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花’滿樓如此人物最後還是逃不出一個情字。其在沙盜一役結識了塞外‘女’子月無影,但是卻遭到了其家族的竭力反對。理由是身份低微之外族不配‘花’家高貴的血統,月無影在‘花’家家主一席話下離開了‘花’滿樓。從此不見蹤影。‘花’滿樓一怒之下與家族脫離關係,開始了在天州大地上無休止的尋妻之旅。
其突然出現在京城,許邵頗覺得奇怪。但其終歸不是好奇心盛之人,對於‘花’滿樓的出現也只有點奇怪而已。畢竟,當年‘花’滿樓曾說過永世不入京城半步的。
“我總覺得京城似乎要發生什麼事似的!”
無雙將酒一飲而盡,目‘露’‘迷’惘的望着窗外碧澄的天空。
許邵微微一笑,沒有回答無雙的自言自語。心中卻在想一件事情,就是當日被他和公子聯手打飛的那個魔‘門’g高手究竟死了沒有。因爲他心裡總有個不好的預感,似乎那個叫降龍汗的人將會是他一生的對手。無論情場還是戰場。想着想着,許邵不禁笑了起來。
人生還真是有意思啊!
此刻的許邵也沒有察覺到他自進入神道真仙以後心境也發生了變化,那就是對待事情的態度上。原本的他並不是一個爭強好勝之人,但是在進入神道真仙之後整個人都有了明顯的變化。首先是氣質,再是脾氣。原本屬於其劍聖的那份儒雅氣度已經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唯我獨尊的氣度。這點就算是薛雨也始料未及的。這種變化對現在的許邵來說究竟是好還是壞沒人知曉,但至少其本質上還是那個悲天憫人的劍聖。
“怎麼了?”
無雙好奇的問,因爲他感覺到了許邵身上那一閃而過的殺意‘波’動。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就已讓他渾身一涼。
“沒什麼,只是想起一個人而已。”
本來還想問問是什麼人時,一個人的出現令其將話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殺意無形,劍氣護體,閣下是……”
本來在樓下據桌而飲的‘花’滿樓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他們身旁坐下,無雙雖然早知‘花’滿樓武功很高,但還是被嚇了一跳。無聲無息間來到自己身旁,居然能夠不帶一點‘波’動。可怕!雖然覺得‘花’滿樓的武功很可怕,但是他更清楚那個被人稱爲劍聖的傢伙更可怕。
許邵此時纔看清楚了‘花’滿樓的模樣。一頭零‘亂’的長髮隨意的灑在肩上,一張剛毅的面容。雖然樣子只是一般,但是那雙如浩瀚星海的雙眸卻爲其平凡的樣子平添了難以言喻的魅力。雖然是坐着,但是仍要高出許邵半個頭,足可見其身材之高大。
“區區不才,人送賤號劍聖,許邵是也!”
許邵三字一出,原本平靜的吵鬧的酒樓一下就安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掃了過來,‘花’滿樓不悅的將目光掃了過去。頓時,所有人又縮了回去。似乎,剛剛那一幕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原來是你,小妹的事情我先謝過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自‘花’滿樓口中冒出,不過許邵和無雙都知道他指的是什麼。許邵笑笑擺手,示意不用放在心上。正當許邵想要問‘花’滿樓爲何會出現在京城,這個其曾經發誓永不入內的城時,‘花’滿樓先開口了。
“其實這次我回來是有兩件事,一是想要見見救了我妹妹的人是什麼樣的人。能夠讓她成掛在心上,另外就是找一個和我一樣同爲神道真仙的高手救我家小妹。”
‘花’滿樓此話一出口,最是吃驚的自然是許邵。因爲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花’滿樓的目的居然是這個。而‘花’滿樓最後一句話不知怎的,令其心口一揪。他顧不上得知世上又多一個神道高手而有些癡呆的無雙,着急的問道。
“‘花’小姐怎麼了?我昨日離開時她不還好好的嗎?”
