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裁教會的制裁者落依凡突然挑撥五大教頭趁風揚重傷之際出手突襲,讓所有人都不由得有些錯愕,旋即所有人內心裡都突然產生一些鄙夷和怒火,他們覺得有時候一個人急功近利、爲達目的所表現出來的手段和行爲,真的顯得有些滑稽。
事實上,落依凡說的並不錯,只要五大教頭殺了風揚,他們就算成爲不了教主,也能得到豐厚的獎勵,甚至能被調到仲裁教會總教去,到時候比一箇中小城市的教主都還要吃香,待遇還要豐厚。
不可否認,落依凡很會把握一個人的心理,也很會用花言巧語蠱惑其他人,他的話讓五大教頭都有些動心了,但是落依凡的行爲卻也無疑是將仲裁教會教主置於不義的位置上。
剛纔仲裁教會教主已經表明,風揚只要能戰敗她,落依凡便任由風揚處置,而五大教頭要是被他蠱惑的對風揚出手,那就是完全不把教主放在眼裡,將她的話當狗屁一樣聽完就忘。
“落依凡,你真的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教主臉上的薄紗遮掩了她的容顏,但是那雙眸子中的色彩卻彰顯出她內心的極度失望。
“這種喪心病狂的殺人狂魔人人得而誅之,何況仲裁教會的天職便是剷除這些危害大陸的人,我這麼做有何不對?”落依凡冷然說道。
風揚沒有說話,一步一步走向五大教頭,他的視線一直落在落依凡身上,眸子中閃爍着讓人渾身發毛的寒意,他停在五大教頭五尺開外。
“幾位老大,現在是你們立功最好的機會,你們還在等什麼,殺了他。”落依凡沉聲說道,同樣陰冷的盯着風揚,並不畏懼他的目光,他有自信,在這種誘惑之下,在風揚被教主重創之下,五大教頭不可能會放棄這個絕佳的機會。
“你是在命令我們?”至尊級教頭周崖回頭盯着落依凡,眼中滿是不屑一顧的鄙夷之色。
落依凡被周崖盯的愣了愣,心裡一突,然後諂笑道:“您身爲地位和實力僅次於教主的至尊級教頭,我怎麼敢命令您,只是提醒您,這是您晉升教主的好機會。”
“這還用你提醒?”周崖冷笑。
“額。。”落依凡一愣,旋即隨之而來的便是狂喜,他知道周崖心動了,只要這個一品武神會心動,那就好辦了,重傷之軀的風揚除非強行施展那種箭法武技同歸於盡,否則不可能是周崖的對手,而他心中卻也閃過一道狠厲,哼,只要等我煉化了回魂護心丹,到時候你周崖和還不是要在我腳下俯首稱臣,就算是教主,也只能與我平起平坐,我落依凡的腳步,你們又豈能阻止。
“鄭安城數十萬居民的安危以及在場近十萬的修煉者的性命都在你們一念之間,而你們的命卻在我一念之間,這種後果你們確定能承擔的起?”風揚傲然直視着至尊級教頭周崖,他只要施展出噬魂落日箭,在場沒有人能逃過一劫,當然,也包括他自己在內。
周崖等五大教頭紛紛陷入了沉思,五人的神色皆凝重,眉頭緊皺,面面相覷,似乎都在做着劇烈的掙扎。
此刻,周圍已經匯聚了將近十萬的修煉者都不由得將心提到了嗓子眼,每個人的心跳頻率都飆升,讓他們胸口悶痛,有種窒息的感覺。
近十萬名修煉者在同一時間屏氣凝神,神情凝重緊張的盯着對峙的風揚和五大教頭,他們知道,此時只要五大教頭稍有動作,風揚便會施展出那種擁有毀滅性力量的箭法武技,到時候將無一人能倖存。
