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假惺惺。”寧潔不敢太大聲,低聲怒道。
然而就在寧潔甩開採兒邁開腳步朝前走的時候,一顆渾圓光潔的珠子從寧潔手指上戴的戒指裡突然冒出來掉在地上。
扶着寧潔的採兒突然驚叫一聲:“啊,少夫人,這是什麼?”
寧潔臉色突然間變得煞白。
舒培茹突然站起身來,神色錯愕的盯着地上的珠子,道:“這不是我的琥珀護元明珠嗎?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
“看來家賊果然很難防啊。”採兒輕描淡寫的揮了揮手,手臂從寧潔手臂旁邊揮過去時,元魂力已經悄無聲息的探入了寧潔手指上那個戒指的空間中,拿出了另外幾樣東西。
緊接着,不少值錢的寶貝都從寧潔的儲物戒指中掉落出來。
不得不說,採兒的偷竊技術果然高絕,輕描淡寫的一揮手,就將儲物戒指裡的東西給掏了出來,沒有一定的功底,是做不到的。大陸第一俠盜的弟子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臭女人,你幹什麼?”寧潔氣急敗壞的推開採兒,連忙將地上散落的物品快速收入儲物戒指中,看着唐老爺子等人,說道:“我先下去了。”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不禁看傻了眼,其中包括唐老爺子、唐山少、唐川、舒培茹等人都不敢置信,因爲從寧潔儲物戒指中掉落出來的東西都是唐家失竊的價值不菲的寶物,總價值起碼超過了五百萬金。而且這女人還貪得無厭的將東西都收起來打算離開,這未免也太滑稽了。
女人貪財的時候,行爲舉止就會顯得讓人很難以理解,死都要錢。
唐老爺子猛地拍案而起,重重一掌,將桌子都拍的四分五裂,臉上陰沉的好像暴風雨來臨的前奏,眼中的怒火要是能噴發出來,能堪比火山噴發的威懾力。
“好,真是太好了,沒想到我唐家竟然娶進來一個賊,難怪唐家的東西總是莫名其妙的失竊,原來賊一直就是我們唐家尊貴的少夫人。”唐老爺子怒極反笑。
“爺爺,不是那樣,是這個賤女人陷害我,這些東西肯定是她偷的,故意這樣陷害我。”寧潔到現在似乎都還沒有一點悔改之心,還企圖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色將白的說成黑的。
可是她剛纔貪得無厭將散落出來的東西嫺熟的收進儲物戒指的情況來看,似乎有點不打自招。
“寧潔,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不管你脾氣怎麼樣,我都能忍,我都能永遠愛你,可是沒想到你竟然做出這麼恬不知恥的事情。”唐川此刻也是一臉失望的神色,將頭轉過去,不再去看這個讓他傷透了心的女人。
“馬上寫休書,把這個賤女人給我趕出唐家,永遠不得踏入唐家半步,否則殺無赦。”唐老爺子顯然已經動了真怒,但是他不想在自己的壽宴上死人,那樣不吉利,所以沒有立即將寧潔殺掉,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唐老爺子一掌重重的轟擊在寧潔的小腹處,也就是本命元力氣旋的位置。
一掌噴射出來的罡勁將寧潔的本命元力化爲烏有,並且將寧潔的儲物戒指也一併奪了回來。
唐老爺子冷然說道:“你的實力和一切都是唐家給的,現在全部收回,以後若是還敢打着唐家的名號在外面作威作福,我親自殺了你。”
唐川再次看了寧潔一眼,最終狠下心寫下了休書,將寧潔休了。很快幾名侍衛便將重傷的寧潔給拖出去了。
壽宴被三番四次的打攪,搞得什麼氣氛都沒有了,唐家的人都是死氣沉沉,即便對客人笑也是一種勉強的應付。
一場精心準備豪華無比轟動利昌城的壽宴便在沉悶的氣氛中草草結束,所有人都悻悻的離去,有點不歡而散,曲終人散的寂寥。
最終風揚、採兒、蘭龍等人被盛情邀請在唐家入住,風揚原本是不想一錯再錯下去的,但是耐不住唐老爺子的深情和唐寧的軟磨硬泡,最終只能勉爲其難的留在唐家再等幾日。
夜深時分。
唐寧毫不忌諱,肆無忌憚的走進風揚的房間,以前沒有確認關係之前,她都敢爭着當風揚乾兒子的乾孃,現在確認了是風揚未婚妻這重關係,她更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根本就不會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此時風揚正站在窗戶旁邊,作深沉狀仰望着天邊的那輪明月,那種惆悵落寞的神色給他清秀的臉龐上帶來幾分成熟憂鬱的魅力。
可是他心裡卻是在想,今天搞個毛啊,搞來搞去搞的老子都沒吃飽,現在餓得慌,得出點找點東西吃才行,要不然餓的完全進入不了修煉狀態。
唐寧輕輕的走過去,風揚發現了唐寧,但是卻並未回身。
唐寧從後面環抱着風揚的身體,一雙粉嫩的小手緊摟着風揚的腰際,純美的臉貼着風揚挺拔的後背。
風揚側頭看了看環抱着自己腰際的手臂,愣了愣,卻並沒有動彈。
