的性命。胡青牛實在是毫無把握,現在即便是再不願意,也只好讓五毒教的人帶段子羽走。
胡青牛說道:“好,我讓你帶子羽走,但是子羽要是有什麼問題,不要說我胡青牛沒有將話說在前面,你們五毒教上下所有的性命都只是暫時放在脖子上。不要以爲我是再嚇你,段子羽是武當弟子,師傅是武當七俠中易水劍莫聲谷。你自己掂量一下吧。”
木連生心中一愣,暗暗叫苦,他沒有想到這人還有着樣的身份,莫聲谷的名聲即便是在南疆也聽過一二,只是沒有想到這種情況之下於莫聲谷又所交集。
其實莫聲谷名聲雖然鼎盛,但是木連生並不懼怕,畢竟一個人力量對付五毒教還是太弱,怕就怕在莫聲谷身後還有一個武當派。武當派這幾年聲威正隆,與少林不相上下,即便是木連生再自負,也不覺得五毒教能對付了武當這樣的大派。木連生心中暗道:”這一下子,弄了祖宗回去了。”
木連生剛剛說的話,有真有假,無形蠱是五毒教的絕毒之物,卻非無藥可解。只不過有兩種解法而已。
無形蠱的特徵就是無色無味,來無影去無蹤,即便是中毒之後,如果不毒發,也是一點跡象都沒有。所以就有了兩種解法,一種就是解開之後,數年之內一點事情都沒有,只不過殘餘的毒素在體內暗暗積蓄,不知道什麼時候爆發出來,要了你的性命,因爲這毒素在身體裡面極難被發現,所以毒素殘留的可能性實在是太高了,誰也不知道這單單配置的解藥能不能一點殘餘都不留。
而另一種就是大費周章用五毒教秘法將人上上下下清理一個遍,這要費好大精力,好大的財力,這才能保證一點毒藥殘留都沒有的。一般的情況下,只要給服下解藥就行,只有數年之後,他忽然暴斃,關我們五毒教什麼事情啊,但是有胡青牛這個大行家在,有武當派這個大背景在,如果數年之後,這個段子羽突然死了,不難查出是我們五毒教的手筆,木連生不能不想到這一點。
如果剛剛將段子羽帶回五毒教醫治,還是一個威脅的藉口,但是現如今木連生不得不帶段子羽到五毒教走一趟了。
木連生正色說道:“請胡先生放心,我們決計不會讓段少俠少了一絲毫毛的。”
胡青牛沒有多說話,現在說什麼話也都遲了,只好將消息傳回武當山,看莫聲谷是如何處置的。
武當山上。
兩個人正在說話,一個人是宋遠橋,一個人是張翠山。宋遠橋說道:“翠山,你與素素想下山,說是去找聲谷,是不是不想回來了啊。”
張翠山沒有想到宋遠橋忽然這麼問,微微一愣,剛想說話,就看見宋遠橋炯炯逼來的眼神,一下子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來了,只好道:“是。”
剛剛師兄弟幾個人議事的時候,說起莫聲谷一直沒有找到段子羽的下落的時候,張翠山自告奮勇的說,自己下山去幫莫聲谷。宋遠橋就有些奇怪。
其實在武當七俠裡面已經默認段子羽已經死了,在那麼高的懸崖之人陡然掉落,落入湍急的流水之中,生還的可能微乎其微。不是幾個人冷血,實在是太過渺茫,他們想莫聲谷是不是在找給段盼兒看的,這時候張翠山也下山去找,怎麼不讓宋遠橋感到奇怪啊。
宋遠橋當時就有想法了,只是當時不好說,爲了確定掌門權威,宋遠橋已經很少在議事的時候,說話了。私下裡宋遠橋找到了張翠山說話。
聽了張翠山的話,宋遠橋一時間不言不語。
張翠山說道:“師兄,我知道,我說的那些理由,你都不贊同,但是我實在是有負武當太多了,如果還託庇於武當,我心中一刻也不能平靜。一刻也不舒服。”
的確如此,如果張三丰還在,張翠山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畢竟張三丰在張翠山的心中,幾乎是萬能之人,什麼樣的事情,張三丰都能兜得住,而師兄弟幾個卻不一樣,正因爲張翠山實在太瞭解師兄弟幾個的能力,才知道自己與謝遜的結拜,爲師兄弟幾個人帶來多大的壓力。
如果不是因爲張翠山,武當就不會與正道翻臉,如果不是張翠山,武當七俠就不必闖一次大都,如果不是張翠山宋遠橋的武功就不會被廢。
如此種種,讓張翠山於心何安啊?讓張翠山如何能安安穩穩的躲在武當山看師兄弟們承受本該他承受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