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找死。”
風揚是真的被激怒了,他出聲呵斥原本是打算震懾一下薛慶,卻沒想到這個薛慶竟然想在自己過來救援之前將蘭龍幹掉,而且絲毫不在乎周圍百姓的死活。
雖然風揚並不認爲自己是個善良之輩,也曾拿鄭安城數十萬平民百姓的性命威脅過仲裁教會,但那都只是表面上的威脅,真要他那樣做,他真的做不出來,畢竟他也是出身最低賤的平民,和這些人他會有些親切感和一種同情,或許是一種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
見到薛慶這樣的手段,他更加確定是有人操縱了鄭安城的仲裁教會要滅掉聚賢閣,逐個擊破聚賢閣的高手,現在是蘭龍,過後就可能輪到羅林,華天,奚雨等人,他絕不允許自己身邊的兄弟姐妹遭遇這種情況,都是好幾年經歷無數風雨走過來的情同手足的親人,他捨不得放下這些人不管,所以只能搞定這一切,他纔有心情專心修煉。
薛慶手中的長槍如一杆劈裂長空的溝壑從上至下劈下,劃開空間的銀河璀璨奪目,將周圍的平明都震懾的心神失手,渾身僵硬,眼中滿是恐懼之色。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
幻空躡影。。
風揚心中又驚又怒,身形瞬間從十數丈開外出現在長槍劈下的位置,也就是蘭龍的身邊。
轟。
一聲爆響,那柄從天而降在空中劃開一條銀色溝壑的長槍嘎然而止,再也落不下去,頂住長槍的是一柄細長的劍,在規模上,這柄劍和長槍無法比擬,看似隨時可能被長槍壓斷,但是事實上卻恰恰相反,長劍相安無事,長槍倒是被這一劍削成了兩截,槍頭那一截如利箭一般激射在數丈開外的牆壁上,深深的沒入其中。
飛龍血劍。
這柄劍赫然是風揚在落日城從白少這個紈絝子弟上得到的上等寶器,比之初等魔器都差不了多少,劍身呈一條飛龍狀,彎曲的劍身不但具備非凡的削鐵如泥的尖利,殺傷面也更大,通體血紅的劍身也極具觀賞性。
也正是因爲飛龍血劍削斷了薛慶手中的長槍,這才化解了長槍內蘊含的罡勁,否則長槍內蘊含的罡勁因爲劇烈的衝撞而爆射出去產生的殺傷力也足以讓周圍的百姓受到毀滅之災。
“是你。。”手握半截長槍槍柄的薛慶滿臉震驚之色,目不轉睛的凝視着風揚。
“見到本教頭還不行禮?”風揚長劍一繞,在空中劃出一道璀璨的劍花,飛龍血劍指着薛慶的咽喉,眼神中綻放出一抹邪魅。
薛慶一愣,似乎有些不爽,但還是拱手行禮,“見過至尊級教頭。”
“你應該知道,剛纔因爲你不聽命令,我可以當場將你格殺。”風揚冷然盯着薛慶。
薛慶又是一愣,但瞬間便回過神來,同樣笑着道:“教頭,您應該也知道,仲裁教會的人在執行追殺任務的區間,是受仲裁教會保護的。”
這次輪到風揚愣了愣神,他還真忘了這茬,仲裁教會的任何人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是受仲裁教會總教保護的,如果在任務區間執行任務的人被殺,在必要的情況下,總教都會出手。
也就是說,剛纔風揚若是殺掉了薛慶,總教有權也有責任和義務殺掉風揚,以儆效尤。
收起長劍,看着滿臉無所畏懼甚至還隱約有些得意和嘲諷之色的薛慶,風揚道:“將任務交給我,你走。”
“這個任務成功在即,就算你是總教的至尊級教頭,也沒有權利這樣搶功勞戰績吧。”薛慶冷笑,說着,還拿出通訊玉箋,“這事看來還得有教主在這裡見證比較好。”
“你最好搞清楚鄭安城是誰說的算。”風揚語氣中已然帶有一些怒氣,顯然失去了耐心。
“執行任務時我說了算。”薛慶怡然不懼的迎着風揚兇狠陰冷的目光,不甘示弱的迴應着。
風揚冷然凝視着薛慶:“如果是執行任務的人死了,那任務就自動收回了吧。”
薛慶看着周圍滿臉恐懼的衆多百姓,冷笑:“如果有仲裁教會總教至尊級教頭在的地方,還有衆多百姓死亡,那想必您也難辭其咎,總教不會這樣輕易算了吧。”
“你威脅我?”風揚走近薛慶一步,眼神陰冷,聲音中充滿了殺意。
薛慶卻是怡然不懼的迎着風揚的目光,巧言令色的輕聲笑道:“你可以當做是善意的提醒。”
末了,薛慶突然提高音量,大聲道:“風揚,你身爲仲裁教會總教的至尊級教頭,爲了保住自己的兄弟,還想在這麼多眼睛下殺人滅口嗎?”
