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小魚子

武道巔峰

“我想這許多年過去,那僞君子可能也已不在人世了,老天讓他這等死法也算對他不薄了。”

宋青書此時的眉頭纔算真的鬆開了許多,被這位魔教“少主”的豪氣所打動,心內不知怎的,竟對這中年人更添了幾分敬佩。

“那……您叫我來,又是幹什麼啊?”那邊上的小太監插口道。

中年人聽後大笑,道:“小友,我倒是把你給忘了。來,坐過來,我告訴你。”

小太監便挪動椅子,坐倒中年人身邊。

中年人握着小太監的手道:“我看你心地善良淳樸,根骨還算不錯,又從沒練過別派武功,正好適合本教之中一門特殊的武功。”

小太監撓頭不解道:“竈王爺,您別取笑小的了,我從小就被人說體質差,不宜練武的,我自己也這麼認爲。”

中年人正色道:“男兒志在四方,怎可妄自菲薄”

小太監窘道:“我、我、我還算什麼男兒啊……”

中年人哼道:“沒出息你可知,本教中有一門武藝是需要具有陰陽兩種功力之人方可練成的。但一般人又有誰能夠陰陽二功兼得呢?除非是本身既有陽氣又有陰氣之人。”

中年人見小太監仍是不明所以,便道:“算了,你以後就會明白了。”衆人也都跟着笑了,此時的氣氛方纔得到緩解。

這時,忽聽得外面有人敲牆,聲音三長兩短。

姨母便走去將那扇通向外面的“門牆”打開,添香便走了近來,她顯然已經重新梳洗裝扮了一番。

姨母關好“門牆”,讓添香坐下,問道:“外面的事情辦得怎樣了?”

添香低頭道:“謹遵大姐指令,今晚上的事情不會有任何外人記得了。”

中年人皺眉道:“怎麼?你把剛纔外面那些客人們都殺了?”

添香顫道:“沒,沒有,我……”

姨母幫忙解釋:“少主,她現在哪裡還能一下子解決那麼多人啊?她只是讓那些客人們都忘了今晚發生的事,並不是滅口。”

中年人不解:“她有何能耐,可以使那麼多人都一下子忘記?”

姨母笑道:“哈,她當然有。少主您可知道‘風流公子’陸廷?”

中年人想了想,道:“哦,就是那個自命風流的翩翩公子哥啊?知道。這小子武功不見得有何高明,但輕功和逃跑的本事倒是不可小覷了。”

姨母又是一笑,說道:“那您可知道他還有一樣本事也很了得呢。”

中年人遲疑了一下,答道:“這……我就不知了。”

姨母仍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您知不知道他是哪位高人的弟子?”

中年人有些不耐煩了,急道:“哎喲東方淑,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姨母笑道:“這‘風流公子’便是藥聖的關門弟子。”

中年人驚訝道:“藥聖?就是那時候經常來咱們鳳凰嶺做客的藥聖?”

姨母點點頭,樂道:“世上還能有幾個藥聖啊。”

“那……這與我問你的問題有何關聯?”中年人奇道。

姨母無奈笑笑,答道:“這‘風流公子’既然是藥聖的弟子,當然也懂醫術。而且,他自命風流,就不可能不來風月場所。所以……”說着,便以眼角微瞟了添香一眼。

“哦,原來是這樣”中年人會意,恍然大悟道:“那小子也來過這裡,也與她睡過,但又沒有別的什麼值得炫耀的武功,便只好將自家醫藥之術傳給她。”這話中的“她”當然是指添香。

添香很是無奈地低着頭。

中年人又問道:“那……這到底是何藥物,有如此神效?”