‘花’滿樓面‘露’不忍之容,將事情原委道出。
原來‘花’滿樓出生之就體弱多病,原本其父以爲是體質導致。但是在天州第一神醫孫道鏡診斷下,得出的結論卻令這個雄據一方的閥主也大爲震驚。‘花’滿樓身具的是天下間罕見的九‘陰’絕脈之症。並留下了“若無憐心‘玉’,雙十命歸天”的箴言。
世上有很多被稱爲練武奇才的人,其資質通常都被稱爲百年難得一見云云。但其實世上還有一種更爲恐怖的體質稱爲“天脈”。即是一出生體內的經脈已經貫通,能夠自主的吸納昊天之‘精’。只要在適當的年紀學習武功,就能夠一步登天直達神道。但是這種人因爲天資過高,易招天妒,所以多數命運多絆。這種人的特徵就是,身體通常某部分的經脈都有缺陷,形成九‘陰’絕脈或是九陽焚經之像。
九‘陰’絕脈多見於‘女’子,即體內通體經脈貫通,但是卻無丹田存在;故而無論吸納多少的昊天之‘精’,都無法被身體所轉化完成洗髓伐脈;故而無論天脈體質多麼強韌,也無法曠日持久的鎮壓住澎湃無雙的昊天之‘精’;當到‘精’氣即將破體而出的時候,其特徵是,時常會爆發出驚人的寒氣,其威力不遜‘色’於神道真仙高手的一擊。而又此徵兆出現者,通常已經是到了絕命之時。
九陽焚經則見於男子,不過卻是在修煉武功的過程中慢慢出現。直到所習武功中的一點真陽被牽引入脈,災難就會出現。屆時全身真火破體,不單單自己魂飛魄散連帶數丈方圓均化飛灰。
這種驚人的體質整個天州歷史上也不過出現過數十人耳,他們之中只有寥寥數人活了下來。這活下來的幾人都成爲了天州歷史上的無敵傳說。如三千年前無敵天下的項羽,被人稱爲西楚霸王的絕代帝王。戰國時期的絕世殺神白家家主白起,更是曾經以一己之力殺滅十萬兆族人。還有就是千年之前的武中之聖的關雲長,被人稱爲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無雙武聖。
“只是,小心的命沒有那麼好,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承受天脈的恐怖力量。而且,她恰恰無丹田。爲何天要妒她,爲何?”
‘花’滿樓此時的語氣頗爲‘激’動,身體都在微微顫抖。一陣陣的無形殺意正隨着他的抖動散發出來。許邵看的出來,他是真的非常在意自己這個妹妹。許邵甚至懷疑,現在如果有個人站在他面前告訴他自己就是神,會否就被他當場給滅了。
“如果有憐心‘玉’就好了,憐心‘玉’’雖名爲‘玉’,其實是一種奇怪的蟲子死後的屍體所化,據說有洗髓伐脈之能。且能助人凝結成丹……”
許邵嘆道,不過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爲憐心‘玉’幾乎和朱鳥之血,蒼龍之鱗一樣屬於傳說中的東西。何爲傳說,只聞其名,難見其形的東西。
“小妹的期限越來越近,而我這個做大哥能爲她做的事情也只有一樣了。”
‘花’滿樓又是一大口酒下去,那種猛烈的喝法令在一旁已經發楞的無雙懷疑,他此刻血管裡流的是否都是酒了。因爲從他出現到現在,酒都沒有停過。一瓶接一瓶,幾乎是不停歇的往身體裡面灌。而且也不用真力將其蒸發,這樣下去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你說需要另一個神道真仙高手來配合你,莫非你已經找到什麼好方法了嗎?”
“嗯!不過還是有風險,也不知道老頭子肯否?”
他口中的老頭子自然是‘花’家家主,當年極力阻撓他的‘花’清風。
許邵冷哼道:“事關人命,不由他不肯!”
雖然許邵此時的語氣對‘花’清風甚是不敬,但是‘花’滿樓卻一點也不反感。因爲,他也十分討厭自家的老頭子。更何況,許邵很明星是因爲自己妹妹才這樣。‘花’滿樓更是高興了。
當‘花’滿樓帶着許邵無雙來到‘花’家時,那個家丁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恭敬的推開大‘門’。
“歡迎大少爺回府!”
