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下了武當山,站在武當山腳下。心中暗道:“莫先生有意授我全真教武功,讓傳承全真一脈。聽聞全真教遺址在終南山,我受人武功,不得不去看看。”
林晨思量已定,徑直北行。
一路來林晨走武關道,這武關道很早就是楊無敵的轄地,一路上居然太平無事,讓林晨不由的暗暗驚奇,要知道元廷定鼎中原以來,天下離亂之勢,從來沒有結束過。那一條道上每有綠林好漢,簡直不要太奇怪了。而楊無敵治下居然能做到如此境界,讓林晨不由的對楊無敵多了一些好感。
不過這樣的局面讓林晨有些患得患失,林晨之所以下武當山,就是覺得自己武功需要實戰的磨礪,但是一路走來連一個毛賊都沒有,林晨如何找人動手過招啊。
一路太平無事,林晨來到終南山下,遠眺終南山,只見鬱鬱蔥蔥,連天接碧。卻不知道這重陽宮在何處?
林晨四處打聽,但自元宋以來,陝西屢被兵戈。民生凋敝,早就沒有尋幽探秘之人,這早已荒廢的重陽宮到底在哪裡,需要林晨好一陣尋找。
這一日,林晨終於知道了重陽宮的下落,在路邊的茶館休息一下,暗道:“這十幾日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明日我就能到重陽宮。”
林晨暗中思量着,忽然有一行人走來,林晨微微一看,暗自皺起眉來。林晨心中暗道:“這一行好生古怪,恐怕不是善茬。”
這一行人高馬大,爲首的卻是一個白鬚道士,這個白鬚道士一眼看不出來到底有多大的年紀,只是林晨只是微微與這個道士照了難以下眼,只覺得兩眼發酸,就要流下淚來。林晨知道是此人的精氣神太過完足,圓滿無比。自己根本承受不了對方一眼之威。
其餘幾人都鮮衣怒馬,太陽穴鼓鼓的人,顯然是一把好手,而緊跟着道士的那個人,武功平平的,俯仰之間,卻是這一行人的二號人物。而此人身上一羊騷味,即便是有香料遮掩,也遮掩不住,此人決計是一個蒙古人。
林晨好漢不吃眼前虧,低頭垂目,裝作一個普普通通的江湖人。在角落裡面一動不動。
白鬚道士忽然說道:“小子,上次你說莫聲谷有五個的弟子都是誰啊?”
那個蒙古人連忙說道:“老神仙,莫聲谷有五個弟子,分別是範言奇,段子羽,林晨,張無忌,周芷若。其中後兩人還沒有下山的。最近從武當山傳來消息,說是林晨已經藝滿下山了。”
林晨一聽他們說話之間,論及自己,不由的豎起耳朵聽,聽到“莫聲谷有五個弟子”之時暗自疑惑,自己雖然一身武功是莫先生所授,但是從來沒有與莫先生師徒相稱。他們爲什麼這麼說,轉念一想,恍然大悟,暗道:“他們在武當山上的眼線定然不高,只知道我的武功是莫先生所教,就以爲我與莫先生定下師徒名分了。”
白鬚道士正是百損道人。
百損道人一下雪山,蒙古人立即殷勤無比,將百損道人的衣食住行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百損道人稍稍一打扮,就是一幅仙風道骨的樣子,讓人遠遠一看,就有一股神仙中人的氣概。
百損道人忽然道:“裡面那個武當弟子,此言可是有所繆誤?”
林晨聽此一眼,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他是怎麼認出我來?”林晨知道他說的決計是自己,這個路邊的茶攤,本就不大,除了自己絕無第二個武林人士。林晨雖然緊張,但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朗聲說道:“道長卻是看錯了,我不是武當派弟子?”
百損道人說道:“不是,張三丰的臭味我老早就從你身上問出來,雖然很淡了,你是張三丰的徒孫輩吧?”