添香很小聲答道:“醉心草。”

“醉心草,醉心……”中年人沉思了會兒,嘴邊露出一絲微笑,嘀咕道:“使人醉心初醒,怎樣也不能記起夢中。哈哈哈哈……妙,妙啊”

在座衆人也都笑了。

中年人看看添香,道:“添香,我念你辦事得體,傳你兩樣防身物品。”

添香乾忙跪身謝道:“多謝主人。”

中年人揮手道:“不用,咱們沒那麼多客套。來,這個給你。”說着,從懷中取出一隻似盒非盒似罐非罐的東西。

添香接過,不明所以。

中年人道:“這是我江湖上的一位舊友贈的一件防身暗器,內中有牛毛針千隻,射速很快,扣動機簧一次可吐針四十,分打人身各要穴。你失去功力,以後將之隨帶身上,可自保。”

添香接過,目中有些溼潤。

中年人又拿出一面銅牌,道:“此牌是本教召集人手時所用令牌,今後無論你在何處遇到麻煩,只要在腰間掛此銅牌,便會有人來助你。另外,再加上你自身留有的各家武功招式,憑你之機智,不難自保。只是今後行走江湖要以仁義爲先,不可妄造殺孽”

添香點點頭,又向中年人道了聲謝,隨後對姨母說道:“大姐,剛纔外面來了幾個江湖人物,看樣子似乎是兩個成名幫派在解決什麼事情。”

姨母問道:“哦?什麼幫派?”

“丐幫和鹽幫。”

中年人奇道:“奇怪,這京城中很少會有丐幫子弟,而鹽幫就更少在京城出沒了,怎麼突然兩幫同時出現了?何況,兩幫很少來往,從來井水不犯河水,會有什麼樑子呢?”

姨母也很是好奇,道:“少主,咱們出去看看吧。”

中年人道:“好吧。”轉首對添香說道,“你先去吧。”

添香應了一聲,便當先出門,下樓去了。

幾人來到迴廊上,揀了個視角好的地方,向下看去。

果真,來了很多人,足佔了大廳的八成地方。

一面是破衣頗褲,打狗棒加麻袋乞丐;另一面,則是或短褂或坎肩,手持鹽秤的粗壯漢子。

一羣人都是站着,怒目相對,坐着的只有兩人。兩個人,一張桌,面對面坐着。

其中一人是個年約五旬的老者,身批八隻麻袋,手握一根黃竹杖,銀眉銀鬚,不怒自威;另一人一身錦衣華服,右手拇指帶一枚白玉扳指,手中還轉弄着兩隻鐵膽,年齡在四十許。

顯然,兩人的身份都非同一般。

在兩人身後,又各自放置了兩俱屍體,都是死於重手法。

現在,正在說話的是那華服男子:“祁長老,咱們也別說那麼多廢話了,你我都是明白人,一句話,這事如何了?”

對面那“祁長老”怒道:“哼你問我怎麼了,我他**還要問你呢你在河南的人殺我幫分舵主顧長遠是什麼意思?你我兩幫素無瓜葛,爲何無原挑事?”

那華服男子聽後也有些發怒,道:“你說我的手下在河南殺了你的分舵主,那爲什麼不當場將那人抓住?你丐幫人多勢重,難道連個兇手都抓不住嗎?再說,你那分舵主在舵中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讓我的手下殺了?這分明是誣陷”

那“祁長老”聽後更怒,嚷道:“趙劍刃你身爲一幫之主,怎能說出這種推卸責任的話來況且,在河南道上,除了你鹽幫還有哪個敢來我丐幫尋釁?”

那趙劍刃也火了,道:“世上竟有你這樣的不講道理之人,找不到兇手又不敢承認自己無能,便隨便誣陷我幫。你誣陷也就罷了,怎麼還殺死我的得力手下?還口口聲聲說出‘不論兇手是誰,一命還一命’的話來,我看你是老得不要臉了”

“放屁我幫俠義之幫,何時做過這事,何時說過此話依我看,你那人分明是兇手,你怕事情敗露,便殺之以滅口”那祁長老大吼道。

趙劍刃也跟着吼道:“祁人煙你才放屁你還不認,這分明是有人親眼見到你幫弟子用手中棍棒打死我手下,之後又留下這句話的。”

祁人煙再吼:“誰,是誰?你叫那人出來,我跟他對質”

“好”趙劍刃向身後的一個手下人打了個手勢,那人便轉身走出。

沒過得一會兒,那人又走了回來,身後還跟了三人——兩人擡着一人。

趙劍刃道:“好了,放這吧,輕些。”

那祁人煙不明所以,問道:“趙劍刃,你弄什麼玄虛?”