兩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唐寧那對比之同齡人大了好幾號的巨無霸和風揚的後背劇烈擠壓,嚴重變形,讓感官敏銳無比的風揚感受了一下胸推的銷魂。
聞着風揚身上獨有的味道,感受着風揚的呼吸,唐雲露出難得的溫柔神色,說道:“知道嗎,在飛雲門招生大會上遇到你,你帶着我們一起進入飛雲門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關注你了。直到你爲了救我站着被一羣人打,然後還爲了我一起跳下斷魂崖,那時候起,我就已經開始愛上你了,我就認定了你是我一輩子的依靠。”
唐寧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孩,她心裡怎麼想她便怎麼做。
這種女孩很簡單,沒有多餘的思想,愛就是愛,愛就要一直愛。
風揚知道唐寧的心思,可是他不知道怎麼去迴應,他根本就不能確定自己能帶給誰幸福,就好像夏穎的突然離開然而移情別戀一樣。
“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有別人,那晚你去夏穎房間的時候,我就在你後面,我看着你走進去的。”
風揚愕然,當時他真的沒有發現有任何人在附近。
“大概是你太專注了,所以你根本就沒有發現我的存在,我在外面等了一夜,哭了一夜,我知道你們在房間中肯定發生關係了,我當時真的好想衝進去阻止你們,可是我不敢,我怕那樣做你就永遠不會理我了。”唐寧的聲音已經有些抽噎,淚水印在風揚的後背上,讓他感到一絲溫熱,然後漸漸轉變成透骨的冰涼。
風揚本就是一個出身貧寒的下人之子,受到一個豪門的千金大小姐青睞鍾情,一個原本古靈精怪活潑可愛彷彿無憂無慮的女孩子此時卻用如此認真,如此深情的語氣跟自己述說着愛慕之意,讓他怎能不感動。
那一刻,甚至讓風揚生出了永遠留在這個地方安安穩穩和這個惹人憐愛的女孩共度一生的想法,以他此時的實力,要在利昌城無憂無慮是很簡單的事情。
他真的很想讓自己感性一回,可是感性終究壓不過理性。
他想到了爲了救自己昏迷不醒只剩下不到十年時光的女孩。
想起爲了救自己和螣蛇王大戰一場至今還在恢復療傷期的女孩。
想到自己父母的身世,想起很多很多放不下的事情。
他真的不能讓自己固步自封,他不能停下來,否則有些事或許永遠也完成不了。
他在母親的墳前發過誓,一定要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然後在她的墳前建造一棟大宮殿,永遠的陪伴着娘。
唐寧抽噎的聲音漸漸消退,旋即便是幸福喜悅的聲音:“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會在爺爺的壽宴上爲了我而下聘禮,我知道你不是存心要下聘禮的,但是至少我知道你在乎我,你不希望我嫁給別人,這樣就夠了。”
感受到唐寧心中的喜悅和幸福之情,風揚真的不忍心去傷害這麼一個爲愛執着只想簡簡單單愛着自己的單純女孩。
他能做到對敵人殘忍到所有人都謾罵自己,他可以無情到所有人都害怕。
可是他就是做不到讓自己身邊的還是自己在乎的女孩傷心,不忍心用一把刀將這個女孩的心絞碎。
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吐出來,彷彿這樣能讓心裡的壓抑好受一點,風揚淡淡的說道:“假如,我是說假如某一天我消失了,或者說我死了,你會怎麼辦?”
“如果你消失了,我會滿世界找你。。。。如果。。你死了。”頓了頓,唐寧抱的更緊了,彷彿想要感受到風揚的心跳,想要融入到風揚的身體裡去,看到風揚側着頭看着自己,她嘴角揚起一道笑容:“如果你死了,我就陪你一起死,我不會讓你孤單,我也不要孤單。”
風揚愣了愣,這種答案出乎他的意料,卻也讓他在這一瞬間心臟猛烈顫動起來。
他有種轉身抱着這個女孩的強烈衝動,很想吻住這個女孩的誘人的紅脣,很想讓她成爲自己的女人。
可是他還是忍住了,他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君子,只是不想將這份傷害無限放大。
“那你呢,你喜歡我嗎?”唐寧緊緊的抱着風揚,溫柔的問道,她緊張期待的瞪大着眼睛,即使在這一刻一顆心被傷的支離破碎也要看個明白。
風揚沉吟了片刻,說道:“喜歡。”
在說出這句話時,風揚的目光陡然轉移到房門那邊,露出些許異樣的神色。
他想跑過去解釋,可終究還是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唐寧從身後抱着風揚,皎潔柔和的月光灑在這一男一女的身上,將他們的身影越拉越長,倒映在房間的地面上。
這一刻,整個世界就好像是屬於他們的。
只是在房門外身穿所愛男人送給自己的焚風羽衣的女孩默然轉身,月光灑在她的身上,顯得猶如月下精靈天使一般美輪美奐,讓人心醉。
可是這種美卻是一種無人欣賞的悽美,她沒有去打擾房間裡面的氣氛。
裡面的幸福甜蜜隔絕了她一個人的憂傷。那兩個人的愛情,與她無關。
那個一直被她惦記着的男人的心就像洋蔥,她不停的剝,剝到最後才發現其實洋蔥是沒有心的,而自己早已剝得淚流滿面。