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城的無數強者紛沓而至。
因爲數月前落日山脈的魔獸浩劫,導致很多其他城市的強者都還沒有離去,那些武神強者也紛紛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每一個人身上都帶着滔天的殺氣。
所有人都知道,破壞震懾落日山脈所有魔獸以及遠古魔獸的武魂強者雕像,無疑是置所有人類的性命於不顧,是企圖讓這安寧的世界再次陷入魔獸浩劫之中。
雖然魔獸大軍之所以會衝擊人類城市,完全是因爲這些所謂的人類強者貪得無厭所造成的,但是人類卻往往不會將責任和錯誤往自己身上思考,始作俑者根本就是這些自視甚高唯利是圖所謂的各大強者。
然而對於企圖破壞他們生存環境守護神的人,他們卻是深痛惡絕的。
這就是所謂的只許當官的嫖妓,不準老百姓自慰的道理。
三大武聖最早趕到事發地落日城中央位置,而讓呂逸、唐卓、白傑三人目瞪口呆的是,他們視線中出現的唯一一個人類竟然是一個身受重傷虛弱無比躺在地上的年輕青年。
“風揚。。。”三大武聖無不是瞠目結舌,實在不知道用什麼來表達此時此刻矛盾的心理。
隨後。
四大超級勢力的首腦以及數量衆多的強者相繼趕來,當四大超級勢力的祁鍾、劉百世等首腦看到風揚時,神色和三大武聖如出一轍,甚至於內心的震撼比之三大武聖還要強烈。
誰也沒有想到,在這裡看到的唯一一個受傷的人類竟然會是風揚。
此時,落日城中央的廣場已經被摧毀的狼藉不堪,平坦的廣場被衝擊的坑坑窪窪,如碎石鋪成的地面,武魂強者雕塑出現無數道裂紋,裂紋中激射出無數道光芒,那些光芒的威力讓三大武聖都不敢去碰觸。
武魂強者雕像是數千年前那名武魂強者自行坐化的,雕塑內蘊含着武魂的本元,那具雕塑軀體是不可修復的,毀壞了便是永久的毀壞。
此時最爲顯眼的已經不是滿目瘡痍的武魂強者雕塑,而是躺在距離武魂強者雕塑有數十丈遠的風揚。
風揚躺在地上,身體上出現一個血洞,鮮血從身體內泂泂冒出,導致風揚的臉色慘白如一張白紙,神情虛弱的彷彿大病未愈的普通人,雙臂撐地,掙扎着站起身來,身體卻搖搖欲墜,紅脣已經慘白,但是卻被鮮血染成妖異的血紅色。
風揚環視着周圍的情況,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糟糕,偌大的廣場已經被數千名強者重重包圍起來,房屋上,地面上隨處可見武仙強者和武神強者的身影,所有人的視線都投放在風揚身上,這讓風揚心裡不由得一突,心道:這次真的被害慘了。
只是風揚心裡仍舊有解不開的迷惑,“夏穎到底怎麼了,她的戰鬥力怎麼會那麼恐怖,而且,她爲什麼要這麼做?我救了她之後,她不但不心存感動抑或感激,反而感應到強者趕過來而毫不猶豫的拋棄我獨自離去?”
“操,這個人類的敗類企圖毀了武魂強者雕像,他肯定是魔獸派過來的奸細,想毀掉武魂強者雕像讓魔獸大軍衝破落日城,敢在人類的城市這麼放肆,幹掉他。”
“大陸早有規定,破壞武魂強者雕像的滅九族,殺。”
“這種人必殺無疑,查出他的朋友和家人,全部幹掉,以免他的親朋好友也是同夥。”
站在這周圍的所有強者無不是疾言厲色的大聲狂喝起來,你一言我一語,讓現場嘈雜不堪,但是無論如何嘈雜,那個帶着森冷氣息的‘殺’卻始終清晰無比,彷彿所有人的話語中都沒有缺少這個足以代表所有人爲了自己生存環境而對企圖毀壞守護家園的雕像之人痛恨的字眼。
幽冥鬼教雖然知道風揚的真實身份,玄冥老鬼沒有和其他人那樣大呼小叫,但是對於企圖破壞武魂雕像的風揚也已然起了殺心。
他不是笨蛋,一個明目張膽破壞武魂雕像企圖讓魔獸大舉攻入人類城市人人得而誅之的敗類,他拉攏只會招來無數恩怨殺戮,得不償失,而且他也不想助紂爲虐,失去這來之不易的龐大勢力和億萬人敬仰的地位,所以這種人必殺無疑。
符技師協會、天煞門、仲裁教會三大超級勢力的首腦倒是明智的選擇了沉默,沒有發表任何言行。
“這不是我乾的。”風揚突然間感到自己似乎已經是百口莫辯,但還是希望自己能做點什麼,改變點什麼。
“不是你乾的?”衆人冷笑,“不是你乾的,你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會受傷,休想狡辯,殺。殺。。”