趙劍刃哼道:“你不是要證人嗎?好,你問吧”說完用手指着身後那剛剛被擡着進來的人。

祁人煙看看那人,渾身上下似乎沒有一點傷痕,但看得出,所有的關節都被人以重手法弄碎,人也不知是死是活,似乎與之前趙劍刃身後那具死屍沒甚兩樣。

半晌,祁人煙沒好氣道:“趙劍刃,你搞什麼?擡個半死不活的人來幹什麼?”

趙劍刃哼道:“半死不活?哼,好”轉身又對那人道:“老四,你告訴他,你是死是活?”

那人喘息了一會兒,很慢很弱地說道:“大……哥,我也不知道我……我到底,到底是死是活。只是……只是,渾身沒有一個……地方能……動,不是被人點了……點了穴道吧?”

趙劍刃目中似乎有淚,低聲道:“不錯,兄弟。你確是被惡人用重手法點了穴,哥哥武功低微,不能幫你解穴,待我抓到那人來給你解……恨。”這最後一個“恨”字說得很是小聲。

那“老四”道:“讓大哥費……費心了。”

祁人煙又仔細看看那人,怔了怔,忽然叫道:“你、你是雷雲鰲”

趙劍刃道:“不錯,就是我雷四弟四弟,你告訴他,是誰傷……點了你的穴的?”

躺在地上的雷雲鰲苦笑了一下,道:“大哥,你也不用瞞我了,我……我知道我這不……是被人,被人點了……穴,而是,而是被人廢了”話語中的最後幾個字,叫人聽起來就似乎是在悲鳴。

趙劍刃將頭別過到一邊,不忍再看他的兄弟。

雷雲鰲繼續道:“祁長老,你……不是想知道是誰、是誰傷我的麼?好,我……告訴你”語氣忽加重了一些,說道:“那人、那人我雖然沒……沒見到臉面,但……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他他先用棍子害……死我弟雷天,當我趕到時,又欲害我。他武功實在高……得可怕,只出手三招便……將我打傷在……在地,之後似乎又打……了,打了我幾下,那時我已經……暈了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趙劍刃接道:“我手下趕去時,那賊人正用棍頭戳我四弟的關節,那時我四弟已然不省人世,他,他居然……這簡直是虐殺”說道這裡,眼中已佈滿了血絲。

鹽幫衆人都低下了頭,特別是擡雷雲鰲進來的兩人,渾身還在不住抖動,顯然還心有餘悸。

趙劍刃伸手將蓋在雷雲鰲胸前的被單扯開,祁人煙看後不禁一驚。

只見雷雲鰲前胸被人用利器刻下了一句話,正是那“不論兇手是誰,一命還一命”。

祁人煙語氣有些軟了,問道:“雷兄弟,傷你那人是何樣子?”

雷雲鰲喘道:“我……說了,沒見到,他當時……蒙着面,但一身破衣,顯然是……乞丐,而且,而且敗我的三招,便是……丐幫的……打狗棍法”這最後四字竟是拼盡全力吼出的,說完便慢慢閉上了眼睛。