再一次站在‘花’家大廳,許邵不由在民間流傳甚廣的一句話:‘花’家一破瓦,價抵銀十兩;‘花’家一破碗,價比金十兩。以往尚不明白,但是此刻在經親眼見識並且還接觸過後才明白。其他不說,就光現在自己身處的這個大廳用來鋪地的地板。看其光澤和顏‘色’,怎麼看都像是素有“琉璃‘玉’”之稱的北疆奇石。
這種石頭之所以有這種名稱,就是因爲其在打磨之後表面上會出現宛如水‘波’般的半透明光澤。而這種打磨過的石材也是家居裝飾中最爲昂貴的一種,每平方尺價比黃金。雖然許邵並不懂這東西的真正價值所在,但是他也看的出來能夠將這樣一個面積達十五丈方圓的廳給覆蓋。所需要的琉璃‘玉’,還有所‘花’的錢恐怕是能夠令到自己這個對任何事物都不動心的人也吃驚的程度。
‘花’滿樓則是一臉冷然的望着眼前這一切,而自他進到大廳後他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擺在大廳上方的那張椅子。
一條人影緩緩從畫堂的一側走了過來,跟在他身後的就是身負九‘陰’絕脈的‘花’滿溪。當那人坐到椅子上時,許邵這才意識到他就是上回自己尚未謀面的‘花’家家主,‘花’清風。
“逆子,你還有臉回來!”
見到‘花’滿樓的第一眼,老人就發出了絕非他那年齡可以發出的恐怖咆哮之聲。‘花’滿樓面上一抹無奈的神情一閃而過,仰面望向那拆散自己的幸福,讓自己足足漂泊十年的父親。
“我並不是回來,只是小心的病已經不能再拖了。我這次就是想籍許公子之力將小心體內的寒氣拔除,並試試能否將其體內的氣脈一次全封。”
‘花’清風這才注意到安靜的坐在一旁的許邵,面上不由閃過一絲訕訕的神情。不由問道:“這位是?”
在他身旁的‘花’滿溪輕聲道:“劍聖許邵,公子唯一一敗的對手。”
老人在消化了‘女’兒傳遞來的消息後,不禁楞了半天。怎麼自己就半年不問世事,就出了這麼件大事。眼前這個看起來文秀俊美的男子竟然勝了公子,那個天州的劍道神話。真是不可思議,而最奇怪的是好像自己的‘女’兒對這個人很熟悉似的。就在他想事情時,身旁的‘花’滿溪卻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一陣無形的寒氣從其身上狂卷而出,席捲整個大廳。除許邵、無雙、‘花’滿樓、‘花’清風和發出寒氣的‘花’滿溪,其他人在瞬間都化成了一座座冰雕。四周牆上變得如鏡面般晶瑩,地面上都結了一層薄冰。還有從房頂上懸下來的條條冰柱,便可知這寒氣有多可怕。
首當其衝的‘花’清風被震的彈向許邵那處,許邵剛要出手一條人影已經閃電般竄出將‘花’清風牢牢接住。許邵不禁一笑,畢竟是父子啊!
