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七十二絕技——獅子吼!
在場衆人當中,能夠精擅各種少林絕技的,就只有一個人:不殺。他催動易筋經黑級浮屠,暴烈一吼。聲若巨雷,赫然把拉琪以先天真氣唱出的歌聲,掩壓得聲息全無。
拉琪嬌軀劇震,登時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退數步,雙膝發軟,軟軟癱坐下來,嘴角處赫然溢出了一縷殷紅血絲。顯而易見,這一拼,她已經敗了。
獅子吼聲猶未落,那邊廂,拖雷與鬼殘之間,也同樣分出了勝負。黑死狼神爪凌厲狠辣,迅如驚電,一擊之下,立刻狠狠挖進了鬼殘的身體之中。
然而,拖雷一擊得手,反而面色劇變,彷彿遭遇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以至於大驚失色。因爲觸手之處,居然一片空空蕩蕩。就似乎鬼殘身體裡面,根本沒有血肉和骨頭。怎麼可能這樣?活人的話,體內怎可能沒有血肉骨頭存在?
太過匪夷所思了,以至於拖雷被驚得渾身僵硬,以至於空門畢呈,破綻大露。鬼殘則獰聲怪笑,高舉右手,同樣一爪殺出,同樣正中拖雷胸膛。
拖雷當即下意識失聲痛叫,口鼻五官之中,同時滲出烏黑淤血,身如敗絮,向後如飛倒撞。“呯~”重重撞在大殿當中一根柱子之上,登時撞得整座大殿都不住顫抖。拖雷則徐徐滑落地面,一時之間,赫然連口氣也喘不上來。胸前傷口立刻變成了一片紫黑,並且迅速腫脹起來,儼然是——屍毒!
這屍毒劇烈無比,迅速發作起來。拖雷雖然身負黑死絕毒,可是也不敢怠慢,連忙運功相抗。一時之間,可謂戰力全失。假如鬼殘這時候跟上來再補一招,他肯定一命嗚呼。這場比拼,拖雷明顯大敗虧輸。
那邊廂,朮赤對上神掌傳人,戰況卻比想象中顯得平淡了不少。面對朮赤豁盡極限的拼死一擊,博爾忽赫然面帶微笑,雙掌合什,念道:“無往則如幻,如幻則不實,不實則爲空。南無本師釋迦如來佛。萬法——唯識!”
頌聲未消,博爾忽雙臂急提,舉掌迎上。一股凜冽旋勁,當即應手而現。掌勁當中,金光燦爛,儼然泛現出佛家“卍”字法號,徑自應向蒼狼殲霸拳這一招:浴血。
博爾忽是後周皇帝柴榮的後裔。柴榮當年還沒當上皇帝之前,曾經出家爲僧。他的師父一難聖僧,也是神掌傳人。一難聖僧從自己所學的三式神掌心法之中,演化出另外一套深具無量佛法精髓的武功,命名爲“如意禪”。
如意禪合共爲五招。第一式佛我同在,第二式萬法唯識,第三式大日虛空,第四式無量唯一,第五式如意禪震。修煉到極高深處,威力只比如來神掌稍遜一籌,絕不下於少林三絕之一的達摩神劍。
柴榮駕崩之後,他的子孫後代,不但得到了六層渾天寶鑑心法和五式如來神掌口訣,也得到了這套如意禪。此刻博爾忽施展如意禪第二式萬法唯識,來應對朮赤的蒼狼殲霸拳。其意不在於硬拼,只在包容化解。
兔起鶻落之際,拳掌相交。只見博爾忽運掌如輪,雄渾氣牆守得固若金湯,完全無懈可擊。朮赤六合一身的神力,猶如泥牛入海,被迅速消融化解,完全徒勞無功。如此奇招,雖然並非神掌,卻也神妙異常。在場衆人,均爲之大開眼界。
彈指剎那,朮赤拳力耗盡,卻距離博爾忽依舊有半尺之隔。博爾忽面露微笑,掌力再催,輕喝一聲:“去吧。”朮赤立刻感覺雄渾大力反震,不由自主便向後飛開。一掠數丈,這才卸盡來勢落地。雙臂痠麻顫抖,一時之間,竟難以再運氣發勁。雖然繼續打下去的話,勝負之數尚在未定。但單以這一招而論,明顯朮赤是輸了。
戰局五分,其中四場已經有了結果,只剩餘最後一場。帖木兒對海山。
此戰雙方實力對比,根本強弱懸殊。無論xiaohun極樂如何厲害也罷,這套邪門絕學終究並非以強橫霸道,正面攻堅破強見稱,肯定比不上天妖屠神法。更不用說,帖木兒赤手空拳,如何鬥得過海山的天妖戰甲了?