趙劍刃慌了,叫道:“四弟,四弟”忙上前爲雷雲鰲推宮活血,但無論怎樣都已是無濟於事了,雷雲鰲已經死了。

衆鹽幫弟子也都跪下身去,向着雷雲鰲深深地磕了三個響頭。

趙劍刃用被單將雷雲鰲蓋好,轉身站起,兩眼怒瞪祁人煙,似能噴出火來,吼道:“祁人煙你可都聽見了,你可都看見了?一命還一命?就算你幫舵主的死與我幫有關,那這也是兩命還一命啊更何況,我們本來就什麼也沒做算了,事已如此,不管我們做沒做,你我兩幫今天的樑子是架定了你出手吧”

此時,祁人煙竟也有些慌了,但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並沒有聽到趙劍刃的話。他想的是,那虐殺雷雲鰲與雷天之人若不是丐幫中人,又怎麼會打狗棍法。然而若是丐幫中人,地位顯然不低。因爲丐幫中除幫主會整套棍法外,每個九袋弟子也都會一招或兩招。他祁人煙是八袋,那人的地位豈不在他之上

趙劍刃見祁人煙沒有反應,以爲他是小瞧自己,便怒道:“你找死”說罷,猛然就是一掌拍向祁人煙天靈。

祁人煙此時方纔省覺,但閃躲已然不及,便只得運足功力推掌硬架。

但聽“嘭”的一聲,趙劍刃倒着退了一步,祁人煙卻是被震飛了出去,之後又撞在了身後一個弟子身上,那弟子全無防備驟然受到撞擊立時噴血倒地。

祁人煙勉強將身子支撐住,緩緩站將起來,但身形尚未拿穩便又軟倒了下去,之後便咳血不止。

丐幫衆弟子見長老被人所傷,不禁擺架勢、掏傢伙,各個如猛獸待撲。其中,還有一名六袋弟子叫道:“趙劍刃,我們祁長老見你是一幫之主,不願與你動手,你卻是欺人太甚你以爲我們便真的怕了你麼?來,讓小爺接你幾招看看。”

“混賬”鹽幫中也有一名弟子罵道:“你是什麼東西?就憑你那幾下莊稼把勢,還不配與咱們幫主提鞋,你想死讓我送你一程”

丐幫弟子聽了,又有人罵道:“你又是什麼狗屁東西?站出來,讓你祖宗我瞧瞧”

一時罵聲四起,眼看兩幫派就要火併,不可收場。

這時,忽然從另一邊的角落中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哈,無聊啊,無聊。”這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卻能讓每個人都聽得很清楚。

衆人都停了口、停了手,尋着聲音轉頭向那邊看去。

只見一少年公子,着一身雪白長衫,料子質地很是不錯,上面又以金色線條繡了一隻……一隻兔子,可能這是他的生肖吧。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僅從這一身衣着的布料來看,似乎是名門子弟。他現在正美美地享受着一壺上好龍井。身後有兩人分站左右,身穿錦衣,腰挎緬刀。

丐幫、鹽幫衆人見了不禁先是一愣,之後笑聲四起,有人還笑罵道:“嚷了半天,原來是個兔爺少年人,爺們的事,小孩子家還是少來攙和”

另一人道:“是啊。這位兔公子,你今年幾歲啦?是否斷奶了?大人們打架動刀子的事可別嚇着你。”說完,又是笑聲四起。

但忽然,大夥就全不笑了,因爲有一件事情讓他們笑不出來了。

他們看到那少年人身後的兩人身形霍地一閃,立時便躥入人羣之中,僅一瞬之間便又回到原來的地方。這一個來回,不過是兩眨眼的工夫。但見他二人右手中各提了一人,一個丐幫的,一個鹽幫的,正是方纔笑罵的兩人。

衆人見到自己幫中的兄弟不知怎的,竟跑到了人家手中,當然再沒人笑得出了。

那少年人並不理會身後兩侍衛方纔的動作,只是看看衆人,然後又品了口茶,微笑着,對衆人說道:“好啦,這樣多好,不吵、不打也不鬧,乖乖聽我說話,這纔是好孩子。”他竟把這一羣江湖好漢當作小孩子一樣哄着玩,也真虧他有這膽。