‘花’清風只覺得一股暖流傳透自己的四肢百骸,原本被寒氣傷到的地方居然全都恢復了。他沒有回頭,因爲源出於血脈的那份悸動令他清楚的知道接住自己的是何人。
“天啊!她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無雙勉力擋下寒氣後一望‘花’滿溪,不由大叫出聲。
許邵一望,也是一楞。因爲在‘花’滿溪站立的地方居然出現了一塊一人高的冰晶,將‘花’滿溪包裹在內。而冰晶四周均是林立的碩長冰柱。那種‘迷’離的景象,完全不似人間所有。
“糟糕,‘精’氣反噬!”‘花’滿樓驚道。
“許兄弟,我們得快點了。如果拖下去,小心就會由內而外都被寒氣所侵蝕,到時候就回天無力了。”
‘花’滿樓根本連看都沒看那些攔在他面前的冰柱,一指揮出。冰柱瞬間化成漫天碎末,而在他身後的許邵根本就沒看清他是怎麼出手。不由暗驚這‘花’滿樓的蒼天所指威力驚人。
“你負責將小心的心脈護住,記住只要我沒撤手你絕對不能不能收回真力。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花’滿樓故伎重施,又是一指點出。那凝結在‘花’滿溪身上的冰晶再度碎末,歸於虛空。然後將‘花’滿溪扶住,將其慢慢的放在地上。示意許邵坐到其身後。而自己則坐在‘花’滿溪面前。
許邵點點頭,雙掌緩緩揮出,帶出一片‘門’g‘門’g氣霧。然後慢慢的印在‘花’滿溪的背上。當真力進入到其體內時,許邵才體會到了爲何以‘花’滿樓的功力還要如此謹慎。因爲他感覺自己的真力不是進入到了一個人的體內,而是浩瀚無珢的大海。許邵牙關一咬,功力再度提升。
一頭烏黑的長髮飄了起來,將發冠掙開飄散在空中。逐漸轉爲銀白,而其身體也慢慢懸浮起來。真力瞬間轉化爲先天無形劍氣。許邵小心的將這束劍氣送到了‘花’滿樓體內。面對他的又是那浩瀚無珢的大海。不過在許邵那滔天劍氣下,大海也不得不俯首稱臣。經過一番辛苦搜索,才找到了心脈所在。許邵將劍氣轉爲護體無形劍氣纏繞‘花’滿溪的心脈盤旋。而此刻,‘花’滿樓的指力也破‘浪’而入。
坐在‘花’滿溪對面的‘花’滿樓以食指點在自己妹妹的眉心處,一抹淡金的光芒在其睜開的雙目中流轉。看到‘花’滿樓眼中的金芒,‘花’清風兩行老淚簌然而落。但是誰也沒有注意到老人這時的神情,因爲無雙專心看着兩大神道真仙高手專心救治一人的情景。其餘下人早在‘花’滿樓許邵兩人接除寒氣後,就被趕了出去。
雖然兩人都是神道真仙級別的高手,但是他們等同是和一個能夠無限吸納真力的無底‘洞’在做鬥爭。雖然‘花’滿樓已經開始一條條的封鎖經脈,許邵也竭盡全力。甚至將自己的本命護體劍氣都架了出來護住‘花’滿溪的心脈,但是在其體內四下‘亂’竄的昊天之‘精’轉化的寒氣卻兇猛的出乎他們意料之外。
而他們也無法撤手了,因爲他們如果此時收手就是三人同歸於盡。因爲此時三人體內的昊天之‘精’所轉化的不同‘性’質的氣已經魂淆在一起,誰也沒有能力收回了。最慘的是許邵,就連自己的本命護體劍氣都被吸了去。須知本命護體劍氣是每個用劍之人絕不輕易使用的招數,因爲每用一次就會削減壽元十年。
“哥……許公子,你們不要管我了,趁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只要我自斷心脈就可以了!”
逐漸恢復意識的‘花’滿溪以其冰雪聰明立刻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她知道要這樣下去他們都會有‘性’命之危。一個是她的親大哥,一個是自己頗有好感的男子。而且此刻他還拼了‘性’命來救自己。雖然‘花’滿溪不懂武功,但畢竟也是出身武學世家。見識非一般人可比,她清楚的知道那纏繞在自己心脈附近的溫暖劍氣是什麼。
用劍之人視若生命的本命劍氣。本命劍氣是修煉劍道之人達到高深境界之後所修煉一種特殊劍氣,只要這道劍氣不滅,無論受多重的傷都能夠恢復。而且這道劍氣也是其劍氣中最強的,如果拼着燃燒自己的生命。全力發出這道劍氣,其威力甚至能夠將方圓一里給移平。
但每用一次都要付出十年的壽元,而此刻許邵連這個都用出來了,可見他拼到什麼程度了。
“別傻了,我是你大哥!我不會收手的!”