“不是我乾的,不是我。。。”
風揚站在原地轉圈環視着周圍密密麻麻的人羣,但是他的話語卻軟弱無力,毫無力度,瞬間被一波波山呼海嘯般的喊殺聲浪淹沒,周圍不斷傳來喊打喊殺的聲音,密密麻麻的充滿殺氣的眼神,讓他在那一瞬間感到有些天旋地轉。
劉德樺等十餘名武神強者也都在場,他們看到這裡,對視一眼,便同時飛身躍到風揚身邊。
劉德樺大聲道:“我是天煞門的劉德樺,大家聽我說一句。”
“華哥。。你們。。”看着神色堅毅毫不猶豫飛到自己身邊的劉德樺以及十餘名武神強者,風揚內心裡突然產生濃重的感動,他不知道自己此時該作何言語,在所有人都懷疑自己的時候,至少他們還是相信自己的,還是會第一時間挺身而出站在自己身邊。
當一個人在危難的時候,不要說伸手拉一把,即便是一個鼓勵、支持的眼神,便足以讓這個人終身難忘。
周圍的聲浪漸漸平息下來,顯然所有人都對天煞門的二把手很熟悉,而且有些忌憚。
待周圍安靜下來,劉德樺纔開口說道:“我想其中必定是有些誤會,在魔獸浩劫的時候,我們之所以能夠逃出生天,都是因爲風揚不惜拼上自己的性命釋放出一次恐怖的武技,纔在魔獸的包圍圈轟出一個缺口讓我們逃生,一個會與我們並肩作戰斬殺大批魔獸的人,怎麼可能是魔獸的奸細。”
“拼死?”有人嘲諷道:“那他不是沒死嗎?”
“沒錯,不管他怎麼拼命,終究還是沒死,而且誰能保證他不是在逃出生天之後在魔獸的威逼或利誘下改變了決定。”
“逃出生天之後?”劉德樺突然一陣語塞,他想起風揚逃亡之後便消失了兩三個月,前幾天才從落日山脈回來,他一個人怎麼能在落日山脈生活兩三個月?
這麼一想,劉德樺的初衷也不再那麼堅定了,在落日山脈生存了兩個月,真的能改變很多,畢竟對於智慧不亞於人類的高階魔獸,真的會使出人類才慣用的手段,誰也不能保證這兩三個月風揚沒有因爲抗拒不了魔獸的威逼利誘而做出一些蠢事。
劉德樺轉頭,以異樣的眼神盯着風揚。
“華哥,你也懷疑我?”風揚突然有些被勒住脖子,血液停止流動、心臟停止跳動的窒息感。
看到風揚眼神中那掩蓋不住的失望和被冤枉的憋屈並不像裝出來的,劉德樺真的很想相信這一切不是風揚的所作所爲。
可是一切都太巧合了,風揚衝出魔獸的包圍消失了兩三個月,回來後的幾天便發生武魂強者雕塑被破壞的事情,而且現場就只有風揚一人,這很難讓人不懷疑風揚。
就算劉德樺懷疑風揚,也是在情理之中。
風揚內心的憋屈讓他有種抓狂的衝動,剛纔替夏穎擋下武魂強者的本元發出的一道攻擊,雖然那道攻擊不足武魂強者的十分之一攻擊力,但是卻依舊不是風揚所能夠承受的。
身體被那道流光穿了個通透,體內的經脈和筋骨都受到強烈的衝擊,導致風揚此時身體虛弱無比,根本就使不上力,他就算想要大聲說話都沒有足夠的氣力。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到底發生什麼事?”終於,名震大陸的三大武聖之一的白傑冷冷的開口。
武聖強者在當今世界顯然是最具備威信力度的,他一句話,讓現場頓時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人敢在大聲喧譁。畢竟這是真正超脫了仲裁教會管制的人,因爲仲裁教會根本就沒人能夠殺的掉武聖。
“我來落日城有些時日,一直沒有來觀摩武魂雕像,我不知道自己在換心臟之後還能不能活,所以想在之前來看看武魂雕像,可是卻突然出現一個長着一條巨大怪物手臂的人對武魂雕像攻擊,武魂雕像發出的反擊將我誤傷了。”風揚神色認真,語氣也是誠誠懇懇,讓人看不出絲毫端倪。
不知爲何,他潛意識裡驅使着他就這樣的回答了。
白傑閱人無數,卻也無法從風揚的神色中和語氣裡看出聽出什麼來,倒是覺得這個理由合情合理,畢竟連他都沒有把握風揚在將心臟換給吳華之後,還有幾成活命的機會,他現在來看看武魂雕像倒也不足爲奇。
“我相信他。”聖手白傑道。
“我信。”絕情劍呂逸冷冷的聲音也緊隨其後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唐卓老爺子也在此刻表達了對風揚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