此時兩幫羣雄心裡當然不高興,有人罵道:“臭小子你到底什麼來頭?管閒事管到爺們頭上來了。快,放了我們弟兄,爺們不與你計較,饒你狗命”話一說完,羣雄又是一陣騷動。

然而騷動仍僅片刻,又恢復了安靜——站在那少年公子左後方的侍衛突然飛身掠入人羣,接着便是“咚”的一聲,然後便聽得一聲悶哼。

那漢子飛回原位時,人羣中已經有一人手捂口鼻蹲了下去,鮮血從指縫間滲出。等待他將手掌挪開時,已是滿口血肉模糊,而掌中隱約有幾顆帶血的碎牙。

這時,那剛剛出手的漢子說道:“對我家公子說話請放尊重。”語氣相當平靜,不軟也不硬。

到這裡,羣雄才真的確定那兩名侍衛的武功不弱,即便是再有不服者,也不敢輕易叫罵了。

那少年公子又抿了口茶,道:“好,好,那我繼續說了啊。”看了看衆人,見無人插口,續道,“首先,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許邵,許始皇的許,廟邵的邵。我呢,也不是想存心攪和衆位英雄的好事,只是看你們這麼爭吵下去也爭不出個誰是誰非,眼看就要拼個死活,很是不妥。”

這邊鹽幫有人問道:“有何不妥?我們死活,關你……似乎與公子無甚關係吧?”

少年人笑道:“是,極是。你們死活與我無關,你們願意怎麼打便怎麼打,只是,場所不對。”

這時那鹽幫幫主趙劍刃站出來,抱拳問道:“敢問許公子,這場所有何不對之處?”

“哦,當然不對。”少年人許邵答道,“這裡是什麼地兒?添香院,是風月場所。這裡應該是姐姐們爭豔鬥麗的地方,如何能武刀弄槍呢?那樣,豈不太煞風情了麼哎,你們看,這裡除了你們,哪兒還有什麼姑娘和客人啊?”說着便伸出手指在大廳中環指了一番。

衆人不禁都是四處看看,果真,那些姑娘客人們早都不知何時走得一干二靜。

趙劍刃道:“是,公子說得極是。既然我等擾了公子的雅興,那我給您賠不是了,還望海涵。”

許邵揮揮手道:“哈,不用客氣。”

趙劍刃一聽差點沒氣炸了,心道:我與你客氣幾句江湖禮數,你倒真擺起架子來了。但嘴上卻道:“既然這樣,那我們換個地方解決便是。”說罷,欲轉身行出。

那許邵忙道:“不急不急,我還有幾句話沒說完呢。”

趙劍刃已有些不耐煩,但仍是笑着道:“公子請講。”

許邵道:“哈,好。是這樣的,你們剛纔說的我也都聽見了,說來說去,不過是場誤會。我看,你們也不用找地方解決了,大家化干戈爲玉帛,以後江湖上還能互相扶持一下。來,今天我請大家玩個痛快”

羣雄聽得一愣,不知眼前這少年公子是否是說真得,也搞不懂他如此做到底又有何用意。

趙劍刃卻道:“誤會?兩條人命算是誤會?公子的好意,我等心領了。”

許邵忙道:“別啊,大家好好聊聊。”

趙劍刃斷然道:“沒什麼好聊的,手底下見真章吧。公子,我看你一表人才,不像我等江湖莽夫,此事你就別管了。”

許邵愁道:“哎喲,你這人怎麼就那麼認死理啊我問你,天底下的禿子難道都是和尚麼?”

趙劍刃聽他突然問出這麼一句不着邊際的話,有些迷茫,應道:“當、當然不是了。有人就喜歡剃禿頭,他也不一定非出家不可。這與此事有何聯繫?”

