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奪珠,是事前已經商量好的。現在當中提出來,不過給大殿上的其他人,一個明白交代而已。所以皇甫玉和司馬天下兩人,不假思索,立刻齊聲道:“臣等遵旨。臣等推舉東荒的後起之秀辰隨便,代表臣等出戰。以博皇后娘娘一笑。”
話聲才落,化名辰隨便的東荒之子,立刻離開酒席,走到大殿中心來。q不肯下跪,只是彎腰抱拳,道:“參見皇后娘娘。”
皇后見東荒之子居然連個“臣”字都不肯說,心裡不禁就有幾分不高興了。不過,這個場合,她也不能計較太多。當下淡淡問道:“哦,你就是辰隨便?本宮聽說過你的名字。聽說,你是一流侯的結義兄弟。近日在洛京裡很是出風頭,接連踢館,合共打敗了洛京九十九家門派,是不是?”
辰隨便挺直了腰桿,傲然道:“是。不過,那也是爲了一流侯和虎鯊侯的事而已。還請皇后在今天過後,加緊調派人手,早日把謀害兩位侯爺的兇手抓拿歸案。
否則的話,假如讓人知道,大昊連堂堂東荒侯爺的基本人身安全都不能保證,甚至連兇手的影子都抓不到。那麼恐怕在座的各國使節,都會人人自危,誰也不敢再來洛京了。”
“踏馬的,辰隨便,你今天是吃了屎嗎?說話居然可以這麼臭的?這個場合,居然來說這種話,你腦子裡長的是漿糊啊?”
眼看皇后的面色,又要越變越難看了。儲親王禁不住在暗地裡狂罵。他再度站起來,厲聲道:“辰隨便,這些話,不是你應該說的。專心準備迎戰吧。”
辰隨便帶着幾分幸災樂禍的神色,雙手抱拳,一揖到底,特意拖長了聲音,叫道:“遵~旨~”
皇后面色稍微緩和。正要開口命令比武奪珠開始。旁邊的儲親王忽然雙眼一轉,想起了剛纔洛京第一花魁玉璇璣,和蕭昇之間,似乎有些曖昧。而自己母親看見這一幕,又似乎有些不開心的模樣。於是儲親王立刻開口叫道:“母后,且慢。兒臣有一個提議。”
皇后回過頭來,問道:“哦?皇兒有什麼提議?”
儲親王笑道:“所謂自古英雄配美人。所以兒臣提議,爲了增加此戰的趣味性,不如就把剛纔的那位花魁玉璇璣姑娘,作爲彩頭。誰能在比武中勝出,就把玉璇璣賜給他作爲妾侍。這樣一來,豈非天大美事?請母后欽準。”
大殿之內的衆人,聽到儲親王這樣說話,不禁轟然叫好。
蕭昇面色一沉,怒意油然滋生。辰隨便則先是一怔,隨即回過頭來,向蕭昇表現出一個充滿挑釁意味的笑容。
儲親王居然會提出這種建議,皇后同樣沒想到。她微覺愕然,但隨即看見蕭昇眉宇間所蘊藏的怒意,立刻就下定了決心。微笑道:“皇兒這個主意不錯。比武奪珠,也奪美人。這樣一來,今晚金鑾殿之戰,肯定可以成爲一段難得的佳話了。好,本宮準了。”
儲親王喜道:“母后,兒臣還有一個建議。假如母后規定比武只能點到即止,那麼對於十四弟和辰先生來說,肯定都會覺得縛手束腳,難以發揮真實本領。不如放開限制,讓他們可以盡展所長,如何?”
“二哥這個提議,不妥。”旁邊劍親王皺着眉頭,出聲反對道:“拳腳無眼。假如誰一個失手,那麼勢必鬧出人命。豈非把母后今晚這場壽宴的大喜,變成大悲了嗎?”
皇后淡淡地向劍親王掃了一眼,道:“四皇兒不用擔心。本宮自有分寸。”頓了頓,又向辰隨便問道:“辰卿家,你怎麼看?”