每個人都知道來這裡觀看武神之間的戰鬥很可能會遇到這種情況,他們原本都已經做好了英勇就義的心理準備和覺悟,相當於也是抱着一種僥倖的心理前來觀摩的,但是事到臨頭時,原本做好的準備,具備的覺悟都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恐懼和駭然。
而恐懼和駭然旋即便轉化爲對不斷向風揚挑釁的落依凡產生的無盡的憤怒,要是這股怒火能夠噴發出來,足以將整個鄭安城瞬間燒成灰燼。
“媽的,三番四次用卑劣的說短對付風揚,在風揚手裡吃了虧就去蹂躪聚賢閣其他人,這種人不配當制裁者,仲裁教會有這樣的制裁者,我們其他修煉者的生命還有什麼狗屁保障,說不定哪天不小心得罪了他就會被他用卑劣的手段玩的死無全屍。”
“這種制裁者就應該讓他死,這樣才能讓其他普通的修煉者心裡有些安全感。”
“對,殺了他。”
“殺了他。”
所有人都開始大聲叫嚷,表達對不顧他們生命而逼迫風揚的落依凡濃重的不滿,人似乎就是這樣,所有人都會潛意識裡的支持弱勢的一方,此時,風揚和整個仲裁教會對抗,那他在衆人的心中無疑就是弱勢一方,而且風揚爲了兄弟的那種奮不顧身悍不畏死的義氣和情感讓鄭安城所有修煉者都有些感動和感慨,人生在世,誰不希望能有這麼一個可以同甘共苦患難與共的兄弟,誰不希望能有這麼一個可以爲了自己不惜戰死的兄弟。
落依凡一而再再而三使用卑劣手段對付風揚,甚至於抓走已經頻臨死亡的人要挾風揚,這種行徑原本就已經讓所有人產生極度不滿和鄙夷,此刻落依凡還蠱惑五大教頭去對付風揚,逼迫風揚和所有人玉石俱焚,這種行爲更是徹底的激怒了所有人。
起初還只是寥寥幾人大聲怒喝殺了他,然而只是短短的幾個呼吸時間,‘殺了他’便形成山呼海嘯一般連綿不絕的聲浪,將近十萬名修煉者大聲嘶吼着同一句話,一股股聲浪震懾的所有人都熱血沸騰,情緒都不由自主的亢奮起來。
“你們嚷什麼。”聽到耳邊傳來震懾心魄的齊刷刷的聲音,落依凡神色難看到了極點,他歇斯底里的朝周圍的人嘶吼,但是他一個人的聲音卻瞬間被巨大的聲浪吞沒,讓衆人只能從他猙獰的神色和不斷眨巴的嘴巴猜測出來他是在朝四周大叫。
這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讓落依凡難受的直欲抓狂。
風揚揮了揮手,周圍山呼海嘯狂潮來襲一般的聲浪才緩緩平息下來,待沒有人再發出聲音之際,風揚冷然笑道:“得人心者得天下,現在殺你是順應民意。”
“五位老大,你們真的打算放棄這次絕佳的機會嗎?”落依凡還企圖五大教頭能夠站出來將風揚殺掉,幫他永絕後患。
周崖道:“風揚說的沒錯,他現在殺你是順應民意,要是我們出手不但將教主置於不仁不義的位置,還會讓仲裁教會落下一個不好的名聲,對仲裁教會的威望產生極其惡劣的影響,要怪就怪你的急功近利和貪婪將你陷入了這種困境,怪不得別人。”
說罷,五大教頭同時讓開,將落依凡留在風揚的眼前。
“你們身爲仲裁教會的教頭,這麼做不怕總教怪罪下來革除你們的職位嗎?”落依凡驚恐的大聲叫道。
“如果爲了你卻無法保證鄭安城數十萬居民和十萬修煉者的修煉,我們就真的只有被革除職務的份。”周崖道。
“你們不能這樣,你們是教頭,不能這麼做。”見到風揚已經暢通無阻的朝自己走了過來,落依凡被震懾的連連後退,甚至已經不敢直視風揚的目光了。