說時遲那時快,海山獰聲怪笑,對帖木兒那些分化出來,專門用於迷情亂心的影子,完全置之不理。他身上的天妖戰甲,隨之猛然綻放出熾烈銀光,妖氣暴盛,猶如滾湯潑雪,把所有影子全部一掃而空。緊接着,海山提起左臂,向前一擋。
“呯~”悶聲震響過處。帖木兒雙掌重重打在海山臂上,卻被天妖戰甲的護臂擋住。足以開山劈石的力量,偏偏無法損傷戰甲分毫。海山雙眼放射出殘忍的光芒,右手就要提起狼牙棒,揮棒重擊。
一切盡在預計之中。白駒過隙之際,帖木兒突然用力咬咬嘴脣,雙臂迅速收回抓住套在自己身上的外袍,猛然向左右一分。
“嗤~”清脆裂帛聲響過,帖木兒身上外袍登時化爲萬千碎片,到處飛舞。外袍之下,雖非完全一絲不掛,卻是欲遮還露,春光乍泄,妙相畢現。那挺拔高聳的酥胸,修長潔白的雙腿,僅盈一握的柳腰……萬種風情,千般豔態,盡數呈顯人前,讓海山可以一覽無遺。剎那之間,竟讓這天妖傳人爲之食指大動,魂飛天外。
把握這剎那光陰,帖木兒厲聲嬌叱,纖腰一扭,身如陀螺急轉,猛然借勢出腿飛踢。正是她的看家絕技,遊牧腿之風轉狂沙。
這一腿乃帖木兒畢生功力之所聚,和剛纔那中看不中用,目的只在於擾亂人心的一掌,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說時遲那時快,她右腿不偏不倚,正中海山右手。海山只覺手指發麻,再也拿捏不住狼牙棒,被迫脫手棄兵。
“噹啷~”清脆響聲傳出。狼牙棒飛出十幾步遠,跌落地面,把幾塊地磚砸得粉碎。雖然海山本身並沒有受傷,但兵器脫手,這一戰,還是算他輸。
帖木兒輕輕吁了一口氣,安然落地。這一戰,她完全憑着自己的智慧,還有自己那豔絕人寰的肉體,打贏了漂亮一仗。心內對於這個結果,也不禁感覺滿意非常。然而下個瞬間,她回首向四周環顧,眼前所見的一切,卻不禁讓白鹿爲之面色劇變。
除去窩闊臺之外,拉琪、朮赤、拖雷等三人,竟然都輸了?這怎麼可能?在白鹿原本的預料之中,拉琪對不殺,輸是理所當然。窩闊臺對神機子,勝負也在五五之數。
如來神掌大開大合,一旦施展,便驚天動地。所以白鹿料定博爾忽不會在室內使用神掌。卻萬萬想不到,博爾忽不用神掌,依舊另有高深佛門武學可用。朮赤雖然只輸了一籌,畢竟還是輸了。而拖雷的黑死絕毒,按道理說來,應該絕對可以收拾得下鬼殘纔對。怎麼現在看來,反而是拖雷落敗?
亂世天魔開出的條件,是第三代十三翼衆人,能夠接得下第四代十三翼的一招,便可以自由離開。帖木兒卻打擦邊球,把“被動接招”變爲“主動進攻”,嚴格說來,其實已經違反了條件。只是以亂世天魔的身份,多半也不屑於在這上面斤斤計較地摳字眼,所以帖木兒纔敢於鑽空子而已。
可是萬萬沒想到,即使亂世天魔放寬了條件,讓他們有空子可鑽。到頭來,五名翼衆,依舊只有窩闊臺和帖木兒兩人成功過關。朮赤、拖雷、拉琪都落敗了。按照事前約定,便必須留下。這可如何是好?
剎那之間,帖木兒陣腳大亂,心亂如麻,枉有滿腹智計,這時候竟也束手無策,更不知該如何是好。
高坐殿上的亂世天魔,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禁不住發出陣陣沉悶笑聲。他怡然自得地屈起手指,在身邊的茶几上敲了兩敲。淡淡道:“窩闊臺,帖木兒,你們兩個勝了。既不願留下向本汗盡忠,那便走吧。朮赤、拖雷,拉琪,你們三人已敗,那就乖乖留下,替本汗效死。若敢有違,哼,本汗手下,絕不容情。”
拉琪暈迷,聽不到亂世天魔說話。拖雷竭力運功與屍毒對抗,同樣也無暇理會外界之事。唯有朮赤與窩闊臺兩人,乍聽之下,不禁同時面如死灰。兩人下意識擡頭去看帖木兒,卻見帖木兒也是方寸大亂的樣子,兩人自然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亂世天魔看着他們的模樣,又是嘿聲冷哼。喝道:“帖木兒,窩闊臺,你們還不走?”
窩闊臺用力咬了咬牙,緊握拳頭,叫道:“我……我不走了。我要留下來照顧拉琪。”
帖木兒聞聲,不禁登時爲之一怔。剎那間,她雙眸之中,陡然閃過一絲狠厲決絕之色。白鹿深深吸口氣,赫然面向亂世天魔慘笑道:“他們若全部留下,我獨個兒離開,還有什麼意思?十三翼生死與共,絕不分離。”
亂世天魔淡淡道:“哦,那麼妳要怎樣?”
帖木兒屈膝下跪。忍辱負重地決然道:“太子殿下,現在我白鹿帖木兒,就代表第三代十三翼,求太子殿下收留。太子殿下若肯答允,我等必誓死效忠,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