辰隨便有恃無恐,冷笑道:“這個建議很好。我學的本事,本來就是殺人之術,出手只殺人,不表演。假如皇后想見識我的真正本領,那麼最好就是放開限制,任憑我和廢親王各盡全力,分個勝負。”
他這句話講出口,大殿內衆人又是一陣譁然。須知道,拿什麼跛親王,儲親王、儒親王之類的稱呼,都是私底下說的。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實在屬於不敬。
更何況,廢親王這個稱呼,怎麼看都覺得非常難聽。辰隨便堂而皇之地說出來,那已經完全屬於侮辱的範疇了。剎那間,大殿內很多大昊的朝廷官員,都爲之怒形於色。
劍親王更伸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怒道:“無禮之徒,住口!什麼廢親王?這種難聽的外號,是你一個外臣能夠說得出口的嗎、”轉身面向皇后,拱手道:“母后,這人狂傲無禮,竟敢當衆侮辱大昊皇子,實在不敬之極。兒臣恭請母后,下旨把這狂徒拿下,治以大不敬之罪。”
皇后哂道:“東荒野人,不識朝廷禮數,更兼性格率直,質樸天真。在本宮看來,這也不算什麼大罪。四皇兒,少安母躁。”
頓了頓,皇后竟然不去問蕭昇的意見,徑直曼聲道:“十四皇兒,辰卿家。你們兩位,都是傑出的人才。這次要你們比武,奪不奪幽冥珠,反而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要你們爲大昊立典範,發揚尚武精神,將來好爲國效力。”
輕聲一笑,皇后又道:“相信在座衆位,都已經和本宮一樣,急不及待,想看兩位的本領了。好,那麼事不宜遲。聽本宮摔杯爲號,就開始比武。雙方務必要全力以赴,生死莫論。比武的勝利者,可以得到幽冥珠和洛京第一花魁,作爲獎勵。”
話聲才落,只聽見“乒乓~“一下清脆聲音響起。皇后拿起酒席上一隻酒杯,隨手丟出,酒杯落在地板上,當場砸成粉碎。
全場當場一片鴉雀無聲,無數道目光同時聚焦在蕭昇與辰隨便兩人身上,全神貫注,要觀看他們相互搏鬥殺戮。
自己的十四弟天生六陰絕脈,按照常理說來,是根本無法修煉武道的。這一點,劍親王自然深知。雖然和蕭昇兩兄弟之間的感情,不算十分深厚。但無論如何,彼此畢竟也是血脈相連的兄弟。
所以頃刻之間,劍親王已經下定了決心。他右手藏在衣袖之內,並指如劍,隨時蓄勢待發。一旦發現蕭昇情況危急,劍親王立刻就要出手相救。即使爲此得罪了什麼人,他也在所不計。
同樣下了這個決心的,還有另外一個俠親王。不過,他不會用劍,所以是把拳頭捏緊,藏在酒席下面。至於其他的皇子們……賢親王當然信心十足,沒有絲毫擔憂。跛親王漠不關心,儲親王面帶微笑,儒親王作壁上觀,囂親王雙眼放光,財親王自顧自飲酒吃菜。從各人的反應之中,和蕭昇親疏遠近如何,基本上已經都可以看得出來了。
“……哼哼,想不到我堂堂東荒之子,竟然也會有淪落到像今天這樣,要在大庭廣衆之下,表現猴子戲給人欣賞的地步。”
五官激烈扭曲,眉宇之間,流露出深深的嘲諷。東荒之子滿懷惡意,大聲獰笑道:“不過,我不計較。成大業者,總要承受千回百劫的磨難,最終才能夠得成正果的。中寰人,你們想要看戲嗎?好!那麼,你們就睜大眼睛,仔細看吧!這就是東荒之子的——真正實力!”
斷聲暴喝,東荒之子右足蒙地向前踏出半步,雙拳隨即向左右一分。力量限制,徹底解除!
說時遲那時快,漆黑氣勁透體爆發,儼然形成了一頭無比兇猛悍惡的暗黑龍皇,憑空懸浮在東荒之子背後。滔天兇焰,震懾四方。金鑾殿上,燭火陡然爲之一暗,陰冷寒風席捲四方,教在場幾乎所有人,也同時爲之相顧失色。
地面隨之發生激烈震動。眨眼工夫,只聽見乒乒乓乓,叮叮噹噹的聲音連綿不絕。竟是酒席上那些杯盤碗筷,在震動影響之下,再也沒辦法安居原位,紛紛脫離桌面跌落地板上,當場摔成粉碎。
一條、兩條、三條、四條、五條、六條!無聲無息之間,整整六條漆黑戰紋,同時爬上東荒之子額面,相互交織,儼然構成了一個線條雖然簡單,但其中卻蘊含有無盡兇邪的惡龍戰紋!教人乍見之下,當場就要爲之膽顫心驚,甚至魂飛魄散!
一名朝廷官員雙眼圓睜,嘶聲叫道:“大宗師!竟然是貨真價實的大宗師!”
另一名朝廷官員尖叫道:“老天,怎麼可能?慘了。這下子廢親王慘了!”
又一名朝廷官員恐慌地連連搖頭,嘆道:“不是慘,是死定了。廢親王天生六陰絕脈,怎麼可能打得過大宗師級的武道強者?”
再一名官員顫聲道:“何止沒得打這麼簡單?大宗師的強者,根本只要伸出一根手指頭,都能夠把廢親王捏死。這是謀殺,這是謀殺啊!”
還有一名官員大聲叫道:“住手,趕緊住手!十四殿下,您馬上認輸吧。否則的話,可真的誰也救不了你啦!”
“認輸?哈哈,哪有這麼簡單?”東荒之子把旁觀衆人的所有這些說話,全部聽得一清二楚。
東荒之子仰天狂笑道:“廢親王!你就是現在立刻跪下認輸求饒,也一樣遲了。當日已經說過的。毀我妻子一眼之仇,今日必定要百倍俸還!付出你應付的代價吧!暗黑龍皇拳,去啊,幫我把廢親王的腦袋,他媽/的轟成屎餅吧!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