“風揚殺了衆多仲裁教會的人,真要對付他,總教自然會派人過來,而現在,我們只能保住更多人的性命,你別把自己的分量看的太重,你的命沒那麼值錢。”幾大教頭紛紛冷然打量着一直都自以爲是總想讓所有人都圍着他轉的落依凡。
落依凡心中頓時有些恐懼,雖然風揚已經身受重傷,但是以他武仙級別的實力,要對付重傷的武神都完全沒有可能,畢竟武仙和武神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不過他現在還有最後一道護身符,強壯鎮定的看着風揚,道:“你兄弟就在我手上,你要是殺了我,他也活不了。”
“我會讓你說出來的。”風揚一點都不着急,只要一個人怕死,那就不可能藏得住什麼秘密,風揚拖着巨劍朝落依凡走去,沒有劍尖和劍鋒的巨劍與地面摩擦,雖然巨劍擦着地面移動的緩慢,看似造成不了什麼衝擊力,但是一些碎石在被巨劍碰觸到時,卻都毫無例外的被震成了粉末。
“給我去死。”風揚散發出來的氣勢和威壓讓落依凡臨近崩潰的邊緣,最終忍不住,再次拿出一柄長劍,將自己的劍速發揮到極致,快如閃電般朝風揚攻去。
不可否認,落依凡的劍法確實足以讓他自傲,劍芒快如閃電,氣勢凌厲懾人,一瞬間,便讓風揚身前瀰漫着數十道劍芒,彷彿欲將風揚絞成肉末。
“雕蟲小技。”風揚不屑的冷哼一聲,依舊凝聚着雄渾狂暴的火元素能量的巨劍還保持着乾坤火焚劍訣最後一劍的殺傷力,巨劍如游龍出海,直搗身前那片劍芒。
巨劍僅僅只是以最普通的刺字訣,一劍刺進層層劍芒中,便將那片劍芒震裂。而落依凡手中的劍也被震的斷裂成幾截。
巨劍的強韌度風揚實在不知道到底能達到什麼程度,因爲他至今還沒有遇到能將這柄看似只是雞肋的巨劍造成傷害的兵器,他根據自己的經驗判斷,即便是斬龍劍遇上這柄巨劍,在高強度的撞擊之下,也會被巨劍損毀。
至於落依凡手中的那些劍雖然也值幾個小錢,在尋常人眼裡算是不錯的劍,但是遇到巨劍,也不過形同廢銅爛鐵,一碰即碎。
落依凡也很有些不折不撓的精神,手腕都被震的裂開了,依舊在頑強的抵抗,突兀拿出雙劍,一左一右,劍芒朝兩個方向呼嘯劃過。
風揚仍舊只是輕描淡寫的匯出巨劍,巨劍橫空斬下,兩道劍芒砰然爆裂,隨着罡勁的激射,落依凡也被震的倒飛出去。
風揚緊隨其後追擊過去,在落依凡身體還在倒飛的途中,已然揚起巨劍朝他狠狠的砸了下去。
落依凡卻也了得,猛然沉身,身體傾斜,右手臂猛的撐着地面,藉着手臂噴發出的力量作用在地面上產生的反作用力,落依凡的身體猛的向後翻飛出去,堪堪躲過了擦身落下的巨劍。
砰。
巨劍劈砍在地上,一聲爆響,地面爆開,碎石四處激射,落依凡閃的快,但是風揚的攻擊速度卻更是驚世駭俗,巨劍揚起,便攻到了落依凡胸前。
落依凡下意識的拿出一柄長劍橫檔胸前。
衆人驚訝的目瞪口呆,這混蛋到底藏了多少劍在身上,簡直就是一個劍人啊。
叮一聲脆響,長劍斷裂,巨劍暢通無阻的撞擊在他身上,將其在空中翻飛的身體震的猛然向後飛了出去。
“噗!”
落依凡迅疾飄飛了數丈,他竟是突然一個折身,藉着這股衝擊力衝向不遠處密密麻麻的人羣,他知道自己不是風揚的對手,但是隻要能衝進人海,風揚要找到自己也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