‘花’滿樓此刻連說話都很吃力,但還是不肯停止輸出真力。許邵雖然沒有說話,面容上卻是依然笑容燦爛。手底下更是不住的輸出劍氣。任誰都看得出,他是絕對不放手。
一旁旁觀卻無能力出手的無雙和‘花’清風被提心裡有多着急了,但是他們根本連走近他們身體一丈距離的能力都沒有。在兩大神道真仙高手全力出手下,又有誰能夠邁過他們無形中佈下的氣罩?
有!如果要說有,只有他!
當看到這個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大廳中時,‘花’清風和無雙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公子薛雨!
似乎是明白了他們想說什麼,薛雨面上‘露’出一個瞭解的笑容。朝着‘花’滿樓三人所在地方走了過去。
當看到公子輕而易舉的將氣勁用手劃開時,無雙還是很白癡的楞了。因爲那畢竟是兩大神道真仙高手佈下的,雖然是無心之舉,但好歹也……無雙不知道說什麼了,似乎在公子面前沒有什麼是不可能。不過,無雙此時也懷疑起當時那一戰的真相了。
“你們兩個還真是胡鬧啊!尤其是你許小子,連本命劍氣都用上了。不要命了!”
薛雨看清楚情況後饒是其涵養之好也不禁罵了起來。一個用上了‘花’家近百年來沒人敢用的〖迴天神訣〗,一個連自己的本命劍氣都用上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雙目厲芒一閃。一掌拍了下去,直直打在‘花’滿溪的頭頂。一股浩然無匹的純正真力涌進,將三人已經魂淆的氣分開。其輸入的真力宛如‘春’風拂過,所過之處寒氣盡悉被其驅散。經脈也條條被封住,不過這也虧得許邵他們撐了這麼久。否則以公子的功力也不可能做到這個地步。
“儒教無上心法〖君子風〗,薛雨你來了!”
雖然沒有睜開眼,但是‘花’滿樓認出了薛雨的獨‘門’內功。儒教七百年來無人練成的內功心法,卻被薛雨這個不世奇才練成了。剛剛薛雨的聲音他一時沒有認出來,只道是來了個和許邵認識的前輩。沒想到,卻是薛雨。
在薛雨的幫助下,很快的就將‘花’滿溪的經脈盡數封住。體內由昊天之‘精’轉化的寒氣也被驅除而盡,雖然不能阻止其再繼續吸取昊天之‘精’,但是至少在十年內都不會出現今次的情況了。這也是‘花’滿樓原本的打算,只是他沒想到‘精’氣竟如此可怕。
當兩人收回功力時,都有再度爲人的感覺。尤其是許邵,連續送出三道本命劍氣。臉都白了,一下送出去三十年的壽命,饒是已經晉升神道擁有綿長壽元的許邵也吃不消。而‘花’滿溪則平白多了三道護體劍氣,以後任何人想要動她,都得先破了她身上的劍氣才行。
‘花’清風在薛雨解釋後才明白許邵做出了多大的犧牲,而‘花’滿樓則是一臉歉意的望着他。老人來到許邵面前就要跪下,許邵忙伸手將其托起。
“‘花’老快起,晚輩受不起!”
‘花’家。
一個人來到院內的‘花’圃處,許邵只覺得自己似乎已經陷入到了一個麻煩裡面,但是自己又說不上這個麻煩是什麼。只覺得非常的令自己不愉快而已,正是這種不愉快令得自己現在一個人在這裡發着呆。
望了望永遠不變的蒼天,許邵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自古多情空餘恨,唯求人月兩團圓。
那時候的師傅總是望着天,一個人傻傻的發呆,然後很深情的‘吟’這首詩。到動情處,甚至淚溼衣襟。那時候自己不明白師傅爲什麼會那樣的傷感,可是現在的自己似乎真的是明白了點什麼。也許,成長所帶來的總是有些無法承受的吧!