“你還真陰險。”風揚笑着看着薛慶。
“爲了生存而已。”薛慶也是不客氣的笑臉相迎,“教頭大人,還是讓開吧,你沒有別的選擇,我知道你想殺我,但是你得考慮一下後果,你可別指望這些百姓會爲你開脫,仲裁教會可是幫理不幫親的,他得做給這些百姓看,要不然怎麼治理大陸,您說是不是。”
這個‘您’雖然是一個尊稱,但是在薛慶口中說出來,再他故意加重的語氣下,顯得頗具戲謔的韻味。
“你說的對。”風揚嘴角微微上揚,笑容同樣戲謔,“但是如果不是我親自動的手,你說這些百姓是會認爲是我殺的你,還是一樁比較詭異匪夷所思的事件?”說着,風揚已然以外人難以察覺的手法朝地上扔了幾樣東西,那幾樣東西瞬間沒入了地面。
“你。。”薛慶剛想怒斥,然而下一刻,他臉色便猛然變的煞白,眼中也滿是恐懼和驚駭,腦袋微微低垂下去,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一柄帶着鮮血的槍頭從胸口透露出來,槍頭上不斷有血跡滑落。
那是他自己趁手武器的槍頭,背部還殘留着一小截槍頭。
在所有民衆的眼中,這確實是一樁匪夷所思的事件,因爲他們所看到的,是原本插在數丈開外牆壁上的半截長槍突然詭異的自行飄飛起來,然後緩緩的悄無聲息的朝薛慶身後飛射,在距離只有一丈時,那半截長槍突然化作一道流光射透了薛慶的身體,這羣百姓自然無法解釋這樣詭異的情況。
這一槍似乎並沒有傷及到薛慶的心臟,眼見風揚殺氣騰騰,他頓時打了退堂鼓,二話不說便飛身想要逃離現場。
“現在想跑,晚了。”風揚心裡冷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然而地面中卻突兀激射出幾道流光,瞬間透過飛到空中的薛慶身體,帶出幾道血箭。
赫然是三柄飛刀,風揚先前扔在地上並且空中飛刀鑽入地面中隱藏起來,就是爲了防止薛慶逃跑。
薛慶的身體從空中掉落下來,現場除了蘭龍,並沒有誰能解釋這樣的事情。
而在薛慶的身體落地時,遠處也快速飛射過來幾道身影。
見狀,風揚臉色微變,朝蘭龍看了一眼,低聲道:“快走。”
蘭龍勉強站起身來,深吸了一口氣,也沒有跟風揚客套什麼,快速飛身離去。
“休想跑。”風揚大聲一喝,但是卻反而是朝掉落在地上的薛慶衝去。
在風揚衝到薛慶的身邊,那幾道人影也已然飛射到這邊,赫然是鄭安城仲裁教會的教主,至尊級教頭周崖等人。
“薛慶剛纔身亡,任務我接下。”風揚知道他們都是明白人,但是沒有證據,他們也奈何不了自己,便若無其事的從薛慶身上翻找着仲裁教會對蘭龍下達的追殺令。
“沒有?”風揚臉色微變,翻找了薛慶全身,連他的儲物戒指的元魂綁定都給強行衝破了,卻依舊沒有找到追殺令,想必這個薛慶似乎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打算,將追殺令給藏起來了。
“果然是有人策劃好的一切。”風揚更加確定了這一切都是有人策劃好的,專門爲對付聚賢閣策劃的。
“教頭大人,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女教主問道。
“薛慶爲了完成任務,急功近利,完全不顧周圍衆多百姓的生命安全,所以爲了保住周圍百姓的生命,我制止了他使用殺招,但是他卻被人偷襲殺害。”風揚完全可以不用理會,但是爲了減少一些麻煩,場面話說說也無所謂。
“原來是這樣。”仲裁教會女教主也知道沒有足夠證據的情況下奈何不了風揚,也就沒有追根究底,她也沒有這個權利。
“你們處理現場吧。”風揚擺了擺手,便也飛身離去。
心急火燎的回到聚賢閣,風揚進到大廳,就看到華天等人都是一臉震驚和不解的神色,都在等待着風揚給他們解惑。
“蘭龍殺人了,正在被追殺。”風揚很乾脆的將蘭龍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
此時蘭龍正在接受晗蕾的治療,傷勢倒也好的飛快。
一個時辰後。
蘭龍從房間內走出來,傷勢好了大半,不過卻又把晗蕾累的夠嗆,顯得很是虛弱,被尤雪兒和唐寧兩個女孩扶進房間休息去了。
“我們被算計了。”見到蘭龍,風揚道。
蘭龍倒沒什麼驚訝,“沒拿到追殺令?”
風揚點頭,沉默不語。
衆人也都沉默,等待着風揚拿一個主意。
半晌,看着蘭龍,風揚道:“你還是出去避避風頭吧,現在不知道追殺令在誰的手上,你隨時可能遭到追殺,去別的城市,或者去落日城找你師傅,怎樣都可以,就是別留在鄭安城了。”
“沒拿到追殺令,我躲到哪都一樣,除非離開大陸去帝國。”
“對,去帝國,這是個好辦法。”風揚突然一拍巴掌,道:“就去固萊帝國,我會想辦法拿到追殺令。”
“什麼時候動身?”
“現在,立刻。”
“我也去。”金珊頓時叫嚷起來,死死的拽住蘭龍的胳膊。
蘭龍和風揚對視一眼,會心一笑,蘭龍點頭,“行。”
風揚道:“不過去帝國,幫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