許邵道:“照啊那有的人就喜歡穿破衣破褲,你能說他就是丐幫的人嗎?況且這天下間的棍法本都大同小異,你那兄弟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

趙劍刃被問了個啞口無言:“這……”

許邵搶道:“這就對了。這分明就是有人從中作梗,想要挑起你兩派紛爭,坐收漁翁之利。”

趙劍刃細想了一下,覺得此事確有蹊蹺,但就此罷手,又覺面上無光。想他堂堂一幫之主,豈能被一個少年人說服。於是便擺手道:“好了,公子,你也不用多說了。說來說去,你一直都在幫他丐幫說話,你該不會是他們找來幫忙的吧。我看,這渾水你就不要趟了。”

許邵見他並不領情,不免也有些着急,語氣稍微重了些:“那……我要是非管不可呢?”

趙劍刃氣道:“哼你要是非管不可,那就拿出真本事來看看”

許邵似乎有點發慌,問道:“怎麼?打架啊我可不會打,咱們還是聊聊吧。”

趙劍刃看看少年人,輕蔑地一笑,道:“你不會打啊?可有人會打吧?”

許邵也笑了一下,回頭看看身後二將,道:“這位大爺問你們會不會打架?”

右手那人道:“回公子,我們不會。”左手那人接道:“我們只會聽命行事。”

許邵點點頭,道:“那……不會的東西可不可以學會?”

右手那人道:“可以。”

許邵道:“那好,你就跟這位大爺學學吧。”

“是。”那人話音剛落,便已縱身到趙劍刃面前,同時掣出了腰間緬刀。

趙劍刃大喝一聲:“看掌”右手單手推出,直擊那侍衛面門。

許邵似乎也有些擔心,道:“蘇六,小心啊”

那蘇六見趙劍刃迎面一掌,不退不閃,只是舉刀面前,刃口迎向趙劍刃掌心,迫使趙劍刃不得不撤掌變招。

但趙劍刃畢竟是一幫之主,武功當然不俗。只見他並不撤掌,只是掌到中途,異掌爲爪,緊緊扣住蘇六緬刀,掌心距刀刃卻已不過寸許。

蘇六無論如何使勁,也不能將刀抽動半分,只好撒手棄刀。同時,左腿膝蓋頂出,偷襲趙劍刃軟肋。

趙劍刃應變好生神速,先丟刀,後將右手下移,單手扣住蘇六膝頭,手下加勁,蘇六立時痛入骨髓,痛苦嘶叫了一聲。

從兩人雙雙發動至此,僅僅兩招,便分出了勝負。

趙劍刃得意道:“看來你還是不太會打架,還要多加練習。”

蘇六戒住疼痛,勉強道:“閣下……是鷹爪門?”

趙劍刃嘴角微笑,道:“不錯,算你有眼力,這次饒過你,去吧”說罷,右手一推,蘇六便被推飛出去,直直飛向那少年許邵。

那許邵左邊的侍衛見了,忙趕上前去猛推雙掌接住同伴。但仍是被撞得退了兩步,直向那許邵跌撞過去。

眼看就要撞個正着,可許邵也不知用了怎樣的一個身法,竟忽然挪到了旁邊的一把椅上,那二人剛好坐到了他剛纔的那把上面。

衆人中,除了三人,都沒有看清眼前這少年人是如何閃開的。

這三人是那坐在地上調息的祁人煙和現在正威風八面的趙劍刃。再有,就是那在樓上回廊靜觀的中年人東方嘯雲。

中年人見了那少年的身法,不禁嘀咕道:“好身法,好輕功。不想在京城也有這樣的少年人,不知他是哪位高人的弟子。”

旁邊宋青書看了好一會兒,才插口道:“啊,他、他不是小魚子麼”

中年人一愣,問道:“怎麼?你們認識?”