不自覺的,許邵‘抽’出了懸在腰間的長劍,迎着月光舞起了劍來。青‘門’g‘門’g的劍氣在銀白的月華照耀下,化做一朵盛開的蓮‘花’。瀰漫在整個院內,立時院內全部充斥滿青輝閃閃的劍氣,彷彿連空氣都被這劍氣給凝結了一樣。
‘花’開‘花’落一順間,人間枯榮又百年。
層層劍氣‘蕩’開,許邵的身體冉冉升起。伴隨着的,是一道沖天而起的耀眼劍芒。其光之強,其勢之盛,震撼了方圓十里內的所有的人。一聲清悅的劍‘吟’之聲隨着劍芒穿天而上,劍芒四周的空氣頓時如水面上‘激’起的‘波’紋般‘蕩’漾開。
‘花’家小樓上,一人對月獨酌的薛雨深深嘆了口氣。望着瀰漫夜空的青‘門’g劍氣,飄然而逝。
次日清晨。
尚在‘牀’上未起身的許邵被一陣幽香給喚醒了。當他睜開眼時,看到一個許裝麗人坐在自己的‘牀’邊。不由心下暗驚,以自己目前的修爲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接近自己十丈之內而不被察覺。可眼前這個人居然在坐到自己身旁後才被自己發覺。這份功力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許公子,謝謝你救了小‘女’。”
小‘女’?許邵腦中一個‘激’靈,難道這位是?
頭上挽起高高的貴人暨,一張和‘花’滿溪有幾分相似的嬌小面容,卻更多了幾分‘婦’人的成熟風韻。一件寬大的狐裘大麾將那嬌小的身體包裹在裡面。而令許邵一楞的卻是那許裝麗人的一雙纖足卻‘裸’‘露’在外,隨着她身體的擺動而一晃一晃。
而此時許邵纔想起自己是穿着裘衣裘‘褲’睡覺,雖然身上披着被子,可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加上對方又是長輩,這恐怕不好吧!
就當許邵‘玉’開口說時,卻看到了令他驚奇的一幕。眼前的許裝麗人竟然逐漸變得模糊起來,然後慢慢的消逝了。許邵從她翦動的‘脣’上讀出了那麼一行話:
小‘女’得許公子照顧,妾身也可以安心的去了。
“別走……”
許邵再顧不得什麼了,伸手抓去卻抓了個空。
‘花’滿樓剛進屋就看到這麼一幕景象,許邵傻傻的伸着手抓着空氣。表情癡呆到極點,全然不顧已經掉在地上的被子。哪有一點劍聖的風範,就好像一個癡人似的。
“你看到她了嗎?”
許邵甩甩腦袋,‘玉’令自己清醒一點。
“什麼他?”她”我只看到你一個人在那像發神經,如果被我家小妹看到,肯定以爲你是瘋的……”
“是嗎?難道四界之說是真的?”
這下‘花’滿樓的興趣被挑起來了,“你說什麼四界之說?莫非你碰到另外兩界的人了?”
所謂的四界指的是在天州之上有個傳說,那就是世間共分爲天上、人間、九幽、妖魔四界。天上界,據說就是神所居住的地方。天州自古相傳,如果神道真仙能夠突破那玄奧無比的一重境界,人就可以成爲神。便可白日飛昇,駕雷昇天。人間,自然就是指的人們所生活的這個空間。而九幽則是死界,無論什麼死後,都要去的地方。妖魔界顧名思義,自然是妖魔所居住的地方。
也顧不上衣服沒換,許邵就將先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花’滿樓。畢竟他是那個許裝麗人的孩子,知道這個事情也是有必要的。當許邵詳細的描述那‘女’子的身材樣貌後,‘花’滿樓的面容變的嚴肅起來。
“她……是我的母親!”
許邵此刻被嚇了一跳,母親?那代表着自己剛剛的舉動……想到這裡,許邵已經不敢往下想了。畢竟,自己先前的舉動實在是過於孟‘浪’。
‘花’滿樓喃喃道:“母親……沒有想到,她還一直在我們身邊,也許她是放心不下小妹,所以才一直不肯離去的吧!”