百損道人剛剛那一番關於莫聲谷的話是故意問的,百損道人一進茶攤就看見了林晨。聞到了林晨身上關於張三丰的味道。
當然這味道,並不真的說是張三丰的味道,而是張三丰的氣質,風格。
莫聲谷雖然與林晨沒有師徒名分,卻有師徒之實。而莫聲谷是張三丰最喜愛的弟子,即便是莫聲谷沒有感覺到,其實莫聲谷的一言一行,都有模仿張三丰,莫聲谷於林晨也是如此,林晨雖然沒有注意,他的一舉一動,一舉手一擡足,都下意識模仿莫聲谷。
所以百損道人碼定林晨是張三丰的徒孫輩的也非虛言。
忽然一個跟着百損道人的武功好手,忽然眼前一亮,說道:“老神仙,這個人我認識,是莫聲谷的弟子,林晨。”
林晨哈哈一笑道:“其實我很想拜在,莫先生門下,卻沒有這個福氣。”
百損道人說道:“你認不認其實不打緊的,我此次出山,是尋武當派的晦氣。你既然是武當派中人,我須放你不過。不過我也不以大欺小,你只要再我手上走過三招,我就放你離去。”
林晨知道自己沒有選擇,這白鬚道士的武功先不去說,就是跟着百損道人的幾個武林高手,林晨一個個對付,一個也不懼,但是他們一起上,卻一點把握都沒有了。現在白鬚道士劃下的道,是林晨唯一的選擇。
林晨說道:“好,既然前輩有意,在下恭敬不如從命。”林晨暗道:“此人武功如此之高,我如果想捱過三招,決計不能被動防守,須以攻代守,攻得對付應接不暇,自然能捱過三招了。”
林晨心中如此想,手上就是如此做。林晨話音一落,一躍而去,一道銀光一閃,就直向百損道人的喉頭釘下去。
這一招,來勢之猛,出招之快,大出所有人意味,有眨眼之間生死立判之勢。
百損道人心中奇怪,他見識之廣,在當今武林,不做第二人想,即便是莫聲谷的見識也不如百損道人幾十年的積累嗎,他看的出來,這一招分明是指南針嗎。
這一招指南針原本是全真劍法裡面很平常的一招,但是文丞相一句,“臣心一片磁針石,不指南方不肯休”讓莫聲谷頗多感慨,在傳授林晨這一招的時候,將文丞相那種百折不撓,至死方休之意化進劍法之中,立即將此劍的威力上升了好幾個臺階。形雖未變,但是其中大有不同。
百損道人手一伸,輕輕一彈,正中林晨劍上,林晨如中雷厄,幾乎拿捏不住手中的劍。心中驚懼萬分,暗道:“此人武功已經不在莫先生之下了。”
林晨這一劍無論如何也遞不下了,林晨心中一動,劍法立變,只見劍光一抖,分出三劍來,一劍刺向百損道人的喉頭,一劍刺向百損道人的膻中,還有一劍刺向百損道人的下陰。
林晨這一招就是全真教至高劍術之一,一氣化三清。
如果林晨與百損道人是一個級別的,林晨這一劍,還能有對百損道人有所威脅,但是林晨與百損道人相比,實在是太嫩了。
百損道人忽然一併指成劍,一指點出來。只聽一聲金戈交鳴之聲,林晨的三道劍影,都化成虛無了。
林晨雖然一劍化成三劍,但有一處關鍵之處,卻是化成三劍的關鍵所在,百損道人眼光毒辣之極,一指點出,立即將林晨的一氣化三清給破了。
而且百損道人真氣渾厚無比,縱然手指是血肉之軀,但是在真氣的加持之下,居然不懼鋼鐵。一指下去,混若無事。
林晨嘴角滲出一絲血來,百損道人雖然無意用內力壓林晨,但是對百損道人來說已經是普通力道,在林晨看來,就好像是狂風暴雨一般,根本承受不來。
林晨卻知道現如今鬆懈不得,強咬着牙,一招關河夢斷。
這一招卻是全真劍法裡面殺招,林晨將劍法的威力發揮出十成十的。
但在百損道人看來,也就那會事了。百損道人說道:“我信你不是武當派弟子了。”這一句話,卻不是虛言,一個人可以僞裝,但是一個人的武功,決計不會僞裝。在生死關頭,每一個本能會用自己最熟悉的武功。而林晨至始至終用的都是一套全真劍法。這纔是百損道人相信林晨不是武當派弟子的原因所在。
百損道人根本沒有看林晨的一劍,一掌拍出。
這一掌後發先至,在林晨胸前輕輕一吐,林晨就好像被攻城錘撞在胸前一樣,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林晨剛剛落到,一口血就噴出來,這血在空中還是液體的,但是一落地,就化爲冰晶。
此時的天氣雖然不是三伏天,但是也不是數九寒天,絕非天寒地凍的日子,之所以有如此情況,只是林晨中的一掌,至陰至寒。非比尋常。
林晨傷勢沉重之極,吐出一口血之後,就昏迷過去了。
百損道人說道:“將此人送到武當山上。”
百損道人如果要殺林晨,早就殺了,留林晨一條命,就是要用林晨這個人當做戰帖,告訴武當派,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