宋青書連連點頭道:“是啊。他其實是那通天館館主的兒子,也曾經是我們兒時的一個玩伴,只是太久沒見了。可是……我從來沒見他顯露過什麼武功啊,他從來都是吊兒郎當、遊手好閒的富家子弟模樣。”

旁邊那少女也笑道:“是啊,他以前從沒顯露過武功啊。哈,沒想到這許多年沒見,小魚子竟如此厲害了。”那“小魚子”顯然是那少年公子許邵兒時的外號。

中年人點點頭,語氣頗有讚賞之意,說道:“好,好一個深藏不露。”說完,便又轉目向樓下看去。

樓下的趙劍刃見了也有些詫異,但仍是強自鎮定道:“公子,你說你不會打架,我看……你似乎比誰都會吧?”

許邵撓頭道:“我……我這哪叫打架啊?我這不過是跑得比別人快罷了。”

趙劍刃沒好氣道:“哼臭小子,你是存心戲弄我是不是?你究竟要怎樣,就劃下道來,你趙大爺可不是什麼好欺負的”

許邵聳聳肩,從坐位上站起,嚴肅了一下表情,說道:“趙幫主,在下本來以爲您是明事理之人,纔想與您好好談談,跟您結交一番。”

趙劍刃抱拳道:“多謝公子看得起,但你我素不相識,我看還是算了。”

許邵道:“不錯。現在想來,還是算了。因爲你的表現實在令在下好生失望,唉……”

趙劍刃不解道:“此話怎講?”

許邵道:“你只知道被人誤會冤枉的痛苦,卻不知別人被你誤會冤枉的痛苦,這明明是自私之人的所作所爲。在下雖不才,但還不想與一個自私自利之人結交朋友。”說罷,看也不看趙劍刃一眼,竟走向了丐幫那邊。

趙劍刃突然被一個後輩責罵了一番本來就氣不打一處來,現在竟被人家涼在一邊,更是火上加油,雙手已經暗中注滿真力。

許邵走到祁人煙身邊,行了個簡單的禮,說道:“這爲老丈,您的傷勢如何了?來,快將此藥服下,這是龍涎益神丸,放心吃吧。”此話一出,周遭人等不禁齊都發出一聲驚噓。

要知道,這龍涎益神丸乃是大內的療傷神藥,只有皇上身邊的重要官員與侍衛纔有機會服用。不想,這少年公子竟是隨意將此丸藥拿與他人服用。羣雄中不禁有人很是希望剛纔被趙劍刃打傷的人是自己纔好。同時,也已覺出這公子身份不低。

那祁人煙張開眼,微微頜首,說道:“多謝這位公子,老朽感激萬分。”

許邵道:“哦,千萬別這麼說,老丈。”說罷,幫祁人煙將藥丸服下併爲他推宮活穴了一番。見祁人煙面色轉紅,便道:“老丈,方纔在下說的都是肺腑之言,您是明白人,望您多加考慮,不要再與鹽幫爭執,以免去不該有的人員傷亡纔好。”

祁人煙點頭微笑道:“年輕人,我雖然脾氣不太好,但卻也還明事理。你放心,我不會再與那莽人爭執。”看看趙劍刃,繼續道:“我會將此事報知幫主,請他定奪。”

許邵似乎是鬆了口氣的樣子,道:“那就好,多謝老丈了。”

祁人煙嘆道:“我應多謝公子纔對。今日要不是公子你,我兩幫兄弟說不準便要血拼一場了。公子年輕有爲,老朽有一不情之請。”

許邵道:“老丈請講。”

祁人煙道:“我……想與公子結拜爲異姓兄弟,你看可好?”此話一出,不只是許邵,連同是周遭所有在場之人全都怔住了。

“啊?”許邵苦笑道,“這……我與老丈您……”

祁人煙急道:“怎麼?公子不願嗎?還是覺得老朽身在丐幫,有損公子身份?”