世人皆道人鬼殊徒,只因人死燈滅。死了,就一切歸於虛無。然而,有一種力量卻可以超越生死的界限和法則。那就是愛,母‘性’的愛。‘花’家兄妹之母只因一直放心不下‘女’兒,一直在常界徘徊,爲的就是能夠親眼看到‘女’兒能夠脫離危險。這樣,她才能夠安心的離去。
許邵在心中暗想,但是卻沒有說出口。只是眼中多少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情緒。是什麼,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玉’見親兮,生死相隔。
日夜思兮,無奈兩界。
今次來兮,失之‘交’臂。
痛兮嘆兮,無言泣立。
‘花’滿樓悲然而歌,內中痛苦之情令許邵這局外之人也不禁爲之動情。在這一刻,他對這個武道中人人稱頌的天之驕子,終於有了另外一個認識。
“‘花’兄……”
許邵無語,只因此時他實在找不出什麼話來說。只得陪‘花’滿樓仰天而望,心中卻是深深的嘆息……
天草湖畔。
一個渾身是血的人仰天躺在湖邊,身上的銀‘色’盔甲支離破碎。看不出是死是活,只因其看上去整個人就像是沐浴在血泊中一樣。在身旁,還有一杆發着幽黑光澤的長矛。長矛四周的草,全都像是失去生命一樣,變的焦黃而沒有生氣。
“沒有想到……已經晉升到神道真仙的我,對上他還是敗了啊!而且……還是在我偷襲他的情況下……至於那個自稱劍聖的小子,他的實力決不在我之下。而且他給我的感覺怎麼很邪惡,似乎……似乎……”
那個看上去受了很重的傷,隨時都可能去見閻王的人,居然開口說起話來。雖然,說的斷斷續續,不過還是能夠聽得出來他對口中那個劍聖抱有一定的戒心。
“我元昊也有這麼一天啊!不過……你們沒有殺死我是你們最大的失誤,我一定會回來……當我將傷養好之時,就是我魔‘門’g鐵騎踏上天州大地的一刻……”
這名身受重傷的男子仰天長嘯,繼而拖着傷重的身體緩緩朝北方走去……
許邵再度走在京城的街頭上,不過這次他的身邊卻跟了兩個人。無所事事的‘花’家大公子和無聊到極點的無雙。三個長相各有特‘色’的男子走在路上,難免引來懷‘春’少‘女’多情的目光。可惜,他們的目光都沒有在這些少‘女’的身上流連。
京城雖非六朝古都南京城,但也是歷經了兩大皇朝。沐浴了兩朝皇氣,而且兩朝都出過不少雄才大略的君主。其中更不乏‘胸’懷經天緯地之才的帝王。在長達千年的時間裡,已然將京城變的宏偉壯觀,處處透着天下第一都的大氣。而且,京城的建築吸取了天州大地上七族特‘色’的建築於一體。彰顯出泱泱大國的氣度。
天州大地上除了漢族之外,還有其他六族的存在。但大多都生存在天州極偏之地,所在部族也很少踏足中原的土地。而有些族類因爲種種原因,已經在天州大地上消失了,現在所遺留下來的也只有他們曾經輝煌過的文明而已。
這六族分別爲擅長跳舞,族中‘女’‘性’比重大於男子的靈舞族。該代族長更是當朝天子的妃子,被稱爲舞妃。而該族生存的地方則是天州大地之上被稱爲楚的地方,也是古戰國時代楚國的封地。百年前曾有一詩人遊歷楚地,流連忘返於楚地靈舞族‘女’子的柔情中,竟然不願意離去。其在靈舞族中訓練族人練舞的青樓之中整整居住了十年,最後無奈離去時,留詩一首。該詩在天州大地更是廣爲流傳一度。
落魄天州武道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
十年一覺靈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