許邵哪是在乎這個,他只是覺得兩人年齡如此懸殊,若結拜爲兄弟未免有些荒唐。但轉念一想,反正自己荒唐事也做得多了,再多荒唐一次又有何妨。便道:“哦,不是。若大哥不嫌棄,小弟聽你的就是了。”他這稱呼竟是說改便改。

許邵這一改稱呼,祁人煙更是樂了,喜道:“那太好了來,咱們歃血爲盟。拿酒來”

於是,丐幫衆人中有人端上兩碗燒酒,又以竹筷代香,拿與二人。

二人當下說了誓言、姓名、生辰八字,磕了頭,從此竟真的結成了一對生死與共肝膽相照的兄弟。

這些看在趙劍刃眼裡,卻是恨在心裡,已經是忍無可忍。

只聽趙劍刃尖嘯一聲,一掌便向那許邵背心拍去。

許邵輕鬆一笑,也不知用了個什麼身法,向旁邊微微一閃,趙劍刃手掌便堪堪從許邵面前劃了過去,眼看收勢不住,便要打到一名丐幫弟子。只見許邵迅速以右手扣住趙劍刃手臂,輕巧向回一帶,將其向另一邊甩脫了出去。

但聽轟然一聲,趙劍刃被摔在了一張長桌上,那長桌立時便由於吃力不住散碎了開來,趙劍刃便也隨之又跌在了地上。

這一下,雖未使趙劍刃有任何損傷,卻大大折了他的面子,不禁也是動了真怒,大吼一聲,又再撲向許邵。然而這次是全力猛攻,一掌快似一掌,中間夾雜着大力鷹爪的招勢,竟是欲將許邵斃於當堂。

許邵連連閃身退後,避開了幾掌,見趙劍刃仍是招招緊逼,不禁也來了脾氣。只見他躲到第十七招時,忽然右手掌心朝上反切而出,直取趙劍刃右側軟肋。左手爲抓,剛好抓住趙劍刃手腕,暴喝一聲,雙手同時發力。

只聽“咯啦”一聲脆響,衆人都認爲那一定是趙劍刃肋骨斷裂的聲音,只道其不死也是重傷了。然而,待定睛瞧去時,卻見趙劍刃仍是好端端的站在那裡,只是以左手捂着右邊臂膀,似乎並無甚大礙。

此刻,只有趙劍刃內心明白,方纔是人家少年公子手下留情,不然自己這條命今天是要交代在這兒了。

原來,方纔許邵的手掌在將要觸及趙劍刃軟肋之一剎那,突然將手掌上移,直切其掖窩,只是使其右臂脫臼,並未真個傷了他。

此時,趙劍刃臉上的表情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內心更是憤恨,只恨不得把眼前這少年人撕碎纔好。但想歸想,做歸做,趙劍刃倒也是條好漢,既然已經明顯是輸給人家了,那也就沒有在留下來糾纏的理由了。當下,單手一揖:“好,姓許的小子,今天算我趙劍刃技不如人,我認栽。不過來日方長,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走”說罷,帶着鹽幫衆人熙熙攘攘地離開了添香院。

現在,添香院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而且比平時更熱鬧了幾分。

因爲,現在這裡是被一個年少多金的少年公子包了下來,請了他剛結拜的大哥及手下的一衆兄弟們。

有一個這麼有錢的公子,有一羣這麼有名聲的江湖大幫的幫衆,理論上是沒有一個做生意的人願意放跑的。所以,添香當然也不會讓他們走的。

看那一桌桌豐盛的酒菜,一個個美麗動人花枝招展的姑娘,這些常年無家的江湖漢子們又怎能不動心呢?

所以,現在他們在盡情享受着這份少有的輕鬆、舒適和快樂。

密室中很靜,靜得讓人想象不到這裡是有人的,五個人。

武神教少主東方嘯雲,添香院老闆的老闆“姨母”東方淑,京城“宋家拳”武館公子宋青書,京城富商王家千金王可心,還有就是那至今仍迷迷糊糊的小太監。五個人各自心裡想着心事,大都只是隨意遐想,但只有那中年人東方嘯雲眉頭深鎖,眼睛已經不知是睜着還是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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