龐煞族,據說是遺留着上古時代開劈魂沌的大神盤的後代。擁有驚人的力氣,身高更是驚人,竟然達到了兩丈。其族一直居住在極西之地,極少和中原的人有聯繫。其族人丁一直不是很興旺,因爲一面要應付惡劣的天氣,一面還要應付他們的天敵。冰川中的霸主,雪狼。他們所在地方,根本就沒有人願意去。因爲,條件實在是太惡劣了。
夜冥族,永遠無法在陽光下出現的族類。據說是上古時期,他們的先祖妄圖挑戰神的威望,而被神奪去了在陽光下生存的權利。不過,雖然他們沒有辦法在陽光下生活,但是他們卻因此擁有了絕不遜‘色’於龐煞族的‘肉’體力量和驚人的速度。這個族類在千年之前被仙道士誤認爲是妖類,而慘遭滅族之禍。現在留下來的,也只有他們曾經一度輝煌過的文明瞭。
藍海族,同樣消失的上古一族。擁有能夠自由‘操’縱水的能力,而且族中每個人無論男‘女’都是罕見的俊男美‘女’。據說他們消失的原因是和六族之中的另外一族,炎凰族爲了爭奪一樣東西而導致全族大戰。歷經了百年的戰爭後,兩族死的都只剩下最後一人,也是兩族中最強的一人。在看着滿是鮮血和自己族人的戰場後,他們相對一笑之後,將這場延續了百年的戰爭結束了。從此之後,這兩族也在天州大地上徹底的消失了,再也沒有任何的消息。
三眼族,擁有被稱爲禁忌之力的民族。該族人的額頭上都一隻緊閉着的眼睛,當這隻眼睜開後,他們可以看到過去未來五百年間發生的一切事情。而且,這隻眼睛也是他們力量的源泉。可惜的是,這樣一個擁有預知能力的族類卻不討當時的天州帝王,天龍王朝的君主?滄海龍帝的喜歡。其一個命令,就將這個族類從大地上抹去了。
走在寬廣的祝雀大街上,許邵對建築沒有什麼興趣。他感興趣的是這些曾經在天州大地上輝煌過一度的民族。在無雙和‘花’滿樓的講解下,他逐漸對這些民族有了些認識。也明白了,以前的自己是多麼的孤陋寡聞。不過,對於醉心於劍道的自己來說,不明白這些東西似乎也沒有關係。只要,自己的手中還有這柄劍就可以了。
“許兄,這裡就是京城中鼎鼎有名的酒樓了!”
來到一家高達六層,外觀宏偉至極的高樓前,‘花’滿樓指着說道。許邵和無雙的注意力同時被樓前的那對巨大無比的銅獅給吸引過去。只因爲,那對銅獅實在是太大了,足有一樓之高。如此巨大的銅獅得耗費多少黃銅才能夠鑄造出來,有是誰有如此的財力購買如此之多的黃銅。
須知在天州天朝,金銀銅鐵錫都屬於管制類金屬。因爲它們都關係到國家的命脈,所以天朝有律條規定。一般人家,最多允許擁有純金屬的不得超過十斤。所以,即使是家財萬貫之人,其家中的金屬也不過寥寥之數而已。天朝爲了管制金屬,通過財政司統一錢幣。凡超過十兩之數的金銀,一律須存入天朝指定的銀莊之中,兌換銀票。這樣極大限度的制止了金銀等金屬的大量流失。
久而久之,天州的人也習慣了這種制度。反正紙票拿着也方便,不像以往要買什麼重要的東西,還得擡上幾箱的金銀去購買。有了銀票之後,就沒有那麼麻煩了。只要帶着就可以了。銀票的面額大到萬兩,小到幾錢均有。極大的方便了百姓的生活。
而眼前這家酒樓居然能夠用這麼多的黃銅來鑄獅子,這令得許邵不禁楞了一下。而無雙則是想起其師曾對其說過的,京城之中的某個人。那個人的家‘門’口就有一對巨大無比的銅獅子。
無雙在心中暗想,莫非這就是師傅所說的那個人嗎?那個可以令天州一夜變天的人?
“發什麼呆啊!快進來,我們好好喝兩杯!”
‘花’滿樓招呼還在發呆的兩